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走在钢丝上的两兄弟
蒙古大夫一看到陆越川的表情和眼神，心里也替他难过的不得了。
他在陆越川的身边坐下，轻轻的敲了敲他瘸腿的膝盖，“值得吗？”
“什么值得吗？”陆越川明知故问。
“为了帮权煜皇，你把自己搞成了这个德行。家破人亡，成了个孤家寡人，现在自己也瘸了一条腿，你为了他，值得吗？”
陆越川低低的笑了笑，“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跟五爷之间，不说这些话。”
“值得吗？陆越川，回答我。”
“值得！”斩钉截铁的，陆越川丢下这两个字儿。
“心里不怨吗？”
“有怨过五爷。毕竟我是为了帮他才这样儿的嘛。可这也不怪五爷。谁都不想这样儿的，不管是小妹的死，还是我的瘸腿，没有人希望这样。这世间万事不会尽如我愿。现在不过是瘸了一条腿，我不是还没死嘛，这结果已经挺好的了。”陆越川推心置腹的说，“在计划开始之前，我预料的是我可能会丢掉半条命。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我预料的好了很多。算我赚了。”
“有你这个兄弟，是权煜皇的福气。”
“是吧？我自个儿也这么认为。”陆越川锤了锤自己的瘸腿，“老白，你也说这条腿没得医治了么。”
“没有办法。”蒙古大夫实话实说，“好在你情况不是很严重。只要你私下里多加练习，你就算丢开拐杖，你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不会被人所察觉出来的。”
“那会很累吧？”
“你是怕累的人么。”蒙古大夫搞笑的看着他，“你的骄傲不允许你走路一瘸一拐。我会陪你一起练习的。”
“有你这个朋友，也真好。”陆越川疲惫的把脑袋靠在蒙古大夫的肩膀上，“老白，我忙了这么多年，拼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能够看到终点了。也终于能够让我的心休息休息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太累了。”
“在你身边的我，看的非常清楚。”蒙古大夫伸手推开了陆越川的脑袋，“怪恶心的，你别这样儿。两个大男人别靠的太近。”
“……操，你就非要破坏这气氛吗！”
“我问你，退休之后的事儿你决定好了吗？”
“不是我都退休了，我还决定个屁啊！退休生活不就是什么也不用想，每天睡了吃，吃了睡么。这才叫退休生活！”
“你会闲不下来的。”蒙古大夫说了跟安宁一样的话。
这让陆越川不爽极了，“我难得的好心情，你们就别给我破坏了行不行。就算我闲不下来，我也要好好的享受一下我的退休生活。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说话。”
“那我就说点你喜欢听的。”
“哦？”
“小少爷似乎有了喜欢的人。”
谁说只有女人才八卦的？男人八卦起来，也很要命哦。
陆越川两眼放光，“哦哦哦！”
“我听郝助理说的。”蒙古大夫毫不犹豫的就把郝助理给卖了，“郝助理是听嫂子说的。”
“那这个可信度非常高啊！”陆越川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看表情就知道他没琢磨好事儿，一定又在阴险别人，“哪家的姑娘？我去调查一下，前因后果一定就水落石出。”
“这个郝助理就没说了。我估计你只能去问嫂子。但嫂子会不会说，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们家小少爷可以呀！不知声不知气的，就有了喜欢的姑娘？”陆越川咂咂舌，感慨着，“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连煜灏都有了喜欢的姑娘，我可不就是老了么。”
“你不老还真想当千年的妖精么？”蒙古大夫翻白眼，“生老病死，自然法则。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他权五爷，该老照样得老。谁都不可能一直年轻。”
“我就是感慨嘛，这么些年一直在拼，一直再向前奔跑。都没有留意时间过去的这么快。一晃眼，你瞧，我们都老了。”
“三十而立，老个屁。”
“可我这心理年龄，怕是都要八十岁了吧。”陆越川自嘲的扯嘴笑笑，“我这三十年过的，堪比人家的八十年了。老白，等我退休之后，咱们俩约一下？横竖咱俩都是单身汉，咱们俩靠着互相取暖吧。”
“郝助理有了蒋大小姐，五爷有了嫂子。南宫有谁了？”
“他有他的家族责任。我约他出去浪，他倒是愿意呢，他有那个时间么他。”陆越川吐槽起自家兄弟毫不嘴软，“我身边吧，也就你有时间没老婆，能跟着我一起出国浪。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咱们得互相依靠取暖呢。”
“我为啥要跟一个大男人互相依靠取暖。”蒙古大夫直接拒绝，“你要出去浪，你自个儿去。我最近正研究一个新课题，跟军工所合作的，蛮有意思的。我很忙，没时间闲逛。”
“行行行，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儿，就我是京城头号闲人。我自己出去浪！我还不要你们陪我呢！”陆师爷也傲娇起来了。
蒙古大夫看着他，“有姑娘喜欢你，你自己要把人家推开，你怪谁？”
陆越川眼神闪烁一下，有点心虚，“老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你为了权煜皇，把自己搞的家破人亡还瘸了一条腿。你为了郝助理生生把有好感的姑娘推了出去。陆越川，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具有奉献牺牲精神的人呢？”
“……老白，我对蒋欣然的好感，充其量就是朋友。”
“这点好感，就足以让你们两个人发展下去。”
“亦花喜欢的姑娘，我何必跟他去争呢？世上好姑娘多的是，我没必要跟自家兄弟抢女人。”
蒙古大夫天性凉薄，“你自己心里过得去就成。没必要跟我解释。”
“我是真心不喜欢蒋欣然。不算是我把姑娘让给兄弟。真不是！”陆越川都已经没力气再解释了，“如果是嫂子，我倒是愿意争一争。蒋大小姐？拉倒吧，她本来就不是我那盘菜。”
“嫂子就是你的那盘菜了？”
“是。”陆越川回答的特坚定，“我就喜欢嫂子这类型的女人。可惜了呗，嫂子一出场就是我嫂子，我对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嫂子。不过我是真喜欢嫂子这个类型的女人啊！聪明、有手段、有能力、进退得体、从容有度，就俩字儿，完美！”
“权煜皇知道么？”
“知道呀，我从没瞒着五爷。我跟五爷私下里还聊过这事儿，五爷都说了，嫂子肯定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还挺惊讶的，对嫂子动了真心的人居然不是我，而是南宫。我跟五爷之间从没隐瞒，有什么都能摊开直说。”说到南宫姬，陆越川又问，“南宫好点了没有？”
“情况非常稳定。不过他伤势严重，也得修养很长时间。”
陆越川幽幽的说，“我一直没敢去见南宫，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南宫老爷子尸骨无存的消息。”
“其实你不用犹豫，我问过南宫姬，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并且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觉得你就不用更他特意说起这事儿，他心里都明白。”
“是么……”陆越川喃喃自语，“南宫看起来冷冷淡淡，其实他心里……”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谁心里都会难过。可是南宫姬不是需要你担心的人，他自己能够消化好。在我看来，南宫姬才是你们三个人里边，最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那一个。你跟权煜皇，反而才是念旧又长情的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越川嘿嘿的笑了一声儿，“南宫的确是我们三个人里边最狠心的。尽管，他表现的最绅士温柔。不说这些了，说点正事儿。你们讨论的咋样了？手术方案确定了没有。”
“大致确定下来了。”蒙古大夫点点头，“今天扯着脖子吼了整整一天，大家都很累了。让嗓子休息一晚上，明天把小细节再一敲定，你就能去找大姐了。”
“那就该轮到我头疼了啊……”陆越川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老白，敲定了手术的方案之后，嫂子就要离开了……”
“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吗？”
“很难。”陆越川唉声叹气，“不过我觉得也不是一点转机都没有。小崽子的到来，我看嫂子的态度都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搞不好我们都办不到的事情，那个小崽子可以办到哟！”
五爷都留不住的人，那小崽子是有机会留下来的。如果有谁能让嫂子不离开的话，那一定是小崽子。五爷都没戏。毕竟要惹嫂子离开的人就是五爷嘛。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正事儿解决了。你跟权煜皇呕心沥血的筹谋了这么多年，现在就是摘果实的时候，别大意失了荆州。”
“你放心，我一直都是在最后关头，越小心谨慎的类型。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我绝对不会放松大意。明天，就是给我干爹干妈报仇的日子了。”
明天么……
蒙古大夫幽幽的问，“这么快？”
“老白，等了二十多年才能给我干爹干妈报仇，这还快吗？应该是太慢了！如果不是我跟五爷能力不足，我们早就可以为他们报仇了。”陆越川说起这个，眼中充满了阴戾的狰狞，“让干爹干妈等了二十多年才沉冤得雪，是我这个做干儿子的无能。”
“你跟权煜皇已经很努力了。你们还想怎么快？那毕竟是个利益集团！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越川，我看是你对自己太苛刻了。”蒙古大夫摇摇头，“你跟权煜皇都一样，你们只会为难自己。”
“可是现在好了，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干爹干妈沉冤得雪，该死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我跟五爷总算是能给他们二老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们二老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们帮他们报仇，他们只希望你们好好的。越川，你跟五爷这么多年多少次的生死一线，他们二老不会希望看到。”
“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老白，以后我们不会再是走在钢丝上的两兄弟。苦尽甘来，好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了。你该为我高兴。”
“看到你孤家寡人，我高兴不起来。”
“老白……”
“越川，你必须要过的特别特别好，才能让权煜皇放下内疚。他对你……内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