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
  她们这是疯了吧?
  宿醉的轻微后遗症导致头痛欲裂,嗓子干涩。姜瑶撇下一句不信谣不传谣,便任群里随便猜测去。
  忱琢在早晨给她发消息:“早。昨晚睡的还好么?”
  姜瑶后知后觉地琢磨出味儿来。
  “……”等等。
  她们指的不会是……
  姜瑶点开通话记录,果然看到自己昨晚给忱琢打电话,时间正是姜瑶酒醉叫车的时候。
  怪就怪在,姜瑶在司机和忱琢的名字前加了个“a”,好让他们方便在通讯录找到。
  姜瑶陷入沉默。
  所以。
  她昨晚,真的是——
  让忱琢送她回家了?
  姜瑶犹豫片刻,给忱琢打电话。电话那头响了两下便接通。
  “喂。醒了?”忱琢温声问道。
  校医院的一排座椅上只有忱琢一个人。后排坐着几名女生不敢靠前,有人偷偷摸摸用手机拍他,谁也不敢上去搭话。
  “那不是忱琢吗?”
  “谁啊?”
  “学生会主席!你忘啦,上次篮球比赛——”
  “我的天,是他!打篮球的时候帅死了!”
  几人只敢在后排议论。
  忱琢的头上敷了药,贴着纱布,面无表情地坐着等待检查结果,对于她们的议论置若罔闻。
  轻微脑震荡倒是没什么事。
  就是魏遇一直问他究竟去哪里打架打的这么狠的聒噪声让忱琢很是烦躁,再加上宿舍药没了,干脆来医院清静清静。
  一早晨恍若煞神附体的俊脸一言不发,听到姜瑶的声音之后,顿时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大半。语气也异常柔和。
  “头疼么?”他问。
  “没事儿……”姜瑶清了清嗓子,犹犹豫豫地问他,“那个,我想问,昨天是你来接我的吗?”
  忱琢嗯了一声。
  “你有些醉了,我借了朋友的车把你送到小区门口,是你室友接你回家的。”
  姜瑶顿时有些懊恼。
  她啧了一声,揉着发昏的额头,语气带着歉意。
  “实在不好意思,昨晚稀里糊涂就麻烦了你,没让你为难吧?”
  姜瑶一个劲儿的道歉。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吐到车上又不确定,但是直接问岂不是更尴尬,想了想还是道歉好了。
  她平日里最怕麻烦别人,现在倒好,一觉醒来一团糟。
  温冬茹说她酒品不好,醉酒的时候奇奇怪怪说胡话。
  联想到上次喝醉给素不相识的忱琢打电话——
  这才多久,连着被看到两次醉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酒鬼呢。
  姜瑶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此刻只想以头抢地,让时间重来。
  姜瑶小心翼翼地问:“昨晚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
  昨晚做了什么?
  忱琢一手扶着额头,头顶的伤口隐隐作痛,似乎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副旖旎的画面……
  胸腔滚动着隐隐的燥热,连带着伤口也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他错开脸,眼神漫无目的地飘到地板上。
  “没什么。”
  姜瑶大概是也有些尴尬。既然忱琢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多问了。
  恰逢此刻,医院的叫号声忽然响起。
  姜瑶听了个真切,下意识担心地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在医院啊?”
  忱琢摩挲着手机后背,闻言顿了顿,说:“朋友生病了,陪他看一下。”
  姜瑶的声音很甜,忱琢不用想也能浮现她美丽的笑脸。
  “你真是个好人。”
  得到好人卡评价的忱琢怔仲。
  从小到大,他各方面优异出挑,性格却不是很平易近人,朋友都说他性子锋利,锋芒过盛,过分随心所欲。他得到了许多的仰慕和嫉妒,或是恐惧。
  说他是个好人。
  还是生平第一回 。
  而姜瑶这边还在给忱琢加分。她觉得忱琢是真的不错,不论是对待朋友,还是对待女朋友。
  温柔,稳重。
  是个能靠得住的人。
  忱琢低低笑了。
  “那,我要更加努力才好。”
  一名男生坐在后排正在跟喜欢的女生聊天,却发现对方的笑容有些心不在焉,飘飘忽忽地朝着他前面望去。
  他回过头,便看到忱琢一手搭在靠背上打电话,不知说了句什么,忽然笑起来,神态温柔又缱绻。
  明明上一秒还冰冷暴躁到像个大魔王,这会儿又冰雪初融,笑得清风霁月。
  男生:“……”
  以后泡妞绝对不能跟这种人在一起,要命啊!
  ***
  姜瑶一通电话打完后已经精神抖擞。
  群里还在艾特她,姜瑶不想跟她们解释太多,便当做没看到,起床刷牙洗脸去了。
  女人之间的八卦心常有。
  解释越多,越容易被揣测,姜瑶很讨厌成为八卦的话题中心。
  “哗哗哗……”
  “你醒啦!”
  温冬茹忽然冒出头,让姜瑶吓了一跳。
  她差点儿将一口牙膏沫咽进去,只好瞪一眼温冬茹:“干什么呢。”
  “你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们俩干什么?你说你男朋友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问题?”
  “噗咳咳咳……”
  姜瑶赶紧冲干净嘴里的泡沫,脸腾地燃起羞恼的红:“温冬茹,说话要有分寸啊。一天别老把这种事挂嘴边。”
  姜瑶的警告不知道说过多少回,温冬茹才不在意。
  她双手抱肩,一副深沉思考的模样:“正常男人,谁会对你没点想法?”
  她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以夸张的语气重复一遍。
  在温冬茹嘴里,姜瑶有多么秀色可餐,忱琢就有多么柳下惠。
  姜瑶:“……有那么夸张吗?”
  温冬茹使劲点头:“你衣领都被捂得老紧了,我还扒开看了看,什么痕迹都没有。”
  姜瑶拔高了嗓门:“什么?!”
  “咳咳咳,比我大就对了。”
  “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
  两人一个追一个闹,最后以姜瑶一个枕头砸她脑门上告终。
  吃了午饭,姜瑶斜躺在沙发上休息,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温冬茹见状开始嘲笑她。
  “你看看你这样,男朋友能喜欢吗?”
  姜瑶瞥了她一眼。
  “不服气?老娘天下第一美。”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浑身护肤品散发出的人民币的味道?
  “美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温冬茹还在拿着昨晚的事情不放。
  姜瑶说:“你看着一个满身酒味的酒鬼能下得了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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