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新年快乐

  杜雍那边,确实非常热闹,杜雍回来了,老太太大宴宾客,请来了家族里的所有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圆饭。饭后又开舞会,除了杜氏家族的人,一些达官贵人也如约而至,觥筹交错,霓裳丽影,一派上流社会的繁花景象。
  杜雍游刃有余地来回其中,恰到好处地同每个上来问好的人寒暄、碰杯,温和地笑,周到地招呼,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杜先生的亲切。然而,他内心却是无比烦躁!
  好不容易找个空隙溜出阳台透气,怕被人看见,杜雍往阴暗处躲。二月的上海,空气潮湿阴冷,能把人骨髓都冻僵。杜雍却是烦躁地不行,他扯了扯领带,重重吐了口气,才稍微好受了些。
  仰着头,望着夜空高悬的月,旁边零零散散地点缀着几颗星子,杜雍想起了两个月前和陈胭在山里看星星的那个夜晚,他喃喃自语:“果然,还是要到山里,才能看到成片的星星啊!”
  今晚除夕,一想到陈胭孤零零一个在京城,杜雍就心疼,特别难受,恨不得丢下一屋子的人,飞回京城去陪她。
  又重重吐了口气,杜雍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前天马思贤的举动虽然被老太太所厌恶,但她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入了老太太的耳,他也不知道。他就怕老太太真的误会了陈胭,先入为主地不喜欢她了,那可不妙。如果现在自己敢抛下她跑回京城去找小胭,说不定就更讨厌小胭了。
  他多希望,老太太能喜欢小胭,像他一样疼爱小胭,那他就真是人生圆满了!
  正胡思乱想间,里屋有人喊:“差不多到点了,大家一起准备倒数迎接新年!”
  杜雍一听,忙伸手进兜里掏手机,给陈胭打电话,心里着急,才刚拨出去,就念叨着:“快点接快点接快点接!”
  幸好,铃声才响第二声,陈胭就接起了电话。
  “喂,杜雍?”那边,她的声音一样殷切,仿佛很期盼他来电。
  杜雍听着,心里就高兴了,烦躁了一晚上的心,顿时就好了,通体舒畅,他说:“在家还是在片场?”
  “在家,导演八点多就让我们回家了。”声音软糯糯的,似撒娇,又似嗔怪,如糖丝一样,缠缠绵绵,听得杜雍心痒痒。
  “时间快到了,我们一起倒计时,迎新年。”因是和她说话,他眼角眉梢不自觉就带了笑,融融的春意,与刚刚那个亲切却又疏离的杜先生截然不同。
  “好。”她应一声,乖得很。
  时间还没到,两人都没说话,怕说得多了,来不及倒数,都只对着手机呼吸,两人都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竟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杜雍这边,里屋的人喊:“倒数10、9……”
  杜雍也开口:“开始了,8、7、6……”
  “5、4、3……”她跟着往下接。
  “5、4、3……”
  “2、1……”
  “2、1……”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虽然看不见对方,但两人都笑了,心,暖暖的。
  “新年有什么愿望吗?”他问。
  “有……”
  “是什么?”
  那边,陈胭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杜雍以为她断线了,看了一下手机,还在通话中,疑惑地叫了一声:“小胭?”
  陈胭站在客厅的大窗户前,额头顶着玻璃,咬着手指,不知该怎么回答杜雍这个问题。她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繁华昌盛。如果真要说她现下有什么新年愿望,那就是希望过年期间,杜雍能陪在她身边,可这明明是不能够的,她说了,只会增加杜雍的负担,倒不如不说。
  “嗯……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然后拍多一点好的剧。”她如是说。
  “哦,这样啊。”杜雍有些失望,她的愿望里,不是关于他的,
  “你呢?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陈胭问。
  “我?”杜雍笑,“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小胭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然后拍多一点好的剧。”
  “杜雍,你说正经的!”陈胭一听,就不乐意了,嗔怪着叫起来,不愿说就不愿说,干嘛说个这么假的来哄她。
  “正经的呀,这个不正经吗?”杜雍呵呵笑,靠在阴暗的墙角,和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说话。
  “这个是我的新年愿望,不是你的!你快说你的。”陈胭想,要不是两人隔着千里,她一定要捏他,这样逗弄她。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实现你的新年愿望,怎么,不对吗?”
  杜雍的话一出,陈胭就愣住了,然后,心就开始酸酸涩涩起来。唉,这个人,总是有办法哄出她的眼泪。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怕是再没有人这么爱她了。
  “小胭?怎么又不说话了?”
  “杜雍……”
  “嗯?”
  “我……我明天也休假,导演说,年初二才开始拍戏。”
  “是吗?那太好了,你可以多休息一天。”
  “我去上海找你,好吗?”
  杜雍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陈胭会有主动找他的一天!除却当初他避开她时,她疯狂找他,在他们要好的时候,从来都是他去找陈胭的。
  “你……要来?”
  杜雍不确定的声音,让陈胭的心一沉,她猛然想到,杜雍的家可不是小门小户的,那是实打实的豪门高第,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去的!她为自己刚才头脑发热感到羞愧,连忙改口:“哈哈,骗你的,怎么可能嘛。现在可是春运,机票不好买,况且就一天假,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哈哈,你好好跟家里人过节吧,那个,就这样,我想休息,好累啊今天。再见,新年快乐!”
  没等杜雍说话,陈胭就急急挂了线,站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懊恼地蹲了下来,捶着自己的脑袋,骂自己蠢货蠢货蠢货!
  忽然,外面传来砰一声巨响,陈胭抬头,往窗外望去,竟是一颗硕大无比的烟花炸开!陈胭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美丽而绚烂的烟花,喃喃自语:“今天居然有烟花啊,好想跟他一起看啊。唉,早知道,圣诞节的时候就回玛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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