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天道难违
故事如尘埃般起落，却让我心头阵阵惋惜。
“一代妖尊……就这么……败了？”
“败了。”乾坤圣尊长叹，但转目睁眼已无叙述时的留恋：“天道如此，无人可逆。”
九忠之影低着眼睛思绪片刻，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乾坤圣尊言道：“若圣尊您没去天外御敌，而是潜心修炼……，那您是不是能破了封神境界？”
妖尊事迹确实旷古烁今，但终归已成历史的一页，如今还在的人，才是更应该明示的。
乾坤圣尊捋着胡须，眯着眼睛似在推演，最后也只是摇头：“不能。”
“为何？”
“因为我的道路，不符天道。”
“那天龙王是封神境界么？”
“不是。”
“为何？”
“龙族不与三界众生同理，它们的血脉就是天道加持，又怎会超然天道？”
“那……天龙王的实力究竟几何？”
“……若非要做个比较，龙王的实力和封神境界就只隔了一层窗纱的厚度。”
我这个人遇到好奇的事情就容易话多，但乾坤圣尊并没有嫌弃和厌烦，反倒是聊的坦然，也没有忌惮和避讳什么。
说了许久，沉默的九忠之影也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您现在并没有被束缚妖尊那样的封印限制，也没有封印斩龙神皇的枷锁约束，为何还要长眠与此？”
九忠之影的意思我大体明白，他肯定是在查看过乾坤圣尊的属性后才好奇背景故事里那些人究竟有多强，现在的乾坤圣尊只剩下一缕残魂，但实力依然是游戏最强的尊神级别；倘若让当年的妖尊和圣尊巅峰再现，那实力简直无法用现有的力量认知来衡量。
“飞鸟已尽，良弓皆藏。”
简短的回答已经说明缘由，我们也没了继续追问下去的道理。
斟酌了许久，我还是决定借着机会打听一下心理一直的遗憾：“圣尊，您应该知道隐贤村的村长大叔吧？”
圣尊笑着，随即点了点头：“我虽身处墓，但依然可以感应到外界的气息；他初来村子时我察觉到他携带着一个非同寻常的物件可以让他百毒不侵，正是进入【毒虫谷】的天作之物；所以我希望他能帮我照看一下那三朵花，顺便托梦和他聊了一些往事……，却不曾想，你居然直接帮我带来了。”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就算面对的是一个游戏的boss，一堆数据的产物，但这么久的接触和了解，我已经不再把他当成是无情无感的东西，而是当成了一个可以听他讲述往事的长辈。
“圣尊……”我缓缓开口，抬起头眼中已是不舍：“今日天师墓被我二人击破，护墓星魔已死，以后您这里肯定会有其他人来扰您清净……，到时候，您说不定也会被杀死么？”
“当然。”
圣尊对于死的概念似乎完全没有恐惧和担忧，反而是轻松的面对着，但这个态度我很是不解，遂追问着：“为什么！？您击退了天外来敌，拯救了苍生！您应该成为家家户户香火奉祀的神明一样的人物！为什么最后还要冷目面对被自己拯救的人们，还要……”
乾坤圣尊摆摆手打断了我的种种质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因为，这是天道之路。”
“天道……”我呢喃着自言自语，咬着嘴唇心头一阵酸楚：“这是什么狗屁天道！只会颠倒黑白，让苍生百姓苦不堪言，让风华绝代的妖尊陨落，让您苦修一生也难逃如此下场！”
“或许……我们本就是天道之外的错误呢？”
充满哲理的话令我无言以对，身旁的九忠之影亦是沉默不语。
正如背景所言，圣尊实力不弱妖尊；但天龙王乃是天道认可的至高，所以绝不会放任此等能威胁到它的存在不管；只不过圣尊退天外来敌庇护苍生，有大功绩，所以天龙王不能无理由伤及圣尊。
而这座【天师墓】就是圣尊给自己定制的一座枷锁，也是让天龙王对他放心的一个保证，成了彼此各退一步的约定。
但这正是这片游戏天地的最大悲剧所在，因为游戏设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场天道霸权的好戏。
天龙王乃是游戏最强的存在，它就是天道的代言，所以权威不容有任何侵犯；而且至高npc的设定也让它永远不会成为玩家的攻击目标，不管是实力还是背景，它永恒的强大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但强者，只能允许一名；功高震主者，都无法避免被天道肃清的结局。
妖尊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也是迄今为止离打破天道最接近的人；可就算没有去挑战天道，就算如圣尊这般低调依然难逃最后被肃杀的现实……，逝者不论，那些还在世的强者设定无一例外都是可以被玩家攻略的boss，斩龙神皇、乾坤圣尊，以及其他尚未被人得知的超级存在…………，伴随着玩家的日益强大，他们最终只会成为玩家攻伐的战利品，然后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圣尊的坦然令我无言，他慢慢漂浮着，那魂灵也渐渐回到了棺椁之中：“我曾说过，下次见面时不会再让你如此从容；怎无奈你又唤起了昔日的往事……，今日作罢，以后……，再会吧。”
“多谢尊圣。”九忠之影站起身作揖鞠躬，然后和我二人便从墓中被传送了出来。
画面再定格时，已经是当初我带着隐藏职业卷轴离开的地方，天师墓的山顶。
而作为通关第八层的奖励，我和九忠之影手中都拿着一个叫【乾坤圣尊的认可】道具，道具可以使用一次，在进入【天师墓】后使用该道具可以直达第九层。
尊神级boss的挑战权限已经被我得到了两个，但眼下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过过瘾，只能盼着以后人力物力财力都达标了，再回来看看吧。
带着击杀星魔后给的任务道具【星辰碎片】，我回到了隐贤村找到了村长大人，将他需要的任务道具交给了他，同时还和他说了有关乾坤圣尊的事情。
“玩家星宇完成任务：【零世之阶】，获得奖励：个人声望+2000，【零世册】+1。”
【零世册】：记录了世间力量的神秘手册。
至此，隐贤村的村长主线任务终于是彻底完结，而这条任务也带着我解开了有关乾坤圣尊的秘密，更知晓了他们那个境界的一些事迹。
而最后的这个奖励【零世册】并没有什么属性增益，也没有什么特殊效果，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查看自己亲眼见过的所有怪物和npc的介绍，其中的介绍很是详细，从背景故事到生平事迹基本都可以看到，比官网上那些惨淡草率的说明精良的多。
简单的翻阅着，从刚入游戏见到的小猪小狗，到后来遇到的恶狼猫还有毒蚰蜒，一步步的记忆就像是写成了一本描述我心路历程的书籍，每一个怪物的名字，都能让我想起发生的很多事情。
而npc里也是如此，神秘的村长和驱魔人的背景也有了较为清晰的说明，甚至连死去的那些隐贤村npc在书上也都有一席之地。
“秀儿希……”其中一页让我的目光定格，书上配图里那个飒爽的女王正拿着武器站的笔直，威风的英姿写尽了一代城主的骁勇无畏，故事里叙述着她的生平经历，直到最后几段话如此让人叹息和难忘。
“……她失去了所有记忆，变成了一个叫冬渊的孤魂野鬼，游荡在希斯的领土范围……”
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一个老朋友的名字。
“普斯克里尔……为了蜕变成真正的龙族而努力修炼的蛟龙，它隐忍的性格下隐藏着勃勃的野心，凭借过人的智慧与出众的天赋沉匿在世间……”
呵呵，这个老蛟龙现在估计也快成真龙了，感觉它的性格就像是三国里的司马懿，拥有着等闲之辈没有的耐性和智慧，是我遇到过的怪物里为数不多的真正强者。
再到后面还有很多，但这些并不是我太过关注的东西，最有趣的是后面的一个特殊篇章
【强者之序】。
这个序章就是按照游戏背景故事将书中目前记载的人或物进行了一个排名，有怪物的，有npc的，也有总体的。
解决了今天的事情，疲倦席卷着我的思维，下线之际，我转头问着九忠之影：“影哥，你一会儿要去干什么？”
“下线休息。”
“好吧，那我也下了，拜拜。”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