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梦魇
“愿闻其详。”
李姜沉微微张了张唇，眼含笑意的望着莫以染。
“霍戮心狠手辣，是他有意除你。”
莫以染其实并没有多了解霍戮这个人，只是她听闻霍戮周围除了乔青远这个干女儿之外再无女人。
他那样的条件，无美人环绕，委实蹊跷。
李姜沉闻言并不恼，笑着点了点头：“嗯，他的确心狠手辣，不过却并没有必要除了我。”
只这一句话，便否定了莫以染的猜测。
“染染，你若是想知道，下次来的时候，我便告诉你。”
李姜沉对莫以染笑着说道。
莫以染却一愣。
下次？
垂了垂眸光，笑着起身：“好，那就下次，今日不打扰你休息了。”
“路上小心。”
李姜沉弯了眉眼，温柔一笑。
以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到了楼下，她朝医院的顶楼望去，冥冥之中，她觉得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良久，女子还是收回了视线，拢了拢大衣，转身离开了。
现在，莫以染似乎有些明白李姜沉为何会这般吸引人了。
她话不会一次性说完，留一点悬念，保持着一种神秘感，需得让你无时无刻记挂着她，将她放在心尖儿上。
刚才，李姜沉或许是看出来莫以染是没有下次再来的打算了，所以刻意给她留了一个念想，让莫以染时时刻刻惦念着。
李姜沉，其实也很寂寞吧？
整整十年，不闻世事，与这个日新月异的大千世界脱节。
周遭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唯有她一人还停留在过去。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漫长的十年。可是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梦。
风云变幻，天上的太阳忽而就没了。
a市就是这样，一年四季的天气总是让人难以捉摸，天气预报从来不能相信。
风卷残云，空气陡然也冷了下来，好似那刚离开没多久的寒冬的冷意又回来了一些。
莫以染开着车，眉头微微蹙着。
李姜沉到底是何故摔下楼这件事，其实莫以染只是有些许好奇，知不知道，横竖与她无甚关系。
只不过因为李姜沉是景墨文重要的人，所以莫以染才多加关注。
自从跟景墨文在一起之后，她好像越来越爱管闲事，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跟留恋似乎也越来越多。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真的有一天面临死亡，有那么多的牵挂，她舍不得，该如何？
除了李姜沉的事，莫以染心中还一直有个人。
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莫语彤。
之前莫语彤跟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的心开始有些动摇，但是莫语彤却跑了，这让她时分恼火。
莫以染曾去找调查小能手白生烟帮忙找莫语彤，但是这回白生烟却失手了。
她查不到莫语彤的行踪。
但是莫以染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莫语彤本身其实没什么本事，之前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为她掉下江后被人贩子拐走了，有人刻意将她的行踪给藏了起来。
而且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才松懈下来。
可是这一回，莫语彤分明是把她弄晕，然后自己跑路的。
就凭她莫语彤，虽然会说英语，但是一个人孤身留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她肯定会留下破绽。
但是没有，什么踪迹都寻不到，好几个月了，杳无音信。
就算莫语彤是死了，也应该留下痕迹。
可是，没有。
莫以染想要找到莫语彤，她还有很多的疑惑需要当面问她。
正思索着，却听到前面猛的一阵车鸣声。
莫以染猛的回神，却发现竟不知何时自己闯了红灯，而前方一辆车正从侧面极速过来。
莫以染大惊，她猛的瞪大了眼睛，赶紧变换方向，但终是来不及。
只听“砰”一声巨响，两辆车子撞在了一起。
莫以染控制不住身体，半个身子猛然向前撞去，安全气囊弹出。
莫以染只觉额头猛的一痛，天旋地转间，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滑下，清明的眼睛里突然血红一片，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前所未有的恐惧环绕了周身。
莫以染害怕了，她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更害怕跟李姜沉一样，睡醒了，已经沧海桑田。
她感觉到有暖暖的液体从自己的眼中流下，不知道是血液又流了出来，还是自己的眼泪。
景墨文……
莫以染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到的是这个名字。
耳鸣中隐隐约约听到警笛刺耳的声响，人们嘈杂的呼唤声也听不到了。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悬空着。
前面有景墨文，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严谨，一丝不苟，英俊的面容上是一片冰冷，冷漠的吓人。
“景墨文！”
莫以染大声呼喊着，男人却只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莫以染只觉心中蓦然一痛，像是被千万只蛇虫啃噬。
不知何时，一个女人突然站在了男人的身边。
向昕薇。
景墨文牵起了向昕薇的手，眸光温柔缱绻。
莫以染眼睛猛的瞪大，她有些气愤的追上去，但是脚一动，周围却突然变成了万丈悬崖，她一惊，慌忙抓住了悬崖边缘的岩石。
不知何时，景墨文跟向昕薇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冷漠着脸，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救我景墨文！你说你只爱我的，你说过的！”
莫以染面目狰狞，眼睛通红，喊的撕心裂肺。
可是男人却依旧一脸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身边的向昕薇也淡淡的看着自己，笑容得意。
以染愣住了，随后，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灰意冷。
“救救我……墨文……求你了……”
男人却并没有理会，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
向昕薇待景墨文转身时，冲莫以染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莫以染以为她要将自己踢下断崖，正绝望，却看见女人转身离开。
莫以染清楚的看见，她拿出了一柄匕首，然后站在景墨文的身后，笑容阴冷决绝，随后猛的刺了进去。
鲜血染红了男人的衣衫，男人的面色瞬间失了血色，惨白无比。
“景墨文！”
莫以染大惊，瞪大了眼睛，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
嗓子都要喊哑了。
可是，她的呼喊并不能阻止男人的血流。
莫以染心像是被撕裂了，然后又被毫不留情的扔进海水中一样的疼。
身体也因为手臂的无力而落入了万丈深渊。
“景墨文！”
莫以染惊恐的大喊一声，然后猛的睁开了眼睛。
“染染！”
景墨文见躺着的女子突然坐了起来，吓了一跳，但还是很高兴的露出了笑容。
然而，笑容刚挂上，却见面前见到自己的女子面色陡然一变。
然后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染染……”
景墨文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顾及着莫以染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有些委屈的望着莫以染：“我做错什么了？”
莫以染看着面前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皱着眉，一脸严肃：“我做梦梦到你出轨了。”
景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