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国丧啊,百姓们连个小曲都不敢哼,他们这皇亲国戚居然斗蛐蛐。
“我穿孝服了啊。”
宋宁无语。
“成,今儿晚上让马三通给你抓。”宋宁道,“去哪里抓?”
蒲汉生道:“还能哪里,当然是城北乱坟坡啊。”
“你怕不怕?你以前在那被吓的尿了裤子哦。”
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我喝了马奶后,胆子大了很多哦。”
“行,我们现在就走,喊上大家一起。”蒲汉生拉着她起来。
宋宁扯住他,指着外面的日头:“才中午,这就去了?”
“现在当然不去,我们先去我家。”蒲汉生道,“你五个月没回来,我收了好些宝贝,给你瞧瞧。”
拖着宋宁就走。
“等,等一下。”宋宁道,“我换件衣服,你坐会儿。”
蒲汉生不耐烦:“那你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他坐炕上,揪着葡萄乐悠悠地吃着。
宋宁出了暖阁,秋意跟着出来,迅速往后院去。
“你们宋大人不在家?”
秋意点头:“大人在家,大爷您等一等。”她喊了秋霜去给宋延徐回话。
“去吧去吧。”宋宁指了指暖阁,“这位蒲二爷和你们大爷熟到什么程度?”
秋意道:“奴婢也不清楚,他经常来找我们大爷玩。”
宋宁拢着袖子,有点发愁。
她是不想出去,可耐不住别人找上门:“不过,他确实没有发现我的真假。”
“大爷说笑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奴婢也很难发现端倪的。”秋意道,“要说不同,大约就是您的声音略粗了一些,和我们大爷不大一样。”
宋宁想象不到宋世安的样子。
银霜去而复返,身后带着宋延徐,两人急匆匆去了暖阁。
宋宁就没管,等着宋延徐打发了蒲汉生。
但没想到,一刻钟后,宋延徐挫败地敲她的门,道:“……你陪着他去吧,说话做事沉稳一些,大家斗殴断不能够。”
“不知道的事,你就打哈哈。”
“还好元时就要回来了,有他在,就算你出去了也没事。”宋延徐道。
宋宁开了门,应是。
“你切记小心谨慎。虽按照你的意思是买卖,可你入了这个局,就是局内人。一旦被人识破了,你也是欺君之罪。”
宋宁颔首:“宋大人多虑了,我很惜命的。”
宋延徐点头。
“子慕,你快点。”蒲汉生站前面院子喊她。
宋宁招呼:“来了来了。”
“宋大人,”宋宁冲着宋延徐笑,“既是要出去,差旅费来一点啊。”
宋延徐顿时垮了脸:“没见过如此爱财的人,也不知像谁。”
“去找蒋波拿十两。”
说着走了。
宋宁撇了撇嘴。
“奴婢帮您换衣服。”秋意进来服侍,提着宋宁的鞋子一愣,“下午让邱妈妈给您做一双厚的鞋垫、再把鞋头里面加一层。”
“这样您就不用塞这么多鞋垫和棉花了。”
宋宁穿的宋世安的鞋子,大了前面塞了不少棉花。
“太感谢了。”宋宁道,“等哪日我死后,再请你吃饭感谢。”
秋意掩面一笑,道:“大爷客气了。”
宋宁理了理身上的孝服,出门喊马三通:“你把人蛐蛐踩死了,你不负责,我就扣你的钱。”
“你扣吧。”马三通道,“我不去乱坟堆,我害怕。”
宋宁嫌弃道:“你不就是捉妖捉鬼的吗?”
“莫要侮辱我的职业!”
宋宁白他一眼:“你再不出来,我不但侮辱你的职业,我还侮辱你的人格。”
马三通不情不愿地开了门,秋意跟在了后面。
宋宁也不介意秋意跟着,她什么人都不认识,总要有人给她介绍。
“我说,你爹现在怎么这么抠,以前你出门都是百十两上千的,今天给你十两,这能干什么啊。”蒲汉生拉着宋宁的胳膊,“还有,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差别太大了,给一千给宋世安,给她就十两。宋宁眼皮跳了跳一下,道:“子债父偿,你直接找我父亲吧。”
“那是人死了以后。你没死,我犯得着找宋大人吗?”
宋宁道:“别急啊,就几天的事。”
“什么?”蒲汉生问她。
宋宁摆手:“走走。”
“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以后,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蒲汉生搭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我以前什么样子?”
“吹牛皮啊,不懂装懂啊,油嘴滑舌啊……”
第116章 聚众斗殴
马三通看着宋宁和蒲汉生勾肩搭背的样子,觉得她很有纨绔子弟的气质。
宋宁对宋世安的形象又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表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喂,二位草包!”
忽然,不知从哪冒出声来,声未落,啪嗒一下,从上而下丢了块葱油饼,“干什么去?”
宋宁就感觉道,蒲汉生的肩膀僵硬起来,梗着脖子,一副被噎着的表情。
显然不想回头。
宋宁扬眉要回头,却被蒲汉生一把摁住了脑袋:“别回头,别!”
“那是卓勤和魏老二,方老六一群人。”蒲汉生道,“咱们斗不过,我脸上的淤青还没退,再被打我爹就要过问了。”
宋宁同情地看了一眼他的脸,不是打架,是被打。
不过她现在确实应该低调,只要对方不过分,她一律忍了。
她发誓,等赔了蒲汉生的蛐蛐,她就闭门不出,迅速死亡。
“站住!”魏庆指着两个人,“站在那儿给小爷等着。”
宋宁看着蒲汉生,蒲汉生垂着头,真的不敢动了。
宋宁看向秋意。
秋意上前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了,介绍了一下方才楼上的五位公子。
领头的是魏训昌的二孙子魏庆,还有淮南侯的二爷卓勤、方旭幺儿方瑞杰、唐太文的儿子唐丙中……
这一班人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二世祖。
当然,宋世安和蒲汉生也没多好,但因为打不过他们,所以,每次见到他们都会被欺负。
“干什么呢,见着我跑什么?”魏庆走下来,看了一眼垂着头的蒲汉生,又盯着宋宁,“状元郎,你没做成金人的驸马就回来了?”
“还是你夜里不行,被她们的公主休了?”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一阵大笑。
宋宁打量着魏庆,国字脸浓眉细眼,皮肤黝黑。若不说,应该没有人能想到,他是堂堂首辅魏训昌的孙子。
魏训昌当年是探花郎,外放、京官,官场混迹三十载才提拔入内阁。
不管魏训昌为人和政绩如何,他的才华却没有会质疑。
“我们走的急,没听到你们喊。子慕早上刚到,圣上让他休息呢,被我拉出来办事。”蒲汉生笑嘻嘻和魏庆说话,语气却发颤。
魏庆不习文,却专爱舞刀弄枪,有一年大行皇帝寿辰,他上去舞刀,还被戏封了武状元。
京中圈子的规矩,吵嘴打架内斗都不许和家里长辈说。
谁要是回家告状提上一句,不但被踢出这个圈子,还会被人见一次打一次。
所以,打架都怕魏庆,打不过又不能喊人和告状。
所以不是依附他,就是绕道走。
“问你话了吗?”魏庆拍着蒲汉生的脸,“脸不疼了,话这么多?”
“我问状元郎呢。”
他盯着宋宁,一手搭在他的肩膀,讥讽道:“今天你没带宋元时那只狗?不会是把他送给公主了吧?”
“也对,有宋元时在,人公主怎么会看上你呢。”
“吆,没带宋元时,却换了个臭道士?”魏庆打量了一眼马三通,“我怎么瞧着这道士,眼熟呢?”
他问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