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

  独一份的礼物一直装在我兜里,下了班,我就风风火火的第一个走了。也不管其他人在后面的呼喊。还没有出公司大门,汪明秀的电话就来了:“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解释着:“我,我要是去上补习班,怕迟到。”
  “今天庆功宴,不许去补习班。”汪明秀的声音似乎有些严厉,把我即将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我只好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左等右等,和尤丽打了招呼,和柯依依张帅打了招呼,和马冬打了招呼,和王林打了招呼,就连肖毅都打了招呼,但是汪明秀的电话还没有来,我直接打电话过去,是萧萧接的电话:“你们到哪儿?”
  “我们在路上了。”萧萧回着。
  我惊讶着:“我还在大堂等你们。”
  “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这样吧,你坐金部长的车来,她还没有走。”给我指了条明道,萧萧就把电话挂了。
  我叹了口气,盯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打给金童,还是自己打车过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订的哪里。我徘徊在大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金童的电话来了:“萧萧说你还在公司。”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吧。她轻飘飘一句话:“到停车场来找我。”挂了电话,我苦闷着把头埋下,只能厚着脸皮去和金童汇合。
  停车场的车没剩几辆,我很快就找到了金童的车。她没有在车里,看见我才把车门打开坐进去。我想了想,打开了后排的车门,金童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你的司机吗?”
  要是放以前,我一定会仰着头说:是的。但是现在,我早没有那份资格。只好放弃了坐后面的想法,乖乖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金童瞟了一眼我,继续不悦着:“为什么没有戴?”
  我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才明白金童所指什么,被藏在口袋里的礼物又提在了心口上:“呃,太贵重了,我还是。。。”
  还没等我说完,金童就呵斥着:“你要是敢说还给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赶下车。”我闭着嘴,不敢造次。毕竟是金童心意,还给她,我有些不舍得,戴着,又不好意思。金童缓了下,客气着命令:“拿出来,戴上。”
  简短的五个字,如雷震耳,我乖乖的从兜里拿出来,然后在金童的注视下戴在左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金童看着,十分紧张,总是扣不好。看不下去的金童解开安全带,将手链拿过去,在我的手上麻利的戴上,口里还嘟哝着:“我送的东西,好好戴着。”
  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高兴得跳起来。毕竟,我和金童的感情必须躲躲藏藏。这么招摇,是不行的。但是现在被这么一说,我又苦涩上了。看来做不成恋人,就不用藏着了。我吃味的酸了句:“你女朋友知道会不高兴。”
  金童坐回原位,发动车子,平静着:“你戴好就行了。”
  瞅着金童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些阴沉,手在手链上慢慢抚摸着,有些冰凉,不知道这片四叶草能否给我带来好运。一路上,我们再无交谈。到了餐厅,她走在前面,我跟着两步在后面,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包房里,汪明秀一见到金童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入座,开始打麻将。只剩我和杨言在一边。
  汪明秀提议着:“别在那玩手机,过来看我们打麻将。”
  杨言摇摇手,萧萧劝告着:“过来凑个热闹吧。多看几次就会了。杨言,坐我这里来。”杨言被点名了,自然不好退却,推着椅子过去坐镇。现在只剩我一个光杆司令在沙发上坐着。
  汪明秀吼了声:“云朵,坐我这边。让我们一起拨开云雾见明月。”
  我见汪明秀使劲招手,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也端了根凳子坐在她和东方洵的中间。另一边不坐,是因为旁边坐着金童。虽说是坐镇,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玩手机。对于麻将,我真的看不懂。
  “云朵,我有点喝,帮我倒杯水。”汪明秀发话,我就便起身给每个人都倒了水,放在他们的旁边。汪明秀伸过手来,我顺势将左手的杯子递给她。她接过,然后愣住了。还是下家东方洵喊了声,她才回了神,继续摸牌。我则继续坐在她旁边给她端茶递水果。
  突然,金童专心致志的盯着牌,冷冰冰的说了声:“她是你的丫鬟?”汪明秀直摇头。不一会儿,金童胡了汪明秀的清一色。
  “组长,你怎么老放金部长的炮。”又打了半个小时,东方洵无奈着,“我马上自摸小七对,你是不是故意的。组长,应酬麻将可是不对的哟。”
  我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到汪明秀的脸上,看得出,她很沮丧。
  这时,对面的萧萧提议着:“可能是云朵没坐好,把你的财运都挡了。云朵,赶紧坐另一边,去挡挡金部长的气运。她这几把太火了。”
  我十分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都看向我,尤其是汪明秀,一双委屈的眼睛眨巴眨巴。但是我朝另一边瞅去,金童若无其事的将麻将推进凹槽里。一想到刚才在车里的低气压,我真不想过去。
  但是汪明秀不光眼睛委屈,就连嘴巴也开始委屈着:“云朵,换一边坐。不然,我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换到了汪明秀和金童旁边。当然,从距离看,我离金童还是有好些距离。
  “哟,换了就是不一样。”打了十几分钟,东方洵又嚎上了,“自摸。”
  我作为旁观者,不知道他们口里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放眼望去,汪明秀的脸色好多了。而就在身边的金童,我不敢多看。
  牌局结束,大家纷纷入座,饭桌上,东方洵开始调侃我:“云朵,看来你适合给金部长坐镇,让我们吃点小虾米。”汪明秀和萧萧附议,金童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我向旁边的杨言问去,她给我解释:“好像是你换了座位以后,红红火火的金部长一直输,最后三家都赢。”
  我偷偷瞅向斜对面的金童,难道我当了她的财运,她的脸色才这么难看。我突然对她有些不好意思,补了句:“以后你们打,我还是不搀和。”
  萧萧立马接了句:“不行。难得找到能克制金部长的人。我们当然要好好利用。云朵,你可是我们的宝贝。”说着,她向汪明秀看去:“以前金部长总赢我们,现在输点,也是应该的。”
  汪明秀附和着:“对,老大赢了我们这多,输点给我们,也算是友好往来了。”
  金童总算开口了:“输赢不管旁人的事。”
  “那下次云朵还坐金部长旁边。”萧萧急忙一锤定音。
  我这是躺着也中枪?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呀?怎么就成了镇金童的宝贝?这场稀里糊涂听不懂的交战,我举白旗投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输了钱不高兴的金童身上,向她望去,希望能给我条生路。
  不料,金童从容的一句:“好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我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汪明秀已经举起杯,拉开了今天的宴席。
  进了企划部,我开始找柯依依量自己的酒量,现在能做到四瓶啤酒的量。但是对于白酒,还是束手无策,喝了四小杯,开始晕乎乎。眼睛只看到他们还在敬酒,耳朵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萧萧坐过来照顾我和杨言。
  半醒半醉的时候,我扭着凌波微步出门,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人拽着手腕。我扭头一看,是金童。我呵呵笑着。她依旧一脸不悦。我拿手指戳了下她的眉头,陈述着:“不就输点钱吗?干嘛老皱着眉。我这么伤心都没皱眉。你知不知道,你皱眉,很丑。”
  不听话的金童并没有听我的意见,眉头反倒越陷越深,向我靠来,低沉着:“你说什么?”
  “我说。。。”还没等我说完,胃里一阵翻涌,十分不舒服,迅速推开她,就往厕所跑,最后吐了一池子。我以为金童跟在我身后,站直了转过去准备把话说完,她人影不见了。我低下头,自己说给自己听:“我说,被你伤得遍体鳞伤的我都没有如此皱眉,你邹什么眉。”
  走出洗手间,我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脑袋沉沉的,脚步轻轻的。这个时候,萧萧找了出来,看见我便一把拉住:“真是,一看不到,你就不见了。”
  我撅着嘴,一下子扑进萧萧的怀里,委屈着:“萧萧姐,你说她什么意思,明明心里有人了,干嘛还来找我。我都准备好了放下,全部放下,然后跟庄青云一起。说不定,他就是我未来的老公了。”说完,我还呵呵一声。
  萧萧看着我,一脸惊讶的表情,然后拉着我往餐厅外面走。白天的炎热还残留了一些藏在夜里。夜风吹着沉沉的星,浓浓的酒慢慢散开。
  包房:
  “我怎么瞅着云朵那条手链那么眼熟,好像老大买的那条。”自从看到云朵手上戴的手链,汪明秀心里就记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跟萧萧说。
  “你怕是看走眼了。”萧萧也眺望过去看有些晕乎乎的云朵。
  “我还多看了两眼。”汪明秀特意强调着。
  “怪不得你输。”萧萧说着。
  “这跟我输有什么关系?”汪明秀莫名其妙着,“难道?”汪明秀的眼神在云朵和金童之间穿梭:“是云朵让老大买的?”萧萧无声叹了口气,汪明秀继续困惑着:“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最后她又总结了一句:“不过这样也好,云朵总算让老大改观了。”
  “好好好。你说的很好。”萧萧拍着汪明秀的肩头,“下次继续输给老大。”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还以为她先走了,没想到萧萧说她在等我一起。我的心里有些高兴,特意在车外等她。但是看到她双手空空,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这么冲动的发脾气,还真不是我的风格。她说陆华浓会不高兴,我此时此刻就很不高兴了。面对陆华浓,我可以理性的控制。但是面对她,我经常做不到。。。
  看到她坐在汪明秀旁边,本就不爽,汪明秀还多次使唤她。看来汪明秀真是胆肥了。。。
  他们说她是我的克星,镇得住我。我不过是趁机多输点。好坐实他们的猜想,好让她以后都坐在我身边。。。
  她一喝酒胆就肥,敢说我皱眉丑。我是因为谁皱眉的,还不是不解风情的她。要不是陆华浓打电话来,我要让她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把话好好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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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明秀:为什么每次和老大打牌,我都输
  萧萧:因为你笨
  汪明秀:我牌技可以呀
  萧萧摇摇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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