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池西不喜欢四观的弟子,但对于主动送钱的四观弟子还是来者不拒的,很快就通过了学海的好友申请,还特意给了一个备注——正阳观长老学海。
学海那边瞥见这个备注,不禁涌上一种即将花钱如流水的错觉,他晃了晃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抹去,礼貌和池西道别。
池西挥了挥手,转头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青云道人这车后座和后备箱全放满了谢礼。
青云道人把池西送到她寝室楼下,池西这边已经开始拆谢礼了,以道门送礼的规矩,谢礼上都有写着道观的名称,哪家道观送了什么东西,收礼人一清二楚。
池西救了六十多个道士,笼统算下来也有快三十个道观,每家出手都还算大方,大多是从青云道人这边打听过池西的喜好,送的十分实诚——材料为主,最好的有雷击木、玉石之类,最差的也是好几打辰砂、高级符纸之类的,还用数量来撑场面,多到让池西觉得他们几家道观是在清库存,像这种太高阶的符纸反而卖不出去,囤多了只是占仓库的空间。
池西每拆一个谢礼,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再让观观收起来,不让它随便放置,这些东西都得记在账上,日后若是有需要还礼的地方,也不能送的比这差了。
好在记录谢礼这事儿,观观做的十分熟练,不用等池西吩咐,它这边就全给记下来了,还特意给龙脉讲解其中的道理。
一个敢讲。
一个敢听。
青云道人看着车里缩小的两个,对于池西的本事越发佩服,别人能有一件开启灵智的法器已经是了不得了,池西这边却还跟了一个龙脉。
更别提她手边那根像烧火棍一样的东西,这小东西别提有多机灵了。
青云道人露出一丝羡慕的情绪,又忍不住跟池西打听,“观主,您刚才和学海都说了什么啊?”
池西拆出了两颗药丸子,和别家送的不太一样,闻着是品质上佳的药丸子,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她转头就把丸子扔进炉子里面。
后者肚子里火光一闪,两颗丸子已经化成了药渣,尽数被它吸收。
车里面温度都升高了。
池西感受到青云道人的好奇心,“他跟我买了一个防御符和一个平安符。”
但此时,青云道人的目光已经被池西手上的丹炉吸引,他隐约察觉到丹炉也是有灵智的,不过池西还在继续拆谢礼,根本不在意手边的炉子。
拆到后来,池西甚至有些不耐烦,索性让青云道人帮着一起拆,两个人飞快拆完谢礼后,池西才揣着炉子,手上挂着观观和龙脉走下车。
有的人,出门前和回来时看似没有差别,实际上收了不少的谢礼,身价猛涨不少。
——
学海这边跟池西买了灵符以后,谨记她的话,把灵符贴身放置,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因为中午池西的提醒,他这边还专门和四大道观的长老商议了一下,就怕是被池西说中,没想到其他人听了这话,虽然觉得有道理,却没有太过重视。
反而还有人说风凉话。
“我道门已有千年之久,道协的牢房里关押的人从未有过被人救出的情况,学海长老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就算对方真想要找人,估计连牢房的门都摸不到。”
学海气得直翻白眼,这两天又正好是他负责道协的调度,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多派了两队人马去守着牢房,晚上的时候,因为不放心,他还亲自赶过去镇守。
夜深人静。
新的一队弟子交接了上一队人马,学海目光严肃,眼神里丝毫没有睡意,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今晚要出事。
他就看着两队人马交接,丝毫没有要放松警惕的意思。
原本只是正常的交接班,然而,交接的工作刚完成,老一队的人转过身却突然齐齐转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甚至眼睛还被兵器折射的光给晃了眼睛,下一秒,他们全都被捅了一刀。
还有一人从阴影处突然出现,直直刺向学海。
在他们的计划中,学海是不可能及时作出反应的。
现实也的确如此,学海根本反应不过来,那把弯刀距离他几公分的距离。
然而,那人的攻击也就此止步,刀剑仿佛刺到了一层薄薄的屏障,怎么也无法再前进分毫,他们耽误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计划全盘被打乱。
学海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他双手掐诀,手上的符咒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外丢,甚至还直接按下了警铃,道协整栋大楼疯狂想起警报声。
黑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计划会在学海这边遭遇到阻碍,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脸色漆黑。
“撤!”
“直接走!”
一行人当即丢下伪装,没有任何留恋地撤离。
等到道协的护卫队赶到时,就只看到了学海和已经倒在地上的一队人马。
学海脸色铁青,心里更是对对方的大胆行为惊怒不已,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留下一队人守着,其他人把人都抬下去治疗。”
他吩咐完护卫队,当即就给正阳观观主打了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数的报告上去。
“观主,确定是武士流派的人,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学海又惊又怒,要不是他有池西的灵符护身,早就中了他们的套,这会儿铁定也是躺在地上的那一个,而道门千年来号称攻不破的牢房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第118章
道门半夜遇袭,一整队人受伤被捅,甚至学海长老亲自在场都没有能够抓到对方,这么大的消息,如同雪花一样飞遍整个道门。
根本隐瞒不了。
青云道人连夜就得到了消息,一直强行忍到第二天早上,才给池西打了电话。
“观主,您知道道门昨天晚上被偷袭了吗?”
“多亏了学海还带着你的符,要不然那一下都有可能要他半条命了,听说他早就给其他人打过预防针了,结果没人听他的话,这次差点阴沟里翻船,大晚上的,学海气得直接把其他的长老给骂了一顿。”
“就差撕破脸了!”
青云道人语气里十分兴奋。
他早就觉得道协该好好整顿,从上到下都有问题,只是没人拿他们开刀,这件事情也是对他们的一个警醒,要是能够让道协的人从井底跳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池西:“……后续呢?”
她都没问学海有没有受伤,对方身上带着她画的符,要是真受了伤,她这招牌也要掉了。
青云道人还真知道后续,他虽然还没有挤进四大道观,但止一观作为四大道观后备道观中呼声最高的一个,消息来源也有不少,其中因为池西的关系,与止一观关系最好的就是丹霞观了。
冯胜道人一早就和他互通了消息。
“道门准备找武士流派算账去了!”青云道人说起这个消息更是兴奋,“这么多年来,道门和他们都相安无事,没想到他们前脚才偷偷在我们底盘上惹事,后脚居然还敢来偷袭,道观那几个人都气的不轻,听说这次还是天行观观主带队去算账。”
池西听到青云道人说的话,随手把手里的铜钱扔在桌子上。
铜钱稳当当落在桌子上。
她看了眼铜钱,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有青云道人那么兴奋,后者听出她兴致缺缺,忍不住追问,“观主,难道你不兴奋吗!”
池西:“……”
她又看了眼卦象,这很难让人兴奋。
她只是很简单地算了一卦,只算吉凶,而卦象却是显示大凶,这次所谓的天行观观主亲自带队讨伐,恐怕出师不利。
不过池西和道门现在也没多大关系,她也懒得提醒。
道门千年来地位被捧的抬高,也是时候该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地位了。
池西很快转了话题,告诉青云道人,过两天她就去道协领取奖励,是关于戚刚等几个在道协通缉名单上的奖励,上一次戚刚被人抓走,池西把人都救出来以后,包括戚刚在内,一共有三个道士是在名单上的,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万的奖金。
她对着迟来的奖金很是满意。
青云道人在池西这边八卦,没有得到等同的回应,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致,连同跟别人八卦的兴趣都降了很多。
再往后,青云道人果然没有和池西再说起这件事情。
池西也丝毫不关心四大观主之一亲自带队找人算账的结果。
这两天,祝逸在地府恢复的差不多了,但经过他被抓的事情后,虽然不是他的问题,地府却变得谨慎了许多,暂停了祝逸的外出许可。
许纯替自己师父担心,池西就帮她走了一趟,争取到了让她能够每周一次到地府去学习的机会。
换做其他人,地府那边也很难通融,但是池西帮着游说,谁都给她两分面子,加上这次的事情也实属意外,如果早日让许纯出师,地府也能少一个钉子户。
一来二去,知情人士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许纯每周到地府报道的事情,总好比祝逸老往上面跑来的安全。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许纯每次下来的时候都得带着一张池西画的防御符,避免她周身沾染到鬼气,倒也不是很麻烦。
连着往地府跑了两天,池西给许纯打通了关节,就到了和道协那边预约的领奖金的时间,刚好上午也不用上课,她就跑去了道协。
道协就在r市郊区,平日里大门敞开,还有专人守在门口进行接待,给过往的道士做专门的问询,方便他们快速地走完流程。
但今天,池西走到道协门口时,门口空无一人。
她没太在意,之前也来过几次,不需要进行引导她也知道往哪儿走。
不过今天道协的气氛显得异常严肃,池西路过那一排排的工位,很多位置都空置了,是上次被她辞退的那一批人,剩下的那一批人也有些心神不宁,不停的四下张望。
在大厅那边办理业务的道士也不催促,反而陪着到处张望。
池西听到有人小声讨论,隐约是关于有人来访的消息,不过工作人员都很谨慎,没人敢透露一星半点的。
她直接拐弯走进领取奖金的小办公室,和上次举报的丁远过来的办公室是同一个,工作人员也还是那两个,唯一不同的是,两人看到池西的态度,远远比上一次恭敬的多。
他们在道协里办公,对池西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
池西虽然不是道协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和冷落,她一进办公室,就被请到了边上的椅子上,甚至还贴心的给泡了茶。
年长的道士小心翼翼地问道,“还符合您的口味吗?”
池西看了他一眼,“还行。”
那人大大松了口气,转头就吩咐年轻的道士赶紧把池西的那三笔奖金的流程走完,没敢让池西等着。
三笔奖金,按照正常流程走下来,都得花费半天的功夫,但因为池西有预约,他们甚至早早的走完了其他需要审核的流程,不到半小时,年轻道士就把打印好的文件拿过来让池西签字。
只等她确认好,填写自己的银行卡号签字就可以直接领取奖金。
池西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这次倒是快。”
两人诚惶诚恐,连连点头,“最近我们也在考虑预约奖金业务,争取不让来申请的人久等,人性化进步和发展。”
池西笑了笑,目光从文件上扫过,很快确认了文件内容,提笔写上自己的大名和卡号。
年轻道士从她手里接过文件后,立马就拿到道协的财务部进行确认,没多久就给池西转了账,两人又恭恭敬敬的把她送出门。
池西从进办公室到出来,整个过程都没超过半个小时。
她从办公室里面出来,转弯拐进大厅的时候,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不仅是她没有往前走,整个大厅里的道士都往边上靠,谁也没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