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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一个要被斩首的将军(下)(

  第一百零五章:一个要被斩首的将军(下)(最终章)
  近来皇宫内除了不见了一名质子外,一直在皇上身旁伺候的李公公也在清王成婚当日失踪了。
  当日参加婚宴的官员及眷属已被皇上打点好,因此丝毫没有透露关于婚宴的半个字。
  百姓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胡将军当晚被判了造反的罪名,很快就要被问斩了。
  京城内处处贴着胡将军要被问斩的告示。在告示前,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和众多百姓一样围在告示周围,待他看清楚告示上的字后便迅速离开像是不敢久留。
  他走回了京城一处偏僻的客栈,进了房内将门紧闭后才弯腰作揖道:“主子。”听他的声音极其尖细,仔细一瞧那面容便知道此人便是那位在宫中失踪的李公公。
  在宫外几乎无人认得他,他便索性不再遮面出去替主子看看外面的情况。
  房内除了李公公外,还有已换下婚服一袭素衣的玉巧,胡悬,以及他们的主子——那位在宫中失去踪影的陈国质子。
  即使在房中,那质子依旧带着衣帽不露出面容。虽然见过他的人极少,但还是小心为妙。
  见到李公公回来后,那质子便问道:“怎么样了?”
  李公公如实回答:“来接应的人正在路上,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听说大殿下会出使燕国因此需要回避。”
  “呵。”质子冷笑一声,“等回去立了功,他便不是威胁了。”
  “还有一事要禀报。”
  “说。”
  李公公便见方才见到告示上的内容说了出来:“皇上在城内贴满告示,胡将军会在两日后被问斩……”
  “碰!”听到了胡将军要被问斩的消息,胡悬忍不住地一拳打在了墙上。
  质子听到了这消息也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他缓缓道:“既然想引我们出来,那便是去应战又如何?”
  “万万不可!“玉巧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看着质子,“若是去了,您怕是又要回到宫中……”
  她还未曾说完便被质子打断:“胡将军不得不救。”他沉声接着道:“他与白大人一样,都是自己人,必须救。”
  “……”
  听到了他拿白大人出来说事,玉巧便也不再阻拦。她缓缓做回原来的位置,不再多说一个字。
  虽然当初是他们把她救回来的。但她父亲出事时,为什么他们没像对待胡将军一样?若是他们能早些救人,或许……
  算了。玉巧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想法静静地听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她父亲的死怪罪到他的头上。
  毕竟……他也不希望她父亲丧命吧。
  她淡淡地望向质子的方向,但由于质子带着衣帽的原因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缓缓吩咐:“将这封信送往茗香楼,两日后准备劫法场,离城……”
  这一日,茗香楼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指明了想约见一人,于是茗香楼的掌柜便匆匆赶到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大厅内,何桓升同叶月萌一同到来。见到这二位,茗香楼的掌柜便将信递到了何桓升的手中。
  “这是今早收到的信。信中指明了务必将此信送往平南王府。那人想约见的便是每年会过来茗香楼的那位贵客……”
  每年到了皇上的生辰,何桓升都会提皇上定下茗香楼的厢房。因此那位贵客说的……想必也不用多猜。
  茗香楼这次也是拿了钱财替人办事,何桓升自然也不会为难那掌柜。应了一声便将那掌柜给送走了。
  看着那封信他顿时沉思。时间约在了两日后,刚巧便是胡将军被斩首的那天。
  “夫君,此事……”
  见叶月萌开口,何桓升才回道:“怕是要进宫一趟。夫人要是等累了便早些歇下吧。”
  两日后,茗香楼内的厢房已被定下。那向皇上约见的人也在里面等候多时。
  绿袖因身子还未康复便留在宫中静养。与皇上一同前来的还有两日前拿着信前往皇宫的何桓升以及妻子叶月萌。
  马车停在了茗香楼外,皇上从马车上缓缓下来貌似除了何桓升呵叶月萌的陪同并未带其他人。
  此次出宫他貌似也不想闹太大的动静,因此不论是马车或是穿着都很是平庸,只会让人觉得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
  进到了茗香楼内掌柜救领着他们走到了二楼的那个厢房,那个皇上每年生辰都会去的厢房……
  此时房内坐着的是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听到了些声响他这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来了?坐吧。”
  那男子的口气倒是让皇上感到有些不痛快……
  掌柜的很是识趣,将人领上楼后便很快地退了下来。
  何桓升和叶月萌则是守在门外让皇上和那黑袍男子独处。
  厢房内,见皇上坐下后,那黑袍男子也不再遮遮掩掩,很是坦荡地将自己的衣帽褪去。
  见到那黑袍男子的真容后,皇上倒也不吃惊只是冷道:“有什么事,说吧。”
  那黑袍男子见皇上丝毫没有惊讶的模样便笑了笑,“皇上还真是处惊不变啊。”
  听到这话,皇上挑了下眉头。“你做事处处留下痕迹,朕见到你自然也不会感到意外。”
  坐在他对面的质子,做事还真的给别人留了很多线索,想不怀疑他都难。不过,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他估计也不怕让旁人知道那些事都是处于他的手笔。
  皇上和质子所在的厢房恰好在窗边,从窗外望去便能见到街上的情景。此时大街上一阵大队走过,看他们身上的服饰便知道这些是官兵。
  官兵身后的是一辆囚车,里头关着的正是前几日领兵的那位胡将军。他已然换上了囚服,神色黯然但身上看着倒是没什么痕迹想来在牢中也没收到什么严刑拷打。
  见到那些官兵,百姓也连忙让路。城内虽是贴满了胡将军要被问斩的告示,但还是有少许百姓对此一无所知。
  “那里面关着的是谁啊?”
  “是胡将军啊。”
  “啊,胡将军怎么被关起来了?”
  “听说啊是企图造反。”
  “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囚车里的胡将军,加上那些百姓的议论之声让质子忍不住地将手握成拳。
  “皇上当真要将胡将军问斩?”
  面对质子的质问,皇上很快便答道:“朕可不会将有二心的人在带身边。”
  “放了他。”
  对于质子那带着命令的口吻令皇上顿时感到不喜。他面色一冷,“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
  那质子见到皇上终于有些反应心里倒也觉得有些痛快。他从袖中拿出了个东西缓缓放在桌上。“皇上且看这是什么。”
  见到那桌上的竹筒,皇上的脸色瞬间比方才要更冷几分。“可认得此物?”
  耳边传来那质子的声音,皇上心里冷笑,他若是连□□都认不出那这皇帝他估计就不用当了。
  见皇上沉默许久,质子便微微一笑:“如今这城内处处都放满了我陈国的□□,皇上觉得我可有资格和你谈条件?”
  说次话时他眉尾上扬,眼眸中透露出得意之色。
  皇上自然不相信他的话……
  近日城中戒备森严,他可不觉得有这个机会让人运进来那么一大批□□。虽然在整个京城内放满□□是不可能的,但也不代表完全没有□□……
  他也不能确认这个质子究竟放了多少□□。倘若因此造成了百姓伤亡,那便是牵连了许多无辜之人。
  见到了皇上脸上的犹豫之色,质子紧接着开口:“将我们的人放了,保证不伤燕国的百姓一分一毫。”
  听到他如此大的口气,皇上反问道:“你觉得你逃得了?”
  ‘呵’那质子冷笑一声,见胡将军就快被押送到刑场了他也没有时间再和皇上周旋。他将衣帽迅速一拉,便翻身从窗外离去。
  “放不放人,你说了算。逃不逃得掉,我说了算。”
  皇上抬眸便见到那质子施展轻功往胡将军囚车的方向而去,藏匿在百姓中的玉巧和胡悬见到自家的主子开始行动便将手中的剑拔开和官兵动起了手。
  除了他们几人以外还有一队人马,见他们行动便喊着:“誓死将胡将军带走!”
  话音刚落,他们便拿着利器和官兵打了起来。
  大街上顿时一阵混乱,在二楼的何桓升和叶月萌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叶月萌看向何桓升,只见何桓升也不明发生了何事便想着下去看看。二人刚踏出一步,身后的厢房内便传出了皇上的声音道:“不用去了。”
  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二人顿时停下脚步。虽然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吩咐,但二人确实也没有再要往外头走的意思。
  正当二人止步于楼梯处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今日二楼的包厢只有一个人定下,那上来的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听到脚步声时,何桓升和叶月萌立刻提高警惕,正当他们以为要动手时却发现上楼的只是以为身穿白袍锦衣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书童,在上楼时还在四处张望。
  叶月萌看着那白袍男子,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看着倒是一脸正派的模样。可他虽是以冠束发但发髻上却是有少许的辫子。这样的男子发髻……看着不像是他们燕国人会梳的。
  再看看他身后的书童,面色白皙,双眉细长,容貌秀气。生的倒是有些像个姑娘家……
  叶月萌的目光忍不住地往那书童的耳垂子瞥了一眼,见那耳垂上一片白净这才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世子,好久不见。”那白衣男子开口朝着何桓升道。
  叶月萌看着身旁的何桓升,只见他见到了这男子后面色稍微有些严肃。他向着厢房的方向走去将门微微推开。“皇上就在里面。”
  见何桓升没有回应,那白袍男子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他说了声‘多谢’便带着书童走进了厢房。
  他们前脚刚进去,何桓升便朝着叶月萌道:“走吧,去外面看一看。有他在不会出事的。”
  厢房内,那白袍男子刚走进来便朝着皇上弯腰作揖。只见他低着头恭顺道:“令弟给皇上惹了诸多不便,还望皇上海涵。”
  他面色认真且语气严肃,他身后的书童便也不再乱动而是和他一并弯腰附和:“望皇上海涵。”
  皇上本是一脸淡定地喝着茶,听到那白袍男子的话后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虽说没用多大力气,但碍于厢房内很是寂静便也传出了不小的响声。
  他看着面前弯腰致歉的白袍男子缓缓道:“海涵不海涵,大皇子心里自是清楚。”
  白袍男子:……
  与此同时,刚走出茗香楼的叶月萌问道:“夫君,方才那人是……”
  何桓升边走边缓缓道:“此人,便是陈国的大皇子,也有可能是陈国未来的储君。”
  陈国大皇子——耶律宏?
  叶月萌眨了眨眼,此人她也听说过。这陈国的大皇子年纪虽轻,但却也是个能人。虽说威信比不上燕国的左相大人,但也为了陈国做了不少事。
  “他怎么会来?”
  见叶月萌有些好奇,何桓升便直接说道:“听说是来延续两国之好的。”
  叶月萌:……
  叶月萌表面上虽是一笑而过,但心里却是想那质子在燕国闹出了那么多事,这两国之好……不好说啊。
  何桓升再怎么说也和叶月萌相处有些日子了,她心中的那些想法他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的。
  “这几个月来陈国发生了许多天灾。若是真的要开战,陈国打不起。”
  这个叶月萌到是不知道。不过若真的像何桓升所说,那这位大皇子估计真的是来谈和解的。
  厢房内,大皇子依然弯着腰,他低着头缓缓开口:“皇上仁慈心系百姓,自是不能放过令弟。耶律宏在此担保,将令弟送回陈国后便罚他禁闭三年。在此期间陈国会另外送一名质子前往燕国,还望皇上能息怒。”
  话虽是这么说,但那质子生出的那么多事端,又何事‘息怒’这二字就能原谅的?
  大皇子自知他说的话没什么信服力,但却也不能松懈。见皇上沉默许久他身子倒是感到有些僵硬。
  他身后的书童见大皇子这番阵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依然保持着弯腰作揖的姿势不动如山。
  此时的厢房内,寂静得不像话。大皇子和书童丝毫没动,坐在他们面前的皇上抬眸见二人依然将僵持着却也没什么开口的意思。
  被皇上的目光那么审视着,大皇子第一次从这位皇上的身上感受到了身为皇上的威严。他年纪虽是比皇上年长,可他毕竟不是帝王。
  在这种帝王的注视下,他开始有点心慌。越是心慌他越是要坚定,他缓缓抬眸直视皇上的双眸。
  平日里的皇上很是亲和,却没有像今日一般严肃。对上了那一双冷静的眸子,大皇子一时也看不出皇上的心思。
  帝王的心思,不可随意揣测。
  皇上看到的却是大皇子眼中的坚定之色。那眸子明亮,看着没参杂着什么其他的心思,很是干净。
  面对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眸,皇上终究是松动了。他沉声道:“不用了,大皇子管好令弟便可。至于质子倒是也不用再送来了。”
  一名陈国质子都能惹出这么多事,谁知道再送一个过来会如何?
  之前陈国给燕国送质子就是为了不让两国宣战,如今陈国遭遇了天灾若是此时宣战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皇上虽是知道了陈国的情况但却没有一丝宣战的意思,可方才那话在大皇子的耳中可就变了味。
  怕因为一名质子而影响到了两国之好,大皇子即刻接着道:“质子还是得送过来的。这次由本皇子担保,送过来的定是个安分守己的。”
  皇上冷笑一声:“大皇子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就像方才的事,不是吗?”
  即便他早就收到了陈国要派大皇子出使燕国的消息,他也没料到大皇子会来得那么及时。就在昨日这位大皇子便派人将一封书信送了过来,希望今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放过那质子……
  那质子皇上自然不放在眼里,但这位大皇子既然都出面要求了他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
  听到皇上说起这事,大皇子倒是送了一口气。“皇上且稍安勿躁,早在令弟派人请援兵之时宏便已将他的人换成了自己人,今日便可将他们送回陈国。”
  “□□之事宏也会协助皇上将所有城中的□□销毁。”
  “至于清王之事……”
  说到这,他倒是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接着道:“不知道和亲是否能表明陈国的歉意?”
  “和亲?”皇上顿时一愣。和谁和亲?如今皇室里没娶亲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他皇兄,他皇叔。
  他肯定是不想和亲的,他皇叔肯定也不想和亲的。那还有谁……
  大皇子意识到自己可能没解释清楚就接着道:“令弟毁了清王殿下的名誉,不知道赔个清王妃给他是否能表明我陈国的歉意?”
  皇上:“……”
  这事他可做不了主,他觉得他还是回去问问他的皇兄比较好。
  大街上,由于这场突变无数百姓开始逃离这个地方。在何桓升和叶月萌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街上混乱的情景。
  百姓们跑到安全的地方躲避,官兵和那质子的队伍依然在打斗。
  何桓升眼尖,见到两队人马在打斗时险些伤了百姓便将那一刀挡了下来。这一幕恰好被听到喧闹而赶来的叶墨风和尹傲霜瞧见便以为何桓升参与其中于是便一同参战。
  见情况有些失控,玉巧、胡悬和质子便先行一步将囚车的锁撬开把胡将军先带走。
  叶墨风见此便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过去,不料身后竟传来何桓升的声音:“让他们走。”
  他转过身看着何桓升,“姐夫?”
  何桓升可不是个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开玩笑之人,他看着何桓升一脸不明所以却听他再说了一声:“让他们走。”
  叶墨风肯听何桓升的,不代表其他人也愿意听。官兵见到质子那队人马离去便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
  何桓升见此只好将先前皇上给他的东西拿出。他持着手中的令牌喊道:“皇上令牌在此,所有人都不许追!”
  此令牌便是皇上用来调动禁卫军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押送胡将军的禁卫军见到令牌便一齐单膝跪下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的官兵见到禁卫军纷纷下跪,便也一同跪下,连带百姓即叶墨风还有尹傲霜连同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桓升面前,无数人下跪直呼皇上万岁。呼喊万岁的声响在他耳边回荡,他抬眼看着质子那一行人远去顿时感到心中的大石被挪开……
  数日后,关着那假元祯的宫殿内门被缓缓推开。
  此时日头才刚出来,那假元祯坐在窗边,被推开门冲进来的日光刺痛了眼。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一缓,待睁开眼时见到的便是绿袖站在他面前道了句:“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
  他顿时感到有些茫然。被束缚了多年,突然有了自由,他又可以去哪儿……
  他抬头看着绿袖,绿袖见他眼中之色便叹了口气:“陛下等会儿要去平南王府一趟,你也过去吧。”
  毕竟君临泽和何语夕还未离开,绿袖想他应该也会想同何语夕告别的吧。
  一路从皇宫行驶的马车在平南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皇上穿着常服先行探身出来。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绿袖并没有先出来扶着皇上,而是皇上扶着绿袖一同从马车上下来。
  随着他们下马车后,那假元祯方才慢慢下马车跟随在他们身后。
  今日皇上来平南王府并未先行通知,因此众人都不知晓。
  只见到他走向平南王府的大门,在门外的小厮看着他眼前这位穿着淡雅的男子觉得有些眼熟。
  就在皇上刚要开口,那小厮像是认出了他,他开门就往王府里喊道:“皇上来了!”
  皇上:“……”他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的……
  平南王府上上下下如果要问谁和皇上最为熟悉的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就是何桓升。
  所以在听到了皇上来了所有在大厅的人都一齐看着何桓升。
  何桓升:“……”不要看着他,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过来。
  他们还没出去迎接,皇上就自己过来了。他看着那小厮跑向大厅的方向便一同跟着。果然他们所有人都在大厅。
  见到皇上,大厅内的所有人顿时行礼:“皇上万……”
  皇上见到大厅内,平南王、平南王妃和老妇人都在他便阻止道:“不必多礼。”
  对于先皇那一辈的忠臣,皇上私下都不会太顾规矩。毕竟他对他们也心生敬佩,让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还向自己下跪他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何桓升注意到了陪皇上前来的除了打扮得不像婢女的绿袖还有假元祯,他便问道:“不知皇上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皇上记得方才进来的时候君临泽和何语夕站在大厅中央,加上此时平南王府的人都在便开口道:“你们先说吧,不急。”
  为了避免尴尬,齐梓妍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方才表姐夫说有事儿想和大伙儿说。皇上和绿袖姑娘以及……”
  她见到了假元祯顿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索性就看着他道:“不如都先坐下可好?”
  待皇上他们都入座后,君临泽这才缓缓开口:“此次是想和大家说一件事。”
  “夫人她有喜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除了平南王、平南王妃还有老夫人没什么反应以外,其余人都激动不已。
  见他们的反应估计是已经猜到了……
  要知道何语夕嫁给了君临泽已有五年之久却是一直无所出。如今有喜了,那可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有喜了是好事儿啊。”齐梓妍此刻的表情很是生动。她又问道:“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
  ……
  听到君临泽说何语夕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何桓峥就按耐不住出了声:“三个月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怕何桓峥责怪君临泽,他身旁的何语夕就替他辩解道:“是我让他先别说的。以当时的情况,我不想让大家操心。”
  她发现的时候差不多是一个多月前,那时恰好得到了太子回来的消息。因为害怕他们何家会出什么变故所以她和君临泽便决定暂且将此事隐瞒。
  老夫人和平南王妃都一致坚持让何语夕待在府里养胎,毕竟他们回去还需要赶路不如直接在平南王府将孩子生下。
  君临泽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貌似对他会留在京城没什么想法便直接应了下来。
  皇上也将为什么会带假元祯来的用意告诉了众人。之后君临泽和何语夕便和假元祯先行离开。
  他们离开不久后,便有小厮拿着一封信来到大厅。“方才叶大少爷来到门外嘱咐要将这个交给世子妃。”
  叶月萌将那信接过,带着一丝疑惑将信打开。只见里头只写了一行字:姐,我去找我师父了,别想我。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叶墨风什么时候会回来。何桓升见叶月萌出了神便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回过神来,将信收回连忙道:“没事。”希望叶墨风在找他师父的路上能平安便可……
  给平南王府送完信的叶墨风依旧穿着一身白衣,他肩上背着个包袱手中拿着一把剑,身后牵着一匹马缓缓走向城门口。
  就在他刚出城要骑上马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女声:“等等。”
  他蹙着眉头只因那声音他太过熟悉。转身一开,果然身后站的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尹傲霜。
  见到尹傲霜和他一般,也带着行囊、剑还牵着马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挑了下眉,面无表情地走在他的前头说了句:“走吧。”
  见此叶墨风笑了笑,他追上尹傲霜喊道:“哎,你等等我。”
  那天在祠堂内,尹傲霜还没说完的话其实是:我想和你一起走……
  平南王府内,众人散去后皇上这才提出想和何桓升单独聊。
  在何桓升的书房内,何桓升直问道:“皇上想谈什么?”
  皇上也很是直白说道:“把那个东西烧了吧。”
  那道假的遗诏由于后来元祯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处理掉,因此到现在还在何桓升到书房中。
  何桓升点点头,将书房的密道打开便和皇上一同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放那假遗诏的地方时,何桓升突然开口:“假如那东西是真的,你还是打算留下吗?”
  在何桓峥还没将事情道破前,皇上一直都以外那遗诏是真的。他嘱咐何桓升让他收好,倘若有一天他不再是个明君何桓升有权利随时拉他下位……
  皇上笑了笑,“也不打算留下了。”
  “想通了?”
  皇上轻笑一声,“有一天无意中听到了一些话,才知道之前是自己想多了。”
  早在知道遗诏是假的后,皇上的心态变开始有些变化。他从前一直认为自己是先帝最不受宠的儿子。不单他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在知道了先帝原本就是要将皇位传给他时,他还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何他的父皇转态度会如此之快。
  在他父皇病逝前,他重用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从太子到大皇子再到六皇子,从来都没有他的份。
  直到那一日他无意间听到了假元祯和元祯的对话他才意识到为什么他的父皇会选择他……
  就在假元祯待着皇宫的那几日,元祯也放着新建的清王府不待待在宫中。虽说他给的理由是婚礼当日清王府损失惨重还未修好,但皇上总感觉他是想借机和假元祯有些来往。
  那几日皇上在批奏章时,一直收到了元祯去探望假元祯的消息。他处于好奇便想去看看这二人到底会说些什么。
  那日他就在门外,听见了元祯问道:“你就这么想成为我?”
  那假元祯回道:“我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成为你除了能活着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
  他话虽是那么说,但语气听着却是带着满满的不屑。
  “世人只见事物的表面,却不知这些只是假象。”他听见元祯叹了口气,“这太子之位,从十年开始就是虚的。”
  “你什么意思?”
  元祯接着解释道:“世人都觉得父皇厌恶十皇弟,可又有谁知道早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父皇就嘱咐说他会让十皇帝继位。”
  皇上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听到元祯说这句话的好时候感到很是震撼。原来,他的父皇对他一直很冷淡是在变相保护他吗?
  想来也是,他母妃过世得早,也没有什么雄厚的家世。若是先帝对他多加照看,极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何桓升看着皇上出神也没多问什么。他淡淡道了声:“走吧。”
  叶月萌想着何桓升和皇上在书房,就想着给他们送些点心。不料进了书房却没看见人而是见到了书房的密道。
  这个密道何桓升倒是和她说起过,但她是一次也没进去。她猜想何桓升和皇上估计也在里面,处于好奇便也走了进去。
  密道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叶月萌向前走便见到了何桓升和皇上的身影。她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尽量不被他们发现。
  只见何桓升将密道石桌上一个看似很贵重的匣子拿了出来,里面放着的正是之前大家口中的先皇遗诏。
  待何桓升将那东西拿了出了,叶月萌远处一看那明黄色的锦缎便也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接着何桓升用手中的火折子将那遗诏点燃。只见到那遗诏被火焰吞噬,慢慢地被烧毁。
  叶月萌在一旁看着,心中顿时感到很是安心。
  假遗诏放在平南王府始终不是一件好事,烧了反而减少很多麻烦。从她出嫁当夜的行刺,到被骆芹掳走都是因为这个假遗诏而起。现在眼看着这个东西被烧了,她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
  这些事,是时候该结束了吧?
  叶月萌还没等何桓升和皇上便悄悄地离开,希望一起都能回到平静……
  另一处,齐飞正在房中练字。听到了脚步声便抬起头,一看就见到了轻舞。
  只见到轻舞的穿着一身劲装,身上还带着一个包裹。
  “轻舞姑娘这是……”
  “我要走了。”
  齐飞顿时一愣,他眼神黯然问:“还会回来吗?”
  轻舞笑了笑回道:“闯荡江湖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齐飞淡淡地笑道:“有想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轻舞思考了一会儿说了句:“三年吧。”
  “好,我等你。”
  告别了轻舞后,齐飞看着自己练的字想到了另一个人的字迹。清王婚宴上他本来想告诉叶月萌他知道白玉玲珑的身份……
  但照现在这个情势来看,那白玉玲珑是谁,他觉得他还是不用说了。
  这些对于平南王府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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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嫁》的主要剧情正式在这里完结,1号将会开启新文《快穿之拯救这崩坏的剧情》。番外之后会慢慢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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