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等到碍眼的人终于消失,怀酒松了口气,吃肉都香了许多。
不过他还没忘记刚才何清的话,对了,他刚才说你胃不好,是真的吗?
顾应楼微微一顿,算是吧。
这具身体他并不清楚,不过由于从前在战场里跌打爬滚过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他就很少再吃肉。
也不是多反感,只是习惯而已。
那你还敢叫我煮泡面给你吃?怀酒大吃一惊,又开始嘀嘀咕咕,胃不好就不要折腾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拉你来吃火锅,换一家日料店也可以啊。不对,生鱼片你能吃吗?
顾应楼难得坚决地摇了摇头。
熟食还好,如果吃生的他会想吐。
那你还约我去吃日料?
怀酒彻底震惊了。
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顾总可真是奔走在生死线上的第一人啊,不喜欢吃什么就偏要去吃什么,连七岁的小孩子都没这么别扭的。
顾应楼微微出了会儿神,片刻后才回答,之前我听到你和张姨说,喜欢吃咖喱饭
啊?因为我喜欢吃吗?怀酒自己都记不得什么时候和张姨说过这句话了,不过顾应楼能帮他记着,这点他还是很感动的。
他殷勤地夹了一块烤熟的梅干味五花肉,拿了片生菜把它包住,递到顾应楼手边,你试试看这个吧!
他手不够长,堪堪地架在空中,打算让顾应楼自个儿接过去。
然而顾总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迟疑,还有些犹豫。
怀酒擦了擦手,顺便做解说:生菜是直接能吃的,不用洗。我告诉你一个小诀窍,这样包着吃可以去肉的腥味,生菜嚼着脆脆的,两个夹在一起很好吃的!
他悬在空中大半天很费劲,又怕放到盘子里生菜松开,催促道:你快点,磨磨蹭蹭的,我手都酸了。
顾应楼也僵了,半天后他跟树懒似的,所有动作慢镜头、慢吞吞地凑过去,微微张口,从怀酒的手上把那块生菜包肉给叼了过去。
怀酒:
顾应楼被可乐浸得冰凉的嘴唇轻轻擦到他的手指,触感柔软,又带着一点凉意。
麻麻的。
他猛地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去拿放在鸳鸯汤里的勺子,却没想到被滚烫的勺柄烫了一下。
嘶
怀酒还反应过来,顾应楼已经倾身过来,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翻过来仔细查看。
指尖微微泛着红。
怀酒:!!!
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呼吸急促,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来,语气很凶,你干嘛?!拉我手给钱了吗?
顾应楼一脸莫名,愣了半天才回答,应该是被烫到了。
怀酒捂着手,梗着脖子,又没烫破皮,也没起泡,大男人一点小伤不要一惊一乍的。
顾应楼:都烫红了还没事?
他也没废话,直接把自己的冰可乐杯拿过去,牵着怀酒的手覆在上面。
你握着吧。他松了手,敷着会好一点,等下要是还疼,我陪你去厕所冲一下手。
都说了是小伤
怀酒不自在地嘀嘀咕咕,捂了半分钟后,他偷偷地把手指松开,指尖的红已经褪去了。
只是还是有种麻麻的感觉。
不知道烫伤和冰水相冲的后遗症,还是
45号客人,您的蛋炒饭好了。
一道声音忽然从空气中插了进来,把整个气氛都烧得格格不入。
何清把炒饭端到桌上,望着怀酒、目光冷凝,客人是烫到了吗?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带您去一趟休息室,那里有烫伤膏和冰袋。
怀酒本来打算把这事揭过,没想到何清一头撞在枪口,每个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提醒他不要故意制造机会和顾应楼接近。
凭什么啊?
就算没有那层婚约,他和老顾也算是半个朋友吧?朋友约个饭都不行了?
前男友管得这么宽,怎么不去太平洋当警察啊?
怀酒呵呵道,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吃饭呢。
正说着,他忽然一扭头,手掌撑着脑袋,露出一个微笑,老顾,给我用生菜包块肉,要沾牛肉酱的。麻利点。
作者有话要说:参加日万活动!
没想到吧.jpg
第38章 (禁盗)
老顾, 我手烫伤了,麻烦你帮我包块肉吧,顺便沾点牛肉酱, 我爱吃那个。
怀酒抬手撑着脑袋, 话虽然是对顾应楼说, 可目光却悠悠闲闲地落在何清身上。
何清气得脸都有些绿了。
顾应楼微微咳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居然还真的抄起一块生菜叶子,包了块刚烤好的肉。
他还没来得及送到怀酒嘴边呢, 何清就挂着一张铁青的脸走掉了。
顾应楼挑了挑眉,看看怀酒又看看手上, 意思是这戏还要继续么?
谢谢顾总哈,给我撑腰您实在是辛苦了。何清一走, 怀酒立马恭敬地双手接过那块肉, 还划了个十字,表情很夸张, 这块肉是顾总帮我煎、顾总帮我包的,我要永远放在心中珍藏。
顾应楼顿了顿,淡淡地说,那你就永久珍藏吧,我会时不时抽查的。
怀酒:
抽查是什么鬼?这个时候还cos老师呢, 疯了吧!
他讪讪地咳了声, 试图转移话题,对了, 那好歹也是你前男友,我这么小气这么不给他面子,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还知道不太好?那你老惹他做什么?
顾应楼把烤盘里的肉都翻了个面, 生疏地拿着调料瓶抖下一片孜然。
他倒不是在维护前任,何清对他而言只不过万千世界里的一只小虾米,既然画上了句号,那就当断则断,多一秒种的来往,顾应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怼人一时爽,一直怼人一直爽,那不是忍不住嘛。怀酒嘀嘀咕咕,我一开始也是想要和他处好关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变成这种敌对关系了。
算起来,奶茶店他替何清解过一次围;他和顾应楼分手时怀酒路过还送过两张纸巾,附带一个多小时的心灵鸡汤;平时在学校里何清也请过他几杯奶茶。
他本以为两个人就算不成为朋友,起码也不会是多针锋相对的关系,没想到小保姆还是啪啪啪打了他的脸,而且还在巨重要的场合里,利用他新认识的朋友来调虎离山。
怀酒想起这件事心里就呕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顾应楼没事人一样地拿着勺子挖炒饭吃,看他的目光顿时就跟比干看妲己似的,忍不住感慨,爱情使人失智啊,你可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顾应楼难得茫然了半秒,自嘲,所以我现在又从老顾变成小妖精了?
这并不冲突嘛。
怀酒哈哈一笑,目光落在已经挖出一个洞的炒饭上,忽然一凝。
某人没注意到他的视线,继续用勺子挖了一块很大的虾仁,里面还掺着细碎的火腿肠,一口下去,很香。
怀酒心情复杂,干脆把整个盘子往他面前一推,难得和蔼了许多,喜欢就吃吧,难得看见你有这么喜欢的东西。
顾应楼微微一顿,你错了。
怀酒:?
其实我还有很多喜欢的你不知道而已。
他笑了笑,挑出最大的几个虾仁,盛到怀酒的碗里,转移了话题,这个、很鲜。
怀酒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吃了一口,果然好吃。
就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顿饭吃完,怀酒的瘪肚子也变成了小圆肚皮,肉眼可见的膨胀了好几个度。
一开始他还无知无觉,直到去厕所洗手的时候,一抬头看见镜子中映出来的人,心里还恍恍惚惚地提出了疑问:这谁啊,这肚子得三个月了吧。
真的看不出来吗?怀酒把短袖从裤腰里拽出来,抹抹平整,不放心地再次问了一遍,正面侧面都看不出来吗?真的吗?会不会风一吹就贴在身上,特别明显?
顾应楼正在抽空看叶贤发来的报告,闻言望了一眼,思考半响,真的不明显。
那就好。怀酒松了半口气,很是懊恼,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
本来他点的东西是正正好够饭量的,不知道何清发什么疯,隔三差五的就跑他们这里来,表示今天做活动,可以免费送他们各种(其实是顾应楼喜欢的)口味的小蛋糕小点心。
气得怀酒怒意上头,为了不让他的诡计得逞,直接大包大揽了下来。
偏偏姓何的几次话里话外暗示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冲动行事的后果就是他一口气把烤肉火锅和小点心全吞了下肚,半点渣渣都没给顾应楼留。
走得动吗?顾应楼发完邮件,把手机收了起来,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不用,你要是背我,我怕等下反胃不小心吐出来
之前那次醉酒他喝断片了,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要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吐人家一身,他就想死一死了。
卫生间的墙被阿姨刷过,但是厕所的味道还是给了怀酒一种不好的错觉,他不敢靠着墙,干脆不客气地靠在了顾应楼身上。
他一边揉肚子一边看时间,现在七点半,奶奶说十点之前不会给我们开门,不会是真的吧?我们要不要回去试试看?
别想了。顾应楼干脆地否决了他的提议,奶奶说不开就不开的,年纪大了脾气更倔,张姨和王叔都站她那边,我们俩回去了也是在大门口罚站到十点。
怀酒顿时眼睛一黑,那我们怎么办啊?在商场找个地方随便逛逛?
不想逛商场。顾应楼受不了两个人饭后在厕所聊天,干脆揽着他的肩膀走了出去,附近不是有个公园吗?我们可以一路逛过去,正好给你消消食。
这个好,我都快撑死了,是得走走。
怀酒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直到他们出了大门,顾应楼的手都没有放开。
夏日的夜来得很晚,七点华灯初上,夜风低低地从街道上飘过,行人们穿得都很清凉,双休日小情侣们成双成对地路过,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了点奇异和审视。
怀酒刚开始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半个人都挂在顾应楼身上,走路异常省力,就算是闭着眼睛随便瞎走,老顾也能带着他顺顺利利地迈过台阶。
舒适当前,他也就忽略了那一点点小小的不自在。
地心捞附近的这条接道连通三座中心商场,热闹非凡,他们沿着商路散了五分钟的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近乎奇迹地感觉到自然。
他们拐过一道弯,眼前的道路宽敞了许多,视野更加广阔,一抬头就能看见远处一座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在附近的写字楼和商场中显得格外醒目。
那是什么?
怀酒虚空戳了戳那个金黄建筑,有些疑惑。
顾应楼扫了一眼,很快回答,睦洲歌剧院,今天好像有芭蕾舞演出。
!!怀酒吃了一惊,这你都知道?!
你身边的广告牌上有写。
怀酒扭头一看,果然身边立了一块巨型海报,在昏暗的背景中,两个芭蕾舞者相拥在一起。
欺瞒与爱情,是选择原谅还是复仇今晚八点,著名芭蕾舞剧《吉赛尔》正式开幕,睦洲歌剧院为您倾情献映
他缓缓地把广告词念了一遍,还挺新奇,老顾,今天有芭蕾舞剧哎。八点开场,看两个多小时正好可以回家,还不用去公园喂蚊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顾应楼如实回答,你确定不会看这个看睡着吗?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我搜搜看最近的电影院在哪里
怀酒据理力争,那还要走好一段路,这个是近在眼前的!我们看这个吧?
话音刚落他就呆了一下,感觉这个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应楼也笑了笑,知道为什么鸡腿又嫩又好吃吗?因为它比你多跑了两步。
怀酒:???
玩笑是玩笑,既然他想去,顾应楼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揉了揉怀酒的脑袋,我猜贵宾席还有位置,不过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开场了,我们还要买票入席落座得快点。
还得准备条小毛毯,剧院里人多、冷气打得也低,冻着就麻烦了。
顾应楼从前也没看过此类的歌舞剧,不知道刷脸有没有用。所以他根本没走售票通道,而是给叶贤打了个电话。
不得不说这个兄弟还是挺好用的,不到五分钟,顾总和他的小未婚妻就被领到了二层的贵宾单间一个半封闭的小包厢,沙发座椅很柔软,像是要陷进去似的。
茶水点心冷气一应俱全,服务生每十五分钟过来续一次茶水,桌上摆放着一本观剧小册子和一个讲解耳机,当然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一般不屑于用这个东西,免得暴露了自己的文化水平。
四周渐渐暗了下来,全场寂静,灯光噔的一声打在了侧方舞台,指挥站在舞台的中央,这个金发的外国人穿着一身黑西装白衬衫,搭配着墨绿色的领结,显得格外庄重。
随着他的手有韵律的上下飞舞,指挥棒像是往空气中施展了魔法一般,音乐如流水一般从演奏席上泄了下来,钢琴的舒适流畅、小提琴的轻快悠扬、大提琴的庄重多种多样的乐器声交缠在一起,倾满了整个观赏台,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