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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 第19节

  药宗的那位长老路过的时候听到两人的对话,无奈地摇摇头,这明明要炼的是辟谷丹,怎么能往里面加乌金草呢?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乔挽月一眼,觉得她现在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话本里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美色害人!美色误人!
  当年乔挽月在修真界多勤勉多用功的一个孩子,虽然说现在天赋没有从前那么好了,可在这种情况下更该努力才是。
  药宗长老想张嘴提点两句,可看他们两个气氛如此融洽,好像根本没有自己能插得上嘴的地方。
  正好不远处有道友举起手来,大概是在炼丹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这位长老便抬步走了过去。
  明决看了一眼炉子里的火苗,对乔挽月道:“挽月的灵物袋给我看看,”
  乔挽月直接把灵物袋递到明决的手上,明决在里面挑了挑,拿出几样来,“加点这个,再加点这个,还有这个也少加点吧。”
  乔挽月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明决,见他似乎还准备往炉子里加东西,轻轻叹了一口气,明决的动作猛地停下,抬头看着乔挽月,向她问道:“怎么了?”
  乔挽月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见明决不信,乔挽月又解释说:“我刚才只是在想,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怎么好吃,怎么往里加东西?”
  明决:“……倒也不是。”
  见乔挽月不说话,明决小心问她:“不能加吗?”
  乔挽月被他看得心立刻就软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不介意再加点提提味,便点点头,“加吧加吧。”
  明决往炉子里加的东西实在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炼出个东西来,乔挽月在旁边看着火,她决定等这个东西出炉了,一定要让明决尝一口。
  大概是加的差不多了,明决把灵物袋还给乔挽月,乔挽月有些惊讶道:“你不加点调料吗?”
  明决:“……”
  在后面炼丹的秦凡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乔挽月说:“家主,明公子往炉子里扔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您那个炉子估计是出不来辟谷丹了,不如跟我一起炼吧,我这炉子烧得还不错。”
  明决回头,看了秦凡一眼,又垂眸看了眼他的炉子,笑着对他说:“秦公子,你这个赤雷果放得太多了,小心等会儿炉子要炸了。”
  秦凡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完全没把明决的话放在心上,刚才那位前辈讲学期间明决就看着乔挽月了,根本没用心听讲,他竟然还敢来指点自己,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的。
  他这赤雷果虽然比那位药宗长老说的多放了一点,但是经过他的计算,再多放一点也不会有问题的,像是要故意挑衅明决似的,秦凡抓了一把赤雷果放了进去。
  明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大概是觉得距离不够,拉着乔挽月往后又退了一步。
  乔挽月正盯着炉子里的火焰,被明决往后这么一拉,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明决。
  随后只听轰的一声,秦凡眼前的炉子真的炸开了,不过好在炉子里面放的都是些低级的灵草,加上秦凡反应够快,及时地用灵力护住四周,所以没怎么受伤,只不过有些狼狈罢了。
  乔挽月侧头向明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炉子会炸?”
  明决犹豫道:“可能是平日里做饭做出的经验吧。”
  乔挽月抱着胸静静看着明决,明决笑道:“开个玩笑嘛,秦公子的炉子与其他弟子的不同,用的是硝铁,虽然炼丹的时候会比其他的炉子保存更多的药性,但是与赤雷果相克,秦公子刚才放了那么多的赤雷果进去,自然就炸开了。”
  乔挽月点点头,道:“学到了。”
  明决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她好乖,特别想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一拍,不过眼下的场合不太对,他也只能将这个念头给压下去。
  天色暗下,长老已经离开了,其他道友们不管有没有把那辟谷丹炼出来,也都纷纷回了住宿的地方去,乔挽月那炉子的丹药还是没有炼出来,只能抱回去接着炼。
  药宗的长老回到城主府中和其他几位来这里讲学的好友闲聊起来,这些晚辈们大多还算听话,也算勤勉,只是那位小乔家主乔挽月有些可惜了,乔家多半是没有办法在她的手上重新站起来了。
  众人纷纷向他询问其原因,药宗的长老遗憾道:“我讲学的时候那位小乔家主听得倒也认真,只是随着她一起来的夫君却不太上进,而且小乔家主对她的夫君太纵容了,被打扰了也不生气,还由着她那夫君乱来。”
  城主犹豫道:“她的那位夫君我见过,我觉得还挺好的,应该不至于太过分吧。”
  药宗长老摇着头:“你今日是没有见到,我让他们自己试着炼个丹药,眼看着她的辟谷丹都要炼出来了,她那夫君往里面胡乱加了一堆灵草,我看着都心疼,那一炉子的东西算是全废了。”
  “挽月没拦着他?”城主问道。
  “没有,”药宗长老道,“我看小乔家主恨不得把灵物袋里宝贝都给他糟蹋。”
  城主沉默,药宗的长老继续道:“后来我没太注意,小乔家主那夫君不知是和一乔家弟子说了什么,那乔家弟子往炉子里丢了一把灵草,炉子直接炸开了。”
  众人点头:“这有点过分了。”
  天辰宗文光长老也附和道:“这样确实是不好。”
  都说红颜祸水,如今看来,男子也是一样的。
  第29章
  乔挽月带着明决和乔家弟子们回了白云客栈,正要上楼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出声叫住自己,“乔家主,请等一下。”
  乔挽月回过头去,发现叫住自己的是白天讲学大会上坐在段轻舟身边的白衣女子,跟在她身边的自然还有段轻舟和宋致。
  乔挽月停下脚步,向她问道:“这位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雪儿正要开口,又听乔挽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到对面的酒楼里详谈?”
  程雪儿有些犹豫,她其实是想让秦凡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将他从乔挽月手中救下来的,不过她来找乔挽月也不止是为了这一件事,确实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个没完。
  乔挽月对身边围观的弟子们道:“你们都回去吧。”
  她拉着明决的手先一步向客栈外面走去,段轻舟垂眸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那种熟悉的钝痛再一次从心脏一点点传递开来。
  宋致看看乔挽月与明决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位兄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段轻舟其实并没有像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将乔挽月彻底放下。
  人心太难捉摸了,男人女人都一个样。
  到了酒楼后,乔挽月向掌柜的在楼上要了个房间,又点了几样明决和她平日常吃的点心,便跟着小二上了楼,其他几人走在后面,原本是他们来找乔挽月有事的,现在这情形看起来倒成了乔挽月在做主。
  到了房间里头,大家各自找了椅子坐下来,明决将乔挽月手中还在烧的炉子接了过来,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能炼出个什么东西来,乔挽月嘱咐他说:“你小心些。”
  明决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乔挽月笑问他:“你真的不打算往里面放点调料调一下味道?”
  明决道:“你若实在嫌弃它的味道不好,待炼好了,我试试能不能在外面给它裹一层糖衣。”
  眼看着这俩人旁若无人地闲聊起来,宋致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注意场合,对乔挽月说:“乔家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雪儿程姑娘。”
  乔挽月点了点头,一边将左手搭在明决手里的那药炉上,怕药炉表面的温度突然升高烫了明决,一边漫不经心道:“程姑娘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程雪儿低着头,没有开口,宋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段轻舟,这两位似乎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怎么了这是?他们这三个人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长嘴了是吗?
  也总不能把乔挽月叫出来,大家就这么眼对眼干坐着。
  宋致其实也不知道程雪儿前来找乔挽月究竟是为了何事,只不过看着段轻舟他们往白云客栈这边来,闲着无聊过来凑了个热闹,这幸好自己来了,他若是不来,这两位怕是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觉得乔挽月大概现在还不知道这程雪儿究竟是何人,便先主动同乔挽月说了说这程雪儿的来历。
  乔挽月听得似乎并不用心,不过宋致的这些话他也确实都听进去了,依着他所言,应当就是这位程雪儿程姑娘将他们从霜天境中救出来的。
  等到宋致的话音终于落下,剩了一室的岑寂,乔挽月手指在自己的额角处按了两下,抬头看向程雪儿,向程雪儿问道:“程姑娘你为何不自己说?”
  程雪儿动了动唇,她总觉得有些事要旁人来说效果能更好一些,但此时乔挽月这么问了,她若还是沉默便显得自己有些心虚。
  “乔家主想听什么?”她向乔挽月问道。
  乔挽月道:“既然宋道友说是程姑娘你将我们从霜天境中救出来的,那程姑娘你便说说你那时在霜天境中都看到了什么。”
  程雪儿对霜天境的了解全来源于她梦中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但是将这些信息都串联到一起,譬如段轻舟在霜天境里看到的白色身影,譬如宋致在阴阳坑中差点没了一条胳膊,再譬如乔挽月并没有陷入阴阳坑中,而是倒在了外面……她就是靠着这些让段轻舟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的。
  如今她将这些娓娓道来,将自己塑造成拯救了他们的恩人,她说的遍数多了,连自己都快要信了。
  乔挽月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笑,程雪儿叙述的时候抬眸无意间对上她的眼睛,总觉得她这个笑容中有些其他的含义。
  当日在霜天境中乔挽月的确见了一白衣人,她那时虽不曾见到那人的模样,只是看身形那应该是个男子,而不是眼前之人。
  等到程雪儿说完之后,乔挽月轻轻笑了一下,对程雪儿道:“真的吗?我不信。”
  宋致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虽也怀疑这位程姑娘的来历,但碍着段轻舟的面子,不好这么直接。
  段轻舟微微皱着眉,似是对乔挽月的回应有些不满。
  程雪儿的脸一黑,她说的当然不是真的,那都是她从那些梦里得到的信息,她也不怕他们会怀疑她,只要他们提出疑惑,她都能找到借口给弥补上,但是像乔挽月这么不给面子的,直接说不信,她还是第一次见。
  程雪儿沉声对乔挽月说:“乔家主,你这样是不是过于傲慢了些。”
  乔挽月放下扶着额角的右手,将药炉从明决的手上接了过来,挑了挑眉,向程雪儿问道:“这就算是傲慢吗?”
  程雪儿抿着唇没说话。
  乔挽月又问:“所以程姑娘今日找我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告诉我当年在霜天境中是你救了我们吗?我已说了,我不信。”
  程雪儿来向乔挽月说起这些旧事自然是有所图谋的,她想从乔家要来几样宝贝用来给秦凡修复经脉,顺便给自己炼一把法器,可如今乔挽月根本不认这码事,她的要求自然也不好提出来了。
  她也没想到她竟能无耻到这一步,连问都不问,完全不认。
  “不是,”程雪儿摇头,对乔挽月道,“我今日来找乔家主主要是为了秦凡。”
  乔挽月问:“秦凡?他与程姑娘你有什么关系?”
  程雪儿嗯了一声,当即同众人讲了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自然她是那青梅,秦凡就是那竹马,都说段轻舟喜欢这位程姑娘,乔挽月不免有些好奇段轻舟听她说着这些故事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乔挽月往段轻舟的方向看去,明决下面拉了拉他的袖子,乔挽月侧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无声地叫了他一声醋公子。
  明决看起来对自己这个称呼已经完全受用,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
  宋致:“……”
  这俩人搞这些拉拉扯扯的小动作能不能稍微避一下人!稍微尊重一下他这个孤家寡人吧!
  段轻舟自然也注意到二人间的动作,他只看了一眼就默默收回目光,脑子里倒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从前的一些旧事。
  乔挽月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让秦凡过来,他若是想要跟程姑娘你走,我也不会拦着,只不过,我在秦凡的身上用了不少的宝贝,你们想要离开,也得把与我的这桩因果都给了结了。”
  程雪儿根本不相信乔挽月会舍得在给秦凡用什么宝贝,只是她手上确实没有什么能替秦凡偿还的,她转头看向段轻舟,段轻舟替她道:“我段家赔你。”
  宋致有些惊讶地看了段轻舟一眼,他一个外人都能听出来那程雪儿对那位名叫秦凡的弟子感情不一般,可他这个兄弟竟然能够有如此宽广的胸襟,属实不一般。
  他没来由地想起从前一起到玉京城玩的时候,乔挽月因要闭关修炼,没法出来见他们,段轻舟找了家酒楼喝了整整一夜的酒。
  宋致现在真是看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兄弟,他究竟是没那么喜欢这位程姑娘,还是太喜欢了呢?
  乔挽月笑笑,对段轻舟与程雪儿如今的关系接受得非常良好,她道:“那就好。”
  秦凡很快从客栈中赶来,他想不明白这里能有自己什么事?难道是要他过来给他们说说今天他那个药炉是怎么炸开的吗?
  他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房间里乔挽月的声音,推门而入,他目光在房间里的几人身上小心地扫了一遍,发现都是些熟人。
  那位宋致道友之前他们在东阳丘上已经见过了,另一位段轻舟段道友又是他们家主的前未婚夫,他应该感谢这位段公子,如果不是他退了同乔挽月之间的亲事,乔挽月也不会心血来潮,去了西市,将他与明决买下。
  秦凡向乔挽月拱手问道:“家主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乔挽月指了指坐在段轻舟身边的那位穿白衣的女子,对秦凡道:“秦凡,你认识这位程姑娘吗?她说她要带你离开乔家。”
  程雪儿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秦凡,只要他说一句认识,说一句愿意,他便能跟自己一起走了,离开乔挽月这个疯狂的女人,她会把自己在段轻舟那里得到的红女泪果全部给他,会带着他走遍他梦中走过的每一处秘境,让他成为修真界众人皆知的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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