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血沸腾_第18章 生死关头
我推醒小刘,叮嘱他注意安全,有事马上通知我,便提着头盔轻手轻脚地快速下楼。骑车出了医院到了胶州路上,看到大门左侧有通宵营业的小铺,便停车进去,用公用电话给赵尚河打了过去。
小南方出事后,赵尚河一步不敢离天都建筑,夜里就睡在公司办公室内。我命他注意防范,确保公司安全,同时派几个人,带大块玻璃、乳胶漆、工具等天亮时赶到海涛路qt服装厂,帮助打扫卫生、粉刷墙壁、安装玻璃。
为稳妥起见,我又给叶海洋打了传呼,通报了qt缝纫厂和内衣店遭袭的事,为防止更严重情况发生,请他迅速转告仼栐隶,为我们提供情报支持。
骑着摩托车驶离医院,本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但雨过天晴,西垂的月亮依然让阒静无人的街道上洒满银辉。我把查含韵相托的事完全忘在脑后,猛拧油门,幸福125引擎咆哮着箭一般穿行在黎明前的城市马路上。
有埋伏!
疾驶到江苏路与湖北路交界处我正要转弯,一辆面包车小山一般从右侧斜刺里向我直撞过来。而马路左侧,一个环卫工人双手猛地推送着大盒子一样的环卫车,也“轰”地向我的摩托车前面撞来。
距离这么近,我的车速足有七八十公里,只隐约瞟见面包车驾驶室下有“梦巴黎”三字,右手右脚便反射性地同时发力猛地剁死车,同时左腿撑地幸福125原地一个三百六十度飞速大回旋,堪堪躲过垃圾车,离前方的面包车也只有不足三四米。惊魂未定,那个“环卫工人”手里不是扫帚,而分明是一根包着胶皮的短棍,跟着便向我横扫过来。
此时我左腿支地,车子立足未稳,完全是反射性地猛偏头躲过,棍梢那飒飒风声令人心悸。跟着我车头向左一扭,油门猛轰到底,发动机轰鸣着车头发抖,右脚一松跟着愤怒剁死,“嘭”地一声,前轮向前猛窜一下,将这个畜牲轰然拐倒在马路上,棍子甩出去四五米,“咯噔”一声落地。
危急关头,这两个动作完全是凭反射作出,瞬间连贯完成!
此时面包车斜横在江苏路上,挡住我的去路,车里呼啦啦一下子涌下四五个黑t恤大汉,手里都提着套着胶皮的棍子拦住去路。中央为首汉子是一个大胖子,足有一米九,铁塔一般,两眼鼓鼓的象一对电灯泡,厚嘴唇咧着笑骂道,“小犊子看你往哪跑,听说过关爷手下的老八吧?听说你个哭包怂还开上镖行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八爷先把你尿打下来,看谁还敢找你走镖……”
关山虎手下的八爷?朱老八?内蒙刀客,我早有耳闻。现在我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天庄西风没动静,原来关山虎把郑三炮和朱老八都派来了,这是专门要对付我李三石和我的天都平安安保,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生死攸关时刻,我没有丝毫犹豫或停顿,唯有放手一搏。我突然猛拧油门,幸福125发动机尖利咆哮着,捏离合挂档瞬间一气呵成,刹车一松,摩托车呜呜嘶鸣着直向前冲去。紧接着我双手一拎,将车头高高拎起,摩托车后轮着地,疯狂向歹徒们中间的朱老八直压过去。
几个大汉正得意着,未防着这突然变故,便急忙向左右躲闪。站在中间的朱老八和另一大汉躲闪不及被摩托车轰然蹭翻在地,前轮落下重重砸在朱老八的右臂上,惨叫声和骨头的断裂声令人心悸。
另三人仓皇闪到两边,挥棍胡乱向我拸来。我飞腿踩翻左边一人,前轮落地的同时猛轰油门,摩托车后轮从朱老八的肚皮上狠狠地轧了过去!
朱老八一口血吐出,但右边一个汉子慌乱中狠狠拸中我的头盔,“轰”地一声巨响,我顿感脑袋象被重麻袋压着一般,眼前金星直冒,摩托车剧烈颠簸摇晃、踉踉跄跄险些摔倒。此时面包车正在倒车,在朱老八的惨叫声中,面包车屁股撞到路边的泡桐树下发出轰然巨响,我猛轰油门,不顾一切猛向右打,摩托车又碰翻一人,歪歪扭扭地冲出重围,向北疾驶而去。
危难时刻,这回老子完全是靠幸福125优越的性能,堪堪救了自己一命!
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依然星星点点飞舞,车子在马路上歪歪扭扭疾驶,感觉象走着s形,人象在云端上飘浮一般。心中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又一个生死之死我李三石赌胜了。刚才只要稍一犹豫,可能就万劫不复,世上也就再无我小石头了!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胜利者是不该倒下的。我咬紧牙关,心里在鼓励着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坚决不让自己迷糊过去。从反光镜里影影绰绰看到,面包车又远远地追了上来。但天已渐渐亮了,路上行人增多,25路公交车刚到站上停下,学生们正在上车,那辆穷追不舍的面包车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弃追赶,拐向海边方向,瞬间即逝。
呵呵,真是神来之笔,嚣张中国北方多年的朱老八,在天都被一个叫李三石的小老板给无意中拾掇了。他死不了,但外伤、内伤不会轻,尤其是肚皮上那一下,肋骨不会少断,就是不死道上也再无朱老八!
我松开油门,黯然停车,右腿费力地撑着马路牙子,膝盖软软的,差一点摔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最后一点清醒,费力地支起车子,摘下头盔扔到地上,人瘫在花木丛后的人行道地砖上躺下,感觉天旋地转,眼皮千斤重,好想一下子睡过去啊。此时的我才二十四岁,可我真的感觉自己拼不动了!
但我知道不能,我得赶到qt去。我两个妹妹的店让人砸了,小丫头肯定吓死了,我是大哥啊,我得去给她们撑腰、壮胆。我平躺着,努力放松自己,开始调匀气息运气吐纳。不知过去多久,似乎听到有人在问我话。我努力睁开眼,天空中是三张女人肉嘟嘟的脸。原来是三个送孩子上学的老太太,见我躺在人行道地砖上,便过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