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母子

  小严没想到任远博会把挂户口的事给揽过去。
  这从侧面证明,对方是真心想要帮他圆上学梦。
  是的,他心里一直都渴望上学,他没说他小学知识都学过,基础扎实着呢。
  想到上学,他整个人都是激动的,完全平静不了。
  不过人的性格是生好的,等到晚上,他就已经冷静下来。
  上学不等于不干活,还能有更隐蔽的身份,他觉得这样挺好。
  宗福来没想到自己猜测得对,“我就说嘛,一般脑子好用的人,都愿意有个高学历。”
  行走江湖,不不不,行走社会,身份标签是从古自今都撕不去的。
  任远博则是连连感叹自己没她对人心把握得准,“还是你懂他的心理。”
  “这真是过誉啦,交朋友这块儿你比我厉害,你不过是没想到这上面而已。”
  她不是谦虚,真心在交朋友这上面没天赋。
  从小到大,村里知心小伙伴一个没有,知交同学同样为零蛋。
  任远博想了想,似乎妻子确实没什么同龄朋友,“没事,我的就是你的。”
  “好啊,若是小严那边不出现大变故,以后肯定会是我们私底下最大的助力。”
  说得他都有些期待起来,“你说得对,小严学习后,肯定更优秀。”
  当然,安排小严做的事情并未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化。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小严自此后更加积极去布局,寻找突破口。
  有些东西本就不经查,尤其是这个地方,多是些孤寡老人在住。
  用心之下,不断能挖到有用信息。
  这套房屋是项明父母留下来的,户口本上有五个人,不是任远博所知的四个人。
  项明的小妹,据说是八九岁上面得急病没了。
  项明还有一个弟弟,成年后就带着父母去了边疆,然后就一直在那边,没有回来过。
  这边房子空下来后,项明还经常过来,不过都是来一会儿就走,从不留下过夜。
  拼凑这些信息已经不容易,不想却并不能得到什么结果。
  首先这房屋来历清白,项明父母的房子,他拿在手上合情合理。
  但怪异之处就在于,他的父母与弟弟去边疆后,似乎两边就断了联系。
  至少在任远博的记忆中,这门亲戚是从来没走动过的。
  以至于他对亲生父亲这边的亲戚完全没什么认知,实在是有和没有没差别。
  但这个事情吧,再想要了解更多,就得去边疆找人,这事情就这么停了下来。
  任远博也没急,毕竟自家妻子都说他的户口无所谓。
  反而是小严上学的事情被提上议事日程。
  没把他上到李川昇的户口上,而是让他挂在明老的户口本上。
  同时借用了一点明老的人脉,将小严安排到一所还算不错的初中念书。
  不过现在是寒假,一切的口头约定都得等年后一一落实。
  项高峰却有些坐不住了,“妈,你说任远博那边半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
  “大过年的,急什么,慢慢再说吧。”廖白云说得漫不经心。
  项高峰总觉得自家母亲变了,以前不这样啊,现在怎么没一点动力的感觉,“妈,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好,怎么了,有话说话,不要和我兜圈子。”廖白云没好气的说道。
  项高峰讪讪笑着,“妈,我就是觉得你变化有点大,这不担心么。”
  廖白云仔细瞅了瞅自家儿子,伸出手去拍了拍他低下来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呀,想法就差写在脸上了,还得修炼啊,妈有好事情什么时候落下过你,现在这事,你别往上凑,我心里有数。”
  她这话说得更是让项高峰心里痒痒的。
  “妈,你就给我说个明白吧,我这心里呀跟猫挠似的,吃不香睡不好。”
  廖白云皱眉,露出不甚满意的神色,“高峰,妈跟你说过很多遍,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淡定,处变不惊。”
  项高峰听自家母亲说这些话,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
  “妈,理论上我懂,可这不没修炼到家么,你就饶了我吧,我呀全指望您呢。”
  廖白云见他依赖的模样,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长长叹息一声,“我真是欠你的,这事情我说你听。”
  说到这里,她示意他把耳朵贴近一点,差不多贴到她的嘴皮时。
  她才开口以极轻的声音道:“这事情你爸会出手,我们看热闹就好。”
  那任远博脑子抽风,惹谁不好,非得惹项明,还真是嫌命长的。
  项高峰对父亲的印象颇好,但对方并未在他面前做过任何值得称道的“大事”。
  但看母亲谨慎小心的样子,他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压低声音道:
  “妈,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爸他一个人会不会忙不过来?”
  廖白云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家男人在儿子和女儿面前的形象一贯维护得很好。
  眼下儿子是不相信自己父亲能够处理好任远博的事情。
  “你想太多了,记住,要对你父亲有绝对的信心,就像我一样。”
  唯有这样,项明才会全力以赴,交出漂亮的答卷。
  项高峰虽然脑子仍然有些转不过来,但相比父亲,他当然更相信母亲。
  在他心里,自然是母亲更厉害,当初能够一脚踢走原配不说,还能牢牢抓住父亲的心。
  “行吧,那这事我不管,不过你尽量提前透个风,别把我蒙鼓里。”
  本来他还想在踩任远博之事上出谋划策呢,结果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其实有点好奇,不明白母亲为何对父亲那般推崇信任。
  难道是因为母亲深爱父亲?一定是这样,所以才觉得父亲无所不能。
  这事儿他暂时先不管,等到后面,需要他的时候再露一手。
  心里琢磨过来后,他脸上笑容就真实起来。
  廖白云见他是真听进去了,点头应下,“放心吧,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肯定告诉你。”
  等到尘埃落定她再讲也不迟。
  想到任远博,就想到他母亲,那个早已香消玉殒的明媚女子。
  嘴角不由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认不清自己的人最可悲。
  明明有良好的家世,有傲人的学识相貌,却偏偏自甘下贱找个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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