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诸事繁琐
尽管事情如此的难以置信,但是现实却是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任何想要逃避的想法都显得如此无力。
“因为受害人在遇害前曾与你们有过接触,所以我们要走一遍审讯流程,到时候问什么,你们如实去说就好,只要你们几人的描述能够对的上,那么事情就不会牵扯到你们。”
毕竟是事件的接触者,所以我们四人要按照老姐他们方面的规矩来服从安排,而老姐也特意叮嘱了我一番,生怕我们几个尚在学校的小青年遇到这种事情慌了神,哆哆嗦嗦的反而会无事生非,显得可疑。
……
等签完字出来后,已经快要十二点。
虽然我有些担心他们三个会紧张说错话,但是他们几个倒是还算争气,所以事情却要比我想的要乐观许多,一切顺利。
而老姐本来是要带着我们去吃饭的,结果因为案件事情的忙碌,也只能给我拿了两百块钱让我们几个自己去吃一些,然后就是要把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好,并且尽量不要远行,随时做好配合公安方面进行调查之类的叮咛。
某快餐店内。
我们几个人手捧着可乐汉堡,边吃着,边聊天,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我们也就不愿再去接触这个话题,一想到活生生的乐观勤劳的司机师傅遭到这种大难,不论是谁的心里,肯定都不会太好受。
“瘦子,你们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撇开话题,我想起了他们上午去忙碌的事情,便转头询问着瘦子。
“没事儿,就是奖学金下来需要一个有效的卡号,我们当时都没有留,所以要去补一个。”
瘦子边说着边拿起两根薯条放进嘴里,然后把一小包番茄酱全部挤进嘴里。
看着瘦子面前满满堆着的番茄酱包,我丝毫不觉得诧异,虽然买一个中份薯条,然后能要到十五包番茄酱的举动,在别人身上算是极度夸张,但是放在瘦子身上,却显得如此平淡无奇。
“你们精神头可真好,昨天我和阿六下线以后你俩继续玩了那么晚,今天一点都不困啊?”
看着睡得格外早的阿六,那迷迷瞪瞪的状态。
再看看瘦子胡子两个熬了半夜的人,那生龙活虎的样子。
我不免对他们两人的种族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同样是人类,为什么差距就能这样大。
听闻我此般询问,胡子来劲的从口袋里掏出几袋咖啡粉捧在手上,脸面一本正经的端正了姿势。
“喝了胡茬牌咖啡,腰不酸腿不疼;上楼搬砖抬钢筋;下乡锄田挖粪坑;攥拳能打鲁智深;提脚能踩风火轮!”
没等胡子的才艺表演结束,我和阿六赶紧蹦起身,拿着汉堡坐到了另一旁的座位。
因为周围那众人憋嘴的嫌弃眼神,实在是让我们难以忍受…
“唉唉唉,多才多艺不是罪,你们不要太自卑!”
这俩脑子里进水的傻缺端着餐盘直接追了过来,把我和阿六挤在了座位里面。
“你俩知不知道,我和胡哥昨天晚上干了件什么大事?”瘦子的嘴依旧没有停下,嚼着东西边故弄玄虚。
阿六慢慢的吸着可乐,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瘦子,“你俩,连夜下乡锄田挖粪坑去了?”
“比这个伟大多了,我和胡哥昨天爆了个野生的白银boss!”
瘦子压低了声音,脸上那皱起的眼角纹更使他那小人得志的笑容显得越发生动。
“我去!真的假的?什么boss?”
话题一转,转到了我们都感兴趣的地方上,毕竟不管是什么游戏,只要沾了boss这个名词的边,都难免让人会和奇珍异宝,神兵利器等梦寐以求的好宝贝联系起来。
“说出来还怕你们不信呢!我跟胡哥正接了个任务,要去找几个特定怪打一些任务材料,结果在一处石洞里发现了一只叫污岩兽的boss,打死以后出了个黄金匕首!”
“那怪物个子有老牛那么大,浑身坚硬如铁一般,也就是胡哥这防御无解,把很多boss的强力攻击都给抗了下来,我才能把输出打出去,要是换做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抗的下来。”
正在兴头上的瘦子并没有终止自己的叙述,而是继续饶有兴趣的形容着他俩当时的惊险场景。
窗外车水马龙依旧,人群熙熙攘攘不变。
“不好意思各位,打扰到你们很抱歉,冒昧的问一下,你们,也是在讨论,称王这个游戏么…”
正当我们嘻嘻哈哈的时候,一支清秀的手从我后面伸了过来,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肩膀。
“嗯?”
转头看去,一个戴着眼镜,五官还算端正清秀,但是样貌并不算多么靓丽的女孩子,在羞怯的看着我们几人。
“唉?难道这位老妹儿,也在玩这款游戏么?”
胡子咧开大嘴笑着问道。
虽然胡子一片好心,但是他的热情却完全无法掩盖住他的狂放,妹子在看到胡子正脸的那份狂野后,顿时身体后倾了一些,本来就文弱的表情更多了一些胆怯,仿佛搭讪到了可怕的人一般。
“抱歉美女,我们朋友有些不拘小节,如果吓到了你,我替他向你道个歉,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六发挥了他出众的亲和力,站起来微笑着缓解氛围,而这个妹子在听到阿六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语之后,表情也算是自然了许多。
“就是就是,老妹儿别介意,我们都是好人呐!”
胡子挠着头想努力表达出一些和蔼的意思,但是先天的条件实在是局限了他的情绪表现,五大三粗的形象搭上他生硬的动作,反而更像是可怕的土匪头子。
“美女,你刚刚问我们是不是在玩称王,难道,你也是?……”我转过头有些小惊喜的询问着,能在同样的爱好上又一个异性朋友,这可是我们求之不得。
胡子则是表现得很细心,伸出胳膊把瘦子一把拉到了自己边上,这样就空开了阿六旁边的位置,好让妹子来这边坐着聊天。
阿六顺手接过胡子的暗示,用手摆出很礼貌的请的姿势,“要是美女不介意的话,不妨来这里坐,咱们几个志同道合的人碰到一起也算是缘分,这样咱们也能一起聊聊感兴趣的话题。”
不得不说,帅这个东西,很多时候还是好用。
妹子看到彬彬有礼的阿六摆出这样的邀请,笑眯眯的说了声好,提着自己的小包过来阿六身边坐了下来,而且刚刚警惕的姿势也放松了很多。
“服务员,这里加一杯草莓奶茶。”
阿六打了个响指,礼貌的点了一杯饮品。
“谢谢。”
妹子也没推辞,很开心的道了谢。
刚刚侧面没能看清妹子,现在坐在我们正面,也算是看到了妹子的全貌。
肤色不算多白,但是很健康,皮肤也很好,穿着一条刚刚过膝的休闲短裤,上身穿着一件粉蓝相间的短袖和一件在胸前系了疙瘩的白色迷你坎肩,乌黑的马尾辫则缓缓流淌在左肩上。
虽然样貌并没有小玲和我老姐那么让人着迷,但看起来十分的亲善和端正,而且衣服的搭配也说不上来哪里好,但就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十分得体。
“请问美女,怎么称呼?”
很让我诧异的,是瘦子居然没有了刚刚那小人得志的表情,而是微笑着一本正经的问着妹子问题,很自然的吸着可乐吸管,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
“emmm…,我叫段玉,砍成三段的段,玉石俱焚的玉。”
呃…
列举成语来解释名字的方式不少见,但是列举这么刚烈的成语,还真是让我耳目一新。
虽然妹子不善聊天,但是在阿六与瘦子这一对情圣+话唠的组合下,我们的讨论进行的反而出乎意料的愉快。
而段玉妹子短暂的聊了片刻,因为有事要回学校去,我们也就不便多留,只是在最后临走的时候给妹子留了阿六和瘦子的联系方式,方便以后一起在游戏里组队。
目送着小玉坐车离去,瘦子顶着满脑袋的黑线转过头凝视着阿六。
“六,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么花心且肤浅的性格,换做别人都不一定能容忍你,但是你瘦哥我是不是一直给予你支持与鼓励,在爱情观和生活上方方面面的照顾着你!”
“瘦子,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阿六明知故问的眯着眼笑着反问道瘦子,刚刚那还充满温润气息的嘴角,此时却分明的带上了一丝尖锐与诡异。
“咳咳,六啊,你看,你瘦哥我也老大不小了,是吧!太优秀的咱也高攀不上,差一点的嘛。嘿嘿,自己肯定也不太愿意哈!人嘛!!!这辈子不就靠个‘缘分’二字来看机遇么,所以说哈,碰到个合适的,也挺不容易的,你说是吧?”
瘦子揽着阿六的肩膀嬉皮笑脸的,瘦小的身躯与阿六修长的高个子形成难以形容的对比,宛如一丛垂死的枯枝挂在茂盛的向日葵上般,充满了不和谐的感觉。
“你看你看你看!!!这个人渣的嘴脸表现的是如此的肮脏!!”
阿六还没吭声,胡子却指着瘦子开始了阴阳怪气的调侃。
“看见人家姑娘漂亮优秀,就一副垂涎的荒诞模样;咱们和人家才刚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啊!!你居然都已经在脑海模拟出你们婚后带小孩的生活了!你你你你!你简直是个畜生!”
瘦子回头看了看已经不见的出租车,转过头看了看胡子。
“胡哥,我拿性命担保,认识了绝对有半个小时多!”
这个脸皮论吨称的烂人,居然顺流而下的侧面承认了自己那无耻的脑补。
“看见了么,鄙人就是看出了你这副卑鄙的心思,才故意给人家姑娘留个联系方式,这是一位绅士对女士最起码的保护,和你这目的不单纯的二傻子性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阿六接过胡子的言辞段落,顺势很臭不要脸的给自己的脸上贴了一发24k纯金脸皮。
“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么,你对得起小玲么?”
“唉?我可没有对不起她啊,我又不是偷腥惹草,只是间接的保护某个女性不受你这小人的非法侵害而已。”
……
打闹一番,我们还是回到了熟悉的学校,并且去校长办公室对事件进行了一些详细说明。
而校方也口头表示,会在我们遭受社会侵害的时候,予以我们正当的校园保护,然后就是一些让我们不要影响学业之类的鼓励话语,随后我们便彻底算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宿舍里。
“呼~~~~~~~~!!!!”
四声不约而同的出气声响起在四个床铺上,一天的奔波加上多方的见面与审查,让我们几人已经精疲力尽,身心疲惫。
瘦子和胡子的床铺上,片刻之间就已经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熬夜带来的疲倦,突如其来的席卷了他们憔悴的状态,奔波后瞬间轻松的巨大反差,让他们那已经储存了很久的疲惫感,爆发出了很高效的强制睡眠效果。
而一整天都在思考的我,反而在此时显得如此的清醒。
自游戏开售的那天起,我们本来稀松平淡的校园生活,忽然多出了很多让人措手不及的生活桥段,换做是谁,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思考些什么东西。
尽管我略显敏感的有了细微的察觉,但是依旧只是停留在质疑的阶段,而再具体一些的东西,我自己还尚在模棱两可,更不要说有一个清晰的思路了。
正这样思索着,同时身体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游戏头盔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顺手捧起头盔在面前,借着外面逐渐稀薄的光线,我擦拭着头盔上那幽颖的纹路。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没啥头绪,那就不能把美好的当下浪费在未知的以后上才对嘛!!
我一边自欺欺人的自我调侃着,一边把头盔缓缓的扣在了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