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追忆往事
诚儿推开的书房的门，发现尚寂恒正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只是，这寒冷的初春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爹，你找我。”诚儿轻声说道。
尚寂恒转身看着诚儿，许久后才说道：“你师公呢？”
这两日，尚寂恒一直梦到慧空大师，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是不敢相信，这才将诚儿叫来问话。
诚儿眼眸微闪，最后实话实说，“他走了。”
尚寂恒眸色幽深，看不出悲喜，然而，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可见他在极力忍着心中的悲痛。
“他走前说了什么？”尚寂恒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诚儿闭上眼眸，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说道：“太爷爷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你能原谅爷爷，那不是他的错……”
诚儿将慧空大师之前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尚寂恒也回忆起了之前零星记住的一些话语。
看着尚寂恒陷入沉思中的样子，诚儿关切的问道，“爹，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尚寂恒看着诚儿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中带着一抹苦涩，“我没事。”
诚儿倒了一杯还算温暖的茶水递给尚寂恒，“爹，喝点茶水吧。”
接过诚儿手中的茶杯，抬眸看了他一眼，尚寂恒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候的他也如诚儿一般大小，慧空大师应老村长的邀约来见面，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微微怔愣，后来兴然答应收他为徒。
之后的几年中，慧空大师对他虽然严厉，却也很是关爱照顾他，那时候，他只以为他们只是师徒关系，不曾想，他们却是亲祖孙。
九妹消失的那三年，他几乎倾尽半生修习的禁术只为让他看一眼九妹，让他拥有活下去的信念。
这一次，为了唤醒他，再次动用了禁术，却不曾想也结束了他老人家的生命……
如今想来，慧空大师为他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而他，却不曾为他做过任何事情。
“诚儿，这事先不要告诉你娘。”尚寂恒闭上眼眸，背过身，不让诚儿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我娘暂时还不知道。”诚儿说完，安静的站在尚寂恒的身后，等着他恢复平静。
许久后，尚寂恒转过身来，微红的眼眸泄露了他的情绪。
“你太爷爷还有其他事情交代么？”
诚儿想起慧空大师临终前说过要冥儿做下一任的宫主，便有些纳闷的说道：“太爷爷说让冥儿做下任蛰伏宫的宫主。”
尚寂恒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怀疑诚儿这话的真实性，于是挑眉问道：“你太爷爷真这么说？”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诚儿略微不满的瞅了尚寂恒一眼，寻了近旁的椅子坐下来。
尚寂恒朝诚儿走去，挨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问道：“你太爷爷不会无缘无故这样交代，说吧，他到底还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沉思了片刻，诚儿才继续说道：“太爷爷说，冥儿的体质异于常人，蛰伏宫的禁术就是专门为他而存在的。”
冥儿是九妹处于魂魄状态时候怀上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也无可厚非，可是让他修习禁术尚寂恒还是不太放心。
“这个……”尚寂恒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沉默的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尚寂恒回眸看着诚儿问道：“我记得宸煞和安王那时候也去了天剑山，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诚儿搅着垂在肩头的秀发，翘着二郎腿，颇有其父放荡不羁的模样说道：“自然是被小爷宰了。”
“宰了好。”尚寂恒语气平淡的说道，并未觉得诚儿的做法有何不妥。
父子二人聊了一会，感觉九妹该醒了，尚寂恒便起身离开书房。
诚儿跟在身后，忽然说道：“其实我忘记说了，当时萧全也去了，帮了我不少忙。”
尚寂恒脚步一顿，回身看了诚儿一眼，沉思了一会后才说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对于尚寂恒这话诚儿表示不解，可惜某公子见爱妻心切，并未解答，只留了一句话，“想知道什么，自己去蛰伏宫的藏书阁查吧。”
说到蛰伏宫诚儿又头疼了，他居然忘记告诉他老爹最重要的事情，蛰伏宫如今又混乱了，只怕今后整个邶凌大陆都会受到波及。
诚儿的担心很快就应验了。
元宵那日便赶回村去的老村长，不过几天又来了。
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九妹哪还坐得住，拉着尚寂恒与孩子们一同赏花去了。
正当九妹看得开心之余，老村长匆匆而来，看到尚寂恒的第一眼就拉着他去书房，弄得九妹傻愣傻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诚儿，老村长把你爹拉走是何意？”九妹询问一旁给他把脉的诚儿。
正抱着冥儿摘花的诚儿倏然有种投错胎的感觉，他这么聪明，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娘亲呢？明明他们一家子都在一起，他怎么会知道老村长找他爹有什么事情。
于是，诚儿没有回应的九妹的话，而是抱着冥儿继续摘花。
“诚儿，你怎么不说话？”九妹并未意识到他的话有何不妥。
估计是诚儿与他老爹一样太过全能，造成九妹有什么不懂的就喜欢询问他们父子。
小丫许是看出了诚儿纠结的模样，于是上前笑着说道：“娘，诚儿一直都与我们在一起，他怎么会知道老村长找爹爹做什么。”
“也对哦。”九妹露出一幅刚知道的表情，瞅了诚儿一眼，便继续赏花。
不知为何，诚儿就是觉得九妹刚才的那一眼似乎带着鄙视，还有一些他不理解的含义在里面。
书房里，老村长开门见山的说道：“于家村来了不少外地的村民，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如今别的地方粮价上涨幅度过大，佃的土地租子要收八成，没法子的情况下大家都开始投奔亲戚来了。听说已经饿死了不少人。”
尚寂恒沉默了一会，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对守在门外的阿生说道：“去把世子叫来。”
没一会，诚儿便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