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不是，不应该爱她吗？

  她是莫愁，是慕二爷的助手，她不是冷绯心，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莫愁没有离开，只是下了楼，到了公寓楼楼下，坐进车里，随时等着慕二爷的命令。
  治疗和缓解胃痛的药的种类有很多，莫愁把药店里的胃药每种都买过来了。
  慕容看着一大袋的药，清俊的眉心拧了起来。
  这些药都是非处方药，但是他也不想给冷绯心随便吃，考虑着，要不要把家庭医生叫过来。
  他拿出其中一盒药，拆开，看了看说明书。
  再拆，再看说明书。
  最后挑了一款看起来药性比较温和的胃药。
  倒了一杯白开水，拿着药，走进了房间。
  昏睡中的冷绯心蹙着眉，浑身蜷缩起来，小小的，像新生的婴儿一般。
  这样的姿势，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太缺乏安全感了。
  慕二爷一手扶起冷绯心，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另一手轻轻轻轻的药丸推送进她的唇齿间，再喂了她点水。
  药很苦，味蕾受到刺激。
  冷绯心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脸，下意识的想要把东西吐出来。
  太苦了。
  “不要，不想吃。”她闭着眼睛，轻声呢喃。
  像极了小女孩似的撒娇，声音又软又绵，嘀咕了一句，“……好难吃，苦……”
  她无意识呢喃的话语，瓷白两颊透着醉酒的熏红，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侧脸绮丽而诱人。
  这么一动作，盖在身上的被子向下滑了些，敞开的白色t，露出了那么点精致漂亮的锁骨。
  与清醒时冷淡自持的冷绯心大不相同。
  慕二爷的眸色倏地变得幽深。
  他敛眸，低低地看她。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冷绯心精致的下巴。
  那淡淡的线条，只一眼，就仿佛尽了整个春天的绮丽。
  有，这么难吃吗？
  慕二爷凝着她小巧的面容，带着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他投降似的低低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低下头，亲吻着冷绯心秀气的眉心和脸颊。
  这样的行为，是他自己在给自己点火。该死的。他就知道他不可以这样吻她。
  冷绯心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脑袋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搅拌着她的脑袋。
  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真的，非常非常地好难受。
  她甚至还做起了梦，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
  睡梦里，她徒步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安静得只有她一个人。
  雾气散去，她看到了一个跟她长着一样面容的少女。
  在寒冷的大雨夜，撑着一把伞站在一处古铜色的雕花大门前。
  管家模样的人笑得恭敬而文雅，不知道对那个少女说了什么，那少女沉默地听完，转身就走了。
  她感觉到冷，不是她冷，而是她感到那个少女身上泛冷。
  她是那样爱着他。
  冷绯心想要叫那个少女别这么做，别用这样的表情去看他，别爱他……
  可是她张了张嘴要喊，喉咙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扼住，心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猛力地紧握着，明明痛得都快变了脸色，可就是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慕二爷的手刚碰到她娇嫩的腰肢。
  就听到冷绯心呢喃了一声，脆弱而又急促。
  这一声，好像惊天响雷一般。
  在慕二爷的耳边炸开，让他一下子就清醒起来。
  慕容的手硬生生的被这一声音阻止了。
  冷绯心仍然没有醒。
  她仍然沉睡在她那过往的梦境中。
  她想要阻止过去的自己，却又无力阻止。
  慕容停了下来，他静静地凝着冷绯心小巧绯红的面容。
  看着泪水迅速在冷绯心的眼睛处凝结，挂在她长长的，微翘的睫毛上，晶莹欲滴。
  那些泪水，就好像某种有毒物质，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站了起来，慕容盯着还在昏睡的冷绯心，深深吸了口气。
  强迫着自己，倒退着，一步一步往外走。
  走到房门外。
  慕容轻轻关上了门。
  往外走。
  不能再呆在这里。
  再呆着，他没准，就会作出什么来。
  要让她和南家的那个小子结婚吗？
  现在，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不顾她的意愿，把她禁锢起来。
  让她一辈子都呆在他身边，只让他一个人看到她。
  她也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可以爱着她，可以宠着她，可以疼着她。
  就像他们刚结婚那会儿那样，她只在他身边。
  以他和她的关系，她应该属于他啊。
  慕容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空气中黑暗的一个点，冷着脸往外走。
  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是到最后，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你不是，不应该爱她吗，慕容！”
  火红色的玛莎拉蒂在公路上疾驰。
  划出一道疾驰的火红流影。
  速度很快。
  陆佳丽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车座的一角，美丽的小脸上惊魂未定：“黎辰，你开慢一点。这样……”
  ——很危险。
  她的话还没说完。
  前方来了一辆车，眼看就要撞上了。
  陆佳丽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啊！黎辰……”
  她的声音太过惊恐，简直都要变了调。
  南黎辰盯着来车，富有技巧性地打了个方向盘，复又一踩油门，那车子又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
  风好像变了利刃，呼啦啦的呼啸而过。
  车窗外两边的景色在急速地向后倒退。
  “辰……”陆佳丽的眼眶红了。
  这感觉，好像从鬼门关来回走了一遭。
  她扭着头看南黎辰，贝齿轻咬着水润的唇瓣，自言自语似的轻喃：
  “你还在气我是不是，你不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这句话，好像是一个引爆点，点燃了南黎辰心里的怒火。
  他猛的一踩刹车一脚踩下去，车轮擦蹭过地面，带着火星。
  由于惯性，陆佳丽整个人往前倾，因着她系了安全带，又勒住了她的身子，才没有整个人撞到车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公路上车子不多。
  这段公路上，只有南黎辰的车和另外一辆车。
  他突然刹车，后车的人刹车不急，差点撞上了南黎辰的车。
  后车车主怒不可遏，但是没有出事，他也没有下车。
  开车超过南黎辰车的时候，透着窗户，叫骂了一句：“卧槽你妈，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他妈的这样开车，是要早死早投胎啊！”
  真倒霉，碰上这么一个开车不要命的疯子，没打指示灯就突然踩了刹车。
  还好他车速不快，不然这会儿肯定直接追尾了。
  陆佳丽听到那人的叫骂声，偷偷地瞥了一眼南黎辰。
  南黎辰不善地抿着唇，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鸷的气息。
  妖冶艳丽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骇人。
  半响，他才开口，淡漠邪魅的声音有些哑：“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说了啊，我不想你去那里，……去找你。”
  陆佳丽低着头，轻声回答。
  “呵……”南黎辰轻轻的“呵”了一声。
  这一声，在车子里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犹为明显，透着一种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自嘲的意味。
  陆佳丽有些不知道所措，她不知道南黎辰在想什么。
  南黎辰侧首，陆佳丽的侧颜映入他的凤眸。
  他一勾唇，狭长韵致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寒光，讥诮般的质问：
  “大嫂，你还会关心我，你在嫁给南战宇的时候想过我吗？你他妈从头到尾，就把我当一个傻瓜耍。”
  听到他这么轻讽，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想要解释：“不是的，我是真的，真的……”
  陆佳丽不知道怎么说，映着南黎辰讽刺和怀疑的目光。
  终于是忍不住，她的眼泪滚出了眼眶，忽然就从脸颊滑落。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光洁的侧脸往下滑落，一滴一滴。
  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爱。
  也让人觉得不忍。
  南黎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狭长的凤眸眼底有冷意。
  半响，他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上陆佳丽的脸颊。
  动作轻轻地替她擦拭掉脸庞的泪珠：“……别哭了。”
  手，碰到陆佳丽脸颊的时候，两个人齐齐一震。
  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而已，就好像在这刹那之间，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两个中间变了质。
  他倏地想要缩回手。
  却被陆佳丽一把拉住了：“对不起，对不起，辰，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嫁给你哥的，对不起……”
  她拼命地想要忍住眼泪，可是她越忍，眼泪就越多，不知道说了个多少个对不起。
  南黎辰看着她哭泣的脸，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怜爱。
  他的指尖因为她晶莹的泪水而濡湿。
  滚烫晶莹的泪花，似乎让他的心还燥热起来。
  南黎辰一双浅褐色的瞳由冷淡变得火热。
  手指顺着她光洁的脸颊往下滑。
  到了下巴处，他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
  眸光深沉地凝视着陆佳丽。
  陆佳丽瞧着南黎辰这样，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什么，慢慢的闭上了一双美眸。
  南黎辰慢慢地俯身。
  自从陆佳丽跟南战宇结婚，他就再没有跟她独处过。
  现在这样，似乎正是时候。
  南黎辰慢慢的俯身，好像慢动作一般，一点一点地靠近了陆佳丽。
  两个人的唇，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