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节

  当然是背后骂的,但骂完也不介意有人学给陈留郡王听。
  天知道这锦囊妙计怎么成他的了?
  后来在一起回来的路上,当着陈留郡王的面又把他骂一顿,陈留郡王实则得到大便宜,也就没理会他。
  当时就不理会,现在身为主人,就更不和他生气。是以郡王好似没听到,是袁训把脸黑下来。
  “谁给你的兵!”
  “谁陪你去的!”
  火药似的两句话说出来还不算,袁训还把袖子重重一拂,恼火地道:“你自个儿走!我配不上!”
  小王爷手指点就此停在半空中,他那脸上横肉滚动着,从额头到面颊,从面颊到下巴,就快要发作时,他忍下来了。忍气吞声模样:“好好,看在你才有女儿,爷爷不和你一般见识。”
  太子党们皆对他怒目。
  这种我是爷爷的话,能放到这个地方说吗?
  萧观知道背后一堆怒火充满的眼光,他倒得了意。仗着年青,又性子直躁,喜欢打架过于应酬,借此,傲气的把双手一负,昂着脑袋下巴对天的进去。
  这一来,想和他拱拱手见个礼的人全原地僵住。只有早由书信知道大捷内情的萧二爷和老侯暗暗好笑,均在想梁山王老奸巨滑,倒有这样一个直肠子儿子?
  见他直走过来,萧瞻峻带笑出迎,把小王爷请在上位上。那里早就留出来,一个是他的,一个是陈留郡王的。
  两边各有两席,是给太子党和将军们的。士兵们坐的位次稍次,但也比别人为高。陈留郡王带兵这一条,从来不含糊。
  这就大家入座,头三杯酒本应该敬皇上,再庆贺大捷,可让小王爷的话搅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都结结巴巴起来,厅上倒安静下来。
  座中疑惑顿起,酒过三巡过后,有一个亲戚不相信大捷与郡王无关,大着胆子问道:“我们看过邸报,说大捷是郡王的人马,您给我们说说吧?”
  陈留郡王一听就笑了,才喝过一杯酒,放下筷子取出一条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嘴角:“啊,这事儿请小王爷给我们说说吧,这是小王爷之功啊。”
  无数羡慕不解讨好奉承的眼光,全放到萧观面上。
  让萧观骂人可以,让他说故事,他不乐意对着这些人说。此时再推到陈留郡王身上也不行,他才把人家脸面扒下来,现在贴上去也来不及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萧观就眉头一拧,粗厚手指又点住袁训:“问他,全问他!”
  说完了,这手收回来,就势把桌子一拍,对着袁训拧眉:“你怎么坐那儿去了?”
  袁训在这里是半个主人,他要陪太子党,他们单坐一桌,小王爷大为不满,哪怕跟他形影不离的王千金和白不是全一个桌子上陪着他,他也要寻袁训的晦气:“你不敢和我喝酒是怎么的?”
  王千金和白不是窃笑,小爷最近越来越喜欢姓袁的,他不是寻他晦气,他是在撒娇姓袁的冷落他。
  当事人袁训也能清楚小王爷的用心,他从容起身,先欠身一礼,不动声色把小王爷的话抹个干净:“这一仗是小王爷指挥有方。”
  萧观乐了,嚷道:“这个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在这里,他不情愿的说句良心话,拿个酒杯对着陈留郡王随便晃晃,把酒水晃出来好几滴,嘟囔着纠正道:“刚才我说错了,这事儿你也有功。”
  陈留郡王含笑:“不敢居功。”
  “但有眼光的,不是你。”萧观才还人的面皮,即刻又撕了下来,继续对袁训乐:“来来,早就想灌你。在京里吧,你说你多讨人嫌,我的酒不耐烦给你喝。这里虽然不是我的酒,总是我的亲戚家,”
  想到这里,萧观更乐,对陈留郡王萧瞻载道:“是了,你是我的堂兄,你的小舅子就是我的小舅子。”
  “噗!”老侯喷了酒,陈留郡王忍了几忍,实在忍不住,也把嘴里的酒吐在帕子上,还算能把持没有喷。
  萧二爷笑得快钻桌子下面去,心想这活宝儿子王爷是怎么生出来的。
  太子党们又一起怒目,袁训则是无奈:“这里全是人,我们满心里想敬重你,你少说几句多吃东西行吗?”
  “得了吧,你们敬重我,那不是日头从西边出来!”萧观这句话让厅上的客人们震惊凌乱。在他们看来能和小王爷同厅吃饭,这是莫大的荣耀。但听小王爷的意思,还有人认为不荣耀?
  他越说越不像话,陈留郡王兄弟将军们亲戚们都不以为然,他们在军中厮杀,回来嬉笑怒骂解压全属正常。
  但这里好歹有诸多官员在,算是正式场合。
  太子党们互相使个眼色,可不能再让这位“爷爷”满口胡沁。沈渭提起酒壶,对着萧观面色难看:“要喝酒,我陪你。”
  狠瞪几眼,不是亲戚谁肯陪你?
  萧观嘴巴一撇,架着嘴巴大些,这就出来一个瓢:“我要你陪?”
  闻言,沈渭往下一坐,心想我就知道,这就对连渊使个眼色。
  连渊站起来:“我陪你喝。”
  “你这么有面子?太常寺丞连大人我看得上,你我看不上!”萧观傲娇。
  厅上窃窃私语这就起来,庄若宰又震动一下。太常寺是主管礼乐的最高机构,是能常见天颜的人,所谓天子身边的官儿,让人由不得的要敬重起来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我爹不在。”连渊也往下一坐,对着葛通使个眼色。
  萧观看在眼里,眉头一抽:“不用了!”手把他们一个一个指过来:“江左郡王的外孙,兵部侍郎的公子,大学士的小儿子,户部尚书家的……你们这些太子党们,我唯一顺眼的就是你!”
  再对袁训一点手指头:“我就要你陪我喝,”对陈留郡王撇撇嘴:“你也别找我!”
  别人都不清楚小王爷怎么独重舅爷,陈留郡王微微一笑:“也是,这是小王爷攻破石头城的功臣,只有他才能和您喝酒。”
  对袁训使个眼色:“小弟坐这边来。”郡王打个哈哈:“你再不过来,我们都喝不了酒了。”这官司不知道打到哪一年去。
  袁训也忍气,二话不说过来。他才走开,就有人走到太子党那席面上,已经在套近乎:“原来这位是葛大人的公子,我是他的旧属下……”
  袁训给萧观一个白眼:“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反正要讨好人,我把你弄来喝酒,再把他们来历报报,这样多好,你可以和我喝酒,他们有人巴结,大家都不冷清。”萧观得意上来,忘记才说过不和陈留郡王喝酒,对他晃晃杯子,笑得嘴咧多大:“来来,堂兄,今天你可以陪我到醉。”
  陈留郡王欣然,与他对饮了三杯,都不去管来的人此时震撼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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