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在盛家放火的罪魁祸首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东堂的文家做的,他们家不甘心盛家就那么洗白上岸了,便狠狠心放了这把火,只是没想到盛安南逃过一劫。
盛安南现在急着出院报复文家,他做完手术也快一周了,但只见了主任一面,对方就被他一个手机打出病房了。
他刚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主任就晕过去了,周二主任没查房去别的科室会诊了,周三主任给他做手术,但他还没看见主任就因为全麻睡过去了,醒来就听闻烧伤科主任因为过劳晕倒了,周末主任不上班,周一主任在门诊,他就不明白想见个主任怎么这么难……
“安南,今天周二,他们主任查房,我们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嗯。”
褚裟领着科室的医生和实习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盛安南的病房,“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疼。”盛安南刚被送来的时候因为手和脸疼的睡不着,脾气暴躁,现在感觉好多了。
褚裟按了点消毒水洗洗手,“你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看看。”
盛安南身上也有一些烧伤,只是都没有小腿上的伤严重。他看了一眼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感觉这个科室的医生都来了,有点不想撩衣服。
“你们两个是陪床的吧?把他衣服解开,裤子也脱了,穿什么裤子?你的小腿是不想好了?小肖,待会儿让护士给他插个尿管。”
盛安南的火气瞬间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就让他脱衣服,他能愿意才怪,“你让他们出去。”
“大男人害什么羞?你当医生什么没见过,又不是没见过。”褚裟还得查其他病房,不耐烦指了指光头,“快给他脱了,不要穿裤子。”
光头左右为难,他不敢脱老板衣服,可是医生肯定不会害他们老板,“老板,要不还是脱了吧?”
“赶紧脱,你不要下床走动,吃喝拉撒尽量都在床上,不要乱动,等养好了再下床。”
“你让我躺在床上当个废物?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我要尽快出院。”
“小张,去开个证明,患者执意出院,一切后果自负。”褚裟又挤了点消毒水洗洗手,开始在盛安南身上进行触诊,“出院的时候找个担架抬着,或者找个病床推着走,千万不要走路,不然你的小腿就废了。你的手术前半段是我做的,后半段是骨科主任做的,我回头把他的电话给你写一下,等你需要截肢的时候可以找他。”
盛安南被褚裟的话说的有点担心,在褚裟给他触诊的时候,他总感觉碰哪儿哪儿疼,他给光头使了一个眼色,“疼。”
“主任,我们老板这里疼是不是代表这里有问题?”
“疼是好事,说明没坏死,坏了的地方都没感觉,你看他的小腿就不疼,我就是踩一脚他也不疼,因为伤的太厉害了。”
“主任,我们老板的腿是不是很严重?”
“要做好治不好就截肢的准备。”褚裟看着盛安南的花臂和纹的满满当当的后背,“你这是刺了什么?”
“穷奇。”
“希望这个凶兽能带给你好运。”褚裟给盛安南盖好病号服,“帮他穿上衣服,裤子就别穿了。”
穷奇是一个比较凶横的神物,对于八字比较弱或是八字一般的人而言,它所带来的好处往往远小于它带来的益处,因为八字太弱镇压不住它。它是上古凶兽,适合自认为凶恶的人纹。
穷奇性格暴躁,攻击性强,会主动攻击人类和其他动物,因此喜欢纹穷奇的人,多少都有些暴力倾向。
盛安南一把抓住褚裟的手,“医生,我不能截肢。”
“按理说,我们会把情况尽量轻描淡写的说一下,然后跟你的家属说的清楚明白一些。但你这执意要出院,我就跟你明说了,你这个很严重,不能出院,你不要因为感觉不到疼就觉得没什么,因为我们给你用了药,而且你这腿感觉不到疼才是最危险的,等你感觉到疼了再养养才能植皮。”
褚裟把盛安南的手拿开,他感觉嘴皮子有点干,于是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我们是省内最好的医院,最权威的医院,你让他们两个出去看看我们烧伤科的患者有多少,病房都待不开了,在走廊待着他们也没去别的医院,为什么?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出院,赶紧给别人腾地方。”
“主任,我不出院了,我不能截肢。”
“我们医生都希望能给你治好了,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截肢也没什么。”
盛安南动动嘴想说点什么,眼看着褚裟要离开病房了才着急的说了句,“主任,你一定要保住我的腿。”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的腿,请相信我们,也请配合我们。”褚裟扭头给了盛安南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离开了病房。
盛安南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信心,他点了点头,躺了下去,也不嚷嚷着要出院了。
出了病房,一个主治医师就开始拍褚裟的马屁,“主任,还是您有办法,他那两个陪床的天天堵在医生办公室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让愁死了。”
“他的小腿之前是你给包的吗?”
褚裟的话一出来,还想继续拍马屁的医生愣住了,空气都凝固了,他好半天才吐出来一个字,“是。”
“待会儿去我办公室。”褚裟把病历本轻轻拍在对方心口,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儿科那边有个孩子被热水烫伤了,那孩子年纪太小,烫的还挺厉害的,儿科请求会诊,所以褚裟得走一趟。
待会儿要挨骂的医生哭丧着脸站在墙根,拿头撞墙,“我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太天真了,啊……怎么办?怎么办?这不能就是一场梦吗?张哥,你给我几巴掌让我清醒一下行不行?”
张章友拍了拍李河的肩膀,“祝你好运,今天主任满血,你怕是得阵亡,我就不跟你一起去挨骂了。”
“同学,麻烦你一件事。”一个女医生拿着出院通知单、几张钞票和一个身份证递给文婧,“帮主任办个出院。”
“好。”
一般情况下,就诊患者不可能只有一种病,医院会根据患者住院原因而把他安排在相关的科室里,治疗期间会请其他科室的医生来会诊。
褚裟走了一趟儿科,给烫伤的小朋友检查了一下。
小姑娘的母亲攥着女儿的手让褚裟检查,她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会留疤吗?”
“别哭,回头你家小孩以为我欺负你呢,她因为什么住院的?”
“感冒发烧。”孩子父亲站在一旁,有点局促不安。
“年龄。”
“她六岁了,医生,这个会留疤吗?”
“怎么烫的?”
“就倒了一杯热水,没注意,倒了,热水洒在了她胳膊上,就这样了。”
“来医院治感冒把胳膊烫伤了?那你们很厉害啊。”
小姑娘的父母在褚裟的视线下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说话了。
“行了,给这小朋友转科吧,来我们科好好治,没事的。”褚裟看着小姑娘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眶哭的通红,他摘了口罩,掏出帕子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这么怕我?接下来你就得跟我这个魔鬼在一个科了,留着点眼泪,以后你见我一次就得哭一次。”
“哥哥,不打针……”小姑娘把食指放在嘴里咬,受伤的那只胳膊被妈妈捏着手腕放在一边,声音软趴趴的,让人听了就舍不得欺负她。
“你叫爷爷没用,该打针就打针,下午就转过来吧。”褚裟站直了身子,他个子高,怕吓到小姑娘,所以他一直是半蹲着检查烫伤的。
病房里
盛安南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看监控,他们家附近有监控,但放火的人是在夜里做的,监控里的人很模糊,他烦躁的一把打翻了笔记本,是往一侧打的,避开了自己的腿。
“安南,我去见过院长了。”
“他说什么了?”
“让我们相信医生。”
“我就是因为相信医生现在才这么担心这条腿保不住的。”
“我刚跟院长打听过这个科的主任,他在a市的医科大毕业,刚一毕业被好几家医院邀请,医院供他硕博连读。他博士毕业后就遇见了一个病情很不乐观的患者,做了一场非常成功的手术,然后就升了主任,是他们医院的活招牌。”
“也就是说,我这条腿真有可能保不住?”
“之前这个主任还跟投诉他的病人对骂,要不是有本事,估计就被开除了,我们就算再换医院,也不一定能找到像他这么专业的医生。你就安心养着,等你好了,我们就让文家付出代价。”
“我的腿还能好吗?”
褚裟并不知道自己的底裤都快被盛安雅扒干净了,他刚一回科室就被人拦下来了,“你是之前十六床的家属,对吧?”
“对对对,就是我,我今天是来给您送锦旗的,之前要不是您教育了我一通,我真就把我闺女给耽误了。”中年男人把手里的锦旗展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闪着金光。
“谢谢。”
褚裟点点头,指了指办公室,“把它给里面的医生吧,我有点事跟你交代一下。”
“好。”
盛安雅走了过来,“褚主任,您好。”
“有事吗?”
“我想知道我弟弟的腿您有几分把握治好,不然心里真的不踏实。”
“别人可能六分把握,我有九分,劝你不要转院,浪费时间,延误病情。”
“好的,谢谢,那麻烦您了。”
“嗯,不客气。”褚裟很少会给病人什么好脸色,你越怼他们,他们反而越觉得你是有本事,就像刚刚这个给他送锦旗的男人,他当初跟对方在门诊对骂,对方受到他温柔的劝导后懂事了。
“主任,您刚才说有事跟我交代。”
“就你女儿那个烧伤,你可能觉得已经治好了,没什么需要再改善的了。但我记得她年纪不大,还没结婚吧?”
“没有,还没对象。”
“等有时间你就让她再来一趟,给她处理一下那些疤痕,不需要我再多说为什么了吧?这也是为了她以后的幸福,不要顽固。”
“谢谢主任,那我们下个月来。”
“行,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客套了。”褚裟扶了扶眼镜,不等对方说话就离开了,他确实没什么时间跟人磨叽。
“主任,下个月还是您来给我闺女做手术吧?”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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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盛安南:见个主任好难,见了面又把我说的动都不敢动。
裟哥:你以为我很闲吗?
文婧:我以为自己是女主,原来只是个跑腿的。
会诊:几个医生共同诊断疑难病症。
作话:
裟哥有主任那味儿了没?没有的话,我再揣摩一下。
裟哥的履历参考了我爸堂弟的履历,再加一点,副院长把闺女嫁给了他,生了双胞胎后丈母娘给请了三个保姆。
我三叔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的命运是毫不相干的,有人真的活的像晋江男主那样优秀。他的脑子是女娲认真捏的,我的脑子是女娲随手甩出来的,还有可能被人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