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手术很成功
电话接通的时候，傅西洲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将近凌晨一点，他揉了揉额角，摁了接听。“喂。”
他嗓音低沉，带着许久未说话的沙哑。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紧接着焦急开口，“傅先生，我是小虞的老师，我们现在在医院，她要做手术，需要您的签字，您快过来吧，再不签字就来不及了，医生说有生命危险。”
傅西洲心脏一沉，刚刚的困倦疲惫一扫而空，他立马起身拿了外套，边往门外走边道，“你不要着急，说清楚，我现在就过去。”
“具体的我们也还没有来得及调查，只是这孩子今晚的话剧演出上还好好的，就从喝了那小瓶道具后就突然倒下了，医生检查说她吞食了有毒的药物，我想大概和那道具有关。”
老师语气焦急担忧，明显带着颤抖，其中很大一部分恐惧来源于电话这头的男人。
傅西洲彼时已经开了车门，虽然担忧，但依旧冷静无比，只淡淡道，“我知道了，位置发我。”
挂了电话，男人车速一路飙升，本来应该四十分钟的路程生生被他缩短了二十分钟，到达急诊科时，姜智余和老师正在病房门前急的焦头烂额，尤其是姜智余，焦虑的在整个楼道踱步。
见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男人，老师连忙着急的去找医生。
“人呢？”
傅西洲眉头紧蹙，一脸阴沉的看着姜智余，却见他撇撇嘴，一副不屑的表情。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男人顾不得跟他计较，只见那头老师带着医生匆匆走来，他两步上前，接过医生手里的纸和笔。
“傅先生，麻烦您尽快签字，拖的越久情况越危险。”
医生交代后傅西洲便直接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字体苍劲有力，然后一言不发的递到他面前，沉着道。
“还请尽快进行手术。”
“您放心傅先生，手术台已经准备好了，您签完字立刻可以进行手术，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拜托了。”
男人淡淡一句，目送医生离开，手术室的灯亮起，显示正在手术中，护士和助理纷纷进了手术室，最后换了手术服的主治医师也进了门。
手术室大门紧闭，傅西洲斜倚在墙上，低头抿唇，表情严肃的可怕，姜智余也不再说话，静静坐在椅子上等着。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老师提前离开了，傅西洲看了眼在那边红血丝布满双眼的姜智余，淡淡道，“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我不回去。”
姜智余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盯着手术室依然紧闭的大门，道，“要见到阿虞平安无事的出来我才能放心。”
“呵。”
傅西洲轻嗤一声，捏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然后娴熟的拿打火机点燃，他深吸一口，烟雾瞬间缭绕在四周。
姜智余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满不在意和不屑，那是一种真正的强者对弱者的蔑视。
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男人见状下意识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然后走向第一个出来的主治医师。
姜智余也连忙起身小跑过来，等待医生开口。
“手术很成功。”
医生摘掉自己的口罩，看向一旁的傅西洲，继续道，“只是病人现在还在昏迷，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醒过来，还好药量摄入的不多，否则真的性命不保。”
傅西洲心脏沉了沉，黑眸讳莫如深，半晌只道，“辛苦了。”
“现在病人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傅先生可以去照看了。”
医生点了点头，拾步离开，未等傅西洲迈开步子，便见姜智余飞一般进了病房，男人也紧随其后。
病床上，江之虞安静的躺着，精致好看的五官有些憔悴，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姜智余想到医生说已经无碍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可以走了。”
傅西洲再度开口，语气强硬低沉，看向他的目光似是在看一个抢了自己东西的敌手，无比可怕。
姜智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慑了一下，本想硬着头皮说点什么，但看了看时间，的确不早了，便推门离开。
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般，病房里安静的几乎针落可闻，傅西洲将窗帘拉好，刚准备坐在床前就有护士敲门进来。
“傅先生。”
小护士看向男人的目光里闪着光亮，花痴的表情写在脸上却毫不自知，她看着英俊如斯的男人道，“夜深了，要不然您去有床的病房休息一下？”
傅西洲没说话，抬起黑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沉冷而充满警告，看得她浑身战栗，半晌，男人才冷淡道。
“不用了，别再贸然进来打扰我，病人需要休息。”
“好……好的傅先生，对……对不起！”
小护士被吓得不轻，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连忙关了门退出去。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傅西洲揉了揉发沉的眉心，然后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他已经连续三十个小时不睡觉了，身体有些熬不住。
闭上眼小憩了一下，却没曾想再次睁眼已经是清晨了，明媚而不刺目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一缕落在了江之虞的脸上，长睫映出好看的弧度。
男人眉头微蹙，这都四五个小时了，她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看了眼腕表，忽然起身出门，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又交代了一下自己一时半会离不开医院，回公司可能需要下午了。
挂了电话，傅西洲去打了壶水，回来的时候江之虞苍白的柔唇动了动，好像在小声嘟囔着什么，男人俯身凑近，听见她说。
“渴……水……”
傅西洲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遒劲有力的手臂将她上半身托起，耐心的喂她喝水，许是感觉到唇齿间传来的感觉，不多时江之虞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莹润水眸眨了两下，渐渐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瞳孔也有了聚焦，江之虞呆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脸，半晌才有了反应。
“小……傅先生……”
她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却感觉浑身无力，身子重的不像话，似灌了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