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节
苏刘氏嚎啕大哭。
“让他们签字画押。”宋宁对宋元时道。
宋元时上前来,将各人口供递给对方。
苏洋签字画押,其他也挨着签。
苏炎摇着头道,一直在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杀她,你没有证据。”
“你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我才会画押。”
“否则,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上诉,我不会承认的,你没有证据。”
宋宁冷冷地看着他:“随时去!”
现在有证物、其他四位相关同案人员的证词,就可以定案了。
“苏炎听判!”
宋宁拍了惊堂木。
“今依《周律、户律、婚姻》凡奸叔伯兄弟妻者,拟杖一百流三千里。依《周律、刑律、人命》凡谋算他人性命并致死者,斩立决!”
苏炎惊恐地直起了身体,喊道:“药是她买的,是她主动吃的,这怎么能算我杀她呢?”
“此刻狡辩毫无意义。”
宋宁根本不听他鬼扯,继续道:“苏金亮、苏刘氏夫妻二人长期包庇通奸,对戳害他人行径视而不见冷漠至极令人不齿,今判二人各杖五十,徒一年!”
“苏王氏以通奸之罪、包庇合谋之罪,拟判斩刑。”
“苏洋以包庇之罪,拟判杖三十徒一年,但念其认罪、作证态度积极良好,而起身体已如朽木易折,家有一双孩儿,免其责罚。”
“判苏毛氏所遗留的嫁妆,由其娘家兄长全权处理。”
她说完,苏家一家人惊跪在公堂上,没有人说话。
四周里静悄悄。
宋宁接着又道:“有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郎君不如意,女子为了名声和孩子也都会忍一忍。可有时忍耐并不能解决不如意,所以会寻死觅活逼着他们,但在不心疼你们的人看来,所有的寻死觅活都只是笑话,这一定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如何解决,本官倒也不能说出个完全的法子来,只道是,婚前三思多为己,婚后三思为他人。”
“望天下有情人们多情意。”
她说完拍完惊堂木:“本案结,退堂!”
响声落下,门外一如既往响起议论声,有人低声道:“听的都忘了说话了,真是没想到苏炎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呸,说畜生都抬举他了。”吴林氏道。
“得亏大人没有漏掉,要不然苏毛氏的死,可真真儿的冤死了。”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嫁给穷人家就算了,最后连命都被这家人给害了。
可真是冤苦。
后堂外,苏炎被带出去,斜楞里就蹿出来一个人,一棍子照着苏炎的头就敲下去:“我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苏炎的头当堂开了瓢。
宋宁和沈闻余从前衙跑过来,无奈地看着毛云松。
“让我杀了他。”毛元松喊着,但被赶来的人拉出了,汩汩流血晕过去的苏炎被拖了下去。
宋宁对麻六道:“摁住了毛云松,打他三十棍。”
在衙门里也打人。
“大人打吧,我认!”毛云松打的时候就想好了后果。
小惩大诫,麻六有技术地打了毛云松三十棍。
毛云松由家里人扶着,给宋宁道谢。
“嫁妆你们怎么处理?”宋宁问他们。
毛云松回道:“我们考虑过了,让他们把文玉给我们带回去养着,反正他一个病秧子也养不活。所以嫁妆我们一分不留都要拿回去。”
他们这么办事合情合理,宋宁没什么可说的,颔首道:“去吧。”
“稍后我们给大人您送案牍费来。”
宋宁没有客气。
早~~
第339章 得罪的人
满街都在讨论在苏炎和苏毛氏的案子。
“大家说的对,成亲事大,一定要三思而行。”有人道,“尤其是姑娘家家的,决不能不过脑子就把终身定了。”
“要是嫁的不好,这辈子就毁了。谁的一生不是短短几十年,可不能白白被人毁掉了。”
听的人纷纷应是。
吴林氏夹着自己的小马扎,和说话的妇人道:“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生了女儿的,女儿嫁人的时候要三思而行。”
“不要为了钱卖女儿!”
说完嗤了一声。
她说完,旁边立刻就有人妇人啐了一口,道:“嫁给别人家我们不用三思,嫁给你们家还真的要三思。”
“天天累死累活不提,还要被婆母骂,没半点靠处。”
妇人说这话是叉着腰的,浑身无形的刺倒立起来,做好了吴林氏要和她同归于尽她也会奉陪到底的架势。
旁边的人也是一副等看好戏的表情。
谁知道吴林氏根本没生气,一副理所应当地道:“你说的没错,嫁到我们家来的女人确实够傻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好在她也没钱,不至于让我毒死她。”
她说完,四周的人目瞪口呆,叉腰等着和她打架的妇人也把手从腰上拿下来,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吴林氏。
“多听大人的话。”吴林氏指着外圈围着的小姑娘们,“找婆家睁大了眼睛,有钱没钱当然重要,可最重要的绝不是这个。”
说着重复着宋宁先前说的那句婚前婚后要三思的话,走远了。
“吴林氏还是原来的吴林氏吗?”有人小声问道。
有人摇头,一脸的感叹:“瞧着、脱胎换骨啊。”
“听大人公堂听多了,”有人一语道破天机,“听多了她可不就懂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望着吴林氏远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总之,大家都想清楚了,成亲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众人一边说笑一边散了,有人低声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你们说,大人会不会重整旧案?”
另一人问道:“你家又没什么事。”说完又想到道什么,“你、你不会想给松山喊冤吧?”
“我们谁没得松山的好处?”一个人道,“大家都说松山这样的人,肯定会被斩首的。”
“唉!”
两个男人聊着天,看见路边的巷子里有人在看热闹,有两个男人正在打架,一人被打晕了,另外一个人被围观的人拦住了。
“你打了人不许走。”
打人的红衣男子喝道:“他先动手的,凭什么不让我走?”
“不管你们谁对谁错谁先动手,现在他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而我们亲眼看到是你造成的,你就不能走。”拦着他的男子道。
“打人就是违法,大人说扣住人后再讨论对错。”
他说完,四周看热闹的人都点头,一人附和:“就是,你把人打了就不能走。”
“谁有空,去报官。”
打人的红衣服男子骂道:“滚滚滚!你们算个东西,凭什么拉着我?”
“我想走就走。”
他说着推开拦着他的男人,那人往前强势一站,道:“你不许走,等官府的人来了,有了定夺你才可以走。”
“就是,不许走。”说着话,又有好几位男子半围着他。
另外一个人道:“我去报隆兴达,”有人拦着他,“报什么隆兴达,当然是报理刑馆找大人啊。”
“哦哦,对,我这个猪脑子。”
那人说着跑去理刑馆。
红衣服打人的男子,跳起来想骂人:“你、你们管的也太他娘的宽了吧。”
“宽不宽是另一回事,可是你打人就不对,就必须要报官。”
这是大人那天普法的时候说的。
遇着占理的事不要冲动,把有理变成没理了。来官府,占着理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讨回公道。
不一会儿,麻六和杨长更来将人带走了。
人群后,周河看了一眼,无声地走了,他随行的镖师跟着追上他,低声道:“二爷,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现在的隆兴达虽还有生意,可在大家的心中,名声大不如从前了。
“嗯,什么都不做。”周河道,“他越能干就越好,我们只要忍一忍就行了。”
一个有能耐的推官,能在这里屈才多久?
下一个来的推官的能力可以高过现在的宋大人?
只要不如她就行。
“她刚刚在阳信查了一个大案子,”表示低声道,“听说还牵扯出了一位大人。”
周河扬眉问道:“哪位?”
“方阁老。”镖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