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这......老人家的本领，还是不能小瞧。”
毕竣想到自己之前的鲁莽，惭愧地笑了笑。
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姚小姐。虽说酒厂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但还有一件事。你可知道赵氏最近新出的一款香烟，卖得很不错。”
“香烟？”姚薇薇倒是有些意外。
益生商贸被挖走的烟厂老员工中，都是采购线上的人，自然不存在盗取香烟配方的事。
而且在烟草生意上，更重要的是采购到或自己栽种的烟草原料的质量。华国目前最好的原料供给，基本上已经被益生商贸垄断了，被挖走的老员工也只不过是认识几家散户原料商罢了。
所以姚薇薇一开始并不曾担心过，赵家能在烟草生意上对益生商贸做什么。
可是毕竣既然说了，想必是他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蹊跷，或是有什么威胁。
姚薇薇目光清明地看向他：“你既然有话，便直说吧。”
毕竣稍作迟疑了一秒，还是点了点头，将事情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我有个上海的亲戚，前几日邀我去他家吃饭。饭桌上，他将赵氏新出的那款香烟拿给我抽，被我以戒烟拒绝了。”
“在他家聊天的那一下午，我眼见着他抽了两包烟，却还未停下。他这个人，之前虽然也有烟瘾，却也不会这么大，一天顶多一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让他如此上瘾，我怀疑......”
说到这，毕竣突然又停住了。
姚薇薇倒是已然明白，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你是在怀疑，赵家为了盈利，在新出的烟草里，加了让人成瘾的东西？”
毕竣笑了笑：“但这只不过是我当时一闪而过的猜测，毕竟我也没有证据，而且......”
“而且还有些不合理，毕竟如果被人查出来，赵氏烟草的名声就臭了，赵家没必要这么砸自己的招牌，对吗？”姚薇薇继续说到。
毕竣听罢，赞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赵家是益生商贸的竞争对手，但是这种凭空猜测也不可取。正是因为毕竣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刚刚才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只是他的直觉，以往一向都是准的。
“无妨，既然有所怀疑，那找了人暗中查探一下也好。”
说实话，姚薇薇并不觉得毕竣的猜测没有一点可能。
赵家就烟酒两样生意，而且还刚刚扩大了酒厂的生产线，费去了一大笔钱。
如果只是急需回笼资金，使出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企图在烟草上赚笔快钱，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赵家资金链稳定了再快速收手，把烟草的配方换回正常的，恐怕就谁都查不出来了。
毕竟那时候，市面上也就只能剩下正常配方的烟草了。如此一来，其实也只是冒上一时半刻的风险罢了。
等人们几个月后发现彻底上了瘾，也怪不到赵氏烟草的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凌晨不知道几点
第62章
岑师傅配酿的那三款果酒已经初步投入了生产, 姚薇薇也紧赶着让小张安排好了阮玉形象的广告画报，并随着批发代理商一起放了下去。
这几款酒打的是妇少皆宜的招牌，顾客的市场定位在女子和那些稍大些的孩子。
除此之外，晟维影片公司如今正在拍摄中的两部电影, 也被姚薇薇利用了下去蹭了几个镜头。
不过这两部电影还没拍完, 等到上映时也已经是新酒正式扩产后了。
这天姚薇薇到了晟维影片公司, 准备和小张商量益生百货开业后，《海上风月》露天放映的事情。
谁知她还没开口, 小张就先抛给她了一个不那么令人愉悦的消息。
“姚小姐, 赵家准备开电影公司的事，你可知道了？”
姚薇薇：“……”
赵家这是什么毛病，就非要跟在她屁股后边抢生意？
不过她仔细想想，倒也算不得意外。
因为《海上风月》的反响很好, 之前就已经冒出了不少瞅准了商机, 想要拍摄长故事片赚钱的人。
赵家最近在烟草生意上也是真的赚了不少钱, 如果已经差不多填补了扩大酒厂生产线造成的资金链上的亏空，把眼光瞄准到电影上，就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这或许也是个讯号, 提醒她应抓紧时间调查赵家那款烟草的事。若赵家新出的烟草里真的加了什么东西, 她总要在对方销毁证据之前将事情查清楚。
姚薇薇将事情前后思索了一遍, 才对小张道：“开便开吧，只要他们不怕赔钱。不过，可知道这电影公司是赵家的谁负责？”
“听闻是那个赵雨晴。”
姚薇薇：“……”
那这赵家，心也是挺大的。
不过姚薇薇现在却突然想起来，早年赵家和姚家不分伯仲时，赵雨晴因她母亲的名声，总有意无意地去学她的穿衣打扮和行为举止, 又乐意同她争抢一切。
姚薇薇向来是觉得，这种不对付的人需要少搭理。可赵雨晴不一样，她总是一次次地上前，虚情假意地打个招呼彰显大度。
给自己找茬这件事，姚薇薇觉得赵雨晴的确该是冲在第一线的。
但是将电影公司交给赵雨晴……姚薇薇是真的不懂赵家的想法了。
赵家和姚家不同，家丁十分“兴旺”。如今掌权的虽然是赵雨晴的父亲赵文安，但赵文安的两个弟弟都有不少的股份，更别说他们三人还都有不少儿子女儿了。
因为是旧式家族，赵家重点培养的也都是儿子。赵雨晴在赵家并不突出，又是如何拿到电影公司的管理权的？
看到姚薇薇有些不解的表情，小张紧接着解释到：“都说这位赵家小姐要和陆家的少爷结婚了，订婚宴就定在了下周末。外人看来，这电影公司名义上是赵雨晴的，可实际上已经成了陆家的，有那么一点嫁妆的意思。”
“哦？”姚薇薇瞬间明白了过来。
赵雨晴要嫁给陆婉绮的哥哥了？
怪不得，赵家这估计是咬牙拿一个电影公司置换同陆家的联姻关系。
赵家如今这般讨好着陆家，不管联姻是谁主动，都肯定要给这个女儿置办体面的“嫁妆”，给陆家一笔金钱上的好处。
姚薇薇笑了笑道：“倒也无所谓，不必顾忌赵家，咱们只需将片子选好拍好。上海滩生意好的几家电影院已被我提前买下，赵家不可能那么快跟上来。益生百货装修好后，我们便有了更大的筹码，不管那电影公司归赵家还是陆家，都动摇不了晟维影片。”
她决定在益生百货内增开电影院时，不仅是为了引流，也是想到了《海上风月》一旦成功后，引来的影片公司的竞争问题。
从江浙回到上海没多久，姚薇薇就不动声色地买下了上海滩的三家电影院。赵家想要开电影公司，可她已经提前布好了局。
电影若想盈利，总要在电影院放映。届时赵家就会发现，他们已经掉进了自己的坑里。倒也不至于不让赵家放电影，只需要提高些分成费，就能让赵家无比憋屈了。
不管赵氏的电影受不受欢迎，都得给自己分一大笔钱。你赚上两块钱，我就能赚你一块钱，你说赵家气是不气？
不想让姚薇薇赚钱也行，只是也得自己另花了大价钱去开新的电影院，且人们还不一定愿意去。
小张是个脑子灵活的，很快就明白了姚薇薇画中的意思。
他忍不住坏笑道：“姚小姐考虑周全，这赵家还蒙在鼓里，到时候片子拍完，恐怕是要哭了。”
姚薇薇看小张这一脸的蔫坏模样，但笑不语。片刻后，她便想起了自己今日过来的正事。
“我今日过来，是想要你安排几个会放片子的人带着设备去趟江浙，最迟一个月后出发，赶在益生百货开业前到。最好找几个愿意常驻江浙的人，若是那边招不到人，便继续留在那边。”
看过夫子街的楼址后，李成河说那楼原应是德国人修的，地基扎实，倒也不必完全推翻了重建，所以最终设计图是在旧楼基础上重修的。
他已经在南京忙活了两三个月，不出意外的话，益生百货下个月就能开业了。
“可是一个月后，咱们的这两部片子还不一定能出片，您这意思，是要在益生商贸的电影院放《海上风月》？”
小张有些不懂姚薇薇的安排了，《海上风月》已经放了快两个月了，该看的也应该看完了。这会儿再放到电影院放，还会有人花钱重新去看吗？
姚薇薇闻言勾了勾唇，替他解惑：“的确是要放《海上风月》，不过却不是在电影院放，而是在益生百货楼顶露天台免费放映。”
《海上风月》有了名声，却也不是人人都去电影院看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电影票的消费。
在李成河的设计里，益生百货的顶层是宽阔露天的天台，能容纳不少的人。原本是让人逛累了休憩的场所，但这回姚薇薇在益生百货开业当天免费放映《海上风月》，是为了先给百货公司引流。
一般的人们，谁不稀罕这样免费看电影的机会？且百货公司里卖的东西，总有他们用的上的。
当然，露天台的环境远不及电影院里舒适高档，放映的电影也是要已经出来了好几个月的。那些有足够消费能力的人，依旧会更愿意去电影院。
小张明白了她的意思，应下任务：“好的姚小姐，我会尽快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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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张谈完了事情从办公室出来，姚薇薇就看到了来公司上表演课的陆帆。
姚薇薇笑着走了上去：“陆帆，我前几天帮你定做了一身西服，就放在楼下车子的后备箱里，等下你跟我一块去拿。”
虽然有了那层试着交往的关系，但陆帆面对姚薇薇时，仍有些局促。
“好的，姚小姐。”陆帆也冲她笑笑。
姚薇薇听到陆帆还很是疏离的称呼，眉尾微动。但她也不愿意给他压力，于是只能想：慢慢来吧。
不过这一声姚小姐，到底是比叫她姚薇薇还要生疏一些。好像在她那日提出了交往之后，陆帆在她面前时，反而变得更小心翼翼了。
但姚薇薇也没多纠结，换了个话题：“对了，我之前送去的护腰椅，你娘用了吗？”
陆帆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话也变得吞吞吐吐：“我娘她……用了，说是很舒服，还让我谢谢姚小姐。”
“那就好，咱们一起下去吧，我把西服拿给你？哦，还有过段时间会有些宴会，你要不要帮我个忙，来当我的男伴？”
姚薇薇言笑晏晏地望着他，明澈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着光，语气轻松又自然。
陆帆的基本都是穿学生装，姚薇薇以前都没有见他穿过西服，所以才特意去给他定制了一身西装。
过段时间她会参加一些商宴，虽然也可以独自出席，但姚薇薇这么说，也是想要给陆帆一些信心。
她总觉得，陆帆现在对两人的接触太缺乏信心，而那商宴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约定的一月之期。姚薇薇能理解陆帆现在的不自信，也想要安抚他。
对着姚薇薇的眼睛，陆帆莫名放松了一些，他点了点头道：“如果能帮您的忙，我自然是愿意的。”
姚薇薇笑了，一边和他下着楼一边继续道：“那到时候，我让小刘去接你……又或者让他来公司接你？”
她本想让小刘开车去陆帆家接他，但又瞬间意识到，陆帆可能会觉得车停在家门前过于张扬，不一定会喜欢。所以她后面又补充了一句，让他自己选择。
陆帆腼腆一笑：“不用麻烦了姚小姐，我知道姚宅就在中南路上，等到那一天……我在中南路街口等你吧。”
姚薇薇并不勉强，点头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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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薇薇回到姚家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很明显，姚广胜还没有回来，想来是今日有其他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