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要是悠然能读懂姜氏此刻的内心,怕是绝对没有此刻的和颜悦色。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姜氏见悠然这里人来人往的异常忙碌,便知机的告辞离去了。
  姜氏刚走没多久,悠然正在发愁晚上吃什么呢?就见沈泽大踏步的回来了。中午那会从二房出来后,沈泽把她送到巷子口就匆匆离开了,说是先去衙门瞧一眼,然后下午要去几个亲旧家里走动一番,说好了晚上不回来吃饭的。
  悠然上前几步,帮他将外头的大毛衣裳解下来,然后问道:“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吃饭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沈泽神情有些古怪的笑道:“你猜。”悠然自是猜不到的,只是沈泽就是不松口,气的悠然捶了他好几下:“有话就快说,瞧你那古里古怪的样子。”
  沈泽无奈的轻笑两声,方道:“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饭局就应下了,谁知道去那一瞧,竟然有好几个花娘在那,我心想这要是被家里头娘子知道了那还得了?于是我便走了。”
  悠然有些不信:“你就扯吧,那些人既然请你定是有事相求,能这么容易就放你走?”
  闻言,沈泽无奈的摸摸自己的下巴:“拜娘子上回所做之事,如今合京城谁不知道我沈泽惧内?因此我只说了一句娘子不喜我身上沾染风尘之味,便没人拦着,我就这么回来了。”说完,无奈的摊摊双手。悠然才不在乎自己什么“善妒”之类的名声,只是这闹的人尽皆知也觉得有些意外,当即皱皱眉头道:“不过就一点子小事还真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沈泽点点头:“本来是不会传的这样快的,只是这大节下的,咱们家人来车往的。前院那个车夫的新婚娘子少不得要出来帮着自家男人做活,可是没少被各家各户的下人瞻仰,娘子的事迹自然是更加声名远播了。”
  悠然虽说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出名”,但是这样的名声如果能给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带来些许警示的话,那出名就出名吧。
  她思量了一回便收回了心思,抬头一瞧,炕桌上放的一碟山药糕竟被那口子吃了个干净。她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沈泽,好笑的问道:“中午在二叔家没有吃饱吗?怎的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
  沈泽摇头笑道:“别提了,中午的席面做的不好,都是些大鱼大肉的,送过去的时候也有些凉了,看着就白花花的没胃口,灌了一肚子酒水。衙门放了假,下午过去也没有东西吃,可不就饿了大半天了吗?”
  悠然忙道:“那你也不早说,我这就让人预备饭食去。下午庄子上刚送来一些新鲜野鸡,我让她们用瓦罐煨了野鸡汤,家里羊肉牛肉都有现成的,也有新鲜菜蔬,要不咱们吃锅子吧?”
  沈泽点头道:“也行,今儿天冷,吃点这个还热乎。那两个小子呢?怎么没见到?”
  悠然先是吩咐丫鬟去传膳,然后回过头来笑道:“两人一回来,正巧遇到他们舅妈让人过来送东西,非要跟着过去找弟弟妹妹玩,我就让他们去了。刚才让人过来回话,说是今晚不回来了。”
  沈泽叹了口气:“这年底下,岳母那边事情也多,这两个臭小子过去岂不是净添乱了?”
  悠然回道:“不碍的,我让桃良一块跟着过去了。几个小的还是很听她的话的。”
  沈泽笑道:“还是女孩子乖巧,看桃良多懂事啊。大姨姐也没少帮衬你,大节下的你多贴补一下她们娘俩也好。”
  悠然笑道:“这个还用你说?我自己的娘家姐姐,我还能亏待她不成?”
  沈泽摇头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瞧着这些事情你向来都是拿自己的私房贴补,替你心疼你的私房银子罢了。虽说如今你家相公的家底好像没你的私房丰厚,但是好歹还是养的起家的,你不必替我俭省。”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来递给她:“喏,这是为夫给你的零花钱,收在你的私房里花吧。”
  悠然伸手接过银票,看了一下,一共有五千多两银子。可是沈泽衙门里的红封可是早就发下来了,于是便问:“这又是从哪得来的横财?”她倒是不会担心沈泽会拿不该拿的银子,自家又不缺钱,他犯不上。
  沈泽安抚道:“我帮着那人处理了一些事情,那人赏的。”
  他这一说,悠然就猜到该是太子殿下赏的,当下轻笑道:“这位爷倒是大方。”然后又说道:“太子爷和娘娘的册封大典虽说定在了来年,但是贺礼也该预备着了。只是这分寸上我到底有些拿捏不准,我拟了张单子,一会用过晚膳你帮我参详一下。”
  年关下事多,五皇子虽然封了太子,但是一要负责代替隆德帝行祭天礼,二来隆德帝很干脆的让他代为管理朝中政务,三来册封之后,他们一家子就要搬到东宫居住。怎么看年前的时间都很紧张,于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大典都定在了来年二月。
  沈泽点头应了,正好丫鬟已经将晚膳预备好了,于是两人便相携着去吃了晚膳。饭后,又一块参详了一下给太子府的贺礼。
  难得几个小的都不在,吃了饭下人们也都退了下去,两人也算是过了一回少有的二人世界。
  第三百九十九章 想的挺美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沈泽依旧还要出去走礼。悠然送走他之后,回身对着丫鬟们嘀咕:“也不知道汐姐儿在那睡的好不好?这丫头和她哥哥一样吃东西一向挑拣,昨儿席间就没怎么动筷子,也不知道晚上吃的什么?”
  苏合笑道:“我听说二房的主子们都是喜吃肉食的,况且那头也没有暖房之类的,家里的新鲜菜蔬定是没咱们家这样又多又水灵。我瞧见暖房那边今儿刚摘了几大筐新鲜的青菜,另外还有一些豆芽等物,奶奶不如让人送些过去。”
  悠然点头道:“也好,这事就交给你办吧,你去挑几样汐姐儿爱吃的装上一些,另外再把昨儿弟妹拿来的那些小物件挑一盒子好的,拿去给湘姐儿,就说给她留着玩儿的。”
  苏合收拾妥当了,到了二房的时候,二太太笑道:“你们家大姑娘才在我这住了一晚,你们主子就放心不下了?”
  苏合笑吟吟的行了礼,站起身后方道:“二太太说笑了,我们奶奶说了,只要太太不嫌聒噪,愿意留大姑娘住多久就住多久,她再没有不放心的。我们奶奶是瞧见今早暖房收的几样菜蔬都很新鲜,想着昨儿太太家里刚办了席面许是没什么鲜菜了,便让我送一些过来。”
  这时节鲜菜难寻,就是大户人家也不是家家都能建有暖房的,二房虽然日子过的还算富足,还是在这种时候像这种鲜灵蔬菜也是不敢敞开吃的。因此见到苏合带来的这些东西,二太太也是颇为高兴,笑道:“还是你们奶奶细心,家里虽然预备了一些但是还要预备正月里用,因此也不敢敞开吃。有了这些,好歹中午能痛快的加上几个菜。”说完让人将东西收到厨房放好。
  见沈汐没在这里,苏合又笑着拿出一个盒子道:“这是我们奶奶给湘姑娘的东西,就是些南边来的小物件,我们奶奶说了让姑娘留着赏人用吧。”
  自有丫鬟接过盒子递到二太太手里,二太太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只见里面都是些戒指、耳环、扇坠之类的小物件,珍珠、玛瑙等各种形制的都有,都是些散碎的珠子,成色虽好但是个头都不大,胜在做的精致,年轻姑娘们拿来走礼是最合适的。
  二太太捡了一个玛瑙镶的戒指,赞道:“这南边的手艺就是精巧。”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响起丫鬟的请安声,接着门帘被打开,周太太领着周二姑娘走了进来。
  见她们来了,二太太不动声色的将定西放回盒子里,将盒子盖好后递给丫鬟,吩咐道:“去给湘儿送过去吧。”
  苏合闻言忙笑道:“正巧,我也过去给姑娘们请个安。”
  二太太打趣一句:“就知道放心不下你们姑娘,快去瞧瞧吧。”
  见苏合走了,周太太问道:“这不是沈统领家的丫鬟吗?怎么又来了?”
  二太太笑道:“侄媳妇让她送了些东西过来,弟妹没事可忙吗?怎么这时候有功夫过来了?”
  周太太暗地里捅捅女儿示意她说两句场面话,周可珍只做不知,气的周太太暗地里咬牙。但还是强笑道:“这不是珍姐儿想来给你这个姑妈请安问好吗?因此非要跟着我过来,只是这孩子太过腼腆了,到了这里又害羞起来。”
  这一家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二太太早就摸清了她们的脾性,听了她的话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弟妹真是不知道消停!还有这个侄女儿,还给自己请安?人可欣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辰时前过来,只有这个可珍,眼里从来没有“晨昏定省”这样的规矩。自己刚开始不过略提点了几句,就惹来母女两个的埋怨,何苦来,反正不过是个侄女而已,随你去吧!
  这会见可珍坐在弟妹身边低声不语的样子,又觉得她有些可怜,这孩子到底是被她娘亲给耽误了。总归是自己的亲侄女,周氏不由的有些心软,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和我们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会子你的姐妹们应当都在湘姐儿屋里玩呢,你也去吧。姑娘家多在一块说说话,才更亲香。”
  周太太也忙说:“是啊,你姑妈说的对,快过去吧。”可珍虽有些不情愿,但想想回房也是枯坐,不如去瞧瞧她们都做什么消遣,便依言去了。
  见闺女走了,周太太自己往前坐了一下,讪笑着对二太太道:“说起来,我这里有件事想和姐姐商量一下。”
  二太太心里冷笑一下:果然有事,端起茶杯问道:“什么事啊?”
  周太太涎着脸说:“昨儿荣郡王妃不是说要给她兄弟说亲吗?你瞧着把珍姐儿说给他怎么样?”
  这话一落音,二太太好悬没被口里的茶水呛着。到底还是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来,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冷笑道:“你倒是想得挺美!我劝你还是安生一点,不要想这些摸不着边儿的事。方家大爷是什么身份?既有爵位又有实权,年纪轻轻名利皆有。珍姐儿有什么?有出身、有背景还是有才有貌?幸亏这屋里没有外人,要不让人听了这话还不笑话死了?”
  周太太有些不乐意的嘀咕道:“怎么就不行了?那方家大爷不也得叫你一声舅妈吗?你请他到家里来做个客,想办法让他和珍姐儿见上一面,这事不就成……”
  话没说完,就见迎面飞过来一个茶杯,周太太连忙躲闪,那茶杯擦着她的身子飞出去老远摔到地上跌了个粉粹。周太太连忙心疼的拿帕子去擦衣衫上的茶渍,这身衣服的料子还是上回从大姑姐这里弄的,是上等的蜀锦呢,才穿了两回,弄上这些茶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她还有闲心在这担心自己的衣裳呢,那边二太太早就被她这话气的火冒三丈。只见二太太指着弟媳妇的鼻子就骂道:“你少拿你们娘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做法教坏我们周家的姑娘。姑娘家的名声有多珍贵你这个当娘的不知道吗?就这样作践她。好好的姐儿都让你给带坏了!”
  周太太很是委屈:“我这也是为了闺女好啊,既然姐姐都说方家大爷好,那让珍姐儿嫁过去,您这当姑姑的脸上也有光啊!”
  二太太冷笑道:“有光?就凭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若是真的让你如愿,我们一家子怕是都没脸在京城待下去了。”
  两人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外头的丫鬟,主子拌嘴丫鬟不敢劝架,便有人把这消息告诉了沈湘。
  第四百章 好人选?
  苏合与周可珍一块到了沈湘屋子的时候,沈湘正在自己屋里和众姐妹说话聊天。除了沈汐,还有周家姐妹和沈家的几个庶女。沈湘得了盒子便顺手打开瞧了,笑道:“还是嫂子疼我,有好东西尽想着我。”见屋子里的姑娘们都把眼光聚向了盒子,当下不在意的笑道:“都是些小玩意,胜在精致,妹妹们不嫌弃的话就各挑两件吧。”
  接着便对周可欣说:“妹妹最大,你先挑吧。”周可欣看了一眼沈汐,想到对方到底身份贵重些,便斟酌着说:“还是让汐妹妹先挑吧。”
  沈湘笑着看了一眼沈汐,说:“不必理会她,这东西是她嫂子给的,她家里指定还有更好的给她留着呢,咱们这些就不便宜她了。长幼有序,你只管挑就是了。”
  周可欣见沈汐冲自己笑了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随手送盒子里拿了两样,顺势道了谢。
  接着,沈湘又对周可珍说:“妹妹来得正巧,你是客人,你先挑吧。”周可珍在家的时候是个霸王性子,处处掐尖要强,来了沈家后原也想和沈湘别苗头来着。只是沈湘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真耍起性子来就连她娘都得让着三分,更别说一个不熟悉的表妹了,周可珍在她手里很吃了几次亏,才收敛了一点点。
  这回沈湘让她挑,她好歹知道先道了谢,才选了两样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一枚粉色芙蓉石的戒指和一对赤金镶红玛瑙的长流苏耳坠。这两样东西可以算是这个盒子里一眼看去最精致的几件之二了。
  剩下的都是两家的庶女,乖乖的一人拿了两样都放在手里把玩起来,还时不时的探讨两句。
  姐妹们你看看我的,我瞧瞧你的,正在这里说的正热闹呢,只见沈湘的一个丫鬟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说娘亲和舅妈吵起来了,沈湘皱皱眉头,虽不明就里,但是依旧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对着姑娘们说:“母亲那里有些事情要我过去一趟,我就不留妹妹了,咱们改日再玩。”接着便急匆匆的走了。
  众姐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沈湘在这家里积威已深,何况主子不在客人也不好待着,便相继告辞了。
  沈湘去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沈汐见她脸色不虞,便开口询问。沈湘和她向来亲近,便低声把事情说了。最后还是有些生气的紧:“这个舅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方家表哥是什么人物?就是有低门娶妇的说法,舅舅身上一没功名二没实权家底又薄,拿什么去攀人家?”
  沈汐听了这事后也觉得有些无语,只好笑着安慰道:“行了,你不用生气了,这些事咱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多劝着舅妈一些,让她不要生气才好。”
  二房出了这样的事,沈汐继续留在这里到底是有些不便,正好苏合刚才看到事情不对劲也没有离开,沈汐便和堂姐说了想要回家的念头。
  沈湘点头道:“你回去也好,我母亲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治舅妈一番,那舅妈不知道还要怎样闹腾呢。你在这里我也没功夫照顾你,就不虚留你了。”
  沈汐笑道:“我这么大人了,还用的着你照顾?只是这样的事我在这里也插不上手,净赚了给你们添麻烦,再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原也待不了几天,等除夕那天咱们再一块玩儿。”
  沈汐收拾好了东西又去和二太太告了辞。二太太拉着她的手说:“好孩子,原是想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了,偏偏遇到这样不消停的亲戚,这家里乱哄哄的,你也待不下去,我就不虚留你了,等过了年你再过来找你姐姐玩。”说完,派心腹婆子好生将沈汐一行给送回去。
  悠然原本见苏合一去大半天都没回来,心里就有些嘀咕。这会好容易见她回来了,没想到却把沈汐也带了回来,不由的问道:“怎么今儿就回来了,我寻思着湘姐儿怎么也要留你住几晚呢。”
  沈汐笑道:“我原先也想多住两天的,只是二婶家里出了点事,我终归算是外人不方便在那,就趁机回来了。”接着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要是按那些书香门第的做派,像是这种事情姑娘家就不该知道,更不能议论。悠然以往也是按着这里的风俗来的,但是子沈汐及笄之后,有些事悠然便开始私底下教导她。平日里遇到什么家长里短、内宅八卦的也会挑拣着告诉她一些,好让她从中学些经验。因此这会,沈汐也没有扭捏,就直接把事情和嫂子说了。
  听了这事后,悠然摇头叹道:“真是什么样的糊涂人都有。这世间的男子都标榜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都不愿让女人读书识字。但是你瞧瞧,不管是男人女人若是大字不识,别说礼仪规矩了,连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有。自己愚昧无知做事糊涂不说,往往还会带累子女,还讲什么相夫教子?”
  见沈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悠然笑道:“好了,咱们不说她了。不过是个混人罢了,就是有些小心思,也不过是空想,二婶一定会想法子辖制她的。你刚回来,定是累了,先回房歇息一下吧。中午我让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青菜,咱们姑嫂一块吃饭。”
  这事很快传到了方心素的耳朵里,方心素都给气笑了,她那个时候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自谦的话,竟然还真有人信了?她正好嫌府里闹腾,就坐车来了悠然这里。
  两人不过略说了两句罢了,谁都没真正放在心上。倒是方心素有些郑重的对悠然道:“我和你说了好几次了,你只没放在心上。简哥儿过了年都多大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让你帮着留意一下,你也统没上心过。”
  悠然连忙喊冤:“这话可真冤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上心的?”
  方心素冷哼一声:“那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事?”
  悠然无奈的说:“若是旁人,我自然看个差不多就行了。可是你们姐弟俩眼光都那么挑剔,我要是不把人姑娘里里外外都打听清楚了,好意思和你开口?”
  知道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方心素连忙追问道:“你这样说,可是有什么好人选?”
  第四百零一章 是谁?
  悠然沉吟一下,说道:“我这里到真知道个姑娘,人品、才貌都是顶好的,只是这家世上略有些不足。”
  方心素打断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能让你犹豫的家世也差不到哪儿去?快说吧,到底是谁家的女孩?”
  悠然这才说道:“你还记得上回咱们在永昌侯府见过的那位唐姑娘吗?”
  方心素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你说的是她?她的祖父和父亲均被追封定西候,弟弟也承袭了定西伯的爵位,论家世也不算低了。你刚才说家世上略有不足,我倒是没往她身上想。”
  悠然道:“我说的倒不是爵位这些,她到底是父母双亡之人,听说母亲当初走的也早,京中也不知怎么流传着许多姐弟两个“刑克”的名声。要不依着唐姑娘这样好的人品家世,婚事也不会蹉跎至今。”
  方心素冷笑一声:“旁的倒罢了,我实在信不过这些的。我们姐弟俩不也是父母双亡吗?单论这一点,这唐家姑娘倒是与我有些相似之处。不过我比她命好一点,舅舅舅妈都是真心疼我们姐弟俩。不像这唐家两个,还要堤防外家的算计。堂堂的功勋之后,若是不为着切身利益,谁会闲的没事去造她们的谣?这事不用想就知道定是永昌侯府弄出来的事情。”
  接着她皱眉摇头道:“人选倒是极好的,只是这事怕是难成。”
  悠然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会难成呢?你没有相中她?”
  方心素哑然笑道:“连都相中的姑娘我怎么会相不中呢?说起来,我在娘娘那里也见过唐姑娘几次,算是有些熟悉。她这样好的人品样貌,我又怎会瞧不见?只是我瞧着的意思,很有撮合她和孟家公子的意思。因此我才将这事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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