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有村民谴责道:“那许知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什么都没还做你就把人打晕过去了。”
“是是是,怪我,主要是我那会真的太气愤了。因为我上次也看见他趴在你们当中一家的厕所后面,当时我有事走得急,就没有教训他。所以今天我又看到他色迷迷地盯着人后背看,我就忍不住了。”
有人小声咕哝道:“看个后背也没什么嘛。”
但更多的人是注意到了他前面的那番话,追问道,“许知青,上次他是趴在谁家厕所后面啊?”
许清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们一眼,大家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有一种他说的是自家的感觉。
许清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我就不说出来了,免得败坏了一些大婶的名声。不过看他的熟练程度,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你们厕所后面靠近马路的平时都应该注意一点。”
他这一番话,让他们对李四根彻底没了同情,也不再关注他轻薄的是谁,他们恨不得马上回家检查一下自家的厕所或者是上前踢他一两脚。
毕竟他们的厕所大多都修得简陋,很容易被人偷窥,他们大老爷们倒没啥,可家里还有闺女和媳妇啊。
涉及到自身利益,大家可就没这么和善了,“许知青,你这件事做得非常对,我要是遇到了,我也要使劲教训这个臭瘪三一顿。”
许清风很是谦虚地摆了摆手,“大家过奖了。你们以后可都要防着他一点,他不仅做事缺德,说话也缺德,他被我打了一顿肯定怀恨在心。可能他一醒来就要张口到处败坏人女同志的名声,你们都别给他骗了。”
有村民握紧了拳头,“他要是敢乱说,我们打死他。”
李四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干草堆上,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旁边臭气轰天,他动一下连骨头都泛着疼。
他一边起身,一边骂骂咧咧道:“小贱人,臭婊|子,老子摸你一下要死啊?你生来不就是给人摸的吗?”
他越骂越气,动作一不小心大了一点,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他哇哇叫,“这狗|日的知青真他|娘的多管闲事,我呸,老子又没摸他娘,他这么紧张干嘛?肯定是臭婊|子勾|引他帮她出头,奸|夫淫|妇……”
说到这,他眼睛咕溜咕溜地转,计上心头。
他心里知道他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样造谣他和那婊|子,毕竟那是他侄儿媳妇,要是被他哥和他侄儿听到了,肯定要打死他。
可他要是说她和那个知青有一腿,依他嫂子的那个脾气还不得上门把她打个半死,然后再退婚。
这种事情,村里人肯定也不会帮她说话,那他到时候暗中岂不是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反正她只有个寡母,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想到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模样,他兴奋得抽搐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村里人爱乘凉的大槐树下。
果然有一群人正坐在那谈天说地,他靠近了他们,兴奋地开口道:“嗨哟,我给你们说啊,我今天在山脚底下……”
几个村民对视一眼,皆有种‘果然被许知青猜对了’的想法。
平时大家可能会喜欢他说一点和谁谁的桃色新闻,可他们现在一想到他可能也这样在别人面前说他们的媳妇或闺女,大家都怒气冲天。
脾气暴躁的一中年男子打断了他,“你说啥啊说,滚一边去,这儿没你位置。”
李四根有些许茫然,他记得大家以前不都喜欢听他说这些吗,他不死心地再次开口道:“我今天看到那个什么许知青……”
“李四赖,你还没完没了是吧?人许知青今天都告诉我们了,是你色迷迷地盯着人小姑娘后背看,他才打你的。你还想在这里造谣什么啊?”
说着他还踢了他膝盖一脚。
李四根膝盖一疼,跪在了地上,他妄图开口解释,结果所有人都笑着叫他孙子。
他气得脸都青了,可他一张嘴哪说得过他们,只能狼狈地离开了。
过后他仍不死心,逢人就说,可他每次才开口就被人打断了,甚至还有人对他拳打脚踢。
几次下来,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旧伤没好就添新伤。他也不敢再开口提半句那件事,平时见到人也下意识地躲开,他实在是被他们给揍怕了。
第29章 喝凉粉
晚上, 林皎月把那件事告诉了她妈。
周丽萍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啊?肯定是许知青看错了,小正不是那样的人。”
她心里虽然已经接受了女儿迟早会和李正退婚, 但她还是认为李正是个老实人, 不会做出这种事。
“妈,许知青说他看得很清楚, 而且他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撒谎。”
周丽萍听了她的话有些恍惚,她没想到自己为女儿相看了这么久才定下来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货色:“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又没有证据,他们一家肯定不会承认的。”
严芳沉吟了一会儿,决定给许清风一个表现的机会, 她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许知青的帮忙。”
林皎月侧头问她,“什么办法?”
“很简单,让许知青拿着相机再去一次县城, 然后把他们照下来。”
周丽萍不赞同她的这个主意, “你这个不行,我们和许知青又不熟, 这样麻烦他不太好。”
林皎月也附和道:“这件事情跟许知青没什么关系,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了。”
严芳心想道:他要是知道让他去做这个事, 肯定会乐得一蹦三尺高。
“哎呀,你们放心,许知青一定会很乐意的, 不信你们去问, 他肯定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她继续游说她们二人。
林皎月坚决反对,她觉得不能利用一个人的善良,“不行,我们自己想办法, 还是不要去麻烦他了,这样不好。”
周丽萍也点了点头。
严芳表面答应了她们二人,但回到知青点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许清风。
许清风果然很兴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跑去县城照三百张他们俩的照片。
可惜他这个美好愿望很快就被第二次秋收给打败了。
收完玉米后,田里的稻谷也成熟了,相比玉米,收割稻谷更加困难。因为时间更加紧迫,程序也更加复杂,需要割、打、晒、扬,最后才是脱壳。
许清风再一次成为了没有感情的载重机器,村长可能是看到了他身上的潜力,让他一次比一次拿的多。
为了不被生活的重担压弯腰,他拿出了压箱底的诗集,每天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企图得到灵魂上的升华。
他坚持了两天就放弃了,朗诵诗歌实在不适合他。
但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对他很有用的解压方式——写情诗。
他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后,他拿出这本厚重的暗恋诗集,一句一句地读给她听,而她双颊羞红地靠在他胸膛上,他就觉得自己立马动力满满、活力四射。
而且每写完一首情诗,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有文采了。
罗安洗完澡回来看见他又在伏案写个不停,嘴角还带着迷之微笑,于是好奇地问道:“清风,你又在写些啥?你一天干了这么久的活难道就不累吗?”
“呵呵,不累!”许清风一脸‘你这种凡人怎么可能懂我快乐’的表情。
罗安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凑近了他,“让我看看你一天写的是啥?”
“走开。”许清风‘啪’地一声把本子关上了,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别人的隐私你怎么能看?”
“哦,我不看了。”罗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但心里却跟猫抓似的难受,他太想知道他一天神神秘秘地写了些什么。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一天,许清风起床晚了,急冲冲地就跑去了上班,忘记把枕头底下的笔记本锁上了,而那天刚好是罗安和李志文两人轮休。
他纠结了好久,最终好奇心取胜,“志文,你想不想知道清风本子里写的是啥?”
李志文靠在床头看书,闻言回答道:“不想知道。”
“要不我们翻开看一点点?”他的手伸出来很多次,可每当要碰到他笔记本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把笔记本拿出来翻看的时候,李志文出声阻止了他:
“别看了,我们要尊重他的隐私。”
“志文,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好奇他写了什么吗?”他是很久之前就对他的那个笔记本感兴趣的。
李志文咳了一声,“是有一点好奇,但我们没得到他的允许还是别翻看他的东西比较好。”
“你想看就行了,这个恶人我来当。”他一屁股坐在了他床上,拿开了他枕头,正准备翻开他的笔记本—
“你在干嘛?!”许清风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上前给了他一个爆粟,谴责他,“好啊!我才不在一会儿你就想要偷窥我的隐私 ,还有志文,你竟然不阻止他,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罗安讪笑了一下,很是尴尬地说道:“清风你怎么回来了?”
李志文也很尴尬地低下了头。
“哼,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准备打算偷窥我的隐私。”他拿起笔记本检查了一番,“说,你看了多少!”
“我还没来得及看,你进来也看到了,我手都还没碰到你的笔记本。”
许清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志文可以作证。”他挠了挠头,“清风,对不起啊,我不该私自翻你的东西。”他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但你要相信,我这真的是第一次动你的东西,我实在是太好奇你一天写了个啥。”
许清风翻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里面什么东西都写得有,有一些他们能看,可有一些是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的,比如有一篇全是她的名字。
为了杜绝他们的好奇心,他决定把能看的东西念给他们听,“我最近其实写了一些诗,你们想听吗?”
“想想想!”罗安生怕自己说晚一会儿他就反悔了。
李志文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许清风突然有一丝紧张和羞涩,“要是有写得不好的地方,你们……也别说出来!”
他主要是觉得他们的意见不具有什么参考性。
“我今晚看星星/发现每一颗都像你的眼睛”
罗安瞪大了眼睛,“就没了?”
“咳,这一首有点短,来听下一首。”
“见得到你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因为那天天气好/因为那天天气不好/因为那天天气刚刚好”
罗安语气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写的是平仄押韵的古诗,没想到是现代诗集啊!”
李志文听出了他的诗是专门写给一个人的,他委婉地建议道:“写得挺不错的。嗯,感觉得出你是真情流露,但是会不会太直白了一点?”
“的确是我的真情流露,不过这已经是我写得最含蓄的两首诗了。”
“……好吧。”李志文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他高兴就好。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罗安过去开了门:“王知青,你怎么过来了?”
王雅云先是看了一眼许清风,然后才柔柔地开口道:“村长让我来看看许知青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过去。”
“靠!”许清风一拍脑门,“都怪你们要听我念诗,快快快,刚刚村长是让我回来喊你们,今天不能轮休了,全都要上工。”
“啊!为什么啊?”罗安深受打击,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好像是县里领导说过两天会有一场大雨,让我们最近抓紧抢收。”
李志文放下手中的书,“那咱们快走吧,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王雅云走在他们前面,她总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他,她还没想好要和他说什么话题,一不注意就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