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 第51节
他视线还有点模糊,隐约只看到自己吐出了一滩白花花的东西,像是……未消化的米线?
“啊!”有女同事尖叫着跳开,“好多虫子啊!”
虫子?
小杨使劲睁开了眼睛去看。
哪里是什么米线,分明是一团白花花缠在一起的虫子!
“呕!!!”
同事们全都吓得纷纷后退,惊疑不定地对视。
怎么办,杨助理吐虫子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曾经去过郑记米线的食客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他们大口大口呕吐,发现自己肚子里好像长满了虫子,怎么也吐不完。
还有像朱总裴总这样,每天都要去郑记米线吃上几碗的老顾客,情况更加严重,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脓包,奇痒无比,一旦忍不住去抓,破掉的黏液甚至会感染旁边的皮肤,层层叠叠,无法直视。
情况似乎有些失控了。
*
韩默匆匆赶到江家时,江芜正和江荻赌骰子,输了的人要在脸上贴纸条。
江荻每次猜大小都输,他又不信邪,结果整张脸都快被纸条糊上了,风一吹就纸条乱飞,远看好像个无脸怪。
“郑记米线出事了?”江芜放下骰子,有些疑惑,“罗阿凤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韩默三言两语解释了情况,“是路总联系我,说他的助理小杨突然开始吐虫子,经过他反复询问,得知小杨那天在郑记吃了三碗米线,之后就一直茶饭不思,神魂颠倒……还有一些大老板也是郑记米线的常客,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甚至还要更严重。”
江芜站了起来,语气很笃定,“米线里肯定是被下了蛊。蛊师最擅长利用水和食物,悄无声息地下蛊了。”
江荻突然想起来,一把扯掉脸上的纸条,“怪不得那个老妖婆说,我们早晚会求她出来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鼓动江芜,“你能解老妖婆下的蛊吗?绝对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带我去医院,先看看最严重的那几个。”江芜对韩默说,“最好再发一个通告,让所有去过郑记米线的人都来报到。”
韩默点头,江荻也忙跟上来,“组长,这算不算我第一次出外勤啊?”
对了,前几天江荻已经通过考核,成为宁城灵案组的一名实习组员了。
“算,一起来吧。”三人坐上韩默的车,赶往医院。
病房里,朱太太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听到敲门声连忙起身。
“韩警官,你可来了,找到救我家老朱的办法了吗?”
韩默点头,又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这是江芜,她一定有办法治好朱先生的。”
朱太太视线下移,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就她,能救老朱?
江芜也不看她,径直进入病房。
江荻走在后面,突然捏住鼻子,“好臭!”
病床上的朱总,浑身缠满了纱布,下方隐约可见渗出的黄色脓液,那股恶臭味正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朱太太似乎已经对这个味道麻木了,淡淡道:“自从老朱病倒后就是这样,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是吗?”江芜忽然反问她,“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朱太太似乎被问住了,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道:“韩警官不是说,老朱常去的那家米线店有问题,所以吃过米线的人都出事了吗?”
她听得稀里糊涂的,好像是说那家店的老板娘会下毒?
“米线只是一个引子,为什么不同的食客症状有轻有重,而他却性命垂危?”
江芜语气冷了几分,“如果你不肯说实话,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朱太太急了,“你这小丫头好没道理,莫名其妙跟我说这些话,我怎么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啊!我们是病人,又不是罪犯!”
“想不起来了?那我提醒你一下。”江芜不紧不慢地开口,“十二年前的四月七号,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丈夫干什么去了?”
朱太太拧着眉毛,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变了。
“你怎么知道……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小心撞上朱总的病床,蹭到了他身上的纱布。
淡黄色的脓液沾上她的指腹,朱太太尖叫着,飞快拿起湿巾去擦,可却怎么都擦不干净,那股噬骨的痒意好像也传到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希望这个时间你们都吃完饭了……千万不要联想!我要声明我对米线是非常尊重的,我超爱吃米线哈哈哈哈
第28章 (三合一)
洗手间内响起哗哗不停的水声。
朱太太一遍遍用消毒洗手液搓洗着双手, 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但那股钻心的痒意却怎么也洗不掉,甚至有越演越烈之势。
她心里又怕又慌。怕的是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老朱那样, 那她宁可死了算了。
慌的是……那个叫江芜的小女孩知道什么?为什么她能准确说出十二年前的那个日子?
连日的紧绷终于将朱太太压垮了,她扶着洗手台盆嚎啕出声,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哭声凄厉,听得江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又往后退了两步,“他这个皮肤病不会传染吧?是不是得把人隔离起来啊?”
又招呼江芜,“你别靠那么近, 万一不小心沾上了怎么办?”
“不会传染的。”江芜不但没有退后, 反而又凑近了一点,打量着朱总眉心那一团萦绕不散的黑气,轻声说,“这是怨秽(hui)。”
韩默问:“什么是怨秽?”
“食怨者,积怨为秽。”江芜说,“人吃了带有怨气的东西, 便会积攒成怨秽。若是怨秽累积到一定程度, 还会侵染到身边亲近的人。”
江荻皱眉,“那不还是会传染给别人——”
江芜摇头纠正, “若你一身正气, 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怕怨秽侵扰。”
她望向卫生间的方向,朱太太还在里面洗手发疯,“要是心中有鬼, 同流合污, 那就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 朱太太脸色灰败地走出来,手背被她搓得通红,指尖还往下滴着水。
她似乎听到了江芜说的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情茫然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慌什么?”江荻板着脸,努力学着电视剧里审问犯人的样子,哼了一声,“坦白从宽,你老实交代,我们才能救你!”
“十二年前的四月七号……”朱太太喃喃开口,眼神空洞,“我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被我带到土里的。”
她记得那段时间,朱总正忙着给一块刚到手的地皮做拆迁,他把公司大半资金都投入了这个项目上,还向银行贷了一大笔钱,想要搏一把大的。
这是一场豪赌,要是成了,朱总就能坐上宁城地产界老大的位子;要是不成,那他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前期的拆迁工作都很顺利,朱总也是志得意满,信心百倍,每晚回家都会跟朱太太畅想,他要盖多少多少房子,要在小区里种什么树,还要把最大最豪华的顶楼平层送给朱太太当生日礼物。
那也是他们夫妻难得的和谐时光,朱太太甚至都懒得追究他和公司女秘书之间那点不清不楚了,满脑子都是如何装修她的大平层,如何向亲戚朋友炫耀她嫁了个能干的好男人。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朱总变得回家越来越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经常还带着满身酒气,唉声叹气的。
朱太太细问之下才知道,拆迁遇到了麻烦,有一家钉子户狮子大开口,要的价格比其他拆迁户高了三倍,否则就不肯搬走。
偏偏这一家占地位置十分优越,在新小区规划里属于“楼王”的位置,想绕都绕不开,必须得拿下这块地,整个项目才能开工。
那段时间朱总真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嘴皮子都磨破了,软的不行来硬的,用尽十八般武艺,可对方就是要钱,别的没商量。
拆迁迟迟不能完成,工程也无法开动,每耽搁一天,成本就如流水般上涨,银行的贷款利息也是天价数字。
再拖下去,这个被朱总很看好的项目,很可能就要被拖垮了。
然后就到了四月七号那天。
之前几天一直在下雨,七号当天下得尤其大,雨水无穷无尽,好像天上漏了个大洞。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朱总还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朱太太差点就要怀疑他跟女秘书鬼混去了,气呼呼地上了床睡觉。
半夜三点,她被楼下大铁门打开的声音惊醒,披上睡袍下楼一看,就见到了她这么多年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当时外面下着大雨,老朱从车里下来,手里拎着一把斧子,浑身是血,像是刚从屠宰厂出来一样……”
朱太太脸色煞白,害怕地抱紧双臂,“他一边走,身上的血就被雨水冲掉了,流得满地都是。他不知道我就站在客厅窗帘后面,看着他走到花园里,挖了个坑把斧子埋了……”
朱太太吓坏了,趁着朱总还没进屋,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钻进被窝装睡。
她缩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又等了一会儿,听到朱总上楼梯的声音,他没直接进主卧,而是去客房先冲了个澡。
等到朱总换了身干净衣服进来,朱太太才假装被吵醒的样子,揉着眼睛埋怨他,“这么晚了才回来,你又去哪儿鬼混了?”
“我这一天天都忙死了,哪有心情鬼混啊。”朱总在床边坐下,点了根烟,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那家拆迁谈妥了,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朱太太满脑子里都是朱总下车时拎着斧头一身血的样子,她根本不敢细问,到底是怎么“谈妥”的。
又过了几天,她找了个借口偷偷去了工地,闲聊一般打听起那家钉子户,“不是说他们漫天要价吗,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工地负责人对老板娘有问必答,“还不是前几天下暴雨,那家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半夜被冲塌了,一家人全都埋在下面了。等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啊,啧啧,都不成人样了。”
负责人摇着头,“他们要是早点答应搬走,还能拿一笔拆迁款,可非要坐地起价,现在呢?有钱也没命花咯!”
朱太太心都凉了,借口身体不舒服,匆匆逃离了工地,回家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后来听说工地施工时遇到了一些怪事,有工人说半夜在工地上见到了鬼,就在那家钉子户被雨水冲垮的房子附近。
朱总请了大师来作法,又给受惊吓的工人包了红包,压下了不好的流言,最终楼盘还是顺利开卖,朱总赚得盆满钵满,身家翻了好几倍。
但他似乎忘记了答应给朱太太留一套大平层当礼物的事,只说房子太抢手,不小心都卖光了,给朱太太在别的小区又买了一套房当做赔礼。
朱太太才不想去那个小区住呢,破天荒地没跟朱总闹腾,这件事就这么翻篇儿了。
一转眼十二年过去,那个雨夜的回忆被朱太太死死压在心底,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当江芜准确说出这个日期的时候,朱太太才意识到,原来她从未忘记。
江荻一脸鄙夷,“你明知道你丈夫可能有杀人的嫌疑,却知情不报,怪不得你也会染上怨秽,你就是他的帮凶!”
“就算我知道又怎么样?他是我老公,难道我要帮着外人害他?”朱太太不服气地反驳,“再说了,兴许一切都是我自己瞎猜的,兴许那家人就是遇到意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