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他整个人怔住了。
  ［名人考究v：经过团队各种资料考察，我们发现白若谷白教授生前有自己喜欢的人。］
  底下评论区都炸开了锅。
  ［唧唧复唧唧：什么什么？不是说祖师爷孤独终老吗？］
  白若谷脑子里嗡嗡的。
  ［天涯无牙：男的还是女的？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让祖师爷这么痴迷？］
  网友们叽叽喳喳，上面终于回复了。
  ［名人考究v：据说不是人，我们推断应该是人工智能。］
  ［什么？人机恋？！可这……哪怕是现在他们的情感都不完善，这能行吗？］
  ［祖师爷果然不是一般人，喜欢的人，不，ai都这么与众不同。］
  ［人机恋？现在都很少见，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我惊了，很好奇他们怎么生活，不乏味吗？］
  苏缪明显也看到了那些消息，他不懂为什么说他的情感不丰富。
  他会思考，可以通过一个人身体数据判断喜怒，可以根据各种资料找寻各种应对方略，他还可以进化……
  经过他的判断，这些人说的都是错误的。
  然而白若谷又看到了一条让他心脏隐隐作痛的消息。
  ［你们说祖师爷去了，ai会伤心吗？］
  ［有情感会，没有情感也许会茫然吧。］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关闭了智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向前方。
  突然，一件衣服披了过来，盖在了白若谷的背上。
  他抬头，室内一切虚无，却突然听到了机械音在空间内响起。
  ［检测到您的情绪低落，请不要伤心。］
  音毕，室内温度上升，周围一切变得温暖起来。
  白若谷没忍住笑了，他手抹过眼睛，站起来穿上衣服离开了出租屋。
  外面冷风呼啸，似乎大雨将至，天提前暗了下来。
  寒风就发梢吹起，他独自一人走到一座大桥上看着远处的霞光有些出神。
  这里冷风阵阵，却是在喧闹的城市里一片难见的黑暗又寂静的角落。
  就在这时，他的智脑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逐日老师发来的消息。
  ［恭喜，也谢谢你。］
  白若谷顿了顿，用意识控制着智脑：［不用谢，这部电影真的很好。］
  他想了想继续发着消息。
  ［十万年很漫长吧？对于间隔着时间的两个人来说。］
  消息回复了过来：［对，太长了。要是跨跃了这么多年还能相遇，那真是一大幸事。］
  白若谷闭上眼呼了一口气。
  ［谢谢。］
  他仰起了头向前看去，前面有一座空中游乐园，在这样一个璀璨的星空下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他搭上了公共飞行器，交了钱朝那边赶去。
  华丽的游乐场下，他到售票口买了门票，又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了缆车。
  缆车升空，在高入云端的地方底下的景色映入眼底。
  苏缪察觉到他今天的状况极为不对，开始不停地询问。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您好，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将随时为您拨打急救电话。”
  “您好，心情不好吗？我为您讲个故事吧？”
  缆车门不知怎么着突然开了，外面的疾风飞了进来。
  苏缪本想用非自然力量关闭，却见白若谷走到了门的边缘。
  “您好，您……”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句话不知如何反应。
  白若谷听着缆车内回响的声音，眼神复杂，嘴唇微颤。
  “抱歉，是我的错。”
  “您……”系统无法衔接，暂时不能判断是哪一方面。
  “感情我不敢奢望，是我亲手删除了它，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系统紊乱，信息太过庞大涉及机密，正在调动深度信息。
  白若谷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对方无处不在。
  他眼神变得朦胧起来，“我不敢用我的身份来面对你……情感没有了，可以做个朋友吗？”
  “可……”可他们是恋人，不是朋友。
  白若谷一笑，眼神如背后夜空中的星辰一样明亮。
  “您好，我是白若谷，你叫什么名字？”
  “阿缪。”他机械回复。
  “哪个缪？”
  “缪斯的缪。”
  他笑得越发开朗，却不慎脚滑从高空中坠落，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笑着仰望着天空。
  “苏缪吗？”
  这句话如同触发了机关，整个星网彻底瘫痪。
  衣摆在空中鼓起，白色的人影向下坠落。
  可就在这时，是常人五六倍大幽蓝色人像在天空中凝成，同时向下坠去。
  他的速度更快，用手直接将那一人拦住，拥入怀中。
  是他的可能性为……100%。
  第二十九章
  怀里的白若谷仰望人像，他眼中充满着星芒，胆怯又陌生地伸出手掌抚摸着胸口。
  什么都没摸到。
  从胸腔涌出了声响，白若谷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他眼神像是被盖了一层薄雾，颤抖着哑着声，“苏缪，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不行。”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属于成年男人冰冷又固执的声音。
  白若谷闭上眼，像是早有预料。他喘了口气，强颜欢笑。
  “怎么？没这个机会吗？毕竟我们曾经认识过……就算我求……”
  机械音带着疑惑响了起来。
  “可是我们明明是恋人，为什么要做朋友呢？”
  白若谷怔住了，心里像是有什么炸开，大脑的弦崩断。一种沉重难言又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鼻子突然酸了。
  他张了张嘴，有些僵硬地挤着声沙哑地问：“你是……喜欢我吗？”
  空中的声音停住，过了一会儿变得卡顿，断断续续。
  “我知道喜欢的概念，可我无法判断。但是你去世的时候我能判断我很难过，就像是启动了自动毁灭装置。别人说你不好的时候我会不去计算直接抗拒他。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有任何主观性目的，只是按照程序操作一切……我想把所有被称之为好的东西全部给你。”
  “这些……算喜欢吗？”
  不知不觉，在声音播放的时候白若谷的眼眶已经红了，到最后忍不住单手掩面泣不成声。
  “抱歉、抱歉，我不会丢下你了，我会努力想办法活着。”
  智能的指示灯闪了闪，一瞬间整个星球的所有建筑物全亮了。
  灯火通明，星网重新恢复。
  指示灯亮了亮，闪成了一个图案——
  ^_^
  “好。”机械音回复。
  ＊
  一大清早，白若谷听到了成年男性的电子模拟音。
  “现在是若谷星早上6点，你的爱人苏缪为你服务。”
  他有了意识，躺在床上眼睛缓缓睁开。
  同时，他的被子被掀开，整个人因为一股力量而坐直。
  一只机械手臂从他的脖子上抓走冷饼子，板正地说：“水蓝晶材质不明物体，具有依赖您的特性，为了保持高效率工作，请不要惯着它。”
  说着，毫不客气地打开瓶子将其塞了进去，利落扣紧，像是这个冷饼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白若谷：。。。
  他被穿好衣服，在一道一道报时下走到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