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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小娇妻(重生) 第33节

  姜欢喜蓦的从梦中惊醒, 出了一身的汗,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惊的。
  祁筠这阵子是真的有些累, 他最近一边复习功课一边根据朝中大势帮景清出谋划策, 耗了不少的心力,故而睡得有些沉,都没注意到身边的人醒了。
  姜欢喜凝望着祁筠的睡容,他睡得总是不甚踏实的样子,就连睡着了都是双眉紧锁、唇角微抿的模样。
  姜欢喜伸出手轻轻为他抚平,祁筠似是若有所觉,眼睫轻颤, 姜欢喜忙缩回手。
  她躺回原位,盯着房梁,兀自出神。以前做鬼的日子恍如隔世,那些时日,自己孤身一人,看着仇人日日快活,心中悲愤却无能为力。
  自己日子更是过得稀里糊涂、颠三倒四,好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也不会在心里留下太多痕迹, 这次梦里支离破碎的画面让她终于想起了一些旧事。
  “祁筠。”姜欢喜在心中轻声呢喃, “前世,我之于你,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梦里的祁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思量,摸不到规律却又好像有迹可循。她不懂这个梦是有什么预兆, 她也不能再回去问一问那时的祁筠。
  问一问在他眼里,姜欢喜究竟算什么。
  姜欢喜轻阖上眼,脑海中蓦然出现前世孑然一身、手握重权的祁筠,他拿着书卷,眉目清朗,冲着自己轻笑。
  姜欢喜合上的双眸中缓慢淌下一行清泪,谢谢,她好像一直欠前世的祁筠一声谢谢。
  还有还有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年少时好怕好怕你,对不起年少时对别人欺负你视若无睹,太多太多的遗憾和悔恨不知向谁说。
  所幸,老天爷终究还是悲悯的。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次重来不仅是她的一次机会,也是祁筠的一次机会,一个让他们两人都重活一次的机会。
  所以,无论这辈子的事情走向变得如何分崩离析,她都会誓死守护好她在乎的人。
  祁筠醒来的时候,姜欢喜早已不知道何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后消失在屋子中。
  转眼又是三日,京城近日还是挺平静的,没什么旁的消息和风波。倒是有一个,今儿早刚刚从祁侯府传出来,姜欢宜有身子了。
  姜欢芸一大早破天荒地来了姜欢喜的院子,还带来了许多她亲手绣的帕子和荷包,说是报她当日的救命之恩。
  “真快啊。”姜欢喜对着姜欢芸咂舌,唏嘘不已,问道,“她这才嫁去多久?有一个月吗?”
  姜欢芸低笑,“妹妹日子过糊涂了?大姐姐嫁去都有快三个月了,也该是时候了。”
  “行吧,我这段时日过得是有些云里雾里的。”姜欢喜笑笑,看着一旁岁月静好的姜欢芸,不免起了几分怜悯之心,“二姐姐,听说,二婶婶近日在帮你议亲?”
  姜欢芸扯扯唇,眸中闪过讥讽,语调如常,“是啊,你也知道,我再有三个月便要及笄了,也是该考虑这些了。”
  姜欢喜是真怕姜欢芸会像上辈子那般,被许雅灵逼着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妾,一辈子蹉跎消磨,抓上姜欢芸的手臂,眸光热烈,“二姐姐,你有心仪之人吗?”
  姜欢芸闻言眼前瞬间划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人总是目光如炬,让她呼吸一滞,匆忙地躲过姜欢喜的眼神,干笑,“没.....没啊,问这个作甚?”
  姜欢喜自己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确定自己喜欢祁筠,故而对姜欢芸这如此拙劣的掩饰不疑有他,只思忖了一会儿,忿忿道,“那也不能让许氏帮你做什么所谓的主,你心里门清儿着呢,她不是个心善的,吃人不吐骨头,你可不能乖乖的任她摆布。
  这样,我让我母亲帮你也相看相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品行皆优的好男人。”
  “就像祁公子那样?”姜欢芸见过祁筠几次,当初也是为姜欢喜和他捏了一把汗。
  差一点,这么个明珠就要被祁盛那样的小人给污染了。
  姜欢喜一听到祁筠的名字小脸就变得酡红,看起来娇憨极了,“二姐姐,你也打趣我。”
  姜欢芸捂着唇咯咯地笑,差点把眼泪都给笑出来,跟纯良烂漫的人待在一起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句话,就会让人的心情愉悦。
  笑的够了,姜欢芸目光慈爱的拍拍姜欢喜额前的碎发,“欢欢,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这么幸运,有人宠有人爱,还可以嫁给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姜欢喜重活一世,自然是懂得姜欢芸这句话的,她曾经走错过,所以她一定会牢牢抓紧现在的幸福。
  只是姜欢喜这下终是发觉了姜欢芸情感上的敏感,有些犹豫要不要也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她这个自幼命苦的二姐姐。
  姜欢芸注意到姜欢喜的纠结,有意转移话题,“对了,欢欢,我同你说件事,你定会高兴到尾巴都要伸到天上去。”
  “什么?”
  “我听说,祁盛跟一个青楼女子关系匪浅。”
  “真的?”姜欢喜果真惊喜,她就知道,祁盛此人是耐不住性子的,前世他将姜欢宜捧到天上去,是因为得不到。没有名分的悄悄偷欢,祁小侯爷可能觉得刺激极了。
  可现在,俩人朝夕相处,以祁盛那个性格,一定会厌倦,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是,饶是如此,姜欢喜还是没有料到,她们这新婚燕尔才几个月,祁盛就已经耐不住寂寞找起新欢。
  若是姜欢宜知道了,一定会跟他翻脸,届时,她温柔贤淑的面具撕掉,祁盛看到她的真面目还能同她心无芥蒂地生活吗?
  鸡飞狗跳姜欢喜真是有些期待了。
  姜欢芸从留喜堂走后没多久,幼彤便着急忙活的进了屋,手上扬着一封信,喊着,“小姐小姐,来信了!”
  “何人之信?”
  “元姑娘的,这信封上写着加急二字,怕是元姑娘有什么要紧事,小姐您快拆开看看。”
  姜欢喜惊疑地从幼彤手中接过,果然有又大又粗的‘加急’二字,字迹歪歪扭扭的,笔锋都未收好,一看便是写信之人匆忙写下的。
  怕元丹青出事,姜欢喜不敢磨蹭,急忙拆开信。
  “欢欢吾妹,见字如面。上次一别,尚且两日,但于吾却如隔三秋。汝见信之时,吾恐已同李大哥共赴常州。
  吾与家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使他祛除成见、心有所动。前日常州来信,急需李大哥回乡主持大局。
  吾与李大哥几经商议,决定同他一行。或许不日便归,亦或直接与其成婚定居常州再也不归。
  一切太过匆匆,吾与汝情同姐妹,对汝多有不舍,步履不停、思念不止。故写下此信,望汝知。吾必得意承欢,更望汝永世平安,谨启鞠启手书。
  元丹青,时西景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八日。”
  姜欢喜读完最后一个字,信从她手上飘了下去,泪珠子不可控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元丹青最终还是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从此快意恩仇、无拘无束。
  与从前不同的是,上辈子元丹青是与父亲闹翻后执意嫁去常州的,可这辈子却是元父点了头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回归,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讲,是一件好事?这些变化,最终也都是往更好的方向呢?
  ——
  一个月后,京城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份,街道上吆喝的人也不胜寒冷卷铺盖不再出摊,酒肆乐坊这些地方倒还是门庭若市。
  姜欢喜在这段时间也接到了元丹青的第二封信,这封信的风格便十分元丹青了,一直跟她讲述常州的风土人情和好吃的好喝的,欢快喜庆。
  不像她当初那封信,写的字词恳切,煽情不已,生生骗了她许多眼泪。
  自那日杏儿同她坦白她来姜府的目的后,也同她一同讲了王嬷嬷离府后,孙叔是府上唯一可能知晓这件事的老人了,因此姜欢喜便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留喜堂厨房的孙叔,究竟是否知道一些当年的内幕。
  但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孙叔在那日之前便同谢巧安请示过,想回乡定居,他人老了,思乡的紧,谢巧安感怀他为姜府劳心了一辈子,给了他一笔银子许他离开了。
  孙叔当初是被人牙子贩卖到姜府的,初来时,人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直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儿,怕是说什么思乡也只是个由头,他具体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
  而王嬷嬷是在杏儿尚未离开绣房之前便称病从姜府请辞,她的家乡倒是好查,可离京城也实在太远。
  孙叔这条路暂且行不通时,姜欢喜就连忙派人去寻王嬷嬷。
  时下正是冬季,出行困难,因此左等右等,这都好几个月了,终于把人给带回来了。
  王嬷嬷被姜欢喜按着坐在杌子上,笑的尴尬又勉强,一会儿看看姜欢喜一会儿又看看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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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旧迎新(甜)
  王嬷嬷一看到杏儿也便什么都明白了, 当初杏儿初进姜府是在厨房做活, 但因为做得一手好女红所以便又被调进绣房。
  当初, 她这个老太婆一看到杏儿就觉得熟悉, 后来看到她的手法和绣品,跟那杏雨竟如出一辙,她就什么都猜到了。
  杏儿,是来报仇的。
  王嬷嬷轻叹,她早就劝过杏儿,可杏儿不愧是杏雨的妹妹,脾气比杏雨还要倔上几分, 怎么劝都不听,最后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怕惹祸上身,干脆就请辞了。
  可没想到,这杏儿还真是个有能耐的,竟然能求得动三小姐帮她。
  姜欢喜不想打哑谜,索性也便开门见山,问道, “王嬷嬷, 您活的通透,怕是已经猜到欢欢找您作甚了。”
  王嬷嬷干笑, 浑浊的双眼看看杏儿,“三小姐,杏儿, 老奴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可我知道的约摸着也帮不到你们。”
  十三年前。
  时下正是春季,春雨不断,空气中都弥漫着泥土的味道。
  “嬷嬷。”
  王嬷嬷正在房里准备休息,突然听到外头的声音,急促惊恐,忙取下门闩,拉开门,屋外站着身影单薄,浑身湿透的杏雨。
  “杏雨?”王嬷嬷看看四周,将杏雨拉进屋,“你怎么来了?”
  杏雨坐在杌子上,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浑身直打哆嗦,王嬷嬷看着心疼,忙给她取了一条手巾,又为她斟了一杯热茶,让她捂在手里暖暖。
  见杏雨看似冷静了些,王嬷嬷才敢问出口,“你这是怎么了?”
  杏雨抿着唇不说话,半晌抽泣了一声,头垂着,月光透过窗户印在她脸上,看起来斑斑驳驳,黑夜中忽明忽暗,声音压抑苦涩,“嬷嬷,我今日,做了一件亏心事。”
  “什么亏心事?”王嬷嬷愕然,“你不是刚调去碧霄院两天?”
  杏雨摇摇头,环抱着自己,看起来既弱小又可怜。
  王嬷嬷以为她是在碧霄院初去乍到,有些不适应,又或是院子里的大丫鬟们对她多有苛责所以伤心了,笑着安慰,“行了,碧霄院那位虽说比不得主母心善,但好歹受宠,月例也多,你当初愿意去,不就是冲着月例?
  为了你家中的母亲和妹妹,受些委屈,咬咬牙也便过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杏雨小声反驳,脸埋在臂弯中,发出阵阵呜咽。
  王嬷嬷最近春困,早早便想歇下了,见杏雨只知道哭却什么都不肯说,料定她这是闹姑娘家脾气,困意萦绕心头,不想多说,便挥手道,“行了行了,别哭了,都那么大姑娘了,羞不羞。”
  或许是这件事实在是压得杏雨喘不过气,她真的太想找个人帮她出出主意,微微启唇,“夫人她”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雷,压过杏雨的声音。
  杏雨一怔,没再往下说下去。
  王嬷嬷没听太清,问,“你方才说甚?”
  杏雨小脸上全是泪,看了看王嬷嬷的脸,最终摇了头,只留下一句,“嬷嬷您好生歇着吧,杏雨先走了。”
  杏雨出了屋,王嬷嬷躺回自己的床榻上,睡眼惺忪,小声嘀咕,“夫人什么夫人?”
  王嬷嬷闭上眼,掩饰住眸底的泪,内心艰涩,“我隔日起身后,思绪清楚了些,便想问问杏雨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可那段日子绣房忙的挪不动脚,久而久之,我也就将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没想到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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