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白清皖的执念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些话她早就想跟他说了,但是没想到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如果他会恨她的话,也没关系。
毕竟,恨也会让一个人活下去。
席聂握紧她已经开始颤抖的手,江绘心缓缓起身:“醒过来吧,你还有白阿姨,你走了,她最伤心。”
江绘心和席聂走出来,对上守在门口以席礼国为首的一众期待的眼神,席聂虽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语气却透着冷意。
“他的主治医师在哪里,进去看看。”
席礼国身后早已做好准备的医护人员一股脑的涌进病房,一同跟着进去的还有白清皖,安抚了许久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
席礼国看着自家儿子,儿媳欲言又止,席聂就当没看到,揽着江绘心的腰身直径往前走,但是江绘心却停下来。
“爸,您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清楚。”
席礼国见她这么坦诚,心里那些疑问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再说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单凭这一点,这孩子的品行在他这里也是信得过的。
“没什么,只是爸爸想替你白阿姨道个歉,她身为长辈,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再说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们年轻人都有数,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再废话了吧。”席聂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拉着江绘心的手继续往前走。
席礼国的脸色瞬间绿了,没想到席聂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这下轮到江绘心尴尬,虽然他们父子俩有嫌隙,但不至于每次见面都……
“你干嘛呢。”江绘心小声制止他,但席聂好像没听到似的。
“席聂,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别以为你现在接手了集团就能为所欲为,你记住,只要我活着,这公司就不会完全是你的。”
席聂闻言笑了一下,从内而外透着冷意:“最好,你现在将公司收回去,我从来就没稀罕过……”
“替我转告那个女人,这次的事我记下了,最近最好安分些,不然的话,我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江绘心夹在他们中间,想劝却不知怎么开口。
席礼国在岁月中积累的震慑的力量全部激发出来,试图想把席聂那满身的戾气压下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白阿姨是我的太太,你的意思是向我宣战吗!别忘了,我不止你这一个儿子!”
他指的是白遇。
握着席聂手的江绘心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江绘心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走到他们两个中间。
“爸,席聂他不是这个意思,您知道的,他这个人吃起醋来一根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是针对您。”
江绘心将重心拉到自己身上,照顾了席礼国的面子,也替席聂做了让步。席礼国的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
果然自己选对了儿媳妇,要是平时,必定会跟席聂吵得一发不可收拾,最终不欢而散。
这时,表情管理彻底失效的白清皖,哭着从病房里跑出来,到了席礼国面前又笑了起来:“白遇醒过来了,老公,他醒了!”
“快去看看!”
白清皖揽着席礼国的手臂匆匆进到病房。
江绘心露出温婉的笑,到头来他依然是个胆小鬼。席聂在她面前打了歌响指,迫使她回神。
“想去看看就去吧,这次我在外面等你。”席聂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在压抑着情绪。
江绘心扑哧笑出声,一道犀利的眼光从席聂的眼里射出来,这个女人得寸进尺的模样实在让人火大。
“你……”
“我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帮到他什么,现在我的任务显然完成了,接下来呢,我的时间全部用来安抚非常情绪化的席先生。”
席聂依然板着脸:“我吃什么醋,你做什么了吗?”
江绘心踮起脚一下一下的撞在他的肩头:“行啦,别生气了,我们去找田叔,听说他发明了新的甜品,或者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无人回应。
江绘心柔和,甜甜软软的,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撩拨他的心头:“你生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笑一个嘛。”
冬天的气息已经足够浓重,呼啸的风声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窗户,恨不得要将其击碎,白遇眼神空洞的对着窗户。
白清皖端着煮了很久的白粥,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孩子,恨如果能够让你活下来,那就恨吧,你可以恨任何人,甚至是我。但是你别丢下妈妈一个人。”
“妈……”这个音节是他醒过来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很久没有说话的他对发声带着些陌生感,嗓音沙哑。
稍稍用力就开始咳嗽。白清皖一边应着给他端过来一杯水,病床缓缓升起来,白遇眉头紧皱拒绝。
白清皖将杯子放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他额头上的汗。
“妈,你说实话,比起席礼国这个人你是不是更喜欢他的钱,后者是当年跟他在一起的大部分原因吧。”
白清皖替他擦汗的动作忽然停滞,表情多了几分隐忍:“你想说什么。”
“我们离开席家吧,这里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儿子,你疯了吗,离开席家,你可知道我为了得到这样的生活用了多大力气吗,我到底要的是什么你,还有你那个不中用的父亲,永远也不会知道!”
白清皖越说越激动,直接站起来将手里的毛巾扔到垃圾桶里:“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的身上有他的半分影子。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才能让我真正快乐吗!”
“我要你,把家产从席聂的手里全部抢过来,如果你让回到以前的生活,那就用自己的实力做给我看!那样,我才会真正的快乐,那个女孩,才会真正属于你!”
白清皖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周围生出一阵风,将病房门狠狠的带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白遇使劲攥起拳头,明明很虚弱的身体却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他不愿让别人提及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他这个人像白清皖口中那么窝囊。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半人不了解另一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