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她将楚玄的牌位拿到了手上,手指从他名字上划过,上面的‘亡夫楚玄之位’这几个字好像刺进了她的心口一般,只让她觉得心痛如刀绞。
萧战将楚玄的牌位紧紧摁在胸口,仿佛是想要将它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回来了”,她喃喃道。
此时萧敬之正坐在室内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着。
归宁从外边进来开口道:“主子,将军在祠堂已经待了半个时辰,现在还未出来,您可要去宽慰一二?”
萧敬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道:“不了,你派人过去看着些,若是将军在祠堂内睡了便为她添些衣服,免得着凉。”
归宁应了一声退下了。
萧敬之看着窗外的月色,似喜似悲道:“爹……你可能看到?”
萧战在祠堂内呆了一整夜,她并没有睡下,期间一直在喃喃的对着楚玄的牌位说着些什么,服侍的下人并不能靠近,因而她具体说了些什么便是无人得知。
萧战到底武艺高强,虽是一整夜未睡却也看不出什么疲态。
萧敬之和萧战一同用过早膳,萧战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人来报宫里派人过来了。
萧战和萧敬之自然不敢怠慢,一同迎了出去。
萧战在来人的身上看了一圈,随后认出这是昨日方才见过的御前宫侍锦河。
萧战知道这是皇上御前的人不可轻慢,于是匆忙道:“您来这一趟辛苦了,不如先进来喝杯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的剧情发展可能跟大家想象中不太一样,所以稍微解释一下。
萧敬之因为外貌和家世的原因会成为被人争抢或设计的对象,但是大家要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他只会嫁给女主,其他人都是浮云~
第8章
锦河却是笑道:“替皇上办事,奴不觉辛苦,一会儿还要回宫回话,就不久坐了。”
“奴今日过来是替皇上将赏赐的东西送来,皇上惦念将军征战辛苦,特赐苏锦百匹,珍珠十斛,珍宝玩物等两箱。”
随着锦河的话,他身后的人便将这些东西都抬到了萧战和萧敬之的面前。
萧战看着面前的东西皱眉,昨天才置办过宫宴,今日又送来东西,女皇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而且一般赐臣子东西多半是以金银、府宅、地皮、奴仆为主,虽说锦缎用来赏赐人也算平常,但是这珍珠和珍宝玩物却怎么看也不像是赐予武官之物,反倒像是赐给男眷的,可是昨日在大殿上女皇方才答应让她多留萧敬之在身边几年……
萧战觉得眼下这等的情况有些超出控制,当下道:“臣谢过皇上隆恩,只是这番赏赐臣受之有愧。”
锦河笑道:“将军勿要这般,皇上这也是看重将军所以才赏赐了这么多的东西。”
萧敬之心知既然是女皇的赏赐那自然是不能推脱的,于是对着身侧的归宁示意。
归宁快步上前,将一小袋银子递给了锦河,说道:“劳烦侍者跑这一趟,一点心意全当请您喝茶了。”
锦河笑盈盈的收了。
待到锦河走后,萧战将诏书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两箱珍奇玩物果然多半是送给男眷的。
她脸上不愉之色更甚,皇上的这番心思眼下已经不言自明了。
萧战看向萧敬之的眼神之中略带了几分复杂神色,她略微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与他讲。
正在这时又有人传话道:“定王殿下也派人送东西来了。”
定王也是不好惹的,萧战只得亲自去见了那人,将他送来的东西收下了。
定王送来的东西倒是不似皇上那么多,只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盒,萧战打开一看,只见玉盒内放的是三株千年老参,仅看成色便是世间少有。
因着昨天萧敬之没有与萧战说在宫中见到谢宸远和谢宸锦之事,所以萧战此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定王送这东西来所谓何意。
萧敬之看着谢宸远送来的东西却是嘴角含笑,难为她倒是还记得昨日所言,真的将人参送了过来。
萧敬之目光微沉,如今谢宸远既然送了东西过来,那谢宸锦自然也是不肯落后的,想来今日也会将东西送过来才是。
女皇这番假作它名送来东西,倒是开了个先河。
萧敬之心中知道如今谢宸远和谢宸锦并不知女皇对他动了心思,所以仍旧向他献殷勤,这便是他的机会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谢宸锦送了些珍宝玩物过来。
这一下不说是萧战了,便是连府上的其他人都察觉出了其中的异常之处。
萧战将萧敬之拉到了身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定王和三皇女有所牵扯?”
萧敬之摇头,“算不上有牵扯,只是昨日在凤后宫中恰好遇到她们罢了。”
萧战眉头皱起。
萧敬之见此道:“此事敬之心中自有计较,母亲不必担忧。”
萧战叹气,“到底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昨日我入宫面圣之时看皇上似乎是有意让你进宫,不过被我推了,只是从眼下这番情况来看皇上似乎没打消这份心思,而定王和三皇女,我看八成也是有着类似的意思。”
“我是不希望你入宫的,也不盼着你能嫁入高门,只愿你能够找一个真心待你与你一同携手安度余生之人,但这终究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既然说心中已有打算,那我便不过问了,只是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婚姻乃是大事,一旦做下了决定便是一辈子,勿要走错了路。”
萧敬之自是知道此等大事会关系到他的一辈子,而且不仅是他的一辈子,还有萧家的未来和萧战的性命,他怎会不小心谨慎?
萧敬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要利用好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他和萧战便能从这乱棋之中脱身出来。
女皇这两日心情一直不错,夜间难得翻了白华侍君的牌子。
说起来女皇待白华侍君并不热络,但因为她虽然女儿不少儿子却只有谢宸轩与谢宸清两个,于是因着谢宸轩的关系不时也来华阳宫看看,只是留宿的时候不多罢了。
白华侍君得了消息知道女皇晚上会过来便仔细的梳洗打扮了一番,给谢宸轩也换上了讨喜的打扮。
虽然他此前因为谢宸雅之死对女皇早已经绝了心思,但是在这后宫之中荣宠和地位便是立身的根本,他想要报仇、想要为谢宸轩寻个好出路,自然不会刻意疏远女皇,甚至还得做出些讨好之态。
女皇过来的时候便见到白华侍君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碧罗衫,轻薄的衣衫越发衬得他体态轻盈、腰肢纤细,肩臂处的皮肤隐约可见,让他看起来越发勾人。
他此时脸上化着淡妆,更添几分姿色,一双媚眼含笑,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女皇此时的注意力被完全的吸引到了白华侍君的身上,她一伸手直接将白华侍君拽进了怀里。
白华侍君浅浅一笑并不阻拦,而是直接坐在了女皇的腿上。
“特意为朕穿成这样?”
白华侍君并不回答,只眼角眉梢略往女皇的方向看去。
女皇笑了出来,“看来你最近这段时间倒真的想朕了。”
白华侍君恼道:“皇上有好一阵子没来了,现在倒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怕是早把我给忘在了脑后。”
女皇轻笑,“你这倒是吃起醋来了,说起来轩儿呢,今日怎么不见轩儿过来?”
白华侍君道:“昨日去静宜侍君那里,安儿送了个九连环给轩儿,他这会儿估计正玩得兴起,我方才便让人去叫他了,结果到这会儿都还没过来呢,我这就让人再去叫。”
相比于性格有些娇纵的谢宸清而言,谢宸轩一向是乖巧伶俐的,这个时候听到他因为玩九连环而舍不得过来,女皇笑道:“不用去叫他了,你随朕一同过去看看。”
白华侍君陪女皇一同走到内室,谢宸轩此事正坐在矮凳上,只见他的周围摆了一圈的小玩意,手上果然正拿着那九连环一个劲儿的摆弄呢。
谢宸轩抬头见到两人随即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唤道:“母皇、爹爹。”
女皇笑道:“看你这小没心没肺的,知道朕过来了也不出来,看来是没想着朕。”
“想啦。”谢宸轩说着便迈着小短腿儿跑到女皇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的大腿。
女皇笑着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谢宸轩直到这个时候也没放下手中的九连环,反倒说道:“母皇,你看这个,七皇姐给的,可好玩了,可惜我解不开。”
女皇知道白华侍君和静宜侍君一贯走得近些,这两个一个女儿早逝,眼下只有儿子傍身,另外一个虽生了皇女却是个身子有疾的,两个人也因此都是一副无争无抢的模样。
此前不觉得,但现在倒是觉得跟凤后和清平贵君相比,跟这二人相处反倒感觉轻松些。
白华侍君见女皇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继续道:“七皇女之前病了一个多月,这两日方才好些,皇上之前一直忙碌着也未曾去看过,这两日若是得空不如去看看。”
女皇虽然是不喜谢宸安但到底也是亲生女儿,闻言便也应了下来。
女皇坐着陪谢宸轩玩了一会儿,直到夜色深了方才跟白华侍君一同歇下。
因着前一日白华侍君屡次提到静宜侍君和谢宸安,次日女皇傍晚时候便到了宜和宫。
第9章
女皇方才走入宜和宫的大殿内便闻到阵阵的花香,不似熏香一般味道浓重,倒是显得十分清新淡雅。
女皇到的时候谢宸安正和静宜侍君一同品着小厨房新送来的糕点,这些糕点都是这几天谢宸安闲来无事时参考前一世的记忆跟厨娘讲了之后让她做的,没想到厨娘技艺不凡,做出来的糕点十分美味,于是谢宸安特意拿来与静宜侍君分享。
糕点做的精致,入口酥甜,却又不让人感觉腻,谢宸安一连吃了好几块,便是静宜侍君也频频夸赞,跟着多吃了些。
女皇也是临时起意,来的突然,没让人事先传话,只打算略坐一会便离开。
静宜侍君没想到女皇会过来,于是他匆忙起身带着谢宸安一同行礼。
谢宸安身手脚慢,又知道自己不被女皇喜欢,所以行礼之后便退到了一边,倒是静宜侍君主动上前,笑着问道:“皇上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女皇在桌旁坐下,“也没什么,昨日到白华侍君宫中,他一个劲儿的说让朕过来看看安儿的病。”
静宜侍君闻言便知白华侍君也是好意,他轻叹了口气,若是别的皇女病了女皇怕是一早就过去探望了,也就只有到了安儿这……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若不是白华侍君提起皇上怕根本就想不起来。
女皇看向谢宸安的方向开口问道:“你身体可还好?”
谢宸安道:“我的病已经彻底好了,谢母皇关心。”
女皇应了一声,随后发现了桌子上做工精致的糕点。
静宜侍君见此匆忙示意周围的宫侍再去端些糕点上来,待到糕点送来之后静宜侍君将其端到了女皇的面前笑着说道:“这是今日小厨房刚做了送过来的,皇上尝尝,味道很是不错。”
女皇夹起一块儿咬了一口,难得称赞了几句,在吃了两块后她便放下了筷子。
她看向谢宸安问道:“你身体既然已经好了便自己跟朕说说你之前落水是怎么回事儿。静宜侍君之前还特地到大殿上说是要为你讨个公道,朕日前虽然小惩了意儿和铭儿,但还是想听听你自己是怎么说,当真是她们两个害你落水的?”
静宜侍君皱眉看向谢宸安的方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谢宸安心知这是一道送命题,她若是说当日是谢宸意与谢宸铭两个人害她落水,那女皇也不会再将两个人如何,反倒八成会觉得这是她自己愚笨还要告状。若是说当日的事情是一场误会,那静宜侍君为她求公道一事岂不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谢宸安心中低叹了一声,“当日四皇姐和六皇姐正在斗狗玩儿,儿臣原本只是路过,却不知怎么惹了它不高兴,它一路追着儿臣狂吠,儿臣惊慌之下未曾注意脚下情形这才不慎落水,事后听说此事害了四皇姐和六皇姐受罚儿臣很是过意不去。静宜侍君之前也是关心则乱,都是儿臣的错。”
女皇觉得她这般突兀的问出这个问题,谢宸安却回答的这样条律清晰,不免心下怀疑这是静宜侍君事先教给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