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沈矜一直在等公共匹配室的消息，目前有一位匹配度超过80%的alpha愿意接单，但希望沈矜能加钱。沈矜给的酬劳是十万，已经是最高标准了。
这只是几次临时标记，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
工作人员不建议他同意这位贪得无厌的alpha，因为这可能不会是第一次加钱，最重要的是80%的效果也不会太好。
这后面，就没其他消息了。
他只能问问另一种可能性。
那如果选择手术，成功概率是多少？
你是特异型，成功率我们只能保证50%，有一定概率会出现手术感染，器官衰竭女医生大概没见过这种不找alpha，去拼五成成功率的人，而且年纪这么小。
不自觉地，声音都温柔了很多。
你不然去公共匹配室看看，那儿的alpha，有钱就买得到，总能找到匹配度高的。
我去过了。
女医生看沈矜的表情，忽然想到沈矜是特异型，能匹配到的，都是高级或者顶级alpha，一个比一个傲慢挑剔。
女医生：
沈矜：
一病人，一医生，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相顾无言。
乾坤醒来时，就发现沈矜不在，一开始只以为他又出去忙了。
到下午第四节 音乐课，都没看到人。
乾坤百无聊赖地在乐谱上划拉，老师在台上，手指正在钢琴上飞舞。
只听了一会，就听出三个音节弹错了。
周游看了眼隐藏着烦躁的乾坤，说了句：我刚才看到他去找老胡了，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下午请假了，私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周游并没有明确指出他是谁，一旁的刘其麦倒是想插进话题，但听不懂两人的哑谜。
乾坤无所谓地笑了：你在说什么。
周游摆弄了下手中的陶笛，笑得纯良：啊，瞎说的。
乾坤耸了耸肩，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悠哉哉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音乐教室在实验楼顶楼，他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到了三楼的时候，空旷的走廊上，传来暧昧的声音，信息素的味道也染了开来，只是等级比较低，影响力不强。
三楼平时放的是研究器材，只有到有需要或是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才有人来，平时这里几乎没人过来。穿过楼梯，能看到一对穿着高一校服的男女正在标记，alpha犹如野兽般的在omega的腺体上痴缠。
omega口中忍不住溢出了些许声音。
也许是乾坤的存在感太强，那对男女发现有人过来了，逆光中也看不清来的人是谁。
他们也顾不得正在标记，忍着痛苦，飞快地逃离现场，只留下了一地浑浊的信息素味道。
乾坤蹙着眉。
果然像野兽标记领地。
野蛮、无序、杂乱。
文学作品里形容的美好，乾坤丝毫没感觉到。
反倒反感更重了。
沈矜到了晚自习才回到教室，刚坐下没多久，就见邻座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的眸色很浅，是淡淡的棕色，在阳光下，有些泛金，犹如午后阳光下的红茶柠檬。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总透着一种捉摸不透的气息。
乾坤等了一下午，但直到沈矜回来，也没有问出那句：你去了哪里。
他思绪百转千回，低垂了眼，细密的睫毛微微一颤，给人一种可怜的错觉，沈矜还没见过这样的乾坤，怔忡地看着他。
乾坤偏了头，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寝室午睡时，水打翻了，被子湿了。
沈矜无言地望着这个大少爷：你该不会没拿出去晒吧。
乾坤：要晒？
沈矜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要晒！
两人还没说完，门外有人喊，是高三的学长让他出去一趟，沈矜以为是学生会的事，也没多想就走了出去。
沈矜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拿手机，手机在桌子上不断震动。
乾坤等它响了第三次，有点烦，直接捞了过来，打算按掉。
却看到上面有点熟悉的电话号码。
乾坤眼皮跳了跳，他的记性向来不错。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黑名单，对了一下上面的号码。
是那个骚扰狂魔。
公共安全匹配室？
作者有话要说： 楚楚可怜小坤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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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赵元任《熙戏犀》，意思是席熙每天带犀牛出去，席熙忙着细心帮犀牛洗澡（出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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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向日葵不萎、49047377、满满、夕、小松鼠鸭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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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ch.19
可能是电话打不通,屏幕上又跳出来一条短信。
只显示前面一段：尊敬的编号203427*****578用户，关于您提交的申请已有
后面的字，因为显示问题,戛然而止。
沈矜抱着一个快递箱从后门走了进来。
乾坤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发现沈矜向来冷漠的眼神中,透了点纠结,这在他身上实在太难得了。
出门前状态还很正常,怎么才一会儿,眉头都快团成毛线球了。
沈矜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抱着双手，看着它。刚才出去的时候，学长满是揶揄地说这是国际空运过来的,寄件人是淮哥的导师。
看寄件地址，应该是导师在购物店买了后,由购物店代寄。
以前还是未婚夫夫的关系,柯明淮就喜欢时不时送礼物。
现在连退婚书都拿到了,不好再收。
沈矜决定等柯明淮回来,再还回去。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扣了扣桌子,将沈矜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你的手机。
乾坤神情自若地把手机丢给他。
见沈矜疑惑地看过来,乾坤才慢慢说：响了太多次,刚想帮你挂掉，它自己断了。
沈矜立刻看了看讲台，还好这会儿没老师监督晚自习。
哦,没事。
沈矜扫了一眼，是匹配室那边的号码，每天都有这种例行公事的问候。
到底是国家机构,对他们这群无人匹配的尴尬人士给予了一视同仁地关怀。
乾坤看沈矜今晚上有点心不在焉的，拿出一本子，从上面撕了张纸，团了团，丢了过去。
纸团里只有个贱贱的笑脸，沈矜乜了眼某位大少爷。
乾坤把自己昨天从借阅室里借来的文言文课本给沈矜看。
这几本怎么样，合适吗？
一说到学习，沈矜打起精神帮他参谋了一下。
虽然嘴上没说，沈矜对乾坤这样愿意找补，不一味放纵自己的性格挺欣赏的。
不过小借阅室里的，多是别人捐赠的，沈矜写了几个书名，倾斜了身体。
他分别指着上面几行：这两本你去校读书馆借，现在关门了，明天白天去。后面三本你去书店买，不过网购更实惠。
沈矜的睫毛纤长，低垂着，一边的耳朵还塞着一个白色耳机，耳机线随着他的动作摇晃，是在听英语单词。
乾坤将目光收了回来，又问了一遍：有点没听清。
沈矜又把每本书的特点说了下，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这才发现他们离得太近了，只是乾坤听得专注，沈矜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问：听懂了吗？
谢了，课代表，明儿请你奶茶。
不用了。
我们是敌对关系，昨天才刚吵过，是能随便请喝奶茶的吗。
自己想想，这合适吗？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沈矜收到了谢凌的短信，出去回拨电话。
罗樱到后排倒垃圾地时候，看到了放到沈矜座位旁的包裹，纸箱上印着品牌logo，上方还有一只可爱的胖兔子，她惊讶地喊了一声：哇，是雪球！
乾坤刚要抬脚的步子停了下来。
他看向罗樱：你刚在说谁。
每天都会申请好友。
沈矜的微信昵称，就叫雪球。
罗樱见乾坤居然开口和她说话，这位大佬平时在班级对谁都有点爱答不理的，猜到这种钢铁直b可能是不清楚这种少女心的品牌。
解释道：就是这个包装上的兔子啊，白色的这只叫雪球，性别男alpha，还有个粉色的，叫贝卡，性别男omega，它们很有名的，这还是英伦那边的旗舰店寄来的耶！咱们华国也有走出去的品牌，挺起我的小胸膛！~
前排有个alpha收到周游晚上约家里打游戏的邀请，问乾坤去不去。
没得到回应，乾坤已经出了教室门，对身后的问话充耳不闻。
沈矜站在一楼，月光倾洒，他站在光影交界的阴影处。
他正在轻声打电话，谢凌收到了他这次的成绩单，每逢学校的月考、期中、期末，学校都会寄成绩单到家里。
自从沈矜在垃圾桶发现被扔了的学校信件后，他就把地址改到了谢凌那儿。
谢凌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看到寄信人是南湖高二年级组，从管家手里接过，来到书房，用裁纸刀细心拆开，才把里面一张薄薄的纸打开。
每个学科后面都跟着成绩，还有和上一次的成绩对比图，以便家长更好的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虽然很多学生对学校的做法深恶痛绝。
眼前这张，最醒目的莫过于，那明晃晃的第一名。
谢凌沉默良久，轻声道了句：像我。
管家在一旁，差点以为后头要跟一句：可惜不是我生的。
您只是表哥，年纪不对啊！
然后谢凌就给自家小表弟发了个再接再厉的短信。
沈矜是收到短信，才想起他在家长那一栏，把地址给改到了表哥那儿。
他格外难为情，怕被表哥严厉教训，明明有父母为什么要填表哥家。
却没想到谢凌根本没问父母的事，只是表扬了一句：不错。
沈矜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他是不是等这句话很久了，每次看到沈谢安因为考得差，被父母竹笋炒肉，偶尔还男女混合双打，沈谢安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时候，他其实羡慕过。
他小时候经常想，是不是不该成绩那么好。
无论他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没有赞扬，也没有失望。
谢凌：想要什么？
沈矜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谢凌是说想要什么奖励。
考得好不是应该的吗。
他也可以有奖励？
沈矜怔忡了半天，想到自己第一次拿成绩单给父母看的时候。
那时候他想的是
一起吃一顿饭，可不可以？
谢凌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没什么问题的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谢凌给成绩单拍了照片，打开公司生活群。谢氏提倡人文关怀，公事就在工作群谈，下班后要聊天在生活群。
向来潜水的谢凌，突然冒了出来，让热闹非凡的生活群立刻停止了运作。
诈尸了！
原来副总他一直在群里吗？
他怎么没说过话，好害怕肿么办。
我们这算摸鱼吗？
下班了聊聊天不扣奖金吧。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时候，谢凌发了一张成绩单。
南湖高中，省重点之一，升学率常年领先，在这样都是尖子生的高中能得到第一，这是真的牛啊。
接下来就是一堆彩虹屁，也有的职员发了自家孩子的成绩，这货比货，货得扔。
谢凌很有耐心地一一看过去，最后才很凡尔赛地说了一句：还行，有进步空间。
沈矜呆呆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月光照在他一边脸上，能看到沈矜的眼眸中，像坠着漫天星辰，璀璨夺目。
乾坤一时忘了雪球的事，只是看着他。
两人踩着月光走，一路谁都没开口说话，秋风吹在他们身上，轻卷起他们的衣角。
回到寝室，沈矜才发现，乾坤说的倒翻了水真是很客气的说法。
看着被子中间这一滩，都能挤出水了吧。
沈矜站在梯子上：你倒翻的不是一瓶，是一盆吧。
乾坤：
刘其麦那二货，怎么做事的。
乾坤临时撒了个小慌，当然要圆谎，直接把刘其麦叫回来，往他床上倒水。
刘其麦长到这年纪，还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不过既然是坤哥的吩咐，一定有他的道理。连夜翻墙来宿舍。
不要问，就是上。
你有替换的被子吗？
没
那你今晚怎么睡？
没事，随便盖盖。
乾坤表现得毫不在意。
沈矜本想提议让他回家睡，乾坤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
我和家里说，至少能坚持住校一个月。
乾坤多骄傲的一个人，这种让家里人看笑话的事，是不会做的，他绝不妥协。
沈矜：那你家人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沈矜想到今天早上醒来去浴室，看到某位大少爷正在研究怎么给他的牙刷上挤牙膏。
沈矜看了眼垃圾桶，里面堆着无数条长短不一的牙膏尸体。
套着的垃圾袋是黑色的，牙膏是碎银蓝，特别醒目。
沈矜耐着性子问：你在干什么？
乾坤头也没抬：很明显不是吗？
乾坤在自己家的时候，浴室里用的是那种自动挤牙膏机器，手伸过去就能感应。
他特意起早了，想到今天是同寝第一天，要有点仪式感。
于是，他心血来潮就想给沈矜挤一个电视广告上的完美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