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节
“好好好！我去叫他！”谢雯娜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于是哭着跑出病房。
“他怎么样了？”程伯钊就守在门口，看到她出来，他赶紧问。
“他有话跟你说。”谢雯娜止不住地哭着，他伤成那样，得有多疼啊！
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程伯钊点头：“好。”
走进icu病房，他来到病床前。病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娜娜说，你有话想跟我说。”程伯钊首先开口。
“我知道，你一直都深爱着娜娜。”alfred睁开眼睛看向他，“你们是青梅竹马，要不是那些阴差阳错的事情，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一定是你。”
“她爱着的人不是我。”想到学生时代谢雯娜一直暗恋着傅建军，程伯钊的心就微微地抽痛起来。
“不是，”alfred摇摇头，“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初她爱着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听到他说的话，程伯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过想了想，他又否定地摇了摇头，“你一定是误会了，她怎么可能喜欢的人……”是他呢！这不可能！
“其实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如果不是走到今天，我也不会把这些话告诉你，”alfred回道，“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每次聊天都会提到你。你知道吗？”
“她提到我？”程伯钊很意外。
“是，”alfred其实非常不想承认，“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重。我承认，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嫉妒你。那时我就在心里幻想，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我很欣慰，你的品质很好，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你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是她的合法丈夫，你不照顾她还能谁来照顾？”程伯钊打断他。
“从今天你的反应我能看出，你到现在还深爱着她。”alfred又接着说。
程伯钊正想反驳，说他只是把她当成好朋友，却又被alfred打断：“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还爱着她！”
“我……”程伯钊不知道该说什么。
“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她。”alfred用虚弱的声音乞求他。
第1265章 1265 我把她还给你
“可是她现在只想让你来照顾，你不能这样，你要好起来！”程伯钊想激起他的求生意志。
“没用的，”alfred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当初她选择跟我在一起，其实并不是爱我，更多的是感动。包括这些年，她只是习惯有我陪伴而已，说到爱，根本谈不上。”
“我能看出来，她真的很在乎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这么走了，她的身体会垮的！”程伯钊并不是想吓他，而是他真的很了解谢雯娜。
“原本我的确很担心，不过看到你今天的言行，我终于放心了！”想到今天程伯钊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去救娜娜，alfred露出欣慰的笑来，“我拥有了她这么多年，我已经知足了，现在，我把她还给你。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看他这样，程伯钊紧张地喊他。
谢雯娜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赶紧推门跑进去。
她抬起alfred的手，向他哀求：“亲爱的，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娜娜……娜娜……”alfred虚弱地喊着她的名字，然后执起她的手，郑重地交到程伯钊的手里，“替我……好好……爱她……”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不！”谢雯娜发出一声咆哮般的嘶吼，然后扑到alfred的身上，用力地大声哭起来，“你起来啊！现在都还没到晚上，你怎么能睡呢！我不允许你睡！你不是一直都很听我的话吗？这次怎么不听了呢！”
alfred双眼紧闭，已经给不了她任何回应了。
“亲爱的，你说话啊！为什么不理我！”谢雯娜继续摇晃他。
“娜娜，你别这样，alfred要是看到你为他这么难过，他一定走得很不安心的。”程伯钊在一旁劝慰她。
“不！我不要！我不要他走！他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一辈子那么长，他怎么能中途就扔下我走了呢！”谢雯娜不甘心地说道。
由于悲伤过度，她一下晕了过去。
“娜娜！”
“妈！”
程伯钊和顾云憬紧张地喊了她一声。
好在程伯钊就在谢雯娜身边，看到她倒下来他马上眼疾地伸手接住了。
把她扶回病床躺下，医生赶紧给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身体。
“医生，我母亲怎么样了？”顾云憬站在旁边，担心地问。
“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接受不了，还需要你们多开导她，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医生叮嘱。
“好，我知道了。”顾云憬说着，回头看了母亲的方向一眼。
程伯钊坐在病床旁边，他的目光落在谢雯娜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好像是只要他一眨眼，她就会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一般。
“我们先出去吧。”傅斯年在一旁说道。
顾云憬想了想，留父亲在这里陪着母亲也好，他应该也想单独跟她待一会儿，于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出来后，顾云憬又湿了眼睛。
虽然alfred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她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了，看到他今天这样走了，她的心里也很难过。
她都这样了，母亲就更不必说了。她很担心，母亲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从失去伴侣的悲痛中走出来。
“伯爵是一心求死的，所以今天的局面无法避免。”傅斯年在一旁说。
顾云憬低下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今天，原本是可以按照傅斯年的计划，将他直接踢下悬崖的，可是，alfred却选择了最极端的同归于尽。
或许，在他看来，是因为他的妇人之仁和优柔寡断，没有及时将弟弟的罪行批露，才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去害更多的人，最后甚至还伤害到了他最深爱的妻子，所以他的内心深处有着对自己的不可饶恕。
“他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也是他没有预想到的结局，他怎么能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呢。”顾云憬长叹一声。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傅斯年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或许，死对于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一种救赎。”
“可是我妈她……”顾云憬回头，又看了母亲的病房一眼。
“交给时间吧，你母亲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傅斯年又说。
“也只能这样了。”顾云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安慰母亲了。
远远的，傅建军和杨舒兰快步走过来。
“斯年，云憬，你们怎么在外面呢？雯娜她怎么样？”看到两人站在门口，杨舒兰焦急地问。
“我妈她伤心过度晕过去了，现在爸爸在里面陪她。”顾云憬解释。
“所以……伯爵先生他……真的已经……”杨舒兰实在开不了口说出下面的话。
傅斯年和顾云憬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怎么会这样！”杨舒兰捂住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刚刚得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她还抱着一线期待，希望这都不是真的，直到看到儿子他们的反应。
“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话了，免得影响到你母亲休息。”傅建军担心他们的说话声会吵到谢雯娜，于是说。
傅斯年也正有此意，他揽着顾云憬的肩膀，然后离开了那里。
……
病房里，谢雯娜躺在病床上，眉头深皱着，眼角还挂着泪珠。
看她这样，程伯钊心疼地抬起手，为她轻轻将眼泪拭去。要是能代替她的痛苦就好了，这样，她的脸上就又能有笑容了。
为她拭去眼泪的手往下移，他想抚摸一下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可是想到alfred的临终嘱托，他顿了一下，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还以为谢雯娜至少要几个小时才醒，没想到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娜娜，你醒了！”看到她醒过来，程伯钊赶紧起身。
第1266章 1266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看到只有他在，谢雯娜用力抓起他的手：“alfred呢！他怎么没在这里？”
“娜娜，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程伯钊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想起来了，他今天说要陪我一起去庙里烧香拜佛，他在等我，我得马上去！”谢雯娜说着，马上坐直身，然后就要下床。
“娜娜！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程伯钊阻止她，不让她下床。
“你别耽误我的时间，alfred他在等我呢，我不能让他等久了！”谢雯娜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可试图挣扎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
“程延之，你要干什么！”甩又甩不掉，她只能愤怒地拿眼睛瞪她。
“娜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alfred他已经走了！永远走了！”尽管程伯钊觉得亲口说出这样的事实很残忍，但现在必须让她认清现实。
听到他说的话，谢雯娜怔住了。
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什么叫他永远走了？”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这是事实。”程伯钊看到她痛苦，比那些冰刀扎进自己掌心里还让他感到痛苦。
永远走了……他永远走了……
谢雯娜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到嘴里，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不会的，他只是身体太累了，睡着了而已，等他睡够了，自然就会醒的，对不对？”谢雯娜抓着他的手缓缓松下来，向后倒退了两步，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娜娜……”程伯钊心疼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庙里烧香呢？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她忽然情绪激动地拿手去捶打自己，要不是她，alfred是不会死的！
“娜娜！你别这样！”看到她自残，程伯钊赶紧去抓住她的手。
“你放开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谢雯娜恨死自己了，她应该去死！
“娜娜！我求你别这样！”程伯钊将她揽进怀里，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宁愿她拿他发泄，也不愿意看到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