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漫长的一夜（五）

  不过就是不顾一切地释放自己吧？
  而且还是完全由着自己想法来的为所欲为。
  这很好理解，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执行到位的。
  如果可以对其他旁人的讥笑和惊愕都保持着视若无睹好毫不在意。
  只是那画风很可能就是真的惨不忍睹了。
  看吧，只要搞懂了事物的本质，或者就是简单的运行规则。我的厚脸皮和自信心都一起复活过来了。
  “那样子的话，你可不能笑话我。更不能嫌弃我哈。”
  我咬咬牙，像个小男生那样不无哀怨地说道。
  有些鄙视自己的娘娘腔和软弱了。
  这女人要是会嫌弃你的话，怎么哀求都是无济于事的。
  不要说八抬大轿了，就是无数匹马拉，都请不回来她的回心转意。
  “呵呵呵，你这么可爱乖巧，我怎么舍得呢。”
  “不过，你要是一直这样孤僻地不愿意参与进来。我倒是会真的不愿意理你了哦。”
  唉，怎么看来，我的第一次跳舞都是为了讨她欢心而牺牲自己的临时性举措。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些怎么都不会是白白的牺牲，而是一定会物有所值的。
  所以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到时候那场面可以稍稍的好看一点，不要让我被嘲笑得抬不起头来就好。
  哪怕带着些许悲壮的意味。
  并且怎么看自己也还是有进步的。
  即使只有一点点，又是很不情愿的。
  而且还多半是由于她的威逼利诱。
  不过也都算是改进了。
  因为我真是在学着在两个人的关系之中投其所好了。
  都想通了要这样子操作才可以产生共同语言，从而逐渐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其他法子不过都是在一味地逞强。而且根本就没什么好的效果。
  那么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严重地偏离了预想的轨道，还徒添心伤。
  说是和她共舞，但很大程度上，我不过都是在呆呆地一边体会她的教诲，一边尽快手脚并用地实践着那些理论和概念型的速成指导。
  这样也好，我想自己是根本没什么机会再走神了。
  但那所谓的速成，也不会是毫无阻力感。或者就会是幻想的那样一帆风顺一步十里了。
  都说了我又不是什么舞蹈的天才，更是从来就没有涉足过的绝对新人。
  要没有任何的坎坎坷坷才真是怪事。
  但就算这样，也还颇为吸引人的眼球和视线关注。
  事实上我们很快就成为了舞池的焦点。
  但我敢百分百地打包票，那不是因为我们的配合默契。
  或者由于我们看起来像是天作之合那样的完美。
  可以让观众们陶醉于绝对的视觉享受。
  而真相根本就是我和她，乃是野兽与美女那样搞怪类型的组合。
  让人惊异之余又忍俊不禁。
  却也越来越想看下去。
  毋庸置疑，她受人瞩目是因为真正的舞技出众。
  确实是她这舞跳得特别专业了。
  如果说以前的joy单纯是靠天份的话，她就是经过良好训练的天才。
  所有技艺炉火纯青而臻于完善的巅峰。
  我则是因为和她太不匹配的被人嫌恶和讥笑。
  在这个不好的方面才引起别人的注视。
  以小丑一样的扮相和表演。
  就是一个疯子在张牙舞爪，扭来扭去罢了。
  或者我的本意就是要认真地以自己的笨拙来衬托出她的高超舞艺。
  所以看来，要跟上她的步伐，比起厚脸皮来说。
  更多的还是需要勇气。
  哪怕是盲目的勇气。只要愿意那么执着和无畏就好。
  但我很欣慰的是，即使到了现在自己那勇气也没有被削减一二。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一会儿我就觉得大汗淋漓了。
  事实上也真是出汗的厉害。
  摸一摸额头，汗珠都是一把把的游走。
  她还是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轻松写意。
  趁着换曲的空隙，我朝她挥挥手，就回到自己的桌子上。
  除非你的桌子上的瓶子都是空的，否则没有人会主动把你的东西收走，替你清场的。
  但反过来你就得为了占住这个位置多买几瓶酒搁着，帮你你占位。
  要不然就不要随时跑去四周溜达。或者过于精力旺盛地活蹦乱跳。
  那样就会一直站着很长一段时间。
  赶紧拿纸巾擦了擦汗，歇息片刻以后，就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大口啤酒。
  这才有机会缓过劲来看看四周。
  “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她也得闲追过来，先是表扬了我一番。
  “得了吧，用不着安慰我什么的。”
  “我不过就是下定了决心不怕出丑而已。”
  “因为只要你不觉得那样子是出丑，那么在其他所有的人面前，我都可以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也趁机表白一番。
  不过自己倒是真心希望她能明白这一点。
  我真是为了她才这么拼的好不好。
  “谢谢你把我看得这么重要。”
  “但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这样子的释放，自己也会感到开心和享受的吗？”
  看吧，她根本就不会懂得的。
  算是对牛弹琴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没有觉得释放了什么，又会是哪里来的开心呢。
  要我说什么真心话的话，我就是颇有些牢骚的。
  不过我可不敢当面这样顶嘴呢。
  那样她会不会恼羞成怒，雌威大发把我撕成碎片啊？
  就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嗯，就是呢。”
  “我感觉自己像是焕然新生一样的。”
  “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活力和激情。”
  “内心和四肢都要情不自禁地参与到那些节奏里面去。”
  有些不好意思于自己的心口不一。
  但居然可以把本来有些违心的话都说得这样的振振有词，还流利自如。
  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看来我还是有些拍马屁的天赋嘛。
  哪怕就是简单的顺着她的心意说下去。就让她眉开眼笑了。
  “只是可惜我的动作太难看。”
  “实在是很愧对你的教诲啊。”
  说完我就是一副因为辜负了她的深切期许而不停深深自责的模样，又是扮做低头顺目的小学生。
  “哪里的话。你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也许你的动作和协调性很差，但你的节奏感很好。”
  “真的？”
  “绝对真的。”
  “没有骗我？”
  “我从来不骗人。”
  “就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所有你那些僵硬和奇怪的动作，其实都还是很合拍的。”
  不会吧？
  她这也是太会鼓励人了吧？
  动不动就是以自己所谓的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粉饰这些本来很不堪入目的事实。
  她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是可怕地拥有惊人的自知之明。
  几乎到了自卑的程度。
  反而我真正在乎的，对我这样做的心意她却不加赞赏。
  真是让人有些无法自制的哀怨。
  不过我心里至少也赞同一件事。
  就是以后再要我和她那样恶魔一般的乱舞一通，就是真的不会再有任何的心理障碍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有几分天赋的呢？”
  这样说其实是纯粹的调笑了。
  “不。意思是你的天份可能更多的在于欣赏舞曲。”
  呵，她这话说得如此委婉而辛辣。
  是说变脸就变脸的节奏吗？
  “你是在嫌弃和我共舞了吗？”
  “我可没有那样觉得啊。不过就是简单的disco而已。”
  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反正我的脸皮够厚的，别人一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恨人模样我是最爱看的了。
  呵呵，越是可以让别人不爽的事情，就越是要多做一些。
  不然怎么会对得起自己心里面那些黑暗的念头呢。
  但是说心里话，我觉得自己更多的动作还是在流露着自己的玩世不恭。
  如果像她所说的那样，是在通过有心有意的肢体动作来释放自己的内心世界。
  也许现在我的内心世界就是谨小卑微和狂妄自大的混合体，还充满了对别人和其他事物的质疑。
  所以一举一动都还有些犹疑和意志的不坚定。
  可以不在意外面的世界怎么看我。
  我却是要始终保持着对外部环境的观察，略带一丝丝警惕。
  即使经过刚才那样一番改头换面以后，哦，不。
  用她的话来说，是融入到所处的环境里面。自己终究还是有些没有放得开的部分。
  这也太固执了。
  就是有些清醒顽固地不情愿被忽视和彻底地忘怀。
  连累了自己无法认真的放纵起来。
  嗯，要真是这样的话。
  而且如果dicso一定要带点放纵的话。
  以后我就是要努力扮演成为那种经历丰富的轻熟男吧。
  扮相要尽可能地再帅一点。
  那样嘴角的放荡不羁的笑就更有挑逗意义了。
  “你看见了吗？就是刚才那个冲在最前面跳舞的那个怪物。”
  “嘘，怎么可以说别人是怪物呢。”
  “从动作到神态，怎么看都不会是太正常的存在哦。”
  “说不定人家是故意那样子的哦。”
  “好吧。这样说吧，那是从哪里来的木头人在装怪呢？”
  “不，应该说是，那是机器人穿越来了disco。”
  “有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神秘和夸张啊？”
  “我倒是觉得他跳的样子蛮可爱的啊。”
  “只想提醒你们不要忽略了那可是人家示爱的一片真诚。”
  “就是就是。我甚至觉得那很有可能是一种新流行的舞技呢。”
  “不会吧？你这样的说法简直是在挑战我的判断力。明明动作都完全不过关，应该是不会跳舞的菜鸟来装逼的。”
  “切，单单看他的帽子都是那么的有型。怎么看都应该不是一点不会dicso的主。”
  calo和我倚靠在小桌子上，耳边却不约而同的听到了旁边几个议论我的声音。
  于是就不禁相视一笑。
  “哈哈，这算是夸你还是在损你啊？”
  她调皮地来捏我的耳朵。
  “她们说什么都不算。你才是专业的。”
  我还是眼巴巴地希望她能够表扬一番我的苦心。
  “都说了你的乐感是不错。但动作嘛，可就真是滑稽的搞笑。”
  “不过还是很合我的节拍。”
  “从这一点来说，我还是蛮喜欢的。”
  她还是重复之前的观点，没有什么新意。
  “那你是不是喜欢和我跳舞了。”
  失望之余，我还是努力一再地暗示她。
  “想得美。你算是我最最差劲的学生了。”
  她还是丝毫不加颜色。
  唉，这里的女孩子们，可能是由于她们天生就火热外向的缘故。
  以至于她们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天生的能歌善舞。
  再接着接触下来，也就真是和那初次感觉是差不多的乐观活泼。
  只是那唱歌吧，我倒认为她们都唱的一般。起码是没有什么特色。
  可能是英语歌曲听得太多了。
  她们是很难再从中出头的。
  但跳舞真的是高手比比皆是，人才辈出。
  就连是在普通大众里面，像joy那样身具天赋，一点就通的人就有很多很多。
  也许她们天生柔韧而弹性十足的身体就是那么的适合跳舞吧。
  而且她们的性格也决定了，这跳舞就是很好的一种对自身那总是有些汹涌澎湃的激情的宣泄和表达方式。
  所以怎么说那舞蹈都是她们天赋里面的一部分。就像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天生好朋友。
  正在谈笑间，突然人群里面就有人冲过来打招呼。
  还好是个男的。
  而且说好也不好的是对着calo打招呼的。
  说好的一面，那不是我一直担心的那个歌手。
  我怕她随时随地就出现了。
  也不是另外有什么人来招呼我。
  我可是一点没有那样天真的觉悟，会认为是刚才那一段尬舞时光给我平添了吸粉的力量。
  真要是有人那样以此为借口前来搭讪一番，那她很可能就是弄巧成拙了。
  我反而是会毫不迟疑地质疑她的真实动机了。
  但要说到不好的一面，就是他是冲着calo来的。
  应该是她的朋友。
  但我一直对这里所谓的什么朋友关系，尤其是其间浓墨重彩的暧昧部分。都是耿耿于怀和小心翼翼提防着的。
  所以心里面立即就有那么一丝丝的阴霾浮现。
  还有警觉性也自然而然地高涨起来。
  这其实天然的就是一种非常容易引发误会的场景。
  感觉就是另外一头野兽闯进了我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