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曾……”廖静还欲开口,可廖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不但叫她话全卡在了喉间,婆子的一只手也堵了上来,边拽她边劝……
荣安见廖静离开时,那恶狠狠的眼神还是留在了荣华身上,不由暗暗一笑。她倒不指望廖静报复心起狗咬狗,但如此一来至少可以让廖静少在荣华跟前晃悠。
她也不指望就凭这切断廖文慈和娘家的联系,但能少一点是一点。廖家是廖文慈最大的后盾和底气,为了掌控自己和娘他们的命运,若是可以,荣安自然是希望可以试着挑拨的。
或许,从廖静开始也尤为不可。毕竟她是廖家的嫡小姐。从她身上开始蹦跶,多少能拖不少后腿吧?
老夫人和荣华的表现分明让廖静寒透了心,而从老夫人刚刚的表现来看,她也未必会信廖静,啧啧……也不知廖静的爹娘会信谁?
自己尽人事,之后就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
荣安懒得应付剩下种种,抢在老夫人开口前行了一礼:“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事我便不予追究了。”
她,连大度这一便宜,也要占了。
她知道,越是高姿态,越是底气足,越是占据了制高点!
……
第73章 暗沾上的光
这事,注定是说不清楚的。
荣安的高姿态和失落冷脸,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受了大委屈。
连廖老夫人的赔笑她也没放眼里,直接去向颜家一位夫人告了退,众目睽睽下便昂首离开了。
马上就是下午茶会了,她本就全无兴趣,反正今日收获颇丰,走就走吧。
毫不拖沓,转身就走。
那委屈又心冷的模样,令悄声的议论更多了。
廖老夫人蹙眉示意了荣华赶紧跟上相劝,自己则只得笑脸出来收拾善后……
荣安大步离开,荣华则拖着娇贵的身子追了个气喘吁吁。
“安安,你生气了是不是?你听我说,我,我明日就让表姐去向你道歉……”荣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没放弃紧跟着。
“姐,你信我吗?”荣安看了她一眼。
荣华如鸡啄米般点起头。“安安,我知道你为人。你不会的。”
“嗯,姐你放心,我不会生你气的。我身份低微,第一个被怀疑很自然,苦活累活我来担也无所谓。但我还是再与您强调一遍,我没做。”
“安安,你说这话还是生我气了对吗?我没有要让你代我做苦活累活,也没有要让你丢脸的意思。明日一早我便去看你。我……我到时候再与你好好解释,咱们之间不少误会。比如那支给你的珠花,是因为你在庄上用贵重的不合适,明日姐姐便给你送最好看的珠花去,保证比颜飞卿的这些个要好看……”
“行了,多说无益。我走了。”
荣华喃喃:“这事太奇怪了。你没做,我没做,可一共就只三人。那便只有表姐了。可……不对啊。”
荣华这会儿渐渐冷静下来,越思量越觉得有问题。“安安,我觉得不是表姐。”荣华再次追上来。
“嗯?”
“你不知道表姐有多好面子,多看重她的外形和名声。她或许会用苦肉计,可那满是脏兮兮淤泥的莲花塘,肯定不会是她的选择。而且她不会游水,万一那处水深不浅呢?又是偏僻地,她不会拿自己安危冒险的。”
还有半句荣华没说:就凭表姐认知里,荣安你这样的庶女,压根就不值得她用苦肉计。她若真想要你的镯子,也只会想别的办法……
“而且若说是脚滑,表姐应该也不可能摔那么远,不对。这不对。……”
荣安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她得承认,荣华不是笨蛋。
“那么你觉得还是我?”
“不不!安安,不是你!”荣华蹙眉:“我大概知道了。”
“嗯?”
“咱们都被‘现场只有三个人’这一条给禁锢局限了。但谁能肯定这一点?谁确定当时只有我们三人?”
“什么?”
“那些树后呢?会不会有旁人?比如黑衣人?比如会武之人?比如比我们还早到那儿之人?隐在了暗处之人?”
“……”继续。
“安安,你还记得那晚庄子里的黑衣人吗?你还记得绑架你的人吗?那些真不是母亲做的。母亲要对付你,何必那般迂回曲折?我恐怕是真有外部势力的存在。当然,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为了对付咱们家。”
“额……”荣安不得不佩服荣华的想象力。黑衣人?啧啧!自己怎么没想到……
“我若没猜错的话,刚刚很可能还有其他人在现场。或者和先前害了你的两拨人是同一伙儿也不一定。
有人趁咱们仨都盯着对岸看,故意将表姐推下了水,为的就是挑拨咱们姐妹三人关系。如此一来,咱们廖家和虞家将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不但要成为笑话,还会令你我关系弄僵。而安安你还得要生母亲的气,生表姐的气。表姐觉得委屈,也会怨我怪我。只怕有人巴不得咱们吵起来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叫廖家虞家全都颜面扫地……”
荣安挑着眉,张着嘴,“哦——”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这个分析,的确很好,很巧,很给自己面子。
“是了,一定是了。我就说嘛!最近怪事那么多,分明都是同一伙人做的。简直可恨。”
“嗯,挺有可能的。”荣安猛点了一连串的头。
“安安,你以后还是少和常茹菲她们一道玩。”荣华压低了声音。
“姐,不会是她们。她们身份高贵,不会做那些事。”荣安就愿意看荣华抓狂的样。
“我也没说就是她们。只是有可能。而且你懂什么!为了无尚的荣光和权利,就是杀人放火又如何?”
呵,呵呵。
“咱们没有证据,查起来有难度。虽说今日宾客好几百,但说不定动手的就混在刚刚的人群里。”今日宾客九成都是冲着皇后娘家来的贵宾。
你真要查?查呗,可别得罪了人。
噗……
荣安暗自好笑。
“不行,我得去找老祖宗商量一番。”
“去吧。好好查证。”
“那安安,你自己回去吧。”
“嗯,不用担心我。”荣安才不介意,自顾自往回走。走出去一段,她还不忘回头补到:“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我和廖静一个公道!”
“姐姐尽力!”
荣安大步离开。
黑衣人?
想想就好笑啊。
倒是不想,自己竟又沾上那人的光了。
咦?那若下次再要惹了事,是不是还能推去黑衣人身上?
辰光还早,天高气爽,心情不错,要不要,趁机去逛逛街市?
自打上次“绑架”事宜后,府里拘得她极紧,轻易再不让她出门。
难得葛薇也不在……倒是自在……
荣安跟着婢女走的还是早上来时的路,经过树林时,午前太子他们所站的石桌那里,兴王还在,应该是在作画。
朱永兴,当今三皇子。现今二十又七。
由于皇长子和次子都早夭,所以这三皇子事实上便是众皇子里最年长的。
他的生母是皇帝的元后,本当尊贵无比。从他的名字永兴,便能觉出当日皇帝对他寄予的厚望。
只不过命运这事素来无常,前皇后却在他两岁时便仙去了,这位皇长子还没长大,便迎来了现皇后这个继母。
不知是三皇子为了自保还是当真无能,又大概被皇后刻意养废,总之是真的很废。
……
第74章 熟人再相见(逍遥万赏的加更)
朱永兴本该是太子当仁不让的人选,却偏偏只好作画,只擅长做画,便那般谦让地与太子之位渐行渐远。
好在皇帝对早逝的元后感情不浅,对他很是疼爱。早在他十六便给他封了王,娶了个高贵的世家妻,保他无忧无虑无灾祸。他也从无问鼎皇位之心,倒是活得天真烂漫。
总之,就因为他的威胁性比那些刚出生的小皇子还不如,所以连皇后和太子都对他懒得设防,他也被朝中上下都认定成了“画疯子”级别的草包。
而他在作画上的造诣还真就不差,几乎可以媲美宫廷画师。所以不管是谁家什么宴,甚至是宫宴,只要他兴致一上来,谁也没法阻挡他出手。他也不愿被拘着,想走就走,想画就画,很是自在。
荣安一叹,只觉他纯真一如前世的自己。
荣安之所以多看了朱永兴两眼,不为别的,只是她想到了今日屡屡在脑中冒出的那个念头——拉太子下位。
想要做这样的事,总得要有可取代太子的人选,或者可以与太子抗衡,搞风搞雨的人选才是。
眼前这人……除了帝宠,似乎也没什么了。光有皇帝护着,怕是不行……她实在看不出,永远跟在太子身后的兴王是在韬光养晦而不是真的无能……
看去时,兴王正冲她一颔首。
荣安不好装没看见,只能上前请安。
前世的她因着皇帝的关系,与兴王也有过几次接触,这人……还是不错的。
“额……”她一眼看向他手中的画作,却不由一愣。
他画的,是她。
前世的她可一次都没得他一画,今生怎么会?
再细细一瞧,荣安却宁可他没画自己!
画中的所有人都正恭谨卑微看向太子,只有她,抬着下巴……眼睛说好听了是在远眺,说实话便是在翻白眼。
那眼里的不屑都快满出来了,要不要这般形象?
而她与周围人一比,不管衣裳还是装束,都是反差巨大。再配上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表情,她完完全全成了这幅画里的一个异类。
确实生动传神,可真的好吗?
“兴王殿下不去喝酒而在林中作画,真真雅兴。”荣安有些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