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喜忧参半
转天起来，钟灵带着梁惠凯去吃了北京久负盛名的小吃：焦圈配豆汁。焦圈焦黄酥透，风味独到；豆汁没有传说中的喝不下口，微酸微甜，味道浓郁，臭豆腐都吃过，这算啥？又点了炸豆腐、肉丸子，把肚子塞得慢慢地，然后去四合院拉了十箱白酒返回了矿山。
冬天来大山里，万物萧瑟，风雪如刀，大山沉寂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感受不到多少生机。夏天再来，沿途满眼青翠，空气清新，小河里溪水潺潺，景色宜人，让人不由得有些喜欢上了这儿。钟灵第一次去自家的矿山，心情竟有些激动，感慨道：“我这女主人好像可有可无哈，自家的矿山还没去看过呢。”
梁惠凯连忙恭维道：“你是大学生，以后是做大事业的人，矿山的工作没多少技术含量，不需要您老人家来指导工作，大材小用。”钟灵“切”了一声说道：“这马屁拍的没有一点技巧！大学生怎么了？毕业后还不都是打工吗？”
梁惠凯嘿嘿一乐：“你可不一样！等环保公司成功上市了，你就是亿万富婆，以后我就给你当司机、当保镖，这样行了吧？”钟灵心里美了起来，说道：“放到过去这事儿打死我也不敢想，看来把你控制在手里还是对的！”梁惠凯自得的说：“我可能是你这一辈子最正确的投资。”
钟灵冷笑一声说：“以后少气我就行了。”梁惠凯脸色一滞。这次让钟灵来这儿冒着很大的风险，不知道秦楠楠那个疯婆子会出什么幺蛾子，但愿平安无事吧。梁惠凯的小心脏又悬了起来，涩涩的说道：“你大可放心，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多走一步。”
钟灵说：“就怕你不往西走，而是往南、往北走。”梁惠凯忍不住一乐，说道：“那我只好原地踏步了？”钟灵说：“关键是你现在就让我不放心！”梁惠凯讪讪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钟灵见他满脸尴尬，问道：“我是不是有点儿多疑了？”梁惠凯说：“那说明你真心喜欢我，我高兴。”
这句话钟灵爱听，美滋滋的说道：“假话！反正我这一辈子和你耗上了，你敢负我，我让你永远不得安生。”梁惠凯说：“怎么会呢？开完这座矿山我就去北京投靠你，天天在你的眼皮底下，别烦我就好。”钟灵嘻嘻一笑，畅想道：“真是，以后让若雁姐帮着咱们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梁惠凯心想，这是有若雁姐依赖症了！看来女人大都这样，没男人时什么都会干，独立自主，一旦有了男人，就变得有点弱智，什么都想依靠。
到了二十亩地村口，梁慧凯说：“要不要先去看看我资助的那个大学生？这两天分数已经下来了，看看她考的怎么样？”钟灵说：“好啊！以后要多做些善事儿，以消除咱们在缅甸的业障。”梁惠凯开心的说道：“嘿嘿！还是咱们三观相同，这才叫情投意合。”
梁惠凯说完心里又是一虚，怎么又扯到三观上了？好在马上到了村里，钟灵只顾着四处打量这个小山村，没有听出玄外音来。把车停到村旁的麦场上，见那里已经停了几辆车，有帕萨特、奥迪，村支书王向东的老红旗也在。估计是村里有什么大事了吧？梁惠凯也没在意，拉着钟灵去了李桂芝家。
刚到院子门口，发现屋里院里有不少人。梁惠凯忽然明白了，说道：“估计是她家的小丫头考得比较好，县里、乡里的领导都跑来慰问，咱们就别掺和了，回头再来吧。”两人转身就走，正好被王向东看到了，和领导们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追出来喊道：“小梁，别走啊！领导想见见你。”
梁惠凯不愿意抛头露面，说道：“还是算了吧！你们有正事儿，我就别凑热闹了。”王向东说：“那哪行？前几天县里就定下日子要来这儿慰问，还特地点名让你也来，却一直联系不上你。没想到你撞到门上了，正好，领导让给你也做一期采访。”
一边说着话，梁惠凯瞄着院子里的人，认识，林海！因为周强的事儿，林海渔翁得利，由主管工业的副职变成了正职，好像还兼着的副书/记一职。当初在易水湖舍卒保帅，可是替他们挡过子弹的！既然认识，只好见个面，要不显得自己上不得台面。
林海高兴的说道：“小梁快来。大家认识吗？他才是咱们县里的英雄，我给大家讲讲他的事迹你们就知道了。小梁挽救过一列火车人的性命，从劫匪的手里救出过人质，抓过杀人犯，还因此受了伤。现在他又资助贫困的学生，见义勇为而又富有爱心，这样的青年不多见，要大书特书啊。”
梁惠凯心里发虚，除了无意中挽救了那列火车，剩下的事都和自己多多少少有瓜葛的！红着脸说道：“领导过奖，我只是凑巧赶上了，换做谁也会这么做的。”
“别谦虚。”林海把梁惠凯拉倒身边，挺直腰板，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咱们县是英雄辈出的地方，先有少年英雄王二小，我看把小梁同志誉为英雄也不为过。现在的社会有些浮躁，所以更应该大力弘扬正气。弘扬正气是实践科学发展观、建设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是贯彻落实荣辱观的具体举措。弘扬社会正气，倡树扶危济困、见义勇为，知荣弃耻，做当荣之事、拒为辱之行，才能凝聚人心、提升境界、激发活力，形成维系和谐社会的精神纽带和道德风尚……”
随队来的张记者梁惠凯也认识，老熟人了。等领导发表完热情洋溢的演说，张记者说道：“领导，我采访梁惠凯好几次了！正如您说的那样，小梁是个有担当、有善心、正义感爆棚的小伙子！扶危济困是人间正气，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也是新时代的美好呼唤。这次的素材非常好，既有上级领导对贫困学生的关怀，又有来自民间的爱心，可谓‘苦难有尽，善行无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您放心，一定写的漂漂亮亮的，在日报上发表。”
接下来，张记者让镜头对准梁惠凯，说说他热心公益的出发点和目的。梁惠凯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说的有点大，我从没有往深处想过，只是见她们家里很困难，母亲有病，孩子学习又好，就这么辍学了实在可惜，不帮她们天理不容。”
林海接话道：“说得好！这才是发自内心的善举，有包容世界的同情心，没有动机，不图名利，用自己平凡的举动，帮助那些贫病幼弱者，让他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彰显人生价值。古人讲：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在小梁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才是我们社会应该学习的榜样。所以，一定要借此机会，呼吁我们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真情实意地去尊重他人、关心他人，形成一个扶贫济弱、助残帮困、尊老爱幼、热心公益的社会风尚。帮助他人，快乐自己，我们共同建设美好家园！”
大家鼓掌叫好！梁惠凯心道，还是领导有才华，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虽然都是一些公式的话，最起码自己的行为得到了认可，一时间心里美滋滋的，甚至有些小得意，好像自己真的很高尚耶。
钟灵看着自己的男人能和领导站在一起，得到领导的高度赞许，心里美极了。梁惠凯当初在江燕的同学聚会上吹嘘过这些事，大家一笑而过，没想到还是真的！这傻小子，受了伤也不给我说一声！只是，她要是知道梁惠凯是因为救金小芳受过伤，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吹嘘了半天还没有和正主说上一句话，把领导们都送走了，梁惠凯问王玉兰：“考的怎么样啊？”王玉兰骄傲的说：“我是县里文科第一名，报的人民大学，问题不大！”梁惠凯心道，也是，要不领导们怎么会来慰问呢？王玉兰也明显和过去不一样了，自信了很多，心里为她高兴，说道：“太好了，恭喜你！”
王玉兰眼里闪着泪花，动情的说道：“太感谢你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梁惠凯说：“你也别想的太多，关键还是自己争气。”王玉兰看着钟灵说道：“这是嫂子吧？真漂亮！”梁惠凯一乐，说道：“对，你嫂子。以后去北京上学了，有什么困难就找你嫂子。”
钟灵见王玉兰长得干瘦干瘦的，穿着朴素，不禁有些同情，问道：“你还去北京打工吗？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王玉兰说：“去！这次县里奖励了我一万块钱，以后我再利用假期打工，学费就足够了，不用哥再资助我了。”钟灵说：“有志气！但是也要以学业为主，不能顾此失彼，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王玉兰说：“放心吧嫂子，那样我会辜负了哥对我的期望。”
王向东见林海竟然认识梁惠凯，好像还很熟悉，对梁惠凯更加重视起来，说道：“玉兰考上了名牌大学，这可是我们村里开天辟地的大事儿，村委会决定要连着放三天电影，好好庆祝庆祝。小梁一定要参加，给村里的老百姓说上几句。”梁惠凯说：“看电影可以，说几句就免了吧。”王向东说：“必须的！以后你就是我们村的半个村民了，咱们荣辱与共。”
梁惠凯觉得有点好笑，看来王向东同志也受了领导的熏陶，还拽起词来了。婉拒了李桂芝吃饭的邀请，接着往矿山走，梁惠凯不无得意的说：“丫丫，看到没，哥在当地还是小小的名人呢，厉害不？”钟灵嗔道：“厉害啥？傻乎乎的，一点也不知道保护自己！你要是有个好歹，对得起谁呀？”梁惠凯打个哈哈说道：“那时候的功夫还差点劲儿，搁在现在肯定不会受伤了。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傻事儿的。”
车开到山梁上，破碎矿石的声音从谷底传了上来。往下一看，铲车、购机、倒运车在繁忙的作业，料场上已经堆了不少精粉。梁惠凯心里有些感慨，终于回到了矿山，这一走好像离开了很长时间一般。
看着热火朝天的作业现场，梁惠凯又卖弄起来，说道：“哥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会用人，你看，不用我盯着照样生产，怎么样？”钟琳笑道：“懒人都这样！只是挣钱才是硬道理，关键是看你的矿粉能值多少钱，能不能收回成本。”梁惠凯不自信的说道：“目前只是练兵，要求不高。”
老板回来了，杜丁国和苏德贵赶紧过来汇报工作。杜丁国说道：“你这一阵儿不在家，我们一直闷着头生产，心里没根，需要你回来拿主意呀。”梁惠凯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杜丁国说：“生产上倒是没什么大事儿，老苏管理的很到位，都能按照操作规程运行。关键是精粉的品位提不起来，最好的也只能达到五十四个，卖不上好价钱。”梁惠凯心里一禀，最高五十四个品味意味着只能等着亏钱了，幸好还能卖，低于五十都没人要。
精粉的品味越高越好，差一个品味就是二十来块钱。但是具体到怎么提高品味，梁惠凯只知道一个大概。磨矿细度、浮选浓度是重要的两个指标，磨矿细度必须达到有用金属矿物基本单体分离的要求，磨矿粒度组成要均匀，过粗、过细都会影响精矿质量。这只是对职工的操作要求，矿石本身的品味越高，越容易提高品味，这才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梁惠凯看了看苏得贵，苏得贵说：“我请了几个师傅来，谁的办法也不多。当地矿山的品位大多在三十以上，唯有咱这儿是个贫矿，品味只在十到二十之间，师傅们处理这种矿的经验也不多。他们说，要想提高品位最好还得上干选，等着你回来拿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