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看着被女警带走的两个女孩子,言然真心祈祷她们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时寒呢?言然缓过神来,见一楼没有时寒的身影,便对一旁登记情况的警察问道。
被问话的干警指了指楼上,说道:时科长说帮忙去楼上采集物证了。
谢谢了!言然道了个谢, 大步上楼。
袁家人现在全被刘队带走,平日里上楼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的他,此时噔噔噔地踏步。
房间里的时寒一听动静就知道是言然来了,摘了手套走出门。
怎么样了?言然站在袁家两姐妹的屋外没进去。之前那是形势所逼才进去的, 现在警察已经封锁现场,他就不能随便踏足了。
情况大概清楚了,不是什么悬案,刘臻的队伍处理得了。时寒摘完手套,又用手消清理了一遍手,带着言然走到他们这两天睡的房间。
他指着门边上的钉子,说道:这几个晚上你一出门,怪声就停下的原因也查出来了。
言然顺着时寒所指抬头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时寒从两姐妹的房间牵出一条线,线端可以直接挂在钉子上,长度十分合适。
你去另一个房间的门口站着。时寒指了指两姐妹的房间,现在房间内进不去,但门是打开的,言然依旧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言然到位后点了点头,只见时寒拉开了他们房间的门,线的另一端系着铃铛,马上就有响动。
言然恍然大悟,所以晚上有人在他们房间门口站一会的原因就是为了挂线,只要袁成及时把线收起来,门上只有一根钉子,他们根本看不出来。
有这样的头脑,却不干正事。言然讽刺了一声,心里依旧不甚痛快,继续说道,时寒,你说袁成还是个未成年,哪来的龌龊思想,还对妹妹下手。
时寒站在二楼栏杆边,看着没了往日封闭的袁家村,缓声解释道:男性在三岁时就已经有了分辨性别的能力,九岁左右对性.意识有了模糊的认知,所以袁成虽然未成年,但在思想上已经发育。他有今天这样的举动,除了他自己的问题,还有家庭教育的不完善。
时寒说的这话,言然也明白,就袁家和袁家村这样的生活环境,人能正常才怪。
我有的时候挺羡慕你遇到事情能这么理性的。言然说着,看向双手插在兜里的时寒。袁家的事放在其他地方都是少见的,但时寒老是这么一副大风大浪的样子,就好像他没什么情绪一样。
时寒闻言,淡淡地看了时寒一样,温吞地说了一句:职业导致我必须理性判断,但不代表我对任何事情都保持冷静。
他的身边就站着一个总能让他方寸大乱的人。
时科长,有新发现!刘队让您去宗祠一趟。一楼突然有人跑进来传话。
时寒应了一声,转身将要下楼,见言然还停在原地,回头说道:不想看看袁家村的秘密吗?
想!言然不假思索地回应,紧跟着时寒往宗祠走。他还以为一队的事,他们ics的人不好参与,没想到时寒竟然跨队服务了。
两人来到宗祠时,外面已经围上了警戒线,村长站在警戒线外好几次要踏进去,大骂警队的人有悖人伦。
见言然和时寒过来,村长更是将总账算在了他们头上,直接往他们这儿扑,张着一张大嘴,逮着人就要咬。
既然警戒线都已经拉了,就说明祠堂里确实有问题,言然也不惯着村长,侧身与村长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抓着村长的手往后一折,将人按在了地上。
同志,你们都看到了,他蓄意伤害我,能扣起来了吧!言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村长,立即有人过来铐上村长带走。
见状,言然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灰尘,有些小得意地看向时寒,企图邀功。
但时寒却说了另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打架?
这句话他昨晚就想问,但一直找不到时候。他记得十二年前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爱哭的孩子。
言然闻言一笑,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还能为什么,经常看到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又没人帮我安慰我,我就自己学着成长。但在此声明,我练武就是为了壮胆,可不是为了打架!
他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要发誓。
时寒眼神凝重地看着他,伸手握住了言然发誓的手,心中暗叹,他以为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言然应该会慢慢习惯的,但他却忘了,他的突然离开,言然需要忍受多少。
你别这幅表情,刚才说你理性,现在就开始悲天悯人了?言然说着,递给时寒一根棒棒糖,吃吗?
时寒低眉看了棒棒糖一眼,没有接过。
言然打开糖衣,说道:放心,这颗不是之前给别人的那颗,是我刚刚从刘队车里顺来的。
时寒轻笑了一声,你吃吧。小家伙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吃甜的。
时科长怎么还没来?什么事给耽搁了?刘臻等得有点着急,对手底下的人询问着,从祠堂走了出来,迎面撞上过来的两人,赶紧把人喊了进去。
时寒一惊祠堂就看见空地上摆放着十数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一一翻看后说道:有年头了,尸体表面无外伤,也没有挣扎迹象,初步推断是正常死亡,但不排除内伤,建议刘队带回去再验验。
刘臻颔首,刚才村长在外头骂骂咧咧的,他也听到了,这里的尸体应该是村子里已故长辈的尸体。
现在都得火化,但袁家村的人都觉得火化是对长者的不尊重,村内已经十分拥挤,没有地方腾出安葬的地方,葬在村外大概率会被人发现,所以才想出把长者的尸体埋在祠堂里的这么一个办法。上次他们便衣进来,没有往底下挖,所以什么都没发现,这回是人证物证具在了。
这次你们两位真是帮了很大的忙了刘臻说着,看向时寒和他转头寻找言然,见他一直站在祠堂外没进来。
于是刘臻低声对时寒问道:他害怕尸体?
时寒浅笑着摇头,直盯着杵在门口的言然轻声说道:他怕的不是这个,我去陪陪他。
刘臻受不了腻歪地抖了抖,合着冰山男说情话是这个样子的?如果那个聒噪苍蝇说这些话过于惊悚,令人害怕。
言然见时寒走来,解释道:我一靠近就控制不住看到一些东西,所以还是不进去了。
时寒理解地点头,如果之前他还有诸多怀疑,经过昨晚的事,他确实相信言然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这样的能力运用得当确实是个助力,但发生在言然身上,却是一个大麻烦,他必须要更加看紧言然。
刘臻呢?时寒呢?给爷过来!
刘臻以为是自己幻听,走出祠堂才看见李岂风风火火地朝着这里走来,一把揪住他骂道:你以为你谁啊,带着我们ics的人胡作非为?
言然见李队来了,还对着刘队发火,刘队毕竟是他和时寒叫来的,他也挺无辜的,于是说道:李队,刘队他
李岂手指一转,指着旁边的两个人,你俩以为我会放过你们?言然,我送你来培训,结果你跑来接私活是吧!
言然闭上嘴,瞬间老实地站着,之前是周队拜托他帮忙的,但后来他拒绝了周队的邀请,自己过来,所以确实算是他自己越矩了。
李岂又指着时寒,但时寒冷眼看了他一眼,李岂立马就怂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时寒,你作为公干,没有允许跑来暗中调查,轻则扣奖金,重则停职,你知不知道?
时寒点头,知道,回去以后我写份检讨,是扣奖金还是停职,任你安排。
李岂感觉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顿时更气了,现在是我能安排的事吗?你俩现在可是英雄了,不只是ics和一队知道,环境办建设办的人一会就过来,这件事已经让上头知道了。平时你们在队里怎么闹,我都罩着,但现在我可能保不住你们了!
言然立即一鞠躬,道歉:李队对不起,是我莽撞了,罚我吧,时寒是为了帮我才来的。
李岂叹气,罚是肯定要罚的,但现在他还不知道上头的情况,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得了吧,袁家村接下来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先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他现在得马上回去,言然会说话,到时候把他带到上头说说情,要是保得住,那就没什么大事。
突然一辆军绿色汽车开进了袁家村,周鼎峰一身军装从车上走了下来,见所有人都在,上前打了声招呼。
我没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了!看你把我手下的人带成什么样了?
李岂正叫嚣着,还没靠近周鼎峰,周鼎峰长手长脚,摁着李岂的头,他根本碰不到自己一下。
言然和时寒是受到我的秘密指派进村的,不属于擅自行动,上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仨各交一份检讨书,还得扣点奖金。现在你不想打我了吧!周鼎峰笑着低头看向李岂。
作者有话要说:言然:时寒,你到底是用什么借口让刘队出警的?
时寒:说你偷东西,藏进了村子。
言然:我你能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这样属于抹黑我知不知道?
时寒:抹黑?给袁微微的糖哪儿来的?
言然(心虚):你又不爱吃甜的,在兜里放糖干嘛?
时寒:知道有人喜欢。
第51章 316 袁笑笑
在得知刘臻带队进入袁家村后, 李岂一大早蹲在总局门口提前向老大道歉,周鼎峰也没有坐以待毙,让手底下的人在村外随时待命, 村内一有异动, 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而他自己则是一身正装, 主动向上级汇报领罚。
袁笑笑是他要保的, 言然和时寒是好心帮他, 一人做事一人当,责任他担着。
结果到底是什么样, 上头还在讨论, 等他把人安全送出袁家村, 他就回禁闭室待着,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小兄弟, 我得向你道歉, 之前隐瞒了部分事实,这次多亏了你和时寒。周鼎峰语气很是诚恳,说着,弯腰鞠了一躬,认认真真地对言然道歉。
言然连忙摆手,他是个晚辈又是个实习生,担不起周队的大礼, 周队您还是起来吧,该道歉的是我。这次给大家添麻烦了!
言然说着,面向所有人鞠躬。他没有报备任何人,私自掉头回到袁家村, 擅自做主进入村中探查,即使李队没说,他知道自己给不少人惹麻烦了,还害了一些人受伤。
时寒为了帮他堵门,手上被村民划了好几道口子,时寒是法医,他的双手比自己的半条命值钱,看着时寒现在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言然既是愧疚,又满是心疼。
但要是让他做选择,他还是会进村的,而且会更早更快进村。
确实给很多人添麻烦了,回去检讨两万字,少一个字都不行,以后在ics待着,乖乖听上级命令,听到了吗?时寒说着,看向言然,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话。
李岂挑眉看着时寒,谁看不出来时寒这招是在保人啊!用两万字检讨就想帮言然免除责罚。
其实言然只是实习生,他们就算对他责罚,也不会比他们这些正式编制的人罚得重,只不过可能以后就不能在ics实习了。明明之前是时寒不同意言然来ics实习,现在反倒想办法把人留下来了。
言然噤声良久,缓缓挪到时寒旁边,小声问道:时寒,这样成吗?要不我引咎辞职吧!把所有锅都甩我头上。他又不傻,他用写检讨糊弄过去,时寒就得担下所有罪责,明明时寒才是被他连累的。
时寒转头看向言然,缓声说道:是你说的,你有你拿手的东西,我有的专长,剩下的交给我吧。
言然抿了抿唇,还是点头了。
刘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好奇地问了一句:所以你俩真的是兄弟?
嗯?言然一时不解。
刘臻指着时寒耳朵上还带着的监听装置说道:你们在袁家村的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以后都叫时寒哥哥了,所以你俩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嚯,我听说小情侣总爱给对方起点小绰号,没想到是真的。李岂将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申请书往旁边一方,马上跑来八卦。
言然呵笑一声,眼角微微抽搐,说道:李队还是别开玩笑了,我脸皮厚没关系,时寒他
没等言然说完,时寒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没关系。。
言然呆愣地看着时寒,严重怀疑他只没听到李队的话,时寒这样思想迂腐的老干部要是听到李队说的小情侣指的是他们,还不得跳脚。
所以现场就出现了李岂以为两个人都懂了,但为了不让他们继续聊八卦,就装作不懂。
时寒企图试探言然,认为他懂了,却刻意回避,意在拒绝。
言然以为时寒不懂,暗搓搓叹气。
刘臻越看越不懂,企图找李岂直接抄答案,结果被他一个白眼骂退。
周鼎峰倒是什么都懂了,但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私事,他不愿意多管,所以懂装不懂。
那个袁家两个小女孩以后要去哪里?言然干笑着打破了沉默,反正一时间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就换个话题算了,免得所有人尴尬。
和时寒相处这么久,他还是不知道时寒到底喜欢男人女人,时寒的卧室他去过,非常简约,除了床底放着小时候的东西,书架上摆着的那张照片,他压根找不到关于时寒取向的蛛丝马迹,搞得他不敢直愣愣地表白,又不想坐以待毙,只能暗搓搓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