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保护钦差大人!”他嘶声力竭地吼着,“打死这群黑衣人!”
  数个驿卒冲了过来,跟这些黑衣人交战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火,这栋楼迅速冒起大火来,有被火苗吞没的迹象。
  混乱中,白亦容往楼外跑,跟黑衣人缠战在一起的许义天等人不得不分心来保护白亦容。
  “别分心,我无碍。”白亦容高声道。
  许义天听从了白亦容的命令,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这群黑衣人跟驿卒或者侍卫交战在一起,只有少数几个驿卒抽空出来灭火。
  火来得气势汹汹的,不多时,这栋以木材为主的建筑物就被火吞没了。
  而许义天也从廊道跟那黑衣人斗到了屋外,驿长站在白亦容身边,不停地抹汗:“钦差大人,这纯属意外,小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请钦差大人见谅……”
  白亦容脸色微沉,看向这群黑衣人,一共有十来个,看来是个组织,而且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眼看寡不敌众,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发出长长的哨声,个个黑衣人迅速撤退,快速冲了出去。
  许义天等人还要去追,白亦容喊住了他们,开什么玩笑,万一这三个侍卫被调虎离山了,自己可怎么办。
  好在许义天等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放弃了追赶。
  看着一脸担心的驿长,白亦容只好安抚他:“不碍事的,人都在就好。”
  这栋大楼是不能住的了,不多时,这楼便在大火中不断地坍塌,成为了一座废楼。
  许义天脸露怒色:“贼子大胆,竟敢公然刺杀钦差大人,此事必要告知圣上。”
  这群黑衣人来路不明,而且极为狡诈,连一丝线索也没留下。换而言之,无人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大火到了清晨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白亦容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看来,这趟旅途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被取了性命。
  当天,一封快信便自驿站发出,前往皇宫。
  然而,路还是要继续走的,虽然几人疲困万分,但是白亦容当天就继续赶路。这饥荒已经刻不容缓了,一旦拖久了,便会酝酿出无数流民来。
  首先,那些颗粒无收的农民便会成为流民,吃光隔壁州府的粮食。然后,隔壁州府那些被吃光粮食的人又会成为了流民。依此类推,不多时,这股流民便会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足以改变中原格局的力量。
  接下来的路意外的顺利,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五天后抵达了肃州的隔壁州府青州。
  青州并不在此次大旱的灾区里,那里有几处义仓。白亦容此次抵达青州,是为了带着这几处义仓的粮食赶往重灾区肃州,在那里发放灾粮。
  据肃州上奏称,重灾区肃州几处的义仓早已开放,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然而,青州的长官知州是左相的门生,居然称病不见白亦容。
  白亦容来了几次,那知州一直推辞不见他。
  过了几天后,白亦容在厅堂里喝了半盏茶之后,听到了一位奴才略带傲慢的回复:“我家老爷身体有恙,无法见客。”
  白亦容先是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拍在桌上,勃然大怒道:“许义天,张朝,去把知州大人拖出来,如有阻挡者,杀无赦!”
  此次出行,因为担心地方官不服命令,永和皇帝还特意赐了尚方宝剑,用以先斩后奏。
  许义天跟张朝领命去了,抓着一个下人,让他指路。那下人看到了白亦容的宝剑,早就吓晕了,问什么说什么。就这样,许义天跟张朝一路闯过了重重院子,直奔知州的卧室,将正潇洒品茶的他从摇椅上揪出来。
  青州知州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似的。没错,他就是欺负白亦容年少,念他对自己无可奈何,谁知道对方竟然来真的,杀伐果决不似常人。
  白亦容见到知州,才冷笑一声:“我来是让你他妈的放粮救人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要是不给我开粮仓,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脑袋,再禀奏圣上。”
  知州见他手拿宝剑,脸露狠色,似乎下一刻自己敢说个不字,他就会拔刀相向。见白亦容一副凶狠模样,饶是久浸官场的他也心生怯意,忙不迭地说:“钦差大人,下官、下官……实在是身体不舒服,下官这就带白大人去开粮仓。”
  为了双重保险,开非灾区的粮仓是需要知州的官印和钦差的文件的,所以白亦容才过来找知州。
  这知州明知现如今救灾如救火,却偏偏拖着白亦容,未尝没有报复的心思。然而,白亦容顾不了那么多,要是赈灾不到位,这次掉脑袋的很有可能是他。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别人也能想明白。
  有了尚方宝剑的威胁,知州的速度顿时变快了,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准备好了所有的粮食,准备运往肃州。
  他还主动派出了百来位官兵跟随保护,一路送到了现如今火烧眉毛的肃州。白亦容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也没有借职务之便为难他。
  20.求雨龙神
  从青州到肃州,一路过去,路上偶有流民,然而并不成气候。看到这么一大群官兵经过官道,这些分散的流民远远的就避开了。
  白亦容担心路上有变,命护送官兵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抵达了隔壁的肃州。
  直到粮食进入了粮仓,所有人才算松了口气。这一趟过来,是白亦容让许义天等熟悉这片区域的人特地挑好的路线,特地避开了山贼和流民汇聚的路。
  收到粮食后,肃州知州的动作也很快,马上在直辖的几个县设置放粥点。
  在这种情况下,便产生了一些专业蹭吃蹭喝的吃民,于是,知州又下令,必须带着类似身份证的牙牌才能领到粥,而且每个人领了一次粥之后,会做登记。
  然而,死水怕用勺子舀,即便再多的米也是有吃光的时候。
  于是,白亦容下令,一日只施粥一次。这样子,虽不管饱,却饿不死人,也可以避免了这些饿得走投无路的流民去抢夺他人的食物。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白亦容抽空去了附近的农村。只见十室九空,很多人都给饿死了,亦或者弃家远走他乡乞讨,亦或者落草为寇。
  土地干旱得很,许多庄稼都被晒死了,凡有点绿色的植被都被挖起来吃掉了。看过去,田地里一片荒凉。
  据白亦容所知,前世在干旱半干旱地区,对付干旱是有法子的。
  伟大的古代劳动农民在无数次的饥荒中,发现了砂田的法子。
  而现如今,白亦容打算将这砂田法传授给这里的老百姓。
  但是,有道是,面上无毛办事不牢。白亦容让知州将这些幸存的百姓们召集在一起,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这些人显然听不进去。
  他们自诩是多年的庄稼汉,怎么可能听从一个十三岁出头的小鬼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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