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她往顾维安身侧蹭了蹭,心头不由得又想起那些人八卦时候说的事情。
  ——如果顾清平没有骗她的话,那顾维安自出生后就没有见过自己母亲么?
  ——一直称呼继母为妈妈,被继母欺负,父亲也早早去世。
  ——继母过世后,顾万生觊觎他们的财富。
  ——被顾万生养大的、这世上和顾维安血缘最亲近的弟弟顾清平不理解他,甚至怨恨他。
  顾维安没有得到过爱吗?
  ……
  白栀抬脸看顾维安。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和年少时相比,有所不同,却同样令人安心。
  顾维安并非现下流行的阴柔亦或者女相的美,而是一种纯正的英俊。他眉骨高,眼窝深,鼻梁挺拔,唇虽薄,但并不如传说中的“薄情寡义”。骨相极佳,皮相绝美。
  上天赐给他好的皮囊,却拿走了他的幸运。
  白栀忍不住主动去搂顾维安的右臂:“今天谢谢你帮我。”
  在她双手搂住他的时候,顾维安身体微僵,继而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挪开:“今天嘴怎么这样甜?偷吃糖了?”
  双手抱了个空,白栀茫然看他。
  像是正抱着松果啃的松鼠,突然被抢走松果。
  不解,疑惑,还有点委屈。
  她这时候的眼神过于懵懂,顾维安叹口气,又重新把右臂塞回她手中:“轻点。”
  白栀不懂:“为什么要轻点?”
  顾维安言简意骇:“防止我兽性大发。”
  白栀:“……”
  她立刻规规矩矩,抱住胳膊也不敢用力,只是轻微地触碰。
  昨天四五次呢,今日再来的话,她是真顶不住了。
  不能回想昨日的狼藉,越想白栀耳垂越红。也不知道顾维安哪里知道的那么多花招,她的肚子都开始痛了,才堪堪被放过。
  反倒是他,只让白栀帮忙了一次。
  从顾维安身上,她真切地体会到,何为衣冠禽兽。
  和旁人聊天时,他始终端方有礼,衬衫永远系到顶端,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可一旦和白栀在一起,尤其是亲密时,他就成了欲壑难平的狼,纯正的肉食性动物。
  白栀觉着这样没什么不好。
  人前禁欲却唯独在她面前纵欲,西装绅士脱衣暴徒,他纵情时的眼睛只有她能看,低喘只有她能听。
  顾维安沉溺于她的甜美欲、望,而她也为他花招手段而愉悦折服。
  简直就是在她性癖上疯狂跳华尔兹。
  就是时间久了,营养有点跟不上。
  -
  抵达家宅时已经到了深夜。
  顾清平坐在轮椅上,和平安为伴。
  一人一狗孤单地看着月色,瞧上去还有那么点寂寥凄怆的味道。
  平安摇着尾巴,欢乐地冲着主人叫。
  白栀先一步上去了,唯独顾清平和顾维安兄弟俩站在廊下安静看月色。
  顾清平感叹:“我刚刚看新闻,说是送外卖的超速撞了行人。就我看,就不该骑摩托车送外卖,横冲直撞的,多危险啊。”
  “你说的对,”顾维安淡淡开口,“建议让外卖员骑你。”
  顾清平不满:“哥,你一天不讽刺我会死吗?”
  “不会死,”顾维安悠悠开口,“但会不开心。”
  顾清平停顿了下,转移话题:“你说栀子给狗狗起名‘平安’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们两个吗?”
  顾维安终于看向自己这个傻白甜弟弟:“你脑袋中怎么装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蠢念头?”
  顾清平假装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开口:“平字在前面,说不定在栀子心中,我比你重要呢。”
  顾维安弯腰,从平安口中拿出一个小球,顺手摸了摸狗的脑袋。
  平安开心地摇着尾巴。
  顾清平严谨推理:“我觉着栀子喜欢上你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我和栀子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从初中就认识她了,我们俩一起逃课一起上网一起开黑……”
  顾维安安静地听他说完,然后将狗狗咬的球递给他:“咬住。”
  顾清平茫然:“为什么?”
  顾维安解开衬衫袖扣,往上挽了挽,淡淡开口:“等会打你的时候,你别出声,免得打扰你嫂子休息。”
  -
  白栀霸占了顾维安书房中的书桌,她还在检查投标书。
  这是她参与的第一次投标,担心会出遗漏。
  朦胧中听见外面似乎有男人的哀嚎声,她提高警惕,趴在窗户上外下看,只看到平安开心地转着圈圈摇尾巴。
  她摇摇头,按按有些痛的太阳穴,继续看资料。
  十分钟后,顾维安推门进来,看见她这样努力勤奋的模样,赞扬:“栀子真是爱学习的好孩子。”
  白栀愤愤不平:“昨天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孩子?”
  顾维安俯身,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低声说:“正是我棍棒教育才能教出好孩子。”
  脖子有些痒,像是落入了无尽的桃花。
  白栀脸热心跳,忙推开他:“不行了,我得继续看资料。”
  顾维安知道她忙,也不再扰她,径直另找了本书,坐在她对面,慢慢悠悠地看。
  白栀再度更改完方案,一一纠正,仍不放心。
  她放下勾画的笔,叫他:“顾维安。”
  “嗯?”
  “你帮我看看我做的方案好不好?”白栀眼巴巴看他,“虽然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想听听你的建议。”
  顾维安没有看她,自顾自地掀开一页书:“叫爸爸。”
  白栀顿时犹如火烧般红起来。
  她抗议:“我不要,这个称呼太变态了。”
  “求人总要付出点代价,”顾维安凝神思考,将书合上,侧脸看她,“两个字而已,让你这么叫不出口?”
  白栀不言语,她还在低头看那些资料。
  现在她脑袋中被这些数据和关系网搅和在一起。黑色的方方正正字体如今成了小蚂蚁,吱吱啦啦地挤着乱蹦跶,让她头晕眼花看不真切。
  她捏着笔,指节有点发白,耳朵很热,闷声说:“求你了。”
  顾维安不为所动,他把书放在桌子上,手中捏了支钢笔,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金属特有的质感,衬着他的手指修长,有股斯文败类的禽兽气。
  他这样的人,有的是耐心。
  在得到甜美猎物之前,他绝不会轻易调转枪口。
  五秒后。
  白栀忽然啪地一下放下笔,声音轻且脆:“爸。”
  “乖宝宝,”顾维安松开钢笔,含笑,“让我看看——”
  “爸,”白栀却没有被他占便宜的气恼,仍旧看着他身后,面色惊异,“您怎么来了?”
  她站起来的动作过大,还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
  顾维安手一顿。
  他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处、面色铁青的林思谨。
  第38章 黄 心动(新增补充300字)
  顾维安镇定地站起来:“爸, 您怎么来了?”
  白栀心想,这人还挺不要脸的。
  林思谨沉默两秒,看顾维安:“你刚刚在和栀子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 ”顾维安淡定自若,“您是不是听错了?”
  若不是熟悉他的人, 还真的要被他这幅正经的模样所蒙骗过去。
  林思谨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他警告地看向顾维安。
  顾维安在哄他的宝贝女儿叫什么?私下里顾维安也是这么对待栀子的么?
  林思谨警示的目光并没有收到良好效果,顾维安的精神强大和脸皮厚度超过他的想象。
  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顾维安从容不迫地绕过桌子走过来,若无其事地问:“爸, 怎么了?”
  林思谨一顿, 看向白栀。
  白栀还没有换下衣服,仍旧是工作时的裙装。她面前的书桌上, 是亮着的电脑和一些摆放有些混乱的资料。
  很好,看来顾维安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在这里就欺负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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