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
傻妹盘腿端坐在软榻上,扯了前衣襟,就看到两位长相俊美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年岁都在二十一二左右,与傻妹相比,多了一份成熟的味道。
“妾身王氏见过夫人”
“妾身江氏见过夫人”
白衣女子和紫红衣袍的女子先后行了大礼,自然有小丫头早就将铺垫拿过来放在她们面前,听到上面的傻妹喊了起来,丫头才扶着两个人起来。
“坐吧”傻妹赐了坐,又命人上了茶。
两人都不像见谈的,坐着也有几分的拘泥,不管她们是真的安份还是假安份,傻妹都不在意,只要她们不触到自己的底限就行。
“平日两位姨娘都做些什么?”总该有人打破沉默。
“妾身平日里只在院子里养养花,弄弄草”王氏先起身回了话。
“也好,修身养性,坐下回话吧,不必如此拘泥”傻妹点头示意她坐下,一边看向江氏。
江氏才接着道,“妾身平日里只在屋子里做做女红。”
不知是因为傻妹吩咐过了,还是她本就不想起来,她并没有起身回话。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傻妹还是看出点苗头来,这个江氏到是有些沉不住气,才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还真是期待以后的接触呢。
正当这时,年子华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坐着的两个侍妾,先是一愣,才走到傻妹旁的位置坐下,而看到他进来,三个女人也都起身相迎。
“夫人坐吧”得了话,傻妹才又坐回去。
到是那两位姨娘,仍旧规矩的站在那里,对于年子华这几年来一直不碰两个侍妾的事情,傻妹还是不清楚的。
王氏从年子华进来后,一直低着头,到是江氏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也望着年子华,一副委屈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要多怜惜,有多让人怜惜。
傻妹全当没有看到,睑着眼皮抿着茶,“侯爷忙完了?”
毕竟这个时候,才早饭刚过不久,又没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回来也不太正常。
年子华没有急着开口,只抿着丫头上来的茶,王氏看了一眼,才拉着江氏福了福身子,“既然夫人和侯爷有事谈,妾身们就先退下了。”
江氏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和王氏一起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记看着年子华,眼里满是哀怨。
傻妹偷偷瞄了一眼年子华,他到是沉的住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出门一个月,这段期间,府内的事情会由郭总管与你交待一番,老太君那里就不必过去请安了,我想母亲也不会让你辛苦。”年子华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
傻妹啊了一声,并没有多问,如果他愿意说去哪,刚刚就说了,而且想到昨晚的事情,傻妹也有些拘束,也不好意思与他多目光接触。
晚饭是在老夫人那里用的,晚上回来后,傻妹就命丫头给年子华收拾着出门要用的衣服和物品,晚上躺在床上,傻妹发现他并没有像昨晚一样,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问过了徐婆子,才知道天还没有亮,人就走了,还让人不要惊动她。
一时之间,觉得这男人虽冷漠,不过有时却还挺体贴的。
用过早饭之后,郭总管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手里捧着的正是内院的帐本,傻妹翻了几张,又问了郭总管一些问题,两人正说话时,只见有小丫头走了进来。
“少夫人,二房的夫人过来了。”
二房的夫人?该是幺妹吧?傻妹放下手里的帐本,让郭总管先回去,并说了有不懂的地方会问他,才吩咐让人进来。
阔别两年不见,幺妹已不在是那个张扬跋扈嚣张的大小姐,人看上去消沉而没有精神,她身后是与傻妹有见一面之缘的夏儿。
“见过大嫂”
“表姐快起来吧。”见她行礼,把傻妹到弄的一惊,忙让身旁的丫头扶了她起来。
夏儿这才上前,只见她的肚子已微微凸起,一脸桃色的欲行礼,用扶着肚子,动作小心翼翼,傻妹垂着眼皮,待她行完了礼,才让她起来。
这让夏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强挂着一抹笑。
“表姐神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请过大夫看过?”来了又不说话,傻妹也不好置之不理。
幺妹笑了笑,“两年不见,表妹越发的好看了。”
只是这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傻妹支了屋里的丫头出去端茶拿点心,没有了外人,才道,“表姐今日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幺妹拧着手里的帕子,也不开口。
傻妹不愿多耽误时间,吩咐一旁的夏儿,“你先去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点心。”
这么明显的支走自己,夏儿岂会看不出来,只是身份在那里,她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应了一声,慢步退了出去。
直到别人听不到了,幺妹才呸了一口,“小妖精”。
随后看向傻妹,哪里还有刚才的受气样,只愤然道,“我真看不出来,表妹将那样的人送给我,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大婚还不到一个月,就露出狐媚样,表妹还真是好手段啊,将丫头训练成这样?听说冬儿也成了李府的姨娘,啧啧,你这两个丫头可真是厉害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表妹。”
原来刚刚装的那么胆小怕事,是给夏儿看的啊,只是傻妹不明白,堂堂的正房夫人怕一个小妾是因何?难不成也不是做给夏儿看的,是给自己身边的外人看的?
如此这样一来,她说什么话,自己若发了火,在外人眼里,岂不是自己拿着现在的身份压着她了?
看来,狗改不了吃屎这 话果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啊。
“表姐莫不是忘记了?当初要夏儿在你身边服侍,那可是你自己开的口,如今到怪起我来了,夏儿在我身边多年,她的性子我到了解几分,谁又能想到她跟了表妹以后竟然变成这副样子呢?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身边人的蛊惑,表姐若真想追究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去身边的人查一查吧。”傻妹一挑眉,“只是不想咱们表姐妹也有缘分,嫁到同一府邸来了,旁人都知道你我是表姐妹,自然认为我们该好好相处,只是毕竟长幼有序,平日里按这府内的规矩,咱们还是要守的,不然让人看到二房来质问大房,就是我不说什么,被老夫人知道了,怕也会不高兴,是不是?”
“表妹是在拿老夫人压我吗?既然知道我是二房的媳妇,就该知道我上面还有婆婆,岂能让别房的婆婆来指责我?”幺妹怕傻妹不知道自己在府内有多受婆婆喜欢,又道,“这两年来,夫君在外面做生意,可都是我家在支持,若没有了我们家做依靠,夫君也不会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成就。”
“那很好啊,想来小叔也很高兴能依靠岳父,心下也定会更爱表姐。”傻妹别有意味的抿嘴笑。
幺妹的脸就乍青乍红起来。
这话里话外无非在说自己的丈夫是个小白脸,她不是听不出来,而且这句话正点到了她的痛处,有哪个男人愿当个吃软饭的,只是他这些年来若不做出点什么事业来,那么一定会被大哥送到边关去,为了不去那里,只能忍辱偷生的靠着自己的老婆。
就因为这样,向来张扬跋扈习惯的年波天天要低声叹气的对着妻子献媚,这哪里是一个男人啊?
如此一来,夫妻两人之间表面上看着恩爱,可是私下里慢慢的,即使在同一张床上,年波也没有碰过妻子一下,可还温柔的对着妻子,让幺妹有怒也说不出来。
越是这样,也越让年波宠爱身份低下的夏儿,难怪夏儿越发的嚣张起来。
傻妹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至于会那样说,完全是从夏儿如此嚣张的态度自己猜的,却不想正中幺妹心里的痛处。
“哼,那我就谢过大嫂的话了,只是我也要给大嫂一些忠告”幺妹站起来,“大哥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娶填房,可是他也没有碰自己院内的两个姨娘,听下人们传大哥这样是因为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不管是什么样,自己心里总该有数才行,不然太高估自己的,到时摔的可就更痛了,是不是?所以说啊,这侯府的夫人,即使是个填房,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上的,若一个孤女当上了,想来必有什么原因吧?”
到了最后,话里全是讥讽。
傻妹歪着头看着她,“妹妹若是没事,就请回吧,这府里的事多着呢,我第一次接管,还要弄些天。”
从称呼上,傻妹也变了,从表亲到如今的妯娌关系,显然是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摆了出来,也算是一种决裂吧。
幺妹一愣,没想到刺激不到她,竟然还能让她不在乎一切的摆明态度,心下羞恨不已,却只能恨恨的转身离开。
傻妹眯着眼睛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回想着刚刚幺妹的话,两年来连自己的侍妾都没有碰过,那他为何要碰自己?
难怪昨日那个江氏能不顾场合那样哀怨的看着年子华,原来是因为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夏儿交待过了,直到中午饭的时候,才有小丫头进来打扰,傻妹简单的吃了一口,一整个下午都靠在软榻上看着帐本。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被子,还以为是小丫头盖的,哪知一抬头,就看到老夫人笑意的脸,微微一愣,忙坐了起来。
“可休息好了?吓到你了吧?”老夫人上前拉着傻妹的手,“你刚嫁进来,自然要累一些,多休息是正常的。”
“婆婆什么时候过来的?”傻妹已规矩的坐了起来。
“就是觉得没事,过来坐会儿,这才刚大婚子华就出远门了,你心里别多想,那孩子这些年来性子就冷,小小年岁就继承了侯位,让他高高在上,更不愿将心事说出来。”
“婆婆多想了,男人有男人该做的事,媳妇岂能让他天天陪在府左右。”傻妹说的到是真实,也不是巴结对方。
可老夫人听了却很高兴,连夸她懂事,一边又道,“两位姨娘都看到了吧?她们性子好,这些年来进府都一直安份守已的,只是子华那孩子冷落了她们,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动静、、、傻妹啊、、、”
说到一半,她拍了拍傻妹的手,“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咱们府里子嗣的事情就只能靠她们两个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说说她们侍寝的事情。”
最后,老夫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儿子房里的事情,只是她实在太想抱孙子了,盼了这么些年,儿子终于有了点动静,她怎么也得帮上一把啊。
傻妹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其实婆婆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夫君突然出门,就将这事耽误了下来,所以只能等夫君回来了。”
“傻妹,你真是太好了”见媳妇没有生气,老夫人又喜欢了几分,“不碍得、不碍得,我是看这样吧,王氏的月事是月初,那她的排房就定在月事后吧,而江氏的月事是在月底,排房就在月初吧,中间就让子华还睡在你这里,怎么样?”
在古代人的思想里,能怀孕都是在月经后,跟本不知道要在月中的排卵期,傻妹的月经其实和江氏的日子差不多,都是在月初,那这样算来,排卵期就该是月中,她想拒绝,只是一想到反正自己不能有子嗣,也无碍,何况若自己反对,老夫人一定会多想。
“那就按婆婆说的定吧。”傻妹的想法只一瞬间就应了下来。
随后又聊了一会,才送了老夫人回去。
傻妹苦笑不已,果然找个不喜欢的男人好,这样他有一百个男人,自己也不会吃醋,至于让碰了别的女人的男人碰自己,这事虽有些恶心,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美完的事情,有失必有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