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钱包不大,也不厚,里面就只有几张卡和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现金。
秦鹤洲当着陆凌川的面打开钱包,把里面的三张卡一张一张地拿了出来,里面有一张信用卡,一张储蓄卡,一张超市会员卡,还是有一次他去超市买东西,别人硬塞给他的。
秦鹤洲看着这三张卡,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挺寒酸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凌川有些好奇地仰起头望着他,然后就见秦鹤洲把那几张卡一张一张地塞到了自己手里。
秦鹤洲蹭着对方柔软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所有的钱都在这了。
陆凌川一愣,然后对方把手机也塞到了自己怀里,
还有这个,微信里还有一点钱。
我把密码都改成你的生日。秦鹤洲说,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有钱,但我可以去赚钱,然后把它们都给你。
接着他还故意委屈巴巴地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话。
我没有。陆凌川的声音有些哑,他把自己的半张脸埋在毛毯里不去看对方。
秦鹤洲的行为幼稚得像个小孩,但陆凌川偏偏又吃他这套。
我不要你的钱。陆凌川说得支支吾吾的,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秦鹤洲:但是我想给你,这样下次万一我再惹你不高兴,你就直接把我赶出去,让我去睡桥洞。
谁要你去睡桥洞了?陆凌川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
秦鹤洲又笑了,他伸手把陆凌川捞回来,说道,别一个人喝闷酒了。
你让人把我打一顿也好,但别一个人喝闷酒了。
陆凌川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喉咙堵得慌,明明那些混账话都是秦鹤洲说出来的,现在又和他说这些,他感觉很不公平,秦鹤洲这个的心思永远弯弯绕绕的,难猜得很。
你的意思是还有下次嘛?陆凌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秦鹤洲没有立即回应他,就在陆凌川准备扭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响起,不同于之前的调笑,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变得很严肃。
他说,对不起,不会了。
秦鹤洲经常把对不起、抱歉这两个词挂在嘴边,比如他要从人群中穿过去,他会边走边说抱歉,比如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他也会说抱歉。
但他的这句对不起和以往任何一句口头禅都不同,他的这句道歉显得分外正式。
秦鹤洲低头在陆凌川柔软的后颈上亲了两下,这一刻,他想让吃软饭系统和翟向笛的那些破事都滚到一边去。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陆凌川没有作声,但是突然从他的怀里挣了开,秦鹤洲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只好松了手。
然后陆凌川转了个身,又靠到他怀里,专注地看着秦鹤洲的眼睛,说道,这是你说的,不要骗我。
嗯。秦鹤洲认真地点了点头,凑过去亲了亲的他的嘴角。
陆凌川有时候是真的很好哄,他也很心软,他明明让人把自己给绑了过来,但却连绳子给他勒得紧一点都不舍得。
难过了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
秦鹤洲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赌气说了那句话,他现在发现他不舍得让陆凌川难受。
一点也不舍得。
他不想再逃避了,不管是系统也好,还是翟向笛和陆祁也好,他不会再拿这些东西当作借口。
从今往后,他要坦坦荡荡地喜欢对方。
翟向笛胁迫不了他,他之前筹谋的计划进行地很顺利,他要翟向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要去和陆凌川表白,如果他之前隐瞒了自己的过去的话,那他就换一个崭新的开始。
就算陆祁不让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关系,他可以脸皮厚一点,陆祁一天不承认他,那他就在陆凌川身边再多待一天。
陆凌川感觉到秦鹤洲搂着他,但是整个人有些出神。
于是他凑过去在对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唇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把秦鹤洲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低头慢慢地靠近对方嘴唇。
两个人越贴越近,然后亲到了一块,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陆凌川感觉秦鹤洲这次很认真地在吻他,和以往的几次都不同,他吻地很温柔,他的动作很轻,他在以一种很温柔的方式侵占自己的每个角落。
他们结束了这个吻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鼻尖挨在一块,这个姿势显得十分亲昵,陆凌川像只小猫一样窝在秦鹤洲怀里。
秦鹤洲很喜欢这样抱着他躺在沙发上,他忽然感觉懒洋洋的,也不想动,他想就一直这么抱着陆凌川,也不用做些什么,就这么安静地抱着他。
陆凌川在他怀里动了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没有说话,轻轻地蹭蹭了秦鹤洲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听到对方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后,秦鹤洲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了楼上的卧室。
次日清晨六点半左右,秦鹤洲按掉了自己床头柜旁设置的调成振动模式的闹钟,随即他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陆凌川,对方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了,窗外透入的晨曦悄悄地洒落在他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陆凌川的睫毛很长,在他睡着的时候尤其明显,他这副样子看上去乖得不行,秦鹤洲感觉自己一部分的心魂直接被对方给勾走了。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陆凌川的额头现在摸起来不烫了,烧应该都退了。
秦鹤洲下了床,给对方留了一张纸条。
他换好衣服后,叫了辆车去公司。
陆凌川醒来之后发觉床边已经空了,他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是八点半,也记不起来自己昨天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然后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淡黄色的便签。
便签是秦鹤洲留给他的,上面写着,我去上班了,记得好好吃早饭。
而这个时候,秦鹤洲坐的出租车已经开到了市中心,周一的早上格外的堵,很多人都打不起精神来,连带着空气中的气压也变低了。
开出租车的司机也不列外,他觉得车内闷得慌,于是降下了车窗,一只手懒散地撑在窗外,与此同时,他打开了车内的广播,广播中正在播放晨间新闻。
而晨间新闻正在讲的内容是:
湛胜集团宣布将于下个月的十五号上线最新产品,而天晟或将面临融资失败的风险。
秦鹤洲听到这条新闻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皱了皱眉。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翟向笛打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能不能把作者不短打在公频上,我真的一点都不剩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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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六)
周一上午,因为负面消息的传出,天晟的股价市值开始骤跌。
陆祁一大早直接召开了内部高层的会议,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勃然大怒地将一份黑色文件夹甩到会议桌中央,
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早上会传出这种消息,啊?
为什么我们公司研发的产品下个月会在湛胜上市,你们有谁来解释一下?
在座的所有人皆面面相觑地看向对方,一言不发。
其中也包括翟向笛,他皱着眉,担忧的神情不输在座的任何一个人。
可事实上他心里对出现这样的状况丝毫不感意外,或者说整件事正在按照自己设好的计划一步步推进。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暗中,陆祁的视线已经数次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会议的最后,陆祁迫于无奈地宣布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全面暂停新产品的研发。他打算及时止损,既然投入的那笔钱已经无力回天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降低损失。
然而这个变故无疑会对天晟未来的发展产生致命性的打击,融资了几十个亿的项目就此搁浅,天晟未来的前景着实堪忧。
于此同时的第二周,湛胜集团正式决定将大量资金投入到这个项目中,并且将会聘请狄文作为他们的技术总监,任期从下周正式开始。
而秦鹤洲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忙得像陀螺一样连轴转,白天他在天晟作为销售总监要领导整个部门处理和客户之间的问题,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应付翟向笛暗地里的私事。
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秦鹤洲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向翟向笛跟进手头上的项目,于此同时,他还要紧盯着陆祁暗中进行的产品研发的进展。
所以留给他的个人时间可以说是所剩无几,秦鹤洲几乎连抽空和陆凌川一起出去的时间都没了,而最近他们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下午他难得的可以按时下班,所以几天前约了陆凌川一起吃晚饭,但是就在刚才陆祁又临时塞给他了一个案子,一时半刻根本处理不完。
放在平时秦鹤洲对此必然没有什么意见,但一想到陆祁把他安排了好久的计划给搅黄了,望着秘书离开的背影,秦鹤洲突然感觉对陆祁有些火大。
于是他只好给陆凌川发消息推迟今天的计划。
秦鹤洲说,抱歉,刚才又突然多了点事情要处理,可能要晚半个小时,但我会尽量快一点。
手机上立即收到了一条消息,陆凌川说,算了。
秦鹤洲还没来得急回,对方又发了一句,我来找你好了。
陆凌川知道秦鹤洲这段时间很忙,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秦鹤洲甚至会加班到半夜,偶尔和对方出来时,看着他眼底的那抹青色,陆凌川也会觉得心疼。
其实陆凌川并不在意和对方去哪儿,既然如此那去秦鹤洲的办公室也一样。
陆凌川到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内都静悄悄的,有一半的员工下班了,剩下的大部分也都吃晚饭去了。
他伸手敲了敲秦鹤洲办公室的门,但是并没有传来回应,陆凌川只好推门而入,然后他发现秦鹤洲躺在一旁的沙发上,脸上还盖了一份文件,就这么睡着了。
秦鹤洲个子很高,手长脚长的,那个用来休息的沙发对他来说有些过于小了,他的一条手臂直接垂在了外面,一双长腿看上去有些无处安放。
办公室里还有点冷,他上面就穿了件白衬衫,领口还是解开的,袖子也是挽起的。
陆凌川怕他冷,从椅背上拿了件西装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并没有叫醒他。
秦鹤洲醒来的时候,有些郁闷地掀开了盖在脸上的那份文件,第一反应是完了,他迟到了。
然后他才意识过来,陆凌川好像说要过来来着,秦鹤洲下意识地往身上看去,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一件外套,而陆凌川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电脑。
注意到他这里的动静,陆凌川转过头来,问道,你醒了?
秦鹤洲有些懵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叫醒我?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哑。
陆凌川:刚到。
秦鹤洲起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离他睡着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下一秒,陆凌川站起身来向他这边走了过来,结果人还没有走过去就被秦鹤洲拉住手腕往前一拽。
诶,你干嘛......陆凌川不知道他刚睡醒发什么疯,整个人直接被他拽到了沙发上。
然后秦鹤洲从身后搂住他,在他耳边小声抱怨道,好困啊。
还带着一股刚睡醒的起床气。
那你再去睡一会儿。陆凌川的腰被他搂着,整个人都没法动。
不要。秦鹤洲把脸埋到对方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说话。
过了片刻,秦鹤洲听对方说道,起来去吃点东西?
嗯。
自湛胜宣布上线产品后的第三周,湛胜集团正式签署了合同并将大量资金投入了进去。
在签订完合同后的第一时间,顾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翟向笛。
而翟向笛此时正坐在陆祁的私人办公室内,他没有开灯,房间一片昏暗,他的表情在这片灯光下则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今天陆祁由于要事去外地出差了,所以并不在天晟总部,或者说陆祁最近出差出得十分频繁。
而今天由于情况特殊,许多员工也被临时调走了,所以大部分员工此时也不在办公室。
翟向笛背靠着陆祁的办公椅,手搭在触感良好的皮质扶手上,指尖十分有规律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椅背。他在心中计算着陆祁倒台的时间。
应该,用不了多久。
这个位置终于就要是他的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目的,他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藏起自己的野心,时刻装作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
这一瞬间,无数张熟悉的或陌生的人脸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这些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最后又无一例外地被自己踩在了脚下。
在这么多人当中,当然也包括秦鹤洲。
秦鹤洲这个人留给他的印象还算深刻,他看得出来在对方那副谦恭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难以磨灭的野心,否则他也不会靠着和陆凌川不正当的关系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可惜,他就算是有野心,也不过是一条有野心的狗罢了。
为利益所驱使的东西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地听自己的话。
翟向笛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半阖着目,一只手搭在鼻梁上。
就在这时,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刺眼的亮光,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上面显示着来点人是顾峰。
翟向笛皱了下眉,接起了面前的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顾峰气急败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