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虚无之境
第407章
“你...你是谁?”项川望着前面出现的身影，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那个身影，微微一笑说着：“傻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你是我的孩子啊。”
母亲!?
这两个字，在项川脑海之中炸响，让项川身子不由得一震。当项川再去看这个自称为“母亲”的身影的时候，却是无论怎样，都看不清她的面容，甚至连脸的轮廓都记不清。明明上一眼，看到的还是她美得惊心动魄的眉目，下一刻看向她晶莹秀鼻的时候，却是已经忘记了那眉目的形状。
“那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庞?”项川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甚至想要后退，因为项川脑海之中，本来已经平静的识海，又是有着惊涛骇浪的涌起。
她说她是我的母亲，但是，为什么我想要去看她的容貌，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切，也记不住?明明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自己眼前，给项川的感觉，却好似远在天边，可望不可即。
“你累了吧，我的孩子。”那母亲，声音十分温柔与动听，似乎带着关切的意思，对着项川开口：“一个人在外面风风雨雨当中闯荡，你是不是感觉到累了，累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母亲身边，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项川语塞，这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次次的呼唤，那是母亲的呼唤。有母亲的滋味，是这样的么？项川心中，不由得一酸，这么多年来虽然项川很少表现出那种惆怅感，但是谁又不是没有从孩子那个时期走过来，谁又不曾渴望过母爱？母亲的呼唤，让项川身子感到一阵疲惫，觉得这二十年来，没日没夜的修行，不是与人大战与天地间，就是被人算计在阴暗角落，勾心斗角，真的累了。
小彩抬头，看着项川忽然变得惆怅的表情，却是不知道项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彩蹭着项川的腿，张开嘴一口叼住了项川衣角，想要拉一拉项川一脚，一阵压力从天而降，就是让得小彩不得不全力面对天地压力而无法再去拉动衣角。
“来吧，来母亲身边，再也不会感觉到累了。有什么风雨，都有着母亲帮你挡着。”母亲的召唤，让项川步伐提起，向着母亲走过去。明明很近的距离，此时却没有了界限，仿佛走了很久，仿佛又只是一步。
“母亲”向着项川招手，呼唤项川过去。项川表情茫然，缓缓的靠近，错过了“母亲”的怀抱，向着“母亲”身后走去。
“孩子，你去哪里?”那个“母亲”没想到项川竟然没有走到她的怀中，看着项川与她擦身而过，“母亲”转目看着离去的项川不由得开口询问。
项川不回头，坚定的步伐，一直走过。项川口中回应道：“我去找你，找到真正的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的孩子?”母亲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是却有了一丝责备的意思，仿佛是在责备项川这无原的举动。
“在我的记忆之中，只有母亲模糊的背影，所以我看不清你的容貌，你这只不过一道虚影罢了。所以我要找到真正的母亲，而且我要的不只是母亲的关爱，更要以我的实力与优秀证明给她看，让母亲因为拥有我这个儿子而感受到自豪!”
项川说完，停歇的脚步再次跨出，母亲的虚影，在项川身后，也是在一阵风当中被吹散，吹散之际，似乎还看到那身影露出的一缕微笑。
一切都是虚妄，没想到星空古路最后十米，竟然还有这等凶险的地方存在。母亲是项川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之一，那种母亲关怀的感觉，让项川差一点就留在了那里。不用想，项川知道如果真的留恋在了那个地方，等待自己的，就是无尽的沉沦，最终在星空古路之上坐化。
走过危险的一段路，小彩也紧跟而上。项川一步走出，又是一道影子出现。那道影子身材伟岸高大，站在项川面前，就让项川感到一种逼人的英气。依旧是一头英姿潇洒的黑发，在风中飘舞，坚毅的脸庞有着坚定的轮廓，负手而立站在了项川对面。
“你是....”
“我的孩儿，你确定走出这一步了么？”
那道影子，与之前出现的母亲的虚影一般，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种气息在，不是“母亲”带来的温柔，而是无比的威严以及如山一般的气势。
“我，确定!”项川感觉到，这是熟悉的气息。项川心中一震，除了母亲以外，给自己这种感觉的，难不成就是从未谋面的父亲？
“这一步后，恐是万丈深渊，坠落下去，无人救你。就算你侥幸在深渊之下保留性命，未来的路，也是铺满了枯骨，枯骨之下，又不知道是多少魑魅魍魉刀山火海，如此，你也确定要走？”
“纵万死而不辞，翻山覆海，一往无前。”
“到时候无人救你，鲜血洒满大地，枯骨断裂，苍生玄玄，举世为敌。悲凉一生，永无尽头!”那道“父亲”的声音，带着无情，寥寥几个字，配合他的声音，仿佛就是勾画出来了那一幅幅未来极有可能面对的画面。鲜血洒满大地，枯骨断裂无人理，多么悲切。苍生玄玄，举世为敌，一人孤身奋战，多么凄凉。路，在眼前由自己选择，踏过去，就要肚子承担一切，而选择停在这里那道伟岸高大的身影，却足以抵挡这一切风雨。
“我要走，哪怕孤独奋战一生，也在所不惜!”
说罢，项川跨步而出，渡过“父亲”身边。那伟岸高大的身影，也没有出手阻拦，也没有再多言一句，在风中，身影消失，融化于这天地宇宙当中。
项川再一步走出，眼前，又是有着影子出现。飘逸而英气的马尾，闪过眼前，带起一阵幽香，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项川抬头，却是第一次见到了星空古路之上一个清晰的影子。
“师....师姐...”项川一愣，多么真实的面容，多么熟悉的气息。师姐叶悠然，却是出现在了眼前，带着俏皮的笑容，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师弟，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我们，不是才分离不久么？你怎么回来了，说好了等我修行完成，我就去火域找你的。”
“你来找我?”本来带着笑容的叶悠然，笑容却是已经在逐渐的消失只留下一丝笑意，还留在她脸上：“既然你还记得说过要来找我，那为什么，百年时间过去了，我却没有在火域等到你的出现?”
“百年?师姐你别开玩笑了，怎么会过去百年?”项川一笑，但是笑到有些心虚起来。因为师姐叶悠然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那表情当中，竟然有着浓浓的悲伤，以及失望?
叶悠然道：“百年，百年的时间啊。对于你这个天才来说，可能百年时间并不算什么。你目标，是成仙，成为主宰，甚至成为至尊，根本不在意别人。你看，曾经的他们，都已经化为了尘土。”
叶悠然伸手一点，眼前景色一阵变化，变做了一处荒山当中。荒山当中孤寂凄凉的气氛，充斥这一片的天地几座孤坟，孤零零的立在山地当中。
项川一愣，不由得开口说到：“这...这些是什么?”
“他们的坟，苏妍，昔忆，华夫。还有在万兽鼎当中相遇的的若若她们。岁月不留情，他们没有在岁月的流逝当中，坚持下来，已经归于了黄土当中。”叶悠然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切，同样的，在她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的笑意了。
项川心中一紧，难不成，难不成百年真的过去了？这一次走在星空古路之上，竟然走过了百年的时间不成？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兄弟，竟然都归于黄土了么？项川抬头，看着叶悠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你可知道，我在火域，等了你一百年?”叶悠然望着项川，开口说到。
“一百年....”
“我没有等到你，等到的只是无尽的孤独与凄凉。族中将我许配给另外一个大族的年轻天才，这次大伯他们催我回去，就是为了这一场婚姻。”
“那你....”项川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叶悠然说起她居然已经有着指定的未婚夫的时候，心中有的不是因为师姐有了另一半而感受到欢喜，反而是一阵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快要失去某种十分重要的东西了一般。
“我等了你一百年，没有等到你。我是火域核心传人，是继承了火凰传承道统的后辈子弟。我承负的，是火域的未来希望。长大的我，明白了不应该再这样放着性子，给族中带来麻烦。在那大族的压力之下，我....”
项川一愣，心中忽然感受到一阵恐惧但是仍然带着一丝希望，急切的问到：“师姐你...你嫁...嫁了？”
“是的，无如今我已经嫁于人妇，联姻两大家族，这才能让我的家族不至于在未来的大难当中孤叶独舟。”叶悠然说着，一颗晶莹的眼泪，从她脸上滑落，也从项川心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