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苏袂忙着埋竹子,一个没注意,两人滚着她做的竹圈玩具,斜跑着下了山。
等苏袂发现,顺着地上草折的痕迹一路寻过去。
两人正站在一处半山腰的屋子前面,跟个抱孩子的男人说着什么。
看到苏袂,小黑蛋扬手叫道:“娘,快过来,赵叔叔家的娃娃饿得直哭。”
男人抱着孩子回头,那熟悉的眉眼,让苏袂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给她钱票的赵副团长。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来的将军穿了》家具设计师季蔓穿了,穿到一本闲暇之余看过的年代知青文里,成了那个跟她同名同姓族长家刚出场就被知青丈夫抛弃在山上,被知青女主连累而死的小孙女。
季蔓一过来,看着朝对面女孩吼叫着撒丫子冲去的山猪,就知道自己一脚又踩在了死亡线上。
根据书中的描写,下一刻,她那个知青丈夫就会突然冲出来,抱着对面的女孩,也就是书中女主就地一滚,避开了山猪的袭击。
那山猪一时收不住脚撞在了一棵大槐树上,晕头晕脑地原地打了个转。
她那个知青丈夫就是趁此机会,拉着女主爬起来,跑下了山。
甚至都没回头招呼一声,他吓得脸白腿软的新婚妻子。
等两人下山唤了人上来,原主的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地凉透了。
季蔓心里默念着死亡倒计时,果然下一刻,原主的知青丈夫来了。
“冲过去,快!快!抱起女主就地一滚……”季蔓念着接下来的剧情,等着如书展开。
宋逾:“……”
他媳妇是不是傻啊,见了山猪不知道跑,看到他来了,还念着什么抱起女的就地一滚,戏看多了,精分了?!
剧情没有如期展开,季蔓傻傻地看着知青丈夫将她往背上一甩,背着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柴禾对着扑到女主跟前的山猪那么一劈一挑,山猪轰然倒地,口吐血沫,抽搐着死去。
宋逾战死边疆,睁睛醒来,正看到水塘里有个女人在扑腾。
救起女人,担起任责娶了她。
努力地适应着这个陌生的时空,养她。
可这几天,有些不对劲,应该说自从那天他把她从山上背下来,就不对劲了,他每每做个什么,她就狐疑地瞅着他,同时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天哪,渣男这一手字写得也太好了!”
“娘的,渣男不是城里来的知青吗,不但力气大,还会修农具,编柳筐鸡笼,下塘捕鱼,拉犁耕地,驯马捉疯牛……太、太万能了!”
“啧啧,渣男这身材不要太好哦,可是一想到日后都便宜了女主,就好不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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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苏同志,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不等苏袂走近,赵恪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苏袂接住冲过来的小黑蛋,点了点头:“你说。”
赵恪伸手抹去小儿子脸上的泪,抱着晃了晃,“我明天要带队进山拉练,你也看了,”他举了举怀里的小儿子,“小的这个刚满一岁,屋里大的那个……”他下巴一抬点了下东厢玻璃窗后露着半个人影的小小少年,“伤了腿,请的保姆,政审还没有通过,人暂时过不来,我能请你帮忙照顾他们几天吗?”
苏袂诧异地挑挑眉,这人从头到尾没提妻子一句,却带了两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来随军!
“工资什么的都好说?”赵恪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
苏袂:“……”
她看着像是能照顾好孩子的人吗?
“赵同志,我……”苏袂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实话,我没照顾过人,你别看我身边带着两个孩,是个母亲,就以为我能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
“念营刚到我身边不久,念辉从小到大一直是我母亲和几个嫂子在帮忙带。当然,我也知道,不是没法子了,你也不会刚见了我两面,就放心地将两个孩子交到我手上。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介绍个人?”
赵恪:“你说。”
“炮团的王营长,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苏袂见赵恪想了一下,颌首,继续道,“他家王大娘和张宁姐也随军来了,两人都是爽朗大气的和善人,还特别喜欢孩子,你看要不要去问问?”
“行!我等会儿就去问问,要是她们……”
“王大娘多半不会拒绝,”苏袂笑道,“她家就在我家后面,走路要不了几步,我和两个孩子一天的时间,有半数在她家度过,你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她吧,她和张姐要是忙了,这不是还有我和念营、念辉的吗。”
“我看,”赵恪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怕担责任吧!”
担责任是一方面,她还怕麻烦,伤了腿的那个还好,有什么要求帮忙做了就是了;一岁的孩子啊,抵抗力弱,还不会表达自己的需要和想法,冷了热了,饥了饱了,稍不注意都有可能病一场,到时你可不得陪着住院。
念营、念辉谁来照顾?
还有她工作的事还没有解决呢,张秘书那边还不知情况如何?
苏袂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看着红着双眼委屈不已的孩子,问道:“没吃早饭吗?”
“食堂打来的粥,只喝了几口。”赵恪无耐地看着怀里挑嘴的孩子。
“怎么没让司务长给他蒸个鸭蛋?”新鲜的鸭蛋他们也没少捡。
“蒸了,嫌腥不愿意喝。”鸭蛋本身就腥,又没有放香油。
“奶粉什么的有吗?”苏袂又问。
“有半袋,”赵恪道,“没热水。”
还没来得及备锅垒灶。
“我早上起了瓶开水,”苏袂放下小黑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对赵恪道,“我来抱他,你带上东西,背上大的,先跟我回家一趟,给孩子冲瓶奶喝。然后,咱们再去王营长家。”
小家伙认生,不熟悉的不让抱,赵恪刚回家那会儿抱他,都不让,抱着上车,在车上差不多哭了一路。
苏袂伸手,赵恪以为小家伙会头一扭伏在他肩上,留个背给她。
没想到他看着苏袂耸了耸小鼻头,张手扑进了她怀里。
赵恪惊讶地看着空空的双手。
苏袂瞅了眼乖乖伏在自已胸前的娃娃,猜测道:“他应该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小黑蛋扯着苏袂的衣襟下摆闻了闻,“有一点……药味。”
“红妈有胃病,经常熬中药喝,”东厢的玻璃窗推开,露出了赵瑾那张清瘦稚嫩的小脸。
“那是老大赵瑾,”赵恪跟苏袂和两个孩子介绍道,“小的这个叫赵瑜。”
“小瑾,这是苏同志,叫阿姨,”赵恪介绍了苏袂,又指了指林念营、小黑蛋,“林念营、林念辉。”
苏袂给赵瑾的第一印象,就是辫子又黑又长,个子只比他爸低一头,双眼很大,瞳仁很黑,四目相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沉静。
“苏阿姨。”
苏袂微微颌首。
“赵瑾哥哥,”林念营乖乖叫人。
小黑蛋“噔噔”跑到窗前,扒着窗沿探头看向坐在桌前,手握钢笔的赵瑾:“你在写什么?”
“老师布置的作业。”赵瑾看着他迟疑了一瞬,拉开抽屉,抓了把奶糖冲他扬了扬,“给你和你哥哥吃。”
小黑蛋对作业不感兴趣,这几天为了给姥姥、姥爷、舅舅、妗子、表哥表姐们写信,他头都快愁秃了。
目光在奶糖上停顿了一瞬,小黑蛋松开扒着窗台的手,扭头对林念营嚷了声“过来吃糖了”,转身跑进门,奔到赵瑾跟前,扯着衣兜让赵瑾帮他装了一半。
把位置让给过来的林念营,剥了糖塞进嘴里,小黑蛋好奇地问赵瑾:“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
赵瑾把手里的另一半糖给林念营,回答道:“你们名字里都带了个‘念’字,一听就是兄弟。”
“哦,”小黑蛋团了团手里的糖纸,本想丢在地上,想了想转手塞给林念营,歪头对赵瑾道,“你跟你弟名字里也都有一个‘赵’字。”
赵瑾怔了下,没有出声。
林念营盯着手里的糖纸,想了想剥开一颗糖,咬下三分之一给他。
小黑蛋伸手接过,丢进嘴里,含糊道:“小气!”
林念营没理他,掏出一个用芭蕉叶裹着的小包递给赵瑾,对上他疑惑的眼神,道:“是茶苞,用山泉水洗过的,你打开尝尝,很甜……只有一点点的苦。”
“张大娘说还没有熟,”小黑蛋在一旁道,“过几天等它熟了再摘,会更好吃。”
赵瑾见林念营眼里隐着小心与期待,遂打开芭蕉叶,捻起一片青黄的芽叶送进嘴里,甘甜松脆中带着淡淡的苦味,“嗯,挺好吃的。”
林念营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抿唇笑了。
赵恪拿包装了奶粉、麦乳精和两包点心走来,摸了摸林念营和小黑蛋的头,问儿子:“方才我跟你苏阿姨的对话,听到了吧?”
赵瑾知道爸爸忙,对寄养在别人家这事,来前他就有所预见,遂点点头,“我方便带课本过去吗?”
“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赵恪伏身背起赵瑾,对两个小家伙挥手道,“走吧,念营你走在后面,帮叔叔关一下门。”
“好。”林念营口中应着,目光却跟小黑蛋一起落在了赵瑾先前隐在桌下打了石膏的右腿上,小黑蛋惊讶地张着嘴“哦”了声,跟在赵恪身后,伸手撮了撮那硬硬的石膏,问垂眸看来的赵瑾:“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把它裹在腿上?”
“小黑蛋不许摸,”林念营忙扯开他的手,“这是石膏,是用来固定……”
“固定什么?腿吗?”小黑蛋眨着乌黑的眼,好奇道,“方才叔叔说他的腿伤了,用这个包住腿就好了吗?”
“不能,”赵瑾神色平静道,“我不小从楼上跌下来,摔折了腿里的骨头,这石膏是为了固定住受伤的腿骨,免得它在恢复的过程中来回移动长歪了。”
“折了呀!”小黑蛋吸了口气,“疼吗?”
林念营亦担心地看着他。
先前他们听赵恪说赵瑾伤了腿,只以为是磕了下,或是碰了一下,破了皮流了血,没想到这么严重。
疼吗?肯定是疼的。
赵瑾没吱声。
一行人走下这片山腰,沿着田边的曲折小路往东走了数千米,便到了苏袂他们住的山脚。
当初建筑半山腰的三座屋子时,为了扛运材料方便,山路上陡峭的地方被铲缓填平了,虽然没有铺就石阶,一路上去却也不费什么劲。
到家,苏袂抱着赵瑜打开门,让念营、小黑蛋帮赵恪父子搬了凳子到门外,屋子阴暗,雨季积存的潮气还没有散去,远没有外面来的亮堂和暖。
苏袂家的凳子,是配小桌子用的,高度不足0.4米,赵瑾被他爸放坐在凳子上,打了石膏的腿只能伸直斜垂在地上。
苏袂抱着赵瑜,提来暖瓶,指挥着赵恪将小桌子搬到门外,然后进屋拿了只碗。
赵恪放下手里带来的包裹,依言搬了桌子放在赵瑾身旁,转身见她抱着小儿子单手做事不方便,伸手道:“我来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