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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之三.我喜欢你

  『是吴日廷没错吧?』
  吴日廷疑惑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瞥了一眼来电人,是温若棠没错啊?怎么声音不是她呢?
  「是,请问怎么了吗?」吴日廷的警戒心瞬间升起,这女人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是钟薇汐,她喝醉了,可是这个地点很难叫得到车,我也没驾照,翻了翻她通讯录只找到你一个可以联系的人,我等下把地址传给你,你能不能来接她?』
  听出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也无奈至极,因此他没有太多犹豫,应了声:「好,我过去。」
  电话掛断没几秒,「温若棠」就传来了一串地址。
  那是一间位在T大附近的烧烤店,离他们的租屋处没有很远,开车顶多三分鐘,捷运一站之距。
  抵达目的地,吴日廷迈开长腿下了车,走进店内,没花多久时间就找到了趴在桌上的温若棠,以及坐在她身旁钟薇汐。
  钟薇汐向他点头致意,随后站起身:「若棠就交给你了,我得回桃梧一趟。」
  吴日廷挑眉,也没再跟钟薇汐说话,目送她离去后,他在温若棠身旁蹲下。
  「温若棠。」
  「……」
  「最近我总觉得有点后悔。」
  「……」
  「高中的时候怎么没跟你变熟呢?」
  「……」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高一时遇见的人是你,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见温若棠依旧没回应,他叹了口气,准备要起身时,她却迷离地睁了眼。
  他驀地一愣,半弯着腰和她对看了好一阵子。
  忽然,她傻笑了起来,并温柔唤了他的名:「吴日廷。」
  他没答腔,静静等她继续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你。」
  他瞪大双眼,因为没想到会听到这样子酒后吐真言的告白。
  不过,高中的时候?他们高中时的对话少得可以,她是为什么……
  「毕业的时候,为了抱你,我把所有人都抱遍了。」吴日廷的思绪被温若棠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还有毕旅的时候找你拍照、甚至之后追踪你社群的小帐,都是因为喜欢你。」
  「你让我追踪的时候,我很开心。」
  「可是有一天,我却忽然发现你把我删了,当下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难过,也没有其他的,就只是,心中好像缺了什么而已。」
  「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下船不晕了,以为我根本没那么喜欢。」
  「不过,却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这一点点的在意在之后逐渐壮大,逐渐发展成喜欢,我想着,就这样吧,我就站在远处看着你就好,看你幸福快乐、看你被人群簇拥、看你成为别人的男朋友、看你完成梦想闪闪发亮,而我,只要默默祝福你就足够了。」
  「毕业后,我没怎么想起过你,时间应该已经把我的感情冲淡了吧?我一直这么想。」
  「可谁又能料到我们会成为邻居?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怎么栽,还是栽在你这。」说到这,她淡淡地苦笑了声:「而且现在,我居然起了贪念,居然会,想要拥有你。」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怕你会离我而去,我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怕我,再也无法跟你说上半句话。」说着说着,她居然哽咽,停顿了许久都无法继续开口。
  吴日廷静静看着眼前隐忍眼泪的女人几秒后,蹲下,把她背到自己身上,离开烧烤店,前往停车场。
  「吴日廷,我真的,很喜欢你……」温若棠趴在吴日廷背上,迷迷糊糊地道,吴日廷的脚步不禁一顿,接着他略微侧首看了眼半梦半醒的她,自嘲地笑了。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驾驶座上,接着弯身替她系上安全带,正要退开时,她倏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甚至连对方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吴日廷怔然望着她澄净却迷离的双眸,她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他的脸颊,他左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就在意识到自己已经面临理智极限时,他做出了要退开的动作,而她也在同时倾身,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啄了下他的嘴唇。
  「吴日廷,我喜欢你。」温若棠勾起一抹浅笑,再度重复了一次她不久前说过的话,然后就闭上眼,陷入睡眠。
  对温若棠来说,这四个字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她深藏在心底一直不敢说出口的感情,然而,今天只不过是喝醉了,她就如此大胆地说了好几次,可见吴日廷在两人熟稔的这段期间内让她有了「他好像跟她一样」的念想。
  若说酒醉是一时兴起,那么告白就可能是她蓄谋已久。
  温若棠嘴唇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嘴角,吴日廷忍不住抬起手轻触了自己的唇瓣,愣了好一下子,最后他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替温若棠关上车门后,他坐上驾驶座,踩下油门,往沁林苑的方向驶去。
  吴日廷停好车后先从温若棠的随身包包里找到了她家的钥匙,接着背着她上楼,他将她放在沙发上,顺手将钥匙搁置于前面的矮桌,随后走进厨房忙,没多久就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回到客厅。
  「温若棠,起来把这杯蜂蜜水喝了,头才不会痛。」
  温若棠因为睡眠被打断有些不悦,低沉嚶嚀了声,翻过身,没打算理会吴日廷。
  谁知吴日廷不放弃,又叫了温若棠一次,她这才慢吞吞坐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啜着。
  总算喝完了蜂蜜水,温若棠把杯子往吴日廷手上一塞,又躺回去继续睡。
  吴日廷盘腿坐在地上,随性地用手支着下顎,视线直直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大概也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有办法这么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睡梦中的温若棠细声呢喃:「吴日廷,我喜欢你……」这短短七个字再度把吴日廷从美好的氛围中拖了出来,他笑了起来,肩膀跟着颤动,他笑里流露出的不是被喜欢的人告白的喜悦,而是无法拥抱她的心痛。
  他望着她很久很久,也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深怕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会伤到她,即使她已经睡着了。
  「温若棠,对不起,我现在……暂时没办法回应你的喜欢。」屋内陷入了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吴日廷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
  「嗯,好,我现在下楼。」
  离开温若棠家之前,吴日廷回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睡得深沉的她,悄然叹了口气,关上大门。
  狭小的客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彷彿连时鐘秒针走动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几百倍。
  温若棠在门被彻底关上的那一霎那睁开了双眼,她凝视着天花板,目光里早就没了醉意,更没有其他情绪,毫无波动,像极了一滩死水。
  吴日廷刚才拒绝她告白的那段话,她一字不漏地全数听了去。
  稍早她喝醉是真的,不小心捅破了那层窗纸也是真的,现在后悔也是真的。
  温若棠睏倦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视线停留在矮桌上的钥匙上,玻璃杯已被吴日廷拿到厨房去洗好了,蜂蜜的香甜还残留于唇齿间,跟温若棠内心的苦涩形成强烈对比。
  她全部都记得,包括在烧烤店时的告白,还有车上那一吻,一切,她都记得,且记得万分深刻。
  温若棠站起身步入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坐下,翻开笔记本,提笔写下一行一行的字。
  【吴日廷,我会想办法不喜欢你的,所以,不管我现在想怎么放弃你,只要不会影响到你,就全都与你无关。】
  【我想试着放手。】
  。
  一直觉得这章写起来不太顺,可能是因为前半段是我很早很早就写好的吧,才会让我有种接不起来的感觉,如果你们也有这种感觉,拜託一定要告诉我,我再来看怎么修改(哭)
  这篇加更拿来给你们当进入六月的礼物,辛苦大家又ㄍㄧㄥ完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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