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他本来正准备给她剥虾呢,闻言难免问道:“你最近怎么了?你原来可是把一盘虾扔给我剥却不准我吃一个的人呐。”
  沈蓉郁闷道:“你后来不还是吃了半盘子吗?我哪有那么恶毒?”她说完干笑了下:“现在咱俩不是那什么吗,我对你好不正常吗?”
  燕绥:“...”话是没错,但是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等把下人都打发走了,他才斜睨她一眼,慢悠悠道;“用不着你做这做那的,只要你肯陪我一道躺会儿,就算是对我好了。”
  沈蓉:“...”
  她闷头吃完晚饭在驿馆里歇下——当然两人是分开歇的,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开始上路,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行了一阵,终于到了黔地的地界,燕绥把她叫到自己马车上讲一些黔地的风土人情,沈蓉认真听了记下,一路进了土司们的地界,她早就闷的狠了,正要跳下马车溜溜腿,就被燕绥拉住,硬是把自己的大氅给她系上。
  沈蓉穿好大氅才下去转了一圈,这时候一个红衣女子如一团烈火般扑到她怀里;“烨王爷。”
  沈蓉:“...”这就非常尴尬了!!
  第74章 第 74章
  燕绥的亲卫一直在周遭护着,这姑娘方才也没看清是谁, 等到沈蓉才走出亲卫的队列, 她估计看见了沈蓉从燕绥的马车上走下来, 大氅又跟燕绥相似, 于是就冲过来给了个熊抱。
  沈蓉陡然生出一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不知道是一脚把她踹开大骂一声哪里来的小婊砸竟敢惦记我男人!还是该吐槽一下姑娘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你家烨王可能有胸吗有胸吗还是c杯的!
  这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练过, 沈蓉想挣扎硬是没挣扎开,只得板着脸沉声道:“姑娘, 请自重。”
  她说完趁机打量了红衣女子几眼, 见她约莫双十年华,生的倒是妩媚英气,怎么就眼神不好呢!
  姑娘听声音也听出不对来了, 抬头一瞧就见不是烨王,不过也是异常俊美秀丽的一位‘公子, 她诧异过之后也没什么尴尬表情, 站直了身子懒洋洋地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从烨王的车架上下来了?”
  她说完又喃喃道:“我就说嘛, 烨王怎么会那么轻易让我抱上呢?”
  沈蓉这才看清她的全貌, 就见她穿着汉人女子的衣裙, 不过好像是改良款的, 腰胯都十分紧窄, 脚上还穿着鹿皮小靴, 头上歪歪斜斜插了根金钗, 乍一看有些不伦不类, 多看几眼又觉着这裙子十分衬她。
  燕绥见自家小甜枣被人白搂了一回,自然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红衣女子一见他就娇媚叫道:“烨王爷。”她眨了眨一双大眼:“您要来怎么不早些通传下来?害我什么都没收拾就匆匆出门迎您了,这么蓬头垢面的可真是失礼。”
  她相貌其实偏于英气,这么娇滴滴的说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非要举例的话就是春哥非得学志玲姐姐的声音...听完耳朵都疼了。她见一抱没得手,知道再没可能,也就规矩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行礼。
  这妹子奔放的...把沈蓉都给吓到了,就是现代也没有姑娘见人就熊抱撒娇的吧...
  燕绥目光从她脸上随意掠过:“拓跋土司。”
  黔地异族众多,不过势力大的也就那十来个,朝廷对这些人一向是安抚厚待,每家都给了土司的封号,还有一个二品指挥使的虚衔,不过黔地和蜀地毗邻而居,燕绥这些年已经把这些土司收服的差不多了。沈蓉听完怔了下,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女土司。
  他又问道:“余下的诸位土司呢?”
  拓跋清道:“阳州是我的地盘,所以我一早就过来候着了,旁人我不知道,路上还得几天吧?”
  她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是很感兴趣,反倒是对美男的兴致更大,一脸兴味地打量着沈蓉,沈蓉要是个男的估计得给她看的捂裆:“王爷还没回答我呢,这位公子是谁?”
  沈蓉此时一身男装,她进了黔地之后又配合着化成男子妆容,身形又被大氅遮掩着,所以拓跋清还真没认出她是男是女。
  燕绥显是不想理她,便假作没听见,在亲卫的簇拥下自顾自地往前走,沈蓉见他不说话,也就闷头跟着往前走。
  拓跋清跟在后面一边带路,一边自作聪明地猜道:“我瞧这位公子和王爷共乘一车,想必关系匪浅,怕就是王爷那位表兄弟李延之吧?”
  燕绥:“...”
  沈蓉:“...”李延之在八百里之外都能躺枪啊!!
  她也不知道李延之是燕绥表哥还是表弟,自信满满地看向燕绥,顺道还调戏了沈蓉一句:“果然不亏是王爷的表兄弟,跟王爷一般俊美,相貌我瞧着都有些相似呢。”
  燕绥:“...”
  沈蓉:“...”这话说的...一口气让三个人中枪了,这位女土司看着挺像燕绥脑残粉的,其实内心就是高端黑吧!
  她静默片刻,皮笑肉不笑地道;“瞧一次十两银子。”
  拓跋清一愣,随即笑的前仰后合,拔下头上的簪子扔过来:“这只簪子够我瞧十次的吧?”
  沈蓉:“...”= =怎么搞得她跟青楼小倌似的。
  燕绥略带动容地看向拓跋清:“你真这么觉得?”
  拓跋清又把两人仔细打量了一遍,惊讶道:“难道不是吗?我瞧着王爷和他生的很是相似啊?”
  沈蓉:你脸盲吧大姐!
  她还没澄清,就见燕绥皮笑肉不笑地扬了下唇,想到李延之上回坑他的事:“猜得没错,延之他性子爽朗,最爱交友,现在我们二人要出面办事多有不便,以后你若是要去蜀地,可以来找他,只要热情大方些,他定会奉你为座上宾。”
  沈蓉:“...”这表兄弟俩她也是无力吐槽了。
  拓跋清又看了沈蓉一眼,点头道:“那是自然。”她又笑道:“不过我还是觉着王爷最为俊美。”
  燕绥显然对拓跋清这性子欣赏不来,给李延之挖了个坑就不再多言,拓跋清只得悻悻住了嘴,引着燕绥一行人去府邸暂先休息,两人又商议了一句正事,她看了看燕绥,又看了看‘李延之’,见没人又开口挽留她的意思,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了。
  沈蓉觉着燕绥对拓跋清的态度有些不对头,他在蜀地的单身汉榜上人气也是稳居第一,平时明里暗里给他送秋波的妹子不知道有多少,他至多不理睬也就是了,不会像对拓跋清一样三分无语六分烦躁还夹杂着一丝丝蛋疼的情绪,而且两人过去显然是认识的。
  女人的第六感最准,她在这时候也开启了读脸技能,眼神瞬间暴躁了:“你跟她很熟?!”
  燕绥忙压在她肩头安抚,表情十分复杂:“熟悉谈不上,一般自有人负责跟这些土司联络,我不过也见过他们几回。”
  他脸上满是一言难尽:“她...”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才跟沈蓉解释起来,首先从女土司的特殊性开始说,女土司既然是一个部族的首领,当然不可能外嫁,一般都会择一品行优良的男子娶回来绵延子嗣,这位拓跋土司眼光极高,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挑夫婿,一直没有瞧上眼的,所以部族的子嗣大事一直没得到解决,后来燕绥继了烨王的王位,她带人来奉礼祝贺的时候,不知怎么一眼就相中燕绥的人品才貌,觉得两人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才貌出众,而且还有一半烨王府的血统,长大了也有靠山。
  当然她就算相中了也不可能嫁过来当王妃,毕竟一边是在自己的部落里逍遥自在的当土皇帝,一边是在王府后宅憋憋屈屈地给人操持,傻子都知道选哪个,于是她想出个奇葩到不能再奇葩的主意来,请求燕绥跟自己春风几度,最好能让她有孕,没名没分也无所谓,大不了她回去就招个夫婿,把孩子按在夫婿头上。
  如此无礼奇葩的要求燕绥当然直接拒了,拓跋清后来又在他身边瞄了几圈,觉得烨王府旁支的子弟里没一个她能看上眼的,于是这位女土司一直打光棍到现在,氏族一直无后,自己和部族里的人都快急死了,于是又把主意打到燕绥身上。
  沈蓉:“...”这踏马就是想拉个配种的啊!
  她看着燕绥的眼神都不觉带了几分同情,咽了口口水,艰难道:“我听说马场上会把最优秀健壮的公马拉出来和母马配种,以求生出来的后代高大康健,我怎么觉着拓跋土司这样...就像是...”
  她说的那个场景实在太有画面感,以至于燕绥听完脸色难看跟家里死了人似的。
  别说是他了,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奇葩习俗吧!
  沈蓉惊叹了会儿又觉得贼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不过话说你方才没否认我是李延之...拓跋土司又急着脱单,你这不是坑他吗?”
  燕绥虽然不知道脱单是个什么词,不过猜也能猜出来,偏头哼了声:“怎么?你心疼了?”
  沈蓉道:“我又不是李夫人,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话说你们真是亲表兄弟吗?互相伤害起来真是不留余地啊。”
  燕绥嗤了声:“他好醇酒妇人,我就帮他千里牵线送了个美人过去,这怎么能叫害他呢?”
  沈蓉:“...”表面上倒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想了想,又忍着狂笑的冲动:“不过你看拓跋土司那么为难,你可以去帮帮她的。”
  燕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偏偏打又舍不得,只得伸手在她腰间搔了几下:”这么想笑?我来帮帮你好不好?”
  沈蓉怕痒,反应很大地往后缩了缩,他趁机追上来,咯吱的她狂笑不止,一瞧她眼角带泪脸泛桃花的模样,心头不觉一漾,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她怕他又说那什么佩剑和剑鞘之类的话,忙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我还没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到黔地来呢?”她刚说完就有点后悔,本来她是不想参合她在外的事的。
  燕绥倒是没多想:“原本我们蜀地和黔地往来顺遂,前些日子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派去的人手竟断了联系,陕地下了之后我本已经打算再推进腹地的,黔地位于蜀地后方,此时绝不能有失。”
  其实这本来是李延之的差事,不过鉴于他上回的劣迹,燕绥直接把他打发到西北开荒去了。
  第75章 第 75章
  沈蓉见他有说的意思,便细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哪片地方出了岔子, 你查出来了吗?”
  燕绥眉眼微沉, 缓缓摇头:“是杨家杨迟的土司管辖的地盘, 黔地地广人稀, 他所占的人手势力是黔地所有土司中最大的, 占了近一半的人马地盘。”
  沈蓉很快反应过来:“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就怕蜀地的后方不安稳了, 所以你才要亲自过来?所以你过来就是想看这位杨迟土司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燕绥点头,顺便在她脸上亲了下:“我家阿笑真是聪明。”
  他顺道踩了李延之一脚:“本来是李延之该干的差事, 他消极怠工, 我只得亲自出马了。”
  沈蓉没啥良心地道:“他没来估计要后悔死了,这有个美人在心心念念地惦记他呢。”
  燕绥想到拓跋清和李延之,无良地点头笑道:“两人也算是绝配了。”
  两人调侃了会儿无福消受美人恩的李延之沈蓉就回屋午睡了, 燕绥还扯着她的袖子不要脸的建议:“一个人睡有什么趣?咱们一道躺会儿?”
  沈蓉在心里暗搓搓冷笑几声,脸上还是一脸傻白甜的样子, 歪着脑袋道:“你上回不是说和男人躺一起会怀孕吗?”
  她说完又鄙夷道:“你还是不是人呐, 居然想让我婚前有孕?”
  燕绥:“...”
  他没想到自己挖了个坑竟把自己埋进去了, 沈蓉欣赏了片刻他僵住的表情, 负手施施然地走了。
  黔地湿气比较重, 虽然冬天温度比北方略高一些, 但是气候也不是北方那种干冷, 而是阴惨惨的湿冷, 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觉得湿意要从骨头缝里渗进去了, 这座临时的府邸也没修地龙, 沈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还是睡不着,冯姑姑提议道:“我命人帮姑娘多燃几个炉子吧?”
  沈蓉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禁不住道:“会不会有些太麻烦了?这么多炉子不得专门派人看着?”
  冯姑姑笑了笑:“这有什么麻烦的,多派几个人手而已。”
  她还没说话,冯姑姑已经转身下去张罗炉子了,沈蓉被暖炉一烤身上暖烘烘的,也多了几分困意,脑袋一歪靠在枕头上便睡着了。
  燕绥没有午睡的习惯,找了几卷卷宗翻了翻,他独自守了会儿空房,慢慢踱到沈蓉暂住的西厢,冯姑姑见到他就要起身行礼,被他摆摆手止住了,又抬抬手示意他们出去。
  冯姑姑犹豫道:“王爷,这不大合规矩吧,再说咱们还得留下来看着炉子呢。”
  燕绥道:“我来看着炉子,你们下去吧。”
  冯姑姑觉着简直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马上就要成亲了,至于这么天天腻歪吗?她心里道不合规矩也不敢反驳,欠了欠身便退下了。
  燕绥打起帘子走进去,站在她床边瞧她睡颜,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可就是怎么瞧也瞧不腻,甚至一见到就熨帖的要命。
  沈蓉这时候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在梦中无意识地呢喃几声,一只脚已经蹬出了被外,他惊了下,把她醒了,见她长睫仍是牢牢地闭合着,这才放下心去看她的脚。
  沈蓉全身上下哪里都匀称漂亮,就是两只脚生的肉呼呼的,还带着健康的粉色,他伸手想把她的脚塞回被子里,探手一摸就觉得脚掌沁凉凉的,他怕她着凉,忙合拢双手,把她的双足捂热,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帮她放回被子里。
  哄她睡安生之后他干脆坐在她床边大方欣赏,觉着人世间至乐也不过如此了。
  他就这么傻等了半个时辰,又给炉子添了几块银丝炭,见她睡的差不多了,怕她睡太久了晚上犯夜,伸手把她推醒:“阿笑,快起来吧,已经到下午了。”
  沈蓉睡得快起的也快,嘴上含糊了几声,双手撑着床板起身,眯着眼睛看他:“你怎么在这?”
  她睡觉的时候不爱穿太多衣裳,单衣里能看见是葱绿色绣莲叶的褙子,衬得胸前一抹肌肤异常雪白,燕绥生怕自己再次窘迫,忙换了个坐姿:“来叫你起床。”
  他说完也十分郁闷,他原来虽说对小甜枣也有些想法,但也没这么克制不住啊,难道是因为婚期将近的缘故?
  沈蓉被他看的身上十分不自在,禁不住把被子拉上来点,问道:“等会,我马上起。”
  她被子没裹好,斜斜露出一半的香肩,燕绥只瞧了一眼,又忍不住换了个坐姿:“恩,晌午不要睡太久,仔细晚上睡不着。”虽然没有...那什么,不过还是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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