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

  因为已经同意了上官月想要和离的想法,所以上官尚书此刻,其实已经不把林响当成自己的女婿了,而是当成了前女婿。本来按理,这出嫁的女儿就是不该回家长住的。上官月是他宠着长大的,他都没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实在是女儿太出挑了,没有打她的理由,面前的这个呢,成亲几个月就给了她女儿一巴掌,把他的头一个外孙都给打没了。越想,上官尚书的脸色就越不好。
  于欢却以为是她的话,上官月的爹听进去了,连忙继续,“您是个大官儿,应该是很明理的,该好好教训一下上官月,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出嫁从夫。”
  “林响,这个疯疯癫癫的妇人,是你什么人?”
  上官尚书那是什么人,朝中的一品大员,和皇上话,都能直视对方的存在。平时遇上其他官员,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这个妇人倒是真不懂规矩二字怎么写,一上来就让教他如何管教女儿?简直不知所谓!
  林响是没有想到他表妹能这么大胆,一口一句让上官尚书教育上官月。这会儿也有些不出口,欢儿是他的平妻。
  于欢却有些不高兴了,因为被上官尚书成了疯疯癫癫的妇人。
  “我是谁?他是我表哥,我是他表妹,也是他的平妻。和你的女儿是平起平坐的。”
  “平起平坐?就凭你?也配!”完,上官尚书再不想理会他们什么,径直朝着大门走去。门房呢,是专门负责开门的。自然是猫在门边儿的。这会儿一听是老爷回来了,立马就给他打开了大门。
  于欢见大门开了,立马让芳菲跟上,拉着林响就想跟进去,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门房一个人自然是没法拦住他们三个的,但是上官尚书身边还跟着别的人。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拦着我们干什么?这是你们姑爷,你们认不出来?你们姑娘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吗?他既然是你们的姑爷,那也是你们的主。”
  姑爷?几个人对看了一眼。姑爷算个啥?他们眼皮浅,只认识给他们发银的人,只听给他们发银的老爷、夫人、姑娘、少爷……这府里真正主人的话。至于姑爷……句不好听的,看姑娘和老爷这态度,随时都能重新变成外人。
  于欢被推出了大门之后,踉跄了两步,然后抱着肚就开始哎呀哎呀了起来,“哎呀,尚书府糟践人命啦!自己家的姑娘生不出孩来,要害我腹中孩啊!”
  “欢儿,你什么?”
  “夫君,我刚不是了吗?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就是,我又有身孕啦!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完,她悄悄地凑在林响的耳边,“接下来,夫君你就别管了,今天这个大门,我还非进去不可了。这一回,我不硬闯,要让他们出来求我进去!”
  才刚完,于欢就坐到了地上,重新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大家都来看看啊,尚书府害人性命啦!”
  接下来,只要有好事的人来问是怎么回事,于欢就要添油加醋地一遍,上官月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自己不会生孩,还不许夫君纳妾,好容易她怀了身孕了,上官月就要逼她把孩打掉,因为夫君不肯,就把他们都给赶出来了。
  正文 番外二十一明月几时有(二十一)
  然……问虽然是问了,问的人不少,听的人更多,可是大家问完听完之后,有的是默默地退到一边,有的是抬头看了眼尚书府的牌匾之后就直接转身走人。
  于欢闹腾了半天,和路人情况的喉咙都哑了,却没有一个出言安慰她的人,倒更像是……都在看她的热闹。于欢猛地回头,尚书府的门也没有因为她的闹腾和周围人的围观而开启哪怕一条缝来。而林响……此刻早已经躲到了一旁了。
  “表哥?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林响伸手捂住了半边脸,不想应她,表妹撒泼,就和她娘撒泼一样,他都是阻止不了的,既然阻止不了,他就只能站在一旁等她撒泼结束。这会儿好容易结束了,可是围观的人还没走呢,她就叫他,他觉得有些丢人。
  “你也来和大家啊,那个上官月是怎么不贤的。她自己生不出孩,就不许你有后,这是什么道理?”
  事实上,林响和于欢心里都清楚的很,于欢的这番辞那就是颠倒黑白。上官月不是生不出孩来,而是……第一个孩被他给一巴掌打掉了,然后他就再没有进过她的房,要是这样的情况下,上官月还能有孩的话,那除非是偷人了。
  可是于欢刚才已经在众人面前这么了,他要是驳斥了于欢的话,那么表妹只怕会因为丢了面而要死要活地继续闹腾,因而林响也就默认了,啥都没有替上官月解释。反正她口口声声要与他和离,要他给她写休书,现在更是不顾他的颜面把他给扫地出了门,那么……他何须再为她的颜面考虑什么呢?
  林响的‘默认’,让周遭围观的人的面色有些古怪起来。大家倒是都听过善妒的女,但是这样善妒以致于要绝了夫家的嗣的,倒是真没有听过,没想到尚书府会教养出这样一位姑娘来。
  于欢的声音不低,门房的耳朵也贴着门缝呢,听得是一清二楚地,待得于欢停下辞,门房立马就进府去和老爷、夫人禀告这事儿了,只姑爷的那个妾在他们府门口败坏姑娘的名声,姑娘容不下她这个怀了身孕的妾室……
  上官尚书听完怒了,上官夫人听完砸了手中的茶杯,“真是欺人太甚!在我们尚书府门口,她尚且都敢如此,月儿在林家的时候,究竟过的什么日?”
  但上官尚书和上官夫人一个是官,一个是官夫人,自然没法出门去跟个市井泼妇一样的女对质些什么,没得掉了他们的身价。正着急呢,上官月的丫鬟毛遂自荐,“夫人,让奴婢去吧,姑娘这么些年受的委屈,奴婢去替姑娘讨。”
  丫鬟宁儿打开大门的时候,于欢还以为这是尚书府开门让她进去了,却见宁儿走了出来。于欢连上官月都不怕,自然更不怕她身边的一个的丫鬟了。上去就问,“你们家姐呢?让她出来!”
  宁儿看了于欢一眼,上前就给了她两耳光。
  于欢一下就被打傻了,她长这么大,一直被当做官姐养着的,姨母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于欢捂住脸,不可置信地问,“你敢打我?”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就要挥手打宁儿的耳光。宁儿倒是不怕的,不过于欢还没碰到她一根汗毛,就已经被尚书府的婆给制住了。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敢在我们尚书府的大门口诋毁我们姑娘的名声,你就该打!”
  “我!”
  “堵住她的嘴!”
  很快,就有人照着宁儿的话做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的好听是姑爷的平妻,其实就是姑爷的妾。姑爷,您就任由您的妾这样胡八道吗?我们家姑娘为什么嫁给您两年多都没有嗣?需要我明吗?”
  林响倒是怕她直的,只摇了摇头。但是晚了,于欢了那么多,他都没有反驳,那就是错。
  “各位,这位确实是我们家姑爷没错。这位姑爷可了不得,成亲三个月,就以我们家姑娘无为名,纳了他的表妹为妾,当时姑爷这位表妹的肚里头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后来听大夫他表妹肚里头怀的是个男孩,立马就让我们家姑娘把那孩记在名下。我们家姑娘可是大家出身,嫡庶观念是很强的,自然是不肯的。我们家姑爷呢,二话没,就给了我们家姑娘一耳光,可怜我们家姑娘当时怀胎刚满一月,这一巴掌下去,那个孩当场就没了。之后两年多,我们姑爷的这位贤惠的表妹,日日以自己和她儿的性命相逼,不让姑爷去我们姑娘房里,试问,这样的情况,我们家姑娘会有身孕吗?现在倒好,猪八戒倒打一耙,是我们家姑娘的错?我们家姑娘有什么错?我们家姑娘最大的错,就是嫁错了郎君。”
  按理,这样的家事是不该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的,但于欢的畅快,如果他们尚书府没有人开腔的话,那么到时候就算上官月和林响分开,那也全是上官月的错。善妒的女,是不好嫁人的。上官夫人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让宁儿出来替上官月清楚。不管大家是信于欢还是信宁儿,反正不能只有于欢的一面之词。
  宁儿完之后,挥了挥手,让婆给于欢和林响松开,然后一行人又退回了尚书府内。话完了,就该撤了。
  于欢还想再些什么,林响已经拉住了她的胳膊,“行了,别了,还不够丢人的吗?”
  上官月听宁儿出去了之后,叹了口气,“宁儿,他们这样的人,何必和他们多费口舌呢?”
  “姑娘,那个于姨娘太过分了,在外头您……了您好多的坏话,万一外头那些人都信了怎么办?”
  “清者自清,再了,我也不和那些人过日,他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姑娘……”
  “算了,反正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先下去吧,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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