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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俞星城堵着门:“可现在不一样。你、你这样子走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就像是个成年男人在我屋里过夜似的!这可是在官家的船上,真要是跟你这样并排走着,我脸都不要了!”
  炽寰叉腰:“跟我一块儿怎么就不要脸了。”
  俞星城:“你之前不还跟我说自个儿是真男人?就这么说,你如果不是妖,是个寻常男子,我早把你赶出去了。你要不然你就这样出门,以后我让人安排个下头船舱的房间,你可别跟我住一道。要不然你就化作妖,我还带着你出门——”
  炽寰瞪大眼睛。
  俞星城抬手:“就只能这样,没得商量。”
  炽寰不高兴了:“那我就以后没法跟你走一道了?那老子大不了还穿裙子,扮演你姐!”
  俞星城戳了戳他衣领:“你看你现在这个头,这肌肉,我没你这样孔武有力的姐姐。妖类不是都会些化形的法术,你要不要变一变。总比穿女装好吧。”
  炽寰就是不妥协:“我挺喜欢我自己的模样,我就是不愿意变。难道我化作人形,就这幅样子,永远都没法跟你在街上走吗?”
  俞星城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心里一紧,连忙道:“自然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船上人多狭窄,你又不得不跟我住在一块,我不好解释罢了。”
  炽寰斜眼看她。
  俞星城:“等回了大明,天天绕着城墙根遛弯都行。”
  炽寰总算被说服了,猛地一团黑雾乍起,他化作小蛇一下子钻进俞星城衣袖中。
  俞星城以前都习惯了,但这会儿见到眼前的沙雕猛男、啊不、昳丽男子忽然化作小蛇,绕在她小臂上,她竟然都觉得小臂痒痒的……
  炽寰果然不安分立刻顺着胳膊又游上来,俞星城隔着衣服永远逮不着他,他立马占据锁骨高位,只是尾巴竟然紧紧的圈着,不敢往下乱搭。她刚想着他怎么这么老实,就听见炽寰磕磕巴巴道:“你、你还不出门啊!”
  俞星城在船上办了些事情,但毕竟他们得不到一点消息,就只能翘首盼望尽快到达亚历山大港。
  风顺浪平,爱琴海面上依旧船只来往众多,只是英国的船只似乎比来时更多。
  到达亚历山大港时,港口上还有着不少奥斯曼的船队,他们入港之后,先风尘仆仆的驾车去往了开罗,还没到政治中心的穆罕默德大清真寺,就看到了大清真寺不远处一座三层的红砖楼房挂着牌,写着双语,汉字是:“苏伊士运河公司;西洋华侨商会埃及分会”。
  他们的到来震惊了驻守在埃及当地的新总督,那位总督听说过大明有一位王子竟然带人去了教宗国追寻血兽病,一走就是将近半年,音信全无。如今全世界都要知道教宗国爆发了血兽病,法国紧急派兵封锁边境,意大利全岛感染,虽然血兽病的原因至今不知,但没人觉得那大明王子还能回来。
  戚雨信和谭庐等人当时就在开罗,也立刻赶来,戚雨信性格还算冷淡无谓,但谭庐看到小燕王与俞星城、甚至还有全须全尾的裘百湖,真是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一切都好,苏伊士河已经开凿了好一阵子了,进度喜人,不过完全拓宽河道通航,肯定还是要个几年。”谭庐擦了擦眼角,朝小燕王拱手汇报:“埃及本地的疟疾与暴动在前一阵子也都控制住了,咱们带来的劳工还都算健康。我这头的事儿,还可以跟殿下细细汇报,殿下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能耽误了半年呢?”
  小燕王回忆起来,也是恍惚:“我也无法说,太多事,也太见识了。任何言语形容都苍白。我倒是一直庆幸自己能够劫后余生。”
  谭庐还想跟小燕王多说几句,旁边的戚雨信硬邦邦的抛出一句话:“殿下,这边也不都是好事。哈丽孜死了,奥斯曼帝国或许也要到了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也发生了很多事呀。
  之后,糖的比例应该会比之前增加一些,但也不会有太多啦~
  第182章 宫变
  哈丽孜死了?!
  俞星城吓了一跳。她一旦身死, 岂不是爱琴海东边都要变了风向。
  戚雨信没在大清真寺内多说,而是乘坐开罗的飞艇,前往苏伊士时的路上, 才细细说来。
  小燕王走后没过几天,朝廷任命的外事水部郎中便到了, 也因为可以在斯里兰卡停靠补给, 所以船队庞大, 带来的劳工有两万余人。那头哈丽孜还是很看重苏伊士运河一事,既是给拨款协助,新上任的埃及总督也给了很多的支援, 他们设立两大分部, 一主管跟奥斯曼皇室的协商配合,地点设在开罗;另一主管施工协调,就设立在苏伊士城, 也是官员最多的分部。
  这头开工之后,进度喜人, 埃及内部虽然还多发暴乱, 但一直没波及运河建设地区,哈丽孜高兴之余, 决意在苏伊士运河附近修建一座宫殿或庙宇,来几年大明与奥斯曼交好。
  可大明又没有国教, 圣主没有形象,工部郎中就商量着要不就弄个大禹, 要不然就弄个孔子。
  回信给朝廷一问, 皇帝说:“大禹去治他们尼罗河、苏伊士河了,咱们怎么办。还是弄个孔圣人吧,游学游到西边去, 也显得我们东方古国,底蕴厚重。”
  皇帝真就是这么说的,折子回来,工部就去找奥斯曼商量。
  虽说伊斯兰教无立像之习俗,可埃及这地方到处都是阿蒙神、拉神的雕像,也不差一个孔子,哈丽孜便同意了,甚至还拨了人去修建。也不知道照的埃及工匠是不是受当地雕塑影响太深,把那孔子像设计的跟个秃头长须法老似的。计划就侧立跨步在苏伊士城外的运河之上,衣摆才只到小腿,手里拿了个四不像书卷,一手拈着自己的胡子,眼线拉到太阳穴。
  如此妖媚、令来往商船裆下过的孔子,怕是世界头一个。
  不过那些孔家后人也没几个能跑来奥斯曼指手画脚吧。
  这头孔子像才批下来,工部郎中就听说,伊斯坦布尔发生了暴动,哈丽孜被刺杀,年轻的皇帝莫塔夫迅速主持了大局。
  俞星城听到这里震惊了:“你是说,奥斯曼皇帝?那个热法皇后的丈夫——我可不觉得他有主持大局的能力。他虽然有些心机,但却不是隐藏极深的那种人,甚至他都有些依赖哈丽孜!”
  戚雨信点头:“俞大人的判断是没有错,但反对哈丽孜头目并不是莫塔夫,而是数位逊尼派伊玛目。伊玛目,以前是指引领众信徒祈祷时的领拜人,但现在能被逊尼派称为伊玛目的人,几乎都是教内的顶尖学者与领袖了。也就是说,这场暴动根本不是发生在皇室家庭里,而是哈丽孜这样的世俗派与传统宗教之间的矛盾。”
  哈丽孜积极改革,想要让奥斯曼成为世俗派国家的意图很明显了。奥斯曼至今能够有领先于世界的飞艇技术、沙轨技术,都与她和上一任皇帝有很大的关系,而显然她渐渐发现,只有技术改革还不够,更需要改变奥斯曼如今腐朽陈旧的制度、文化以及……宗教。
  之前两次血兽爆发,她都利用危机杀死了大量宗教领袖;甚至将血兽病也一并栽赃到宗教上,按理来说她手腕强硬,又深得人心,应该不会输。
  但她确实将宗教势力压的太狠了,逊尼派下多个学派竟然联合起来,决意要刺杀哈丽孜太后。
  哈丽孜也不是不小心,她几乎不出宫门,宫内防范严格,想要刺杀难于登天,必须要找到一个在宫内的内应。
  皇帝就是那个极其有风险的内应。
  因为莫塔夫皇帝这半年多以来,自热法皇后去世后,与哈丽孜和解,二人几乎同进同出,太后似乎对他有了几分信赖。哈丽孜虽然仍然掌控大权,但皇帝与她关系密切其实并无坏处——
  哈丽孜所想要进行的改革是增加皇室的权力,打压宗教,这对莫塔夫以后的继承只有好处;而太后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她哪怕像历史上数位太后那样掌管大局,也总会有死的那天,死了的热法皇后无法成为接任她掌权的女人,权力总归要落回到皇帝手里。皇帝跟哈丽孜越紧密,就是越帮助以后的自己铺路。
  就在众多伊玛目以为皇帝和哈丽孜之间没有嫌隙时,却从热法皇后生前的贴身女官那里,打听到了消息——皇帝似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忧心忡忡,甚至常常去墓地与热法对话。
  几个伊玛目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于是让一位女性诵经者以拜会热法为名,私下会面了莫塔夫皇帝。
  挑选的这位女性诵经者容貌性格与热法有几分相似,几次“偶遇”,就从莫塔夫皇帝口中打探到了一点口风。
  皇帝曾偷听到了大明女官与太后的对话,而太后之后不少动作,也都似乎印证了一些皇帝的猜疑。
  太后可能想要成为女皇。
  莫塔夫皇帝虽然不知道,太后成为女皇之后,要如何选任继任者,但他实在是无法容忍这一点,甚至觉得是自己的软弱才造成的这一步。
  但莫塔夫愈发认为,太后如果想要成为女皇,就必须杀了他。毕竟只有这个国家没有皇帝之后,才能有新皇帝。
  了解到皇帝与太后之间如此的嫌隙,伊玛目们才胆敢现身,与莫塔夫皇帝探讨奥斯曼帝国的“未来”。
  “皇帝同意刺杀哈丽孜一事了?”俞星城望着飞艇下的绿洲与连绵的窝棚,道:“就算如此,哈丽孜十分谨慎,也不容易被刺杀啊。”
  戚雨信叹气:“关于哈丽孜怎么死的,这一点,咱们在奥斯曼的西厂人,也只略略捕风捉影。听说是皇帝希望宫中再多一些女奴,这是热法皇后在世时没有的事,哈丽孜欣然同意,毕竟有女奴入宫,就说明莫塔夫可能会有子嗣,就给太后一点当武皇的筹码。杀了莫塔夫,还可以捏着小孙子嘛。那些女奴都是哈丽孜亲自审核过得,却不知道怎么就混进了刺客。”
  一个身受极佳的女奴做内应,可能是有刺客从下水管道进入了宫廷内,不知使出了什么办法,在哈丽孜的浴场中,将她杀死。这个可怜的太后的血,将那座土耳其浴室的水全染红了,为了伪装成意外,刺客将浴室的栓子拔掉。
  要知道哈丽孜的浴场可是土耳其最大最美丽的浴室,中心的马赛克瓷砖池的面积,怕是比华清池还要大上不少,这样的水池的塞栓被拔开,那一瞬间是多大的吸力。
  哈丽孜的不少内脏与头发被卷进下水道,剩下的尸体简直就像是被鱼群啃过的烂肉。
  一位残忍却强大的太后,最后竟落得这样一个死法。
  莫塔夫皇帝对外称哈丽孜年迈溺亡,伊斯坦布尔作为拥有奥斯曼帝国主国四分之一人口的城市,立刻发生了暴动,认为是莫塔夫皇帝杀死了哈丽孜。
  这些显然都是跟哈丽孜交好的那些世俗派贵族与总督们掀起的,拥有大炮之门的皇宫虽然进不去,但人们可以冲到热法皇后的坟墓,竟然挖掘了皇后的坟墓,以表示对莫塔夫皇帝的愤怒。
  而皇帝没有能力和威信去号召哈丽孜的旧部亲信,甚至被他们所怀疑、针对,他无力去镇压这些暴动,只好向伊玛目们请求援助。这时候终于到了宗教保守派上台的时候,他们先是帮皇帝控制住了暴动,甚至刺杀了哈丽孜的几个亲信,而后向皇帝要挟,要求进宫协理政务。
  皇帝其实隐隐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他不论在哪边都是被利用的,至少靠这些伊玛目,他还是皇帝。莫塔夫只好不得已放这些伊玛目入宫,这些伊玛目进宫后,立刻给莫塔夫皇帝立了三大罪状,要他自肃、诵经、虔诚祈祷,成为逊尼派的忠诚信徒。
  之后这些伊玛目本来就有发动圣战的权力,就立刻掌控军队,发动了对于哈丽孜余党的清缴。
  俞星城:“也就是说,现在掌控奥斯曼局面的,是这些伊玛目?那我们会不会受影响。”
  戚雨信:“如果说从目前两国的关系上,受影响不大。这些伊玛目也不打算彻底宗教化,他们也明白,如果奥斯曼不修建这条运河,百害无一利,所以在莫塔夫皇帝被他们控制后,他们很快就来安抚我们,与我们交好。甚至为了让我们安心,也没替换哈丽孜任命的埃及总督。但如果从长远来说……我们和奥斯曼帝国的合作,还能长久吗?”
  哈丽孜毕竟是跟小燕王有血缘关系的,他叹了口气:“皇家这些事。”
  戚雨信看向他,他没有再多引申到自己身上,只是道:“我也算对奥斯曼有不少了解,这些逊尼派之间就有学派差异,怕是之后会有内斗吧。而且奥斯曼帝国之下数个小国,许多小国都是什叶派信仰,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奥斯曼的内战。”
  若是哈丽孜成功让奥斯曼转型成为世俗化国家,那就相当于欧洲经历了宗教改革,之后必定会迎来强大之路。
  但现在谁知道奥斯曼之后会走向何方,这条运河修建成功之后,如果奥斯曼内战不断,走向衰弱,那围绕着苏伊士运河,必定会引发战争。
  俞星城也明白,叹息道:“还是要紧先修建好,这些年我们最好还是和红海附近诸多小国搞好关系,也让咱们能在印度更加站稳脚步。”
  戚雨信:“我怕在运河修建好之前,就会出变故,因为奥斯曼暴动期间,来不及派兵,奥斯曼输掉了希腊。”
  小燕王震惊:“怎么会?!”
  戚雨信:“这是几天前来的新消息,阿里总督日渐疯狂,他手下的士兵有不少都变成了血兽,这种变化既扰乱自身,也对英军杀伤力极大。而就在前不久,希腊战场上充斥着的血兽,一瞬间化成了灰烬。我想这事跟你们有关。而已经日渐消瘦,不成人样的阿里总督,竟也猝死。英国似乎猜到了会有这样的发展,得到消息,提前派兵前往希腊,几乎瞬间就夺回了希腊战场。现在奥斯曼帝国只把阿里总督的余兵当做炮灰扔在了战场上,并不增兵,显然是内斗顾不上管了。”
  “……”俞星城也没想到,月神的死亡,直接影响了一场持续多年的战争。
  听说希腊人中血兽病传染也十分广泛,随着月神消亡,是否不少重度感染的希腊人也都跟着死亡?所谓解放希腊的民族运动,到现在哪还有希腊人自己的戏份了?
  戚雨信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希腊靠着奥斯曼这么近,很多国家都冲了出来,说英国不能一个人占据希腊。意思就是都冲到前头来,抢占分食奥斯曼的位置了。我简直看到了另一个大明,如果大明没有打赢过去三十年的某一场侵略战争,会不会也是这么个结果。”
  第183章 返乡
  希腊被占据, 就相当于欧洲各国的士兵与大炮,更加接近伊斯坦布尔一步了。以英、法这样最擅长千里奔袭,扎入腹地的军队而言, 会不会有朝一日就突袭了伊斯坦布尔?
  俞星城叹气:“天下风云,就是这样说变就变, 但其实说来, 还要咱们自个儿硬。瞧着下头那些劳工, 对他们每个人来说,或许来这么远的地方做工,说不定发了病就死在这儿, 是命苦;但从大明来说, 这些懂技术的劳工是比咱们的丝绸、瓷器更可贵的,是为整个家国赚取黄金、为大明在西方立足。”
  飞艇降落在距离苏伊士城一百多公里的工地,远远的能看到刚刚开始修建的孔子像的基座, 日头西斜,沙漠赤红, 工地上一些基础的工作其实都是本地的埃及劳工来做, 俞星城看着那些劳工简直就像是被贩卖的黑奴,在鞭子与口哨声中向趋趋的鸭子般跑向河岸。大明前来的劳工毕竟贵, 来干的活好歹是技术性强不少,打扮都与普通农人无异, 穿着短打,挽着袖子, 跟着几个老家的工头走。
  戚雨信特意带着小燕王与俞星城二人, 往工地边上走了走,先是介绍了这些劳工的出身与经历,随后便话题一转, 说道:“殿下走之前让我帮忙瞒着皇上,可您一走半年,半点消息也没有,皇上一直才催促着想让您回去,我这终究是瞒不下去了。虽然咱们船队大部分人都知道您去了教宗国,但回去递信的船只和信使我把的牢牢的,自然不会把您冒险去教宗国的事传回朝廷——但我对朝廷说的是,您在奥斯曼害了病,情况不大好,经不起舟车劳顿,只能留在这儿养病。”
  戚雨信身材高大,他走在俞星城和小燕王左边,影子被夕阳拉长:“这是怕您真的回不来,我前头垫过话,也好跟皇上交代。可皇上与长公主知道你在外头患病,心神不宁,听说长公主消瘦的不像样,皇上更是先后派了两艘鲸鹏前来,上头带的都是医修——”
  小燕王瞪大眼睛,有些吃惊:“我以为……”
  戚雨信:“您以为派您出来,是皇上当真不在意您?或者说皇上交代给您的事儿,都办成了,便就可以把您当弃子了?”
  小燕王不语。
  戚雨信:“或许我说这话您也未必信,但我姑母当年也是太妃之一,宫中的事儿,或许我们这些旁观者还清楚些。若说朝堂复杂、宫中有过太多旧事,但唯独您这个小家,是在这整个漩涡中最像家的。”
  小燕王抬眼看他:“小家?小家……”
  是说长公主、皇帝与小燕王三人吗?
  戚雨信只点一句便不再多说了,只是道:“您还是必须尽快返航,给皇上和长公主一个安心。而且太子最近风头正盛,听说他在京津办士官学校的事情得到认可,日后士官学校或许会推广到各府,若是日后武将选官只从士官学校中选出,那这些人和太子就都算作是——”
  小燕王立刻道:“别把话说这么武断。”
  戚雨信半低下头:“若在几年前,我绝不会这样说话,可现在大明朝像是愈发割裂了。那些或贫或富的各州府之间割裂,不具名的党争让朝廷割裂,不论是外事内事,大事小事,到处都是激烈的绝不相容的两种意见。吕涵这样最会糊弄中庸,哪怕讲再多经,也糊弄不过去了。”
  俞星城以前从没进入过京师朝廷,没进入过漩涡中心,那时候都能感觉到隐隐的角力充斥着每一个权力的角落,现在算来,他们离开大明已经一年半了,情况显然更焦灼了。
  小燕王:“要是拿我回去当个牌子,那还不如不回去。”
  俞星城懂了:这是太子被当做其中一派的“牌子”了,另一派是否想要小燕王也会去,来做他们在人前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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