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托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自己是怎么认为的。行,也不行。不行,也不行。
但是这是你的大脑忽悠了你的身体,所以是假性。大概感觉就是,大脑觉得嗯,我们好像已经消耗了几十年的健康了,好像该老了,然后你的身体就开始陷入短暂的衰老。当它反应过来以后,就知道哦哦,那不是消耗的我们自己的能量。我们还很年轻。
托尼难为你讲得这么生动了。
打发时间而已。毕竟,你要是因为害怕跑路,我也会很困扰,洛厄斯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只是例行公事。毕竟你是我第二个药物的唯一临床试验品。
我应该害怕吗?
洛厄斯垂手,也许。
托尼笑了两声,随后偏头看着他,厄斯。
嗯?
我相信你。托尼认真看着他。
洛厄斯眨巴了下眼睛,眼神没有逃避,不相信你也上了贼床了。
托尼笑容微敛,随后轻叹了一声,你答应过我的。你永远是我怎么都教不坏的,最乖的弟弟。
洛厄斯起身,示意麻醉师上前,没说话。
托尼看着他站在稍远的地方,脱下了白大褂,往身上套手术服,眉心微蹙。洛厄斯这次回来,他再也看不透这个孩子了。
之前的厄斯只是面上冷,现在*屏蔽的关键字*。是因为陌生感还没褪去吗?
总有某个瞬间,他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在里面藏着什么自己不认识的生物,冷冷地透过那副皮囊向外审视着。
应该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压抑了。啧。
托尼感觉自己一阵眩晕,最后努力看了眼洛厄斯的侧脸,依旧什么都看不穿。他抱着一种自己都不太理解的叹息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洛厄斯在过消毒通道前看了眼闭着眼被推进手术室的人,随后收回视线。
看来一切都挺顺利。走进手术室,只有三个人。左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轻佻地道。
洛厄斯没有应声,站到了手术台的边上,我需要护士。
出声的人眉毛一竖,弄死斯塔克不是更站在中间的人打断他,我相信,我们就是你需要的。医生。
三人明显是以中间的人为首的,就算很不情愿,还是开始乒呤乓啷的把整齐放着手术器械的架子推了过来。
洛厄斯看着动作粗鲁的人,随手从架子上拿了把手术刀,然后伸手推进了面前人的胸腔,拨动了一下,缓缓抽、出。
过程缓慢,却让人什么都反应不过来。被一刀准确切进心脏的人,呆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看到白色的褂子渗出鲜红的血液后,刚要张嘴,就被第三个人捂住嘴,无声无息地拖到了手术室边缘。
洛医生谅解,是我没管好手下。领头的人恭敬地弯腰。
洛厄斯将沾了血迹的手术刀弯腰放到下面,轻声,我手术室里,能决定生死的只有我。
我们会谨记这个规矩的。那人腰弯的更低了。
洛厄斯嗯了一声,转身看了眼仪器表上规律跳动的心电图,缓慢地揭开防护布上的开口,露出镶嵌着亮蓝色动力核的胸膛。
站在一边候着的人视线不自觉挪向了那动力核,眼神里尽是狂热。
洛厄斯仿佛看不到他的贪婪,打开专门设置在手术台上的实时扫描装置。
看着逐渐显示在左上角屏幕的全身图,锁定那些集中在动力核周围的黑色斑点,现在,我需要安静。
好的。那人收敛了自己的眼神,等在了一边。
角落里,被捂着嘴的男人已经停止了挣动,双目圆睁,在将死的边缘。
啊,忘了。洛厄斯浅浅用刀割了几下,抬首,看向角落,送去所里急救室,会有人救他的。
我不能*屏蔽的关键字*。
交代完,他又埋头。站在一边的人看到下属投来的眼神,示意他按照洛厄斯说的办。
两人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退出了手术室。
而此刻洛厄斯已经取下了那镶嵌在胸膛上的动力核,黑色的机油溢出,散发着一种糜烂腥臭的气味。
洛厄斯蹙了下眉毛,看了眼闭着眼睡得安稳的人。将动力核随手一抛,手术会在六个小时后结束。
那人双手接过动力核,呼吸粗重了几瞬,那我就不打扰医生了。
嗯。
在人转身后,洛厄斯悄无声息地取过身边盘上的注射器扎进了那人的脖子。
唔
只是一瞬间的挣动,那人就安静了下来。
洛厄斯拿过动力核,从架子下的急救箱里取出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回了那人的手里。
转身回到手术台边,不耐出声,抓紧时间。
那人晃了晃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洛厄斯,对上一双略带不满的眼睛。他抱着珍宝般将动力核拢在胸前,迅速往外走。
洛厄斯转眼继续下刀取出隔在皮肉和金属之间的隔层,进来前重做消毒。
是。
洛厄斯看了一眼托尼沉睡的脸,敛眸继续。
主刀人违规接触了病人外的血液和皮肤,就算自己注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细菌。
不过,现在他的免疫能力,应该能应付这些。
听到脚步声接近,在简单清理了那因为不谨慎的处理,有些溃疡和糜烂的创口,他手伸向了旁边,自如的命令,纱布。
回头的人是送出自己同伴的人,他僵了僵,强忍恐惧,小心把厄斯要的东西递了过去。身体倒是很诚实的离得远远的。
洛厄斯不在意他在想什么。
胸膛上一个黑洞洞的圆孔,看上去有些瘆人。洛厄斯看了一眼实时更新的扫描图,就开始了自己的切割。
血肉被切开的瞬间,因为是动脉,血涌出来的瞬间就染红了所有。
身旁站着的人摒住了呼吸,面色青白地注视着洛厄斯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然后在那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的血红里,用镊子夹出些什么细小的不能再细小的东西。
架子上的托板里黑灰色的细粒在累加,但是血依旧在汩汩往外流。
接引的管道已经在旁边汇出了可怖的血量,但是被切割的人却依旧面色红润,就像是单纯的睡着了。
帮手的人腿已经僵直了,洛厄斯再次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踉跄了一下,险些跪下。引来了洛厄斯一个无声的注视。他瞬间煞白了脸,匆匆躲开了他的视线,躲得远远的。
洛厄斯挑了下眉毛,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就收回了视线。
x试剂和刚刚注射器里的东西都是他从一个少校手里拿到的好东西。一个最初的源头是一名拥有强大自愈力的变种人,一个是脑进化的变种人。
前者在非正常渠道的临床实验中,除了引发排异,和把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外没有任何用处。后者,本来是无法作用在普通人身上的。
洛厄斯稍微做了些改进。可惜的是,他现在还没有途径直接接触到原实验体。不然应该能做出更有意思的东西。
不过,也没太大必要。
重复工作有些无聊,他开了下小差,动作依旧有条不紊,边上引流出的血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量。
洛厄斯在估计托尼全身的血应该都已经放出一遍后,示意身边人换个容器过来。金属*屏蔽的关键字*虽然在停止使用钯后会被自身代谢出去,但是过程缓慢,对人伤害也大。趁这个机会放出陈旧的血不是坏事。
血库的血可以加些存货了。可惜了,托尼不是什么比较珍惜的血型。
愈合力太强,洛厄斯的手速必须要快到一个地步才能够在伤口愈合前,找到碎片取出。
确定所有扫描能够判断出来的碎片已经处理干净后,洛厄斯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抬头看了眼。
现在就是等。等那些过于细小的漏网之鱼汇聚在心脏瓣膜,被阻拦的时候,自己一网打尽了。
旁边的人不用再给洛厄斯递工具,蹲在一边,恨不得自己就是隐形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他干咽了一下,脸色惨白。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手上的命也不少,但是这样的场景真的是太惊悚了。
怪不得,怪不得
他小心看了眼安静等待的洛厄斯,看不清脸,又匆匆移开了视线。
然后他就看到洛厄斯将斯塔克的心脏切了个口子。
他后脊发凉,勉强稳住自己的手,不敢再看。
洛厄斯体会不到他的震惊,只是感叹这药是真的好用啊。
不管手术多莽,都能保证手术台上的人绝不会死亡。即便失败了,大不了长好了,再切开。
真方便。
5小时34分钟,洛厄斯将托尼身上所有的碎片都取了出来。为了保证没有遗漏,还临时将血液过滤了三遍。
手术室里另外一人已经对血液麻木了,对堆在一边,小山一样的血袋也麻木了。只是机械的一包一包的接下来,摞上。
在洛厄斯停手前,先前带着动力核离开的人也回来了。
他双手捧上已经处理干净的动力核,医生辛苦了。
洛厄斯看了眼动力核,放着吧。
是。
扫描全面了。洛厄斯的声音似笑非笑。
是。
造得出来吗?
那人脸颊抽动了一下,总会成功的。
洛厄斯浅浅发出一声气音,像笑,行,我等着你们的成品。
那人站直,精神奕奕,不会让您失望的。hail hydra!【注:九头蛇万岁!】
hail hydra洛厄斯轻声,语义微妙。
几秒后手术室再没了旁人,洛厄斯回头看了眼。就这几句话功夫,托尼千疮百孔的身体已经开始愈合了。
托尼的动力核做自己接触核心的敲门砖够了。解决了托尼身体上所有的隐患,给九头蛇送去一个将会消耗大量精力,却不可能解决的谜。
哦,他还赚了好多血袋。
那,接下来就是等收获了。洛厄斯摘了手套,把睡得香甜的托尼推出了手术室。
不过就算拿到了真反应堆,扫描了,这群人也造不出来。
掩在口罩下的嘴角扯了扯,不是所有人都是托尼斯塔克。而这次,自己也不会任何一点机械制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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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快了,距离罗杰斯被运至dc不过半月左右的误差了。
洛厄斯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心情。
真正接受,并强烈意识到罗杰斯被剥离出自己生命的那么一瞬,现实于他而言浮空了。缺了真实的热度和质量,只剩盲目的更迭和循环。
他无法绘画,唯一会的致爱丽丝也弹不出来了。
撑着他步步为营的是被耍弄后的恨意和想知道命运带自己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偏执。
古一曾说,她最后悔的就是对自己提出了交换的条件。但她最感到庆幸的是,他成为了一名法师。
后悔应该是因为自己利用那次交换,误打误撞,再一次,成为了九头蛇。像诅咒。
庆幸应该是因为成为法师,自己会基于契约精神,遵守一些基本的法师规则。
如果有些事情是所谓历史重要的节点,自己依旧死在今年,那古一可以去了一大块心病了。
且不论死活,清晨照例得带着夏恩出门散步。
关上自己现在住处的门后,他看了眼自己的对门。那里面现在还是个毛坯,不久后会住进一位昏迷于1945年,苏醒在70年后的英雄。
移开视线,他牵着夏恩下楼。
遗嘱已经准备好了。夏恩会交给托尼。其余,一切都会捐出去。
虽然说静候命运的终局,但是针对继续存在的路线他已经做好了计划。针对消失的路线,好像没什么需要计划的。
若是,重新变成死神,那就更加简单了。一切照常,便好。
一切如常
如常么。好么?
闭了闭眼睛,他继续往前。
他散步的路线是之前罗杰斯酷爱的跑步路线,很长一段,重复的次数细数接近可怕的程度。
阳光灿烂,空气清新,他却似乎苍老,还怀抱着肆意生长的怨恨。
走累了,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凝视着虚空,洛厄斯放任自己倦怠地存在在不真实的现实边缘里。啪一下,有个特别真实的粉色东西掉在了自己面前。
而之前,好像是有人又好像是没人从自己面前路过。
洛厄斯歇了一会儿,起身继续走。
夏恩唔了一声,低头咬起了面前的钱包。洛厄斯蹙眉,夏恩,不要随便捡垃圾。
已经躲在暗处等了好一会儿的某位女士嘴角抽了一下。
吐掉。洛厄斯声音寡淡。
夏恩乖觉地放下了嘴里的钱包,晃了下尾巴。
某位女士闭了闭眼睛,扶住自己的膝盖吐出口气,再抬头,满脸写着焦急,边喊边走过去,先生!先生!
洛厄斯脚步顿住,清晰地听到什么齿轮开始呱唧呱唧转起来了。还是人为的。
先生,你有没有看到这么大,一个粉色的钱包!带着遮阳帽,一身运动装,身材姣好的女士不好意思道。
洛厄斯看着她。
女人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嗯,先生?我有什么不对吗?
洛厄斯眨巴了几下眼睛,转身走回了长椅前,站在钱包边站了一会儿。
女人觉得再过几秒,她就不得不自己发现自己丢掉的钱包了。
洛厄斯蹙着眉,摸了摸自己的兜,没摸到纸巾,抿了下嘴,夏恩。
夏恩摇了摇尾巴。
捡起来。
女人我的钱包!!她激动地叫起来,赶在狗嘴再次咬住之前抄起了粉色的小可爱,真是太谢谢你了!!天哪,我好担心它不见了。
她弯腰看着夏恩,是你发现的吗?一定是你发现的,是不是?她伸出手试图去抚摸看上去很温和的夏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