她是心尖宠 第20节
拒绝和人交流的态度。
艺考时间临近,纪渺被加了很多课,一向抵触反感的人这回什么怨言也没有。
让上课就上课,要求怎么练就练。
过去偷奸耍滑能偷懒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就算老师叫停休息,她也一个人默默地练。
因为是加课,一对一,舞蹈房里只有老师和纪渺。
老师是纪渺母亲白厘当年的校友,在白厘授意下,平时对她教学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完美。
一支参加艺考的舞,练习了好几天。
因为一个动作不够完美,纪渺就被要求重复不断地做。
舞蹈课结束,老师把视频发给白厘,没想到换来的是一顿痛批。
纪渺倒是干脆,二话不说,放下衣服和包继续练。
“腰腹发力,不是屁股!”
“你在跳什么东西!”
“不想跳舞就滚回去!”
“转起来!转转转!脚背绷直了!”
“再快一点——再快!再快!再快一点纪渺!”
“你是白厘的女儿,天生的舞蹈家,你可以的,你必须可以,别放弃,坚持下去!”
当舞蹈房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沉闷的声响时,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直到一声尖叫划破寂静,才让时间重新运转起来。
而随着女老师的这声尖叫,纪渺空白一片的大脑突然恢复了意识。
她躺在地上,除了头有点晕外,没有感知到任何疼痛。
身体好像失去了所有知觉。
耳边的声音犹如隔着层玻璃,变得遥远空洞,只有视线异常清晰。
她看见老师跪在不远处,捂住嘴尖叫,看到舞蹈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朝自己冲过来。
直到陈正蹲下身挨着自己,她才发现他又受伤了。
脸上贴着邦迪,眼睛肿了,看着没那么帅了。
她不明白,他一个好学生,怎么老打架。
但她又嫉妒地想,因为他是好学生,所以就算打架学校也不会罚。
不像她,明明是别人先动的手,她才是最需要关心安慰的人,却被骂被惩罚,被人指着鼻子骂“不检点”。
纪渺想伸手去摁他的伤口,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动不了。
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遗憾没法趁他受伤欺负他。
陈正看上去很紧张,她还从没在这张脸上看见过如此慌张不安的表情。
那双总是淡定的、冷漠的浅色瞳仁里,竟然有着深深的恐惧。
纪渺不懂他的恐惧从何而来,但他的恐惧实在太深重,连她都能感同身受。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时,手在发抖,手机握得太紧,手指充血发青。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报个地址报了三遍才报完整。
纪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陈正也会害怕。
第14章 求着他
纪渺在医院醒过来时,已经下半夜。
她刚动了下,对面沙发上的人就醒了。
那人走到病床边,打开床头柜的小夜灯,同时俯下身,伸手在她额头上碰了下。
“我发烧了?”纪渺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像样。
“嗯。”
沉默几秒,她木然地问:“我是不是瘫了?”
陈正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拿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涂在她干裂的嘴唇上。
感觉到一丝清凉,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立刻被陈正阻止。
“别舔,你刚动完手术不能喝水。”
“手术?”
陈正把手里东西放到一边,拉了拉她身上被子。
“陈正你哑巴了?”
陈正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落,声音没什么起伏,“没瘫,脚上做了个小手术,术后发炎导致发烧,现在已经退烧了。”
纪渺回忆了一下,“那我摔倒时身体为什么没知觉?”
“暂时性身体失觉,”陈正边说边将纪渺扶起来,在她后背塞上枕头后让她靠上去,“和轻微脑震动。”
“脑震……啊!”
麻药的作用已经失去大半,她为了能坐直,不小心动了下脚,疼得冷汗直冒。
陈正神色紧张地掀开她脚边被子,用手机灯照着看了很久。
末了才松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语气里带上了责备,“别乱动,小心伤口绷开。”
纪渺出了名的“胆大妄为”,除了怕鬼和怕疼。
一听“伤口绷开”,脑子里立马浮上血淋淋的画面,身体更是一抖。
“冷?”
温润掌心突然贴在脸上。
她抬眸,倏地撞进双满含担忧的浅色瞳仁。
对视两秒,纪渺皱眉,眸子里隐忍着厌恶,“你有病啊!”
在纪渺的骂声中,陈正回过神,尴尬地收回手。
垂落的眸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们不是朋友,更不是亲人,也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不仅如此,他们互相把对方当空气,冷言冷语和互相讽刺才是常态。
所以陈正现在的举动才显得尤为不正常。
沉默中,护士巡房,替纪渺换药。
她怕得要死,连看都不敢看。
陈正站在护士旁边,认真看完换药全过程,期间不时提问。
护士换完药,又将挂完的盐水换上新的,随手拧了下滴速。
陈正:“麻烦能把滴速调回到每分钟四十吗?”
护士看了眼陈正,又扭头看了看床上的纪渺,眼里浮上笑意:“可以调慢一点,但没这么精确。”
“我来吧。”
陈正边拧滴速边抬起手腕看时间,差不多十秒后放下滴管。
护士眼里笑意更深,对着陈正眨了两下眼睛,“长这么帅还这么会疼人啊?”
陈正一脸窘迫地低下头。
“唉……”护士忍不住摇头羡慕,“这年头高中生谈恋爱也能塞我一嘴狗粮……”
护士离开后,纪渺终于忍不住了。
“陈正你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陈正沉默了会儿才说:“在你醒来的十分前,纪叔叔接了个电话才离开的医院。刚才他发来消息,这周可能回不了家。而芸姨……心脏不舒服也在住院。”
纪渺静静地听他说到最后才回过味来。
她手指在自己和陈正之间来回点了点,“也就是说,我受伤期间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在家?”
“家里怎么可能就我们两个人!”纪渺不信。
“纪叔叔找了家政,但只负责家务,不住家。”
“可我的脚伤成这样,行动不便,谁照顾我?”纪渺刚说完就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人震惊道,“……你?”
所以他刚才跟着护士学怎么换药。
所以才……这么疼她。
陈正不说话,算是默认。
“不用上学吗?”
“纪叔叔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
“我是说你。”
陈正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只需一眼,纪渺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别说半个月,就是半年不去学校,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她相信陈正的话,这像是她爸爸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