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离开牧越
封郡微微睁开双眸,没有说话,口中细声嘀咕着什么,只是那声音却小的让封华尹听不清楚。
封华尹坐了良久,那桌上茶壶内的茶已经被他喝了个干净,那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轻敲着,样子甚是悠闲。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封郡停下了口中的念叨,微微睁开双眸,那双满带忧伤的眸子内早已没了原本的炯炯有神,倒是多了许多的淡漠。
他缓缓起身,转身朝着身后的那个佛字躬了下身子,轻声道,“阿弥陀佛。”
他又拂了拂身上的袈裟,朝封华尹弓了下身子,“让施主久等了。”
简单的话,没有丝毫多余的言语,显得更加打淡漠。
“三皇兄,你为何……”封华尹眉头紧蹙的起身,不解的拧着双眸。
“浮法寺内没有施主的三皇兄,若没有别的事情施主还是请回吧!”封郡淡淡的垂着眼眸,缓缓转身,那样子好似生怕自己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
此刻的他早已心如止水,当那日知道小烟死了,他便有此想法,只是却见封华尹也失了宁析月,两人正好同病相怜,便没有来这浮法寺,如今宁析月并未出事,他对朝堂之事早无牵挂。
“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吗?非得用这种方式?如今月儿不知所踪,又被父皇不喜,我这太子之位才坐上几日便被废去了,可见林家的势力极大,我需要你帮忙。”封华尹双手扶着封郡的肩膀,如炬的双目直盯着封郡那淡漠的目光。
封郡往后头退了两步,拉开同封华尹的距离,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笑意,微微摇头道,“过去的便都过去了,现在小僧只想在这个浮法寺守着小烟,为小烟祈福。”
早在来浮法寺出家之前,封郡便将小烟的坟墓连夜迁移来了浮法寺,当然开始也被浮法寺主持拒绝了,不过奈何他身份在那里,而且又被他的情深给打动,这才在一角落里给了他一块地方。
说罢,封郡转身对着窗外,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他又何尝不知道封华尹的艰难,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样事情了。
封华尹垂下了眼眸,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封郡虽说只是个文人,但其若是认真起来,谁劝都是没有用的。
“那我先离开了,昨日我出来时正好是父皇下旨废太子之时,这一夜过去也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不打扰苦情大师了。”封华尹略带着几分失落拱了下手便快步的离开了。
封郡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那双眸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八皇弟此番离开,怕是日后再难相见了。
牧越薛府内。
薛轻羽得知宁析月的离开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一头扎进了那些账本里。
晓荷也因为宁析月的离开回到了薛府,但那些毒药方子却没有因为其离开而被抛弃。
梧桐苑内,秦芸蓉一脸得意之色站在薛老夫人身后为其锤肩。
“芸蓉,你说那个宁析月走了,这可是真的?”薛老夫人抬了下眸子,捏着旁边精致一个盘子里的一块点心小咬一口。
“是真的,芸蓉还听说了那位宁小姐是扶辰的贵族女子,不知道此番她这般回去是否出什么事情?”秦芸蓉略带着凝重的看着薛老夫人。
虽说宁析月人已经走了,可薛轻羽的心也跟着走了,她知道自打上次那件事情过后自己同薛轻羽越来越远,甚至乎两人走在路上遇到她同其打招呼都会被视若无睹。
原本秦芸蓉即便不会薛府的小姐,但凭着表小姐的身份在薛府薛轻羽是不会无视她的,可如今,因为一个宁析月她之前做的事情都白费了,这叫她如何甘心。
薛老夫人诧异的抬了下头,苍老的眉头深蹙起来,心里多了几分计较,这下可如何是好,依着太子殿下对那个宁析月的态度,怕是其在扶辰有些身份只是这般那女人若是回去了,他日来找麻烦怎么办?
虽说她身后有太后在撑腰,可若是关乎两国之事,怕是会被拉去赔罪,怎么办?
“姑奶奶,这次咱们梧桐苑可是丢了大人,怎么说您也是太后娘娘的恩人,芸蓉听说了前几日您同姑父去了太子府,明明是去讲和的,却被那宁小姐不喜,姑奶奶,芸蓉实在为您不值。”秦芸蓉低着头,却又微微抬起双眸偷看薛老夫人的神情。
薛老夫人黑眸一溜,微微摇头,抿了抿唇畔,手上一紧,那捏在手中的点心瞬间被捏的粉碎。
秦芸蓉急忙抽出丝帕,抱着薛老夫人的手,那样子轻柔的让人心颤。
“看来这个宁析月还真的不能让她活着回到扶辰,这件事情我让人找江湖上的人去办,必需在路上便将宁析月解决掉。”薛老夫人心一横,那双苍老的双眸里带着几分凌厉。
秦芸蓉低着头不在说话,她知道薛老夫人找的人必然不会让人留下把柄,再者这样的事情她不过是个旁观者,若是说的太多了,怕是要被嫌弃了。
当天下午,薛老夫人便派人出去将事情办好了,如此让秦芸蓉心头一喜,只是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好似这些事情同她无干。
而此时,牧越前往扶辰的的路上,一辆马车不停息的滚动着车轮。
马车内宁析月紧紧抓着车上的包袱,心中忐忑不定,或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吧!
她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向外头,不禁在心头叹息,“唉!明明还有好几日才到扶辰,却在这个时候心绪不宁,难道是扶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这般嘀咕着她又微微摇头,华尹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不,不会的,纳兰书也说上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想来这段时间封亦辞必然不会再多华尹下手了。
“小姐,已经黄昏了,若再赶路,怕是前头没有客栈了,不如就在前边镇子上歇一宿,明日再赶路也不迟。”外头赶车的车夫朝里头大喊一声。
宁析月将车帘掀开,看了一眼外头的景象,淡淡的嗯了一声,只是面上却不改凝重。
她下了马车,四下瞥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很快,夜幕来临,深夜之中宁析月却在床榻转转难眠,全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