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节

  “嗯?”一记冷冽的眼刀子剜过来,宫女垂下头,“奴婢觉得,天大地大都大不过太后娘娘与皇上母子和睦,就像皇上说的,后宫之事,有掌凤印的皇后会去操心,既然贵为一国之后,要连这么点事儿都处理不清楚,她还如何与皇上并肩母仪天下,在这件事上,太后娘娘插手太多反而会惹来非议,倒不如静观其变,等局势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时候您再出面调解也为时不晚。”
  不得不承认,这宫女说的话虽然胆大放肆了些,却不是没有道理,朱太后静下心来想了想,“也行,那哀家就不管了。”
  ——
  派遣国师出使南凉的圣旨到达国师府之后,金鸥气得险些吐血,“主子,那宣宗帝和朱太后摆明了看准时机要让你命丧半途,也好把罪责归咎到南凉头上,捡个一举双得的便宜。”
  易白何尝没想明白,慢条斯理地把圣旨收起来,轻轻一叹,“君命不可违。”
  听这意思,是不得不去了。
  金鸥捏紧拳头,主子这个样子,如何撑得起长途跋涉的劳累?
  “可是主子的身体……”
  “勉强撑着吧!”易白摆手,宣宗帝的目的如此明显,自己总不能不成全他不是?
  这件事到底没能瞒过易舟,正在吃饭的他马上放下筷子,揪了匹马出来急吼吼地就冲到了国师府。
  “哥,皇上真让你出使南凉?”
  这声音,炸雷一样。
  易白捂了捂耳朵,点头,“嗯。”
  “你这样子怎么去?”易舟急了,“皇上是不是不知道你病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易白垂下手,“都说君无戏言,他难道还能因为我病重就收回圣旨?”
  易舟怒得捶柱,“天家也太没人情味了,人都已经一只脚踩进棺材里了还让你跑那么远的地方,这与下旨杀人有什么分别?”
  易白递了个眼色给金鸥,金鸥马上去关上门,转过来小声对着易舟道:“二公子,这种话,你还是别乱说,仔细被有心人听去了给你招来灾祸。”
  易舟冷哼,“赶明儿我就让爹上朝的时候秉明你病重了。”
  易白声音沉下来,“都说不用了,你是不听我的话了?”
  易舟马上闭嘴。
  “这次去南凉,是我自愿的。”易白悠悠道。
  易舟忍不住想开口,又收到易白一记斜眼,他呶呶嘴,什么自愿不自愿的,哪有人病成这样还愿意给人做牛做马的,哥这是病糊涂了不成?
  “那我不管,到时候我也要去。”易舟是真放心不下。
  “你要能说服你娘,那就随你的便。”对于易舟的固执,易白也无奈,只能叹气。
  易舟总算精神了些,“这可是哥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不准反悔。”
  易白失笑,“可放心了?放心了就先回去,我困得紧,先躺会儿。”
  得到了去南凉的机会,易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跟易白道了别之后马上又回了丞相府。
  易白并没睡下,而是唤了金鸥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话,末了,又嘱咐,“到时候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明白没?”
  金鸥脸色难看,又惊又慌,“主子真要这么做?”
  易白颔首。
  “可这太冒险了。”金鸥不同意。
  “你们要是不愿意,便不用跟着本座去南凉了,都在国师府好生歇着。”
  金鸥哪有这胆子,无奈道:“既然主子已经想好了,那…属下遵命。”
  挥手让金鸥退下,易白闭上眼睛,觉得心比身累。
  距离出使南凉的日子越来越近,期间易卓明也来劝过易白两回,让他入宫秉明宣宗帝说自己病重没法去那么远的地方,可易白不肯,易卓明劝他不过,只要唉声叹气地离开。
  而栖霞长公主那边也成功说服了靖安王同意云静姝回南凉,想到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见到自己的孩子,沉郁多时的云静姝精神起来,每日给靖安王请安都面带笑容,可靖安王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半分好转,甚至有的时候云静姝都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生父”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目光里充斥着让人难懂的恨意,似乎想通过眼神直接杀了她。
  云静姝不清楚各种原因,不过她也不想去弄明白,毕竟自己一心牵挂的只有远在南凉的烨儿,至于其他,只要不威胁到她的性命,她都可以视若无睹。
  为了能在中意的“驸马”跟前留个好印象,栖霞长公主在出发前三日就把云静姝给接入了宫帮她挑选苏晏可能会喜欢的首饰和衣裙,甚至连身上用的香粉香薰都得经过再三推测才决定用哪一种。
  为了她这位“战神驸马”,可谓是操碎了心。
  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云静姝耐心又仔细地给栖霞长公主讲解苏晏可能会喜欢的装扮,其实都是照着云初微的打扮说的,然而栖霞长公主并不知道,以至于将来某一天与云初微撞衫的时候,那场面,尴尬到让人想钻地缝,至于想钻地缝的是谁,不言而喻。
  “真的吗?苏晏真会喜欢这个?”而此时的栖霞长公主,还在兴致勃勃的挑选首饰。
  云静姝笑着点点头,“对,越是清淡素雅就越能引起他的注意,长公主长相明艳,也得这么打扮才压得下去。”
  栖霞长公主喜滋滋的,心里恨不能插双翅膀马上飞到南凉去看看她未来的驸马长什么样。
  ------题外话------
  备注:秦贵妃以明朝的万贞儿为原型。
  另外,换地图了哈,新转折,新剧情^_^
  第219章 宠得没边
  ,
  出使南凉的这天,易白入宫去见了宣宗帝。
  宣宗帝一双不怀好意的眼将易白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挂上满脸和煦的笑,隐隐还有几分愧疚,“朕下了旨才听说国师病了,怎么样,能否撑得住去南凉,若是不能,朕便收回旨意另外安排人去。”当然只是走过场的话,就算易白说撑不住,他也有后招等着,不过目前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谁让他是个体恤臣民的贤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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