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固执的拉法姆
“什么？你在说什么？混蛋东西，给我把他赶出去！”
拉法姆气急败坏地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花瓶丢了过去，郝运拧身一让躲过花瓶。站在一边的护工、仆人，全都脸色不善地看着郝运。
谁听见自己活不过明天还能开心的？
郝运扭过头看着管家说道：“唉，兄弟。我出诊一次要一千块，麻烦给我现金。”
“你这个骗子，垃圾，居然还敢和我要钱？”拉法姆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破风箱，他的脸颊露出一丝病态的红晕，指着郝运说道，“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赶紧给我滚吧！”
“哎，这可是你说的，拜拜啦您嘞~”郝运笑眯眯地朝着拉法姆挥挥手。
管家踌躇半天才跑出卧室，拉住了郝运赔笑着说道：“郝医生，您不要生气，我们的主人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只不过他最近生了病，情绪不太稳定。他绝对不是针对你。”
“他当然没有针对我啊。”郝运耸耸肩说道，“他这是在针对所有黄种人。这样的病人，我是不会给他治病的，更何况，他好像也不愿意让我治疗不是吗？”
管家有些为难地搓着双手，正在此时，卧室里的护工大声呼救：“不好啦，老爷晕过去了，快救救他！”
郝运皱皱眉，依然第一时间冲进了卧室。他探了探拉法姆的脉搏，解开了他的衣领扣子说道：“这老家伙脑子里有瘤吧？”
“您……怎么知道的？”管家手足无措地看着郝运问道。
郝运开启阴阳眼略微一扫，这个老家伙浑身上下多处器官都在散发着黑色的死气，但脑袋上的黑气最盛，显然是脑部肿瘤让他陷入昏迷。
“哼，你要是也能看出来，那我这医生也不用做了。”
老家伙的灵魂开始出现脱离肉体的现象，郝运心里暗骂一声，调动魔力把拉法姆的灵魂按在身体里面，同时拿出了几根金针给拉法姆施针急救。拉法姆浑浑噩噩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呆滞地看着郝运。
郝运粗暴地掰开拉法姆的嘴巴，拿起一瓶稀释过的力量药剂灌进拉法姆的嘴巴里。
这东西有着消除疾病，激发人体潜能的功效。年轻人喝了，只是提高身体素质，可对这样垂垂老矣的病人来说，力量药剂是能够救命的神药。
拉法姆喝下药剂之后，咳嗽两声，身上的黑气肉眼可见的淡化了不少，虚弱的灵魂又一次紧密地和肉体结合在一起。
“咯咯……”拉法姆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囔声，大伙儿看见郝运如此轻巧地救活了拉法姆，自以为这老人的疾病也没有那么严重。
之前这个医生说拉法姆活不过明天，八成是医生习惯性的夸大其词罢了。
力量药剂激发了拉法姆的生命力，他抬起头，看着郝运勃然大怒：“你这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还待在我的屋子里面？你这江湖骗子，赤脚医生，趁早离开我的屋子！”
郝运冷笑一声，把没用完的力量药剂收回医疗箱，半眯着眼睛对管家说道：“我刚刚给病人服用的药物一共五万刀，麻烦给我现金，我不接受转账。”
拉法姆听了，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骗子还敢当着我的面骗钱？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郝运也不争辩，他拎起医疗箱，走出卧室冷冷地瞥了一眼拉法姆：“这个药最多支撑你12个小时。到时候，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在帮你了。”
真是晦气。
郝运摇摇头，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听那个老杂种的污言秽语。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黄皮医生是谁找来的？”
拉法姆精神十足地走下床，怒气冲冲地手舞足蹈。仆人们没有一个敢上前承认的，他们全都低下头，目光悄悄望向管家。
拉法姆拉下脸来，指着管家说道：“菲利普，是你请来的？”
拉法姆愣了愣，嗫喏着说道：“老爷，这个医生的口碑一直都很好，而且他也是……”
“闭嘴，你这个没脑子的。”拉法姆喘着粗气，“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管家了，拿着你这个月的薪水，然后滚蛋！”
管家听了，为难地点了点头。
拉法姆走下床铺，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果然啊，那些医院里的医生全都是危言耸听的庸医。全都是骗子，不过就是为了拴住我钱包里的票子罢了！
“给我煎牛排，我要吃牛排。”拉法姆坐在餐桌上，大声吼叫。
仆人们面面相觑，这还是拉法姆第一次在生病后主动要求吃牛排。拉法姆的营养师走了过来，低声劝说道：“老板，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吃这种东西。这几天你也就喝过几碗汤而已，如果稍微有点精神就暴饮暴食……”
“滚，你这个没本事的。我请你来，是让你来阻止我享受美食的吗？赶紧让我的厨子去煎牛排！”
营养师闭上嘴巴，乖乖地躲在拉法姆的身后。
拉法姆急不可耐地用餐具敲击桌子，等到食物上桌之后，他如饿虎扑食一般大快朵颐。营养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个老家伙的胃口居然比他还好，这还是一个得了癌症的老人该有的食量吗？
“老爷，这已经是第三块牛排了……”厨子战战兢兢地看着拉法姆，说什么也不敢把牛排放在拉法姆的桌子上。
拉法姆听了，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盘子，歪着头说道：“我居然能吃这么多？哈哈，看来我的病是真的好了。菲利普……菲利普你人呢？”
拉法姆身边的女仆撇撇嘴说道：“老爷，您不是刚刚把菲利普开除了吗？”
“有这事儿？”拉法姆挠了挠头，“说的没错，那小子是个冒失鬼，我早就想开他了。正好，艾玛你帮我打电话给我的几个老朋友，今天晚上请他们一起来参加聚会。”
……
艾德和拉法姆是多年好友。在艾德还是一个小律师，拉法姆还是个卖鞋子的小商人时，他们便认识了。
许多年之后，他们一个成为了法院的大法官，一个成为了洛城的商界大鳄。
今天拉法姆请客，艾德哪儿有不去赏脸的道理。
“艾德，好久不见了。”
“拉法姆，你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两人微笑地握了握手，拉法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十足地说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对了，你的小儿子最近还好吗？我给你介绍的那个高谭市的医生，你去看过了吗？”
艾德闻言，笑嘻嘻地摇摇头说道：“快别提了，这世界上的庸医可太多了。我儿子的病最后治好了，靠的也不是医院里的医生……而是一个中医。”
“中医？”
“没错。”艾德若有所思地喝一口葡萄酒，“为此，我专门买了一套《黄帝内经》在家里研究，说实在的，我发现中医确实有着他独到的地方。”
“得了吧，我可不觉得吃草就能治病。”
“嘿，别这么说，你对中医的误解有些深了。还有，我劝你少喝点酒吧。你上个月不是刚查出癌症啊？”
拉法姆抿着嘴巴，揉揉鼻子说道：“那群医生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不说这个了，我最近新投资了一部电影……”
艾德举着酒杯看着拉法姆，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老兄弟，你怎么流鼻血了？”
鼻血？
拉法姆疑惑地摸了摸鼻尖，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他低头一看，指尖上全都是猩红的血液。
拉法姆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艾德立刻丢掉手里的酒杯，伸手扶住了拉法姆。
“赶紧送去医院！”
……
拉法姆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上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大女儿雪莉正一脸严肃的和医生讨论着什么。
“您父亲的病情要比前几次稳定许多了，现在正是他最适合做手术的时候。”
“是吗？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老爷子的身体很棒，我觉得手术成功率至少九成。”
拉法姆听了，咳嗽两声，倔强地说道：“你们把我头发剃了做什么？是要给我动手术吗？”
雪莉低下头，拧着眉毛说道：“爸爸，医生说你现在必须动手术了。不开刀的话，你会很危险的。”
“呸！”拉法姆激动地叫道，“我都说了，我好得很，好得很。我不要动手术！”
雪莉怒斥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还如此固执？医生说能给你动手术，说明你还有的救，等你没得救了，你连手术都动不了。”
拉法姆咬着牙，自己摘下了鼻子里面的氧气管，拼尽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就是和那些庸医配合好，要来害我的吧？我才不要开刀，我不允许医生切开我的脑袋！咳咳……”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紧张地跑了过来，纷纷说些好话安抚拉法姆的情绪，不知道是情绪问题还是身体原因，拉法姆牢牢地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雪莉倔强地抿着嘴巴，踏着高跟鞋走出病房。