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节
但......
于他而言,苏绯色肯留他一条性命,肯因为玉璇玑的缘故放过齐国皇帝,放过齐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
还能奢望什么呢?
想到这,貊秉忱就立刻朝苏绯色诚恳的道了一句:“谢谢。”
“谢?呵,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别忘了我刚刚的话,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此时此刻,貊秉忱的谢意就好似一根钢针狠狠的刺进她的耳中,让她忍不住皱眉。
而貊秉忱听到这话,便是一声轻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记住自己犯下的所有过错,一定......会愧疚到死的,只是......你既然选择了守护父皇,守护齐国,那雪国的事情......”
“守护父皇,守护齐国?哈哈哈哈哈......”苏绯色听到这话,立刻猛地转过身:“貊秉忱,你是希望我帮齐国度过雪国的这一次难关吧?但......对顾家做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又在我知晓了真相以后请求我帮助?貊秉忱,你会不会也太厚颜无耻了!”
苏绯色这话明显带着羞辱,貊秉忱却一副早就料到,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齐国这次的危机,只有你才能解,所以我求求你,求你,再帮齐国这最后一次,就算是为了太子殿下,可以吗?”
就算是为了太子殿下......
为了玉璇玑......
苏绯色听到这话,猛地上前就狠狠给了貊秉忱一个耳光,虽说苏绯色打这一耳光的时候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却也绝对不是貊秉忱这身子骨可以扛得住的。
所以苏绯色的一耳光下去,貊秉忱立刻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唇角溢出血丝。
看着貊秉忱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和唇角的血丝正好形成鲜明对比,苏绯色的眉头就不禁轻皱,好似不忍心看到貊秉忱的这副模样。
但......她眼底的不忍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抹无情的黯淡:“为了璇玑?是你们亲手毁了我与璇玑的幸福,如今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提为了璇玑?”
“我知道我不配,也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太子殿下,但......父皇说了,这齐国的天下早晚都是太子殿下的,所以他愿意提前退位,将皇位让给太子殿下,只求......能保齐国安稳。”事到如今,貊秉忱也只得把齐国皇帝的决定说过来了。
正如齐国皇帝所说,在这时候想保齐国安稳,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齐国交给玉璇玑,只要齐国在玉璇玑的手里,苏绯色......
是一定会为玉璇玑不遗余力的。
不管这段孽缘的开始究竟是好是坏,事到如今,他们都已经没有办法选择,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了吧。
“齐国皇帝......要把齐国交给璇玑?”苏绯色略带惊讶的说道,可惊讶过后,却是迅速了然。
齐国皇帝是算准了她不管再恨,都不会伤害玉璇玑,才特意这么做的吧?
不,更确切的说,齐国皇帝早就想把皇位让给玉璇玑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如今......
这正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想到这,苏绯色就不禁轻摇了摇头,这一家子用的是同一个脑子吧,在精明这件事情上还真是毫不含糊。
一箭双雕这种事情更是做得得心应手......
一面可以完成自己长久以来的计划,一面还可以让她看在玉璇玑的份上,帮忙保全齐国......
“什么时候?”苏绯色淡淡开口。
虽说她明知道齐国皇帝这么做有利用她的嫌疑,但......
把齐国交给玉璇玑,也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吧。
“你希望什么时候就能什么时候。”貊秉忱说道,完全一副苏绯色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见貊秉忱这样,苏绯色就立刻抿了抿,好似思索。
虽说让玉璇玑登基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虽说当年顾家满门被灭的事情,不能全部算在齐国皇帝和貊秉忱的头上,虽说.....
她明明知道雪国想要利用她对齐国的仇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若是她真对恨上齐国,对齐国袖手旁观,反倒遂了雪国的意。
可......齐国与顾家满门被灭有关的事情也是事实,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做,直接放过齐国,便会暴露她的另外一个弱点,便会......让雪国知道她不会碰齐国。
就像貊秉忱让她知道了她对雪国的特殊意义,雪国一定不会碰她,她才敢在雪国面前如此肆无忌惮一样。
如果说......雪国也知道她因为玉璇玑的缘故不会碰齐国,那......
齐国便会成为她的软肋,难保雪国不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对待齐国,用齐国来威胁她,到时候......形势一定会比如今更加严峻。
所以......
就算她真的选择放过齐国,就算她真的可以看在玉璇玑的份上,看在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并非齐国的份上不计较过往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否则......
【作者题外话】:谢谢得一人只一人的打赏,么么哒!对啊,我也一直很想让99和貊秉忱在一起的,可是..我怕被和谐!/td109692896,他们两要是都死了..不敢想象,我会被骂死的!最多死一个!一个孤苦伶仃的活着,哈哈哈哈哈!/骁骁,考得不好吗?抱!没事,高考的时候加油点,不用这个加分也飞起来!/alice暖意,应该也就这几天了吧,虽然今天已经星期四了,恐慌!
第1674章 幸好回来
只会给齐国和她带来更大的麻烦而已。
想到这,苏绯色就立刻转头看了貊秉忱一眼:“难道你以为让璇玑登基,让璇玑做齐国的挡箭牌,齐国就可以安然无事了吗?你别忘了,如今我也只是雪国的猎物而已,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我来选择的。”
听到苏绯色这番话,貊秉忱的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惊讶,但惊讶之中,更多的,却是感激。
苏绯色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清楚,苏绯色这番话是在提醒他,事到如今,他们一味的保护齐国,一味的求她放过齐国,只会给齐国带来更大的麻烦。
苏绯色......
是站在齐国的角度着想。
于她而言,还是把齐国当成了自己家吧。
“齐国欠你太多,真的,太多太多。”貊秉忱垂下头,由衷说道,顿了顿,才又接了下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谢你,但我......替齐国的百姓谢你,谢谢你......在这时候还能为齐国着想。”
为齐国的百姓吗?
如果是百姓的话,这份谢,她又怎么能不收呢?
他们......可是将来玉璇玑的子民,也是最最无辜的啊。
苏绯色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好似几分动容:“你对顾家犯下的大错,无法磨灭,我也不可能原谅你,但......齐国是无辜的,齐国的百姓是无辜的,而你......并不能代表整个齐国。”
这......才是她最想说的真心话。
从知道齐国与顾家被灭有关开始,她就一直担心这件事情是齐国皇帝亲自策划与参与的,幸好......
不管是齐国皇帝还是貊秉忱,都算不得上真凶。
这对她而言,应该是当下最万幸的事情了吧。
至少......她还不必和齐国成为死敌,她和玉璇玑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至于相爱相杀。
想到这,苏绯色便又接了下去:“如果你真的想救齐国,就多派些兵马将皇宫守住,以免......要报仇的人闯宫,伤到齐国皇帝。”
“这就是你接下来的计划吗?”苏绯色虽然没有明说,但貊秉忱一听就立刻明白了。
苏绯色之前的那句话,是告诉他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只会让雪国抓到把柄,让彼此的处境更加难堪,而她如今的这句话......
便是变相的告诉了貊秉忱她接下来的计划。
她要孤身闯宫,营造出行刺齐国皇帝失败的假象,让雪国以为她并不会为了玉璇玑放下仇恨,让雪国以为玉璇玑在她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样一来......
雪国今后便不会再找齐国的麻烦,而她......
也没资格继续留在齐国,她......
是想在保护齐国的同时,也断了自己的后路啊。
“你舍得吗?行刺父皇可是大罪,一旦你真的这么做了,就算今后太子殿下顺利登基,当上齐国的皇帝,你也......无法再回齐国了,就算回齐国,你也只能隐姓埋名,绝对不能和太子殿下有所联系,否则......若是让别人知道你与太子殿下还有联系,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貊秉忱问道。
而他的话音落,苏绯色立刻就点了点头,在她与貊秉忱说这番话之前,她就已经把所有的可行性都想到了。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
就算玉璇玑将来登上皇位,她也无法再返回齐国,更不能在和玉璇玑联系了吧?
否则要是让齐国的百姓们知道玉璇玑还和行刺自己父亲的她有联系,一定会被视为大不孝的。
大不孝......
她又怎么能让玉璇玑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呢?
“我很清楚,也已经想好了,所以......三皇子若是还想守护齐国,就照着办吧。”苏绯色说着,顿了顿,连声音都低了几分,好似随时有可能会被风吹散一般:“如果这件事情一定要我来做一个了断,那......这应该就是我能为璇玑还有齐国做的最后事情了。”
此事以后,恩怨不再,她会专心对付雪国,此生此世,封心锁爱。
貊秉忱听到这话,就知道苏绯色不仅是想好了一切,更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薄唇轻勾,便浅浅一笑:“那......如果我说,我有更好的办法呢?”
“更好的办法?”苏绯色诧异挑眉,好似不太相信貊秉忱这话。
貊秉忱聪慧,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但......
她刚刚所说的,已经是她深思熟虑过后,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可如今貊秉忱却说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是什么?
“是什么方法,现在我还不方便说,不过......你若是还肯相信我,就再配合我一次,最后一次。”貊秉忱看着苏绯色,认真的说道。
他的眼眸晶亮,好似盛夏里开满荷花的池水,可荷花终要衰败,他眼底的晶亮里,也终是流动着消弭不去的悲伤和恳求。
悲伤?
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还能理解为貊秉忱是担心齐国皇帝,担心齐国,可如今......
为什么呢?
她都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不会把仇报在齐国皇帝和齐国上,也会用自己的方法帮齐国最后一把了,为什么......
貊秉忱眼底的悲伤不仅没有丝毫消弭,还反而更甚了呢?
这种感觉......
就好似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水位越发的升高,可他却一丝一毫也挣扎不了,摆脱不了,只能任由水位蔓延到他的胸膛,蔓延到他的脖子,蔓延到他的嘴巴......鼻子......
最后,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一般。
又绝望,又悲伤。
似乎是看出了苏绯色眼底的疑惑,貊秉忱微微一笑,便出声打断了苏绯色的思路:“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至于我的计划是什么......你早晚会知道的。”
这......
苏绯色微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可不等她开口,貊秉忱就已经垂下头,用手撑着地板,艰难的站起来,朝椅子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